从她接电话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十多秒,她冷冰冰的回道,“我想不出来,这有什么需要你来恭喜我的。”
她开始不爱他了,那又能怎样?她只是不想再爱,不想纠缠不想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
“为什么不值得恭喜,”银魅的笑声,语句优雅,嗓音迷人,但是神慕却深刻的有种很想在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你爱他,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让他替你死,既然现在你已经不爱他了,那他死还是不死,就……无所谓了吧?”
没关系了吗?怎么可能会没关系了。
“呵,”神慕仍旧冰冷,“这就是你想说的?”
“差不多了,”这句话,神慕甚至可以想象他站在她面前耸着肩膀无所谓的模样。
神慕掐断了电话,呼吸也不知不觉的变得急促。
银魅。
西泽尔是无意的,银魅却一定是有意的!
她握紧自己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裳。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你会痛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你已经开始不爱他了,或者说最近大脑时不时的散发着你想彻底结束这段感情的想法】
所以她会痛,是因为……她不爱他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整个脑海都炸开了。
就连这样……她也会痛?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好笑,如果这个叫做宿命,那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现在是连不爱的权利都没有了?!
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她才勉强的将自己身体里的怒气跟快要爆破的情绪压了下去,冷艳的脸上维持着安静,什么表情都没有。
到了叶门的城堡,神慕直接扯开安全带,伸手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没有跟西泽尔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笔直的往里面走去。
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就只有银魅刚才跟她说的话,她需要求证,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求证。
她没有办法接受,她才刚刚开始准备过新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是她也不能接受这两年就这样化成了泡影!
这对她而言,太残忍。
苏颜看着西泽尔凝视着神慕离去的背影,暗自的叹息,扬起礼貌的笑容,“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将车门打开,准备下车。
低哑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帮我照顾她,谢谢。”
苏颜缓了一下,连忙点头,“我会的,慕慕也是我的朋友。”
就算没人说,她自然也会这么做的。
…………
神慕一把推开研究室的门,呼吸因为太快的行走而显得更加急促了,她巡视了一圈,然后笔直的走到办公桌前,果然韩离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椅子上面。
“韩叔叔,我有事想要问你。”她的双手撑在没有温度的书桌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韩离,眸底透着些许的慌张,“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会发作?”
韩离定定的看着她,因为走得急,她的脸都变红了,长发垂下,还是年轻而美丽的一张脸,“慕慕,从五年前你做了那个决定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注定了。”
“比如我要一直爱他?”质问的声音近乎尖锐,女子一贯淡然的眉目第一次露出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凭什么这么霸道?要了我的命还不够,连我的感情都要主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她爱了西泽尔这么多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爱他突然变得这么让她难以接受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手指插进头发中,一头温顺的黑发被她自己弄得乱糟糟的,“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了,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只有两年了也不能放过我?”
她不过是想过点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连这也不可以?
难道她当初就真的错的这么离谱?以至于现在要承受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
“慕慕,”韩离见她的情绪突然失控,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轻柔的搂着她的肩膀,“慕慕,不要这样,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韩离有丝诧异,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神慕的情绪这么失控过,看上去永远温婉得近乎淡然。
就算这段时间偶尔冷漠尖锐,那也是冷静的,像如今这样……
是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军长夺爱,暖妻有毒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回到罗马'
“慕慕,你打算怎么办?”韩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情绪已经冷静过来的女子,声音无奈带着浅浅的叹息。
神慕坐在椅子里,良久才缓缓开口,“就这样吧,银魅给了我不少的镇痛剂,以后我会控制自己。”
控制自己,控制什么?控制自己不要不爱他?
韩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神慕已经站起来了,“韩叔叔,我回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韩离回答她的话,就跟幽魂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才是她最终的宿命?十六岁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
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神慕怔住,“姐,”她动了动唇,努力的牵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墨白眯着眼睛,冷艳妖娆的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慕慕,你当初要找人帮忙,不找你爹地就算了,为什么不找我?”
神慕看不出她此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在生气,小心的陪着笑,几步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我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嘛,姐,风绝怎么说本来就是北美军方的人,比我们出手会方便很多。”
墨白斜睨着她,“你是担心我会跟西泽尔翻脸,还是担心我保不住你的秘密?”
好吧她是从小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墨白恨铁不成钢,一把捏着她的脸蛋,“你这个傻帽,真不知道骂你还是该揍西泽尔!”
混蛋!!!
“你有什么打算?”墨白收起笑容,眼神有几分沉。
神慕的事情,她绝不会就这么算的了。
“我……就留在叶门啊,我哥现在这个样子,我离开了也不会放心。”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叶门毕竟是她的家,她现在确实是哪里都不想去。
“你哥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银魅做的手脚?那畜生被西泽尔弄死,也是银魅耍的手段?”墨白一双眯着的美眸闪动着艳丽而危险的色泽。
不错啊,算计了这么多人,呵呵,她倒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任务,身后有什么势力,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得罪黑手党跟叶门。
“安沫跟他有关系?这件事有那女人的功劳?”
“嗯,”神慕淡淡的,算是默认了。
多么阴险恶毒的手段算不上,但是如果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事情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收拾东西,”墨白低垂的眸,眼底闪烁着冷而锐的尖芒,“跟我回罗马。”
回罗马?神慕睁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姐,我不想回去,”她蹙着眉,虽然知道她这么做可能另有安排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墨白没有马上对她的拒绝做出反应,她黑白分明几句压迫的视线盯着神慕的脸,“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我可没有打算。”
“还是说你就打算靠着镇痛剂过日子?不可能,那东西有副作用,会直接影响你的神经,它不会给你机会过新生活。’
墨白一贯强势,甚至可以说,她的性格比她哥哥还要强势,如果这是她的决定她的计划,她几乎只有配合的余地。
“可是,你要我回罗马是为什么?难道还想让我跟西泽尔幸福快乐的过最后的日子?”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能把伤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跟他,过不下去。
墨白挑着眉,“欠你的人就该还给你,你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更加不会是,但是西泽尔暂时是你的止痛药,别跟自己过不去,更别折磨自己!”
“你可以看他不顺眼,但是别让自己难受。”
她在墨白面前没有反抗或者说不的机会,甚至只能看着佣人替她收拾东西。
神慕撑着自己的额头,眼睁睁的看着墨白在她面前打电话。
“慕慕,”墨白用的是神慕的手机,几乎是一秒钟被接起。
墨白挑了挑眉,敢情他这是分分钟都盯着手机?
“是我,”墨白清了清嗓子,笑得很冷,“十分钟,滚过来接慕慕,她要回罗马。”
墨白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挂断了。
西泽尔听着耳边的忙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慕慕要回罗马?
“姐,”神慕捏着自己的眉心,“一定要这样吗?”
“跟他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墨白言简意赅,一锤定音。
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不到,门就被敲响了。
佣人看了神慕一眼,见她没有说什么,赶忙走过去开门。
门才刚刚被打开,高大的男人便席卷而来,什么都没看,就笔直的冲到神慕的身前。
她仍旧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俯身在她面前的男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慕慕,”他抬头看着她,手探上她的脸蛋,“你要……跟我回去吗?”
他神色小心,犹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味道,问得更是小心。
神慕垂眸,淡淡的道,“没有。”
不是她要,是墨白要,她只是没有选择。
西泽尔在她脸上的手徒然僵住。
是这样啊,他早该预料到了,她现在怎么会想跟他回去……多半是墨白跟他开玩笑而已。
“是我要她跟你回去的。”墨白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当然,她并不愿意,只是配合我而已。”
西泽尔闻言,视线也没有移动,始终只是看着面前的脸,始终都是平淡得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或者说没有喜怒。
“为什么?”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他问的是墨白,但是看的仍旧是神慕。
“没什么,”神慕侧开自己的视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里原本就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有权利回去。”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一身安静的气质,“那我走了,姐,你不跟我一起吗?”
“过几天,我会来找你。”
神慕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没想到,几个小时前她才说过要彻底的跟他断绝关系。
现在,她居然又要回罗马。
'军长夺爱,暖妻有毒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你真的想做我们家的佣人?3000'
大厅里,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古老雅贵的装潢,她站在最央的位置,蓦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神慕转身看着一路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脸上挂着微笑。
西泽尔凝视她的笑颜,低哑着声音开口,“你说。”
她用了商量两个字,可是他们之间没有公平商量的余地。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最卑微的不过是两种情况,太爱,或者太愧疚,只有有一种,两人就永远无法站在同一个平面上说话。
何况,他在她面前,两种都占齐了。
“在我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互不打扰,你继续睡二楼的主卧,我会睡三楼的客房,早餐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餐你应该工作在外面,晚餐的话,你如果回来我们也可以一起吃。”
“不管是黑手党的事情还是你的私人生活我都不会干涉,同样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好吗?”
她的微笑恰到好处到了疏离的地步,名媛待人的标准笑容,礼貌而恰当,不会给人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他们的关系不是夫妻的话。
“你睡二楼,我睡客房。”他将行李递给走过来的佣人,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本来就是你的房间,”神慕蹙眉看着他,并不同意。
“饿了吗?我已经叫他们准备好晚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应该很饿了,走吧。”西泽尔却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搂着她的肩膀就往餐厅走去。
当然,他没有真的搂上,只能算个动作而已,没有真正搂抱。
“西泽尔,”神慕的脚步没有动,她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这样小心翼翼我只会更加不自在而已。”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说了,我只需要和平共处,那就够了。”
她不需要他这放低姿态,带着明显的讨好的意味来对她。
真的不必。
“慕慕,”他的眸色很深,更深的是宠溺,“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叫你一起吃饭而已。”
“你刚才说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还要各吃各的,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着餐厅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神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身边的男人就已经怒不可遏的开口了。
安沫被那样冰冷得接近厌恶的眼神伤到,一下子忘了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我……”
西泽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更是冷得严寒,压抑着极深的怒气,“我说,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屋子的人被这冷厉的质问惊得心惊胆战,人心顿时惶惶,方圆几米的佣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全都低着头。
他们是知道一点这个新来的女子貌似跟教父有点纠葛,但是谁能想到看到她会让教父发那么大的火啊?
“先……先生,”有单子稍微大一点的年轻的佣人开口,“她是灰先生安排进来的,说是新来的佣人。”
新来的佣人。神慕勾唇,笑意凉薄,淡淡的目光从安沫的身上瞥过,然后什么都没说,旁若无人的抬脚就走到了餐桌前,自顾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西泽尔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又阴又冷,“马上去叫他过来!”
“好,好,”离门口最近的佣人立刻磕磕盼盼的道,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西泽尔走到神慕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也没有拿刀叉,就只是看着她吃东西。
神慕低着头,手里拿着刀叉,安静而专注的吃着手里的东西。
几十秒的时间,灰就出现在的餐厅里,气氛很诡异,沉默的男人气场很恐怖,安静的女人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事不关己得如同身在局外。
“教父,你找我有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冷汗涔涔。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她,毫无疑问指的是安沫。
灰瞬间明白了教父一脸风雨欲来的原因了,顿感委屈,“教父,这不是我的意思啊。”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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