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年的时间,对有些人有些事情来说基本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对另一些事情来说,足够改朝换代了。
西泽尔连头都没抬,“黑手党上层五分之三的精英层不是跟这她一起长大的,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至于道上的其他人,她是墨白,这些事情她游刃有余。”
当然前提是,只要她肯。
在他们同龄的这一辈,墨白毫无疑问是最聪明最有天赋的那个,除非她不想做风,否则没什么是她想做却做不到的。
何况黑手党教父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落在她的身上。
事已至此,灰很清楚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是多说无益,教父做出的决定不是他们这些手下可以改变的。
“夫人……还好吗?”
西泽尔正在看书的眸里一下暗了下来,半响,才淡淡的道,“她不好。”
她一点都不好。
灰在心里轻轻的叹息,正准备退下,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教父,对安沫,您有什么打算?”
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城堡里,虽然说这是墨白的意思,但教父要是不想,恐怕她也没办法一直呆着。
西泽尔的眸蓦然一寒,“在纽约,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但如果没有她一直在旁边提醒我慕慕跟银魅的关系……”
他一定会心软,听着神慕那样求他,当时不过是……
灰一下就明白了,在这件事里,教父最恨的他自己,但是也同样厌恶上了安沫。
所以墨白安排他默许了。
所以夫人看似要为难她,他也全都顺着夫人的意思。
最后看了一眼书桌后面认真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如果真的那一刻到来,教父要怎么面对呢?
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十年如一日,最后,因他而死,那么教父往后的人生……
他不敢想象。
………………
神慕睁着眼睛,这阳光很舒服,她原本打算就这样休息着的,她的体质越来越像她妈咪当年靠近,虽然没到她没有温暖的怀抱抱着就会睡不着的地步,但睡眠质量很差。
现在这么暖和,可以补一下眠也是很好的,可是她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反而似乎从血液里流动着各种不安的躁动。
她干脆从睡塌上起来,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找出她之前留在这里的画板,画纸,以及颜料跟笔,动作不紧不慢的将所有的东西按部就班的放好——原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她的时间不急。
她坐在凳子上面,头发也随手挽起,衬衫的袖子同样挽了几层。
空白的纸张,手旁是五颜六色的质地上好的颜料。
画画是她的专业,也是她平常用来消遣或者发泄烦恼的一种方式,可是现在,对着这张空白的纸张,她的脑子里仍旧一片乱。
过了不知道多久,半个小说,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
她看着画板上凌乱的色彩,完全不成规矩的图形,心头的躁意更胜,索性直接扔了画笔,站起来扶着阳台的栏杆深呼吸了几下。
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她走的直,目不斜视,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没看,甚至没有看路,如果不是佣人主动让开,她可能会直接撞到人也所不定。
年轻美丽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的颜色,且没什么表情,安静得近乎冷漠。
“啊~”不高不低的呼声,直到腰间的疼痛传来,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皱着眉,刚才神游,被正在搬椅子从她身前走过的佣人撞到了。
“夫人对不起,”原本就因为自己倒着走而没有看路所以撞到城堡的女主人而惶惶不安,一看夫人的脸色难看,她顿时变得更加的不安,“夫人您撞伤了吗?我马上去通知医生过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
在这座城堡里谁不知道如今先生把夫人捧在手里,生怕她受点委屈受点伤,看安沫的下场就知道了。
惹教父不高兴没有关系的,但是如果让夫人生气了。
想都不敢想,一时间冷汗涔涔。
神慕眉间眼角都是冷漠跟不悦,“你走路不会看路的吗?”
其他佣人一边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小心的看着她们,见神慕似乎是极其不高兴的开口指责,都微微有些诧异。
在她们的印象里,夫人虽然不是多么平易近人多么容易相处的性子,但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很舒服的。
虽然有点疏离感,但也没什么架子,最多就是性子冷淡了一点,也不会为难谁,就算她们真的做错什么,她也不会说什么,当然,夫人不说,管家阿姨肯定是被说她们的。
所以此刻神慕冷漠得尖锐的模样,让所有人心里微微的生出了点异样。
夫人大约是最近心情不好?也是,她还惩罚了安沫,掀掉了教父亲手下厨做的饭菜。
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心情变得不好?
“对不起夫人,”那佣人心惊胆战,站在神慕的面前紧张地不得了,“我下次不敢了,请您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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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夺爱,暖妻有毒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头部隐隐作痛,心烦气闷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她压着自己的眉心,忍着那股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压低声音冷冷的道,“让开,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
众人噤声,这样的语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相当明显的表示出十分的不高兴了。
神慕说完这句话,就径直的走出了客厅,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两三个同样年轻的女佣人赶忙围了过来,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怎么办?你这下直接把夫人得罪了!”
那语气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她们做佣人的,在大家族里原本就很难做步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犯点错误。
尤其这里,还不是一般的豪门贵族,这是黑道豪门!
这也就意味着,在其他的有钱人的眼里,做错事可能就是滚蛋的下场,在这里,人家要了你的命都没人敢为你说半句话。
“我……也不知道,”那女孩捂着自己的脸,满眼都是惊慌失措,“我不小心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越想越是担心,就越是害怕,眼泪也很快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旁边有交情好的女孩担忧的道,“夫人刚刚所不想看到你,那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开除吧,”毕竟,这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只是离开。
可是,那女孩马上哭得更厉害了,“我的试用期都还没有过,我等着工资给我爹地治病,如果被开除了,我去哪里找一份这么高薪水的工作啊……”
“我会跟教父说的。”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平淡得柔软。
几个人马上转过身,看着正端着餐盘出来的安沫,她看着正在哭的女孩,再一次坚定的道,“我会去跟教父说的,你刚才只是不小心,只要教父开口,就算夫人要赶你走,怒也可以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她们之间为难过那抹,而且她在她们眼里是不齿的第三者,如今她这么说……
这姿态,这态度,分明就是在扮演一个大方得体的第三者姿态。
但是,如果她真的可以说服教父,那么……
没有人说话,安沫将餐盘放下,“这是你们的午餐,抱歉这么晚才做好,不过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微微的笑着,就转身朝着朝着楼上走去了。
敲开书房的门,开门的是灰,见门外站着的是她,灰有丝意外,但只是淡淡的道,“安沫,你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教父的书房,不是你有资格进来的。”
他不是落井下石,他一个大男人不屑做这种事情,何况还是在安沫面前,那不过是自降身价的蠢事。
他这么说,完全是实话实话。
安沫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模样,“你想多了,我只是有跟夫人有关的事情想找教父。”
跟夫人有关……灰的眸光动了动,闪身让她进去了。
“西泽尔,”安沫走到男人的书桌前,他正低着头,专注的神色如在厨房下厨一般,专心得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她轻声开口,“我是想来求你一件事。”
西泽尔依旧低着头,薄唇轻启,淡然的开口,“安沫,你似乎忘记了慕慕说过的话。”
安沫的脸色一白,她算是反应很快,西泽尔没有点明,她就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你既然要做这座城堡的佣人,那以后,你也只是个佣人。】
他在提醒她,她的身份没有资格求他什么事吗?
安沫咬了咬唇,过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开口,“刚才有个佣人不小心撞到了夫人,就要被赶走,那女孩很需要这份工作……。”
“你说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西泽尔就徒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阴鸷得可怕,“你说有人撞了她?”
安沫呆住了,马上就忍不住说,“她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他现在眼睛里跟耳朵里都只有那女人的存在吗?她要是真的出了点事,这城堡早就炸开了锅!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但显然西泽尔确实没有想到,他已经从椅子后面出来了,“她在哪里?”
安沫再次愣住,心里的难受无法抑制,他真的那么……紧张她?
“我不知道。”低低的回答,语气里夹杂着一抹不甘心,“你去问别人吧。”
她还能去哪里,总归是不会离开这座城堡的。
他至于这么紧张?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西泽尔就已经阴沉着脸快步走出了书房。
灰识相的让开路,免得挡着路成了炮灰。
“既然教父出去了,你也出去吧,这不是闲杂人等可以待的地方。”黑手党教父的书房,又怎么会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可以呆着的?
西泽尔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神慕,在草地上的秋千上。
她低头坐着,纤瘦的手指抓着秋千的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长发在空飘着,明明就跟平常没什么很大的区别,却生生透着一股总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幽深与寂寥。
等神慕注意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腰间一沉,一双手已经搂上她的腰,男人熟悉的手臂跟气息。
抬头,果然看到一张俊美的脸。
西泽尔低头,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已经违背了她的意愿,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她们说你撞伤可,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一边问着,作势就要抱起她,看架势,准备直接送给医生检查。
神慕的手抓着绳子,力道不大,这阻止了西泽尔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异常冷淡的开口,“我没事,”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腰间上,“把你的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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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夺爱,暖妻有毒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愧疚是维持爱情最好的方式'
神慕的手抓着绳子,力道不大,这阻止了西泽尔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异常冷淡的开口,“我没事,”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腰间上,“把你的手拿开。”
白色衬衫黑色的长发,衬着她此时冷漠的容颜,气质愈发的清冷而不可靠近。
哪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此时也像是一块寒玉。
西泽尔的身体一僵,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因为她坐在秋千上,而他的身高明显的过高。
他没有再继续搂着她的腰,滑落下来的手牵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肯松开。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他蹲着,到底比她坐着要矮了一点,所以说话的时候想要仰着头。
神慕依旧是清淡的表情,“没什么,房间里太闷,我才出来走走。”
她这么说,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许的尴尬。
“你现在知道我没事了,那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说话的时候蹙着眉尖,唇也是抿着的,显示出她确实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不悦。
意识到这一点,哪怕其实一直都明白,但她这样直白得近乎赤果的话,还是戳的他的神经刺痛。
他这才意识到,哪怕是在他们关系最差劲的时候,她也没有给过他她如此明显厌恶的错觉。
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缓神,他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声调缓慢的道,“那我去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想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看着远处,有点出神。
“慕慕,”西泽尔俯身,动作温柔但是强势的捧着她的脸,“午饭你已经没有吃了,晚饭必须要吃。”
末了,他松开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否则,慕慕,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神慕勾唇,笑容冷而刺,“怎么,我不吃这个晚饭,你还真的想再强我一次?”
“哦,也是,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应该顺手得很,西泽尔,你是真的太饥渴,还是没有别的手段了。”
她说的这些话,她语气里的轻蔑跟不屑,那么清晰而浓重。
她说的对,这些事情,他都做过。
眸光深深的敛着,背对着阳光站着,他的眼底一片深沉,“是,我伤害过你,如果你觉得那些伤害你过不去,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就算你要给我一枪,我也半句话都不会说。”
“但是慕慕,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除了这个,你想做什么都行。”
只要她不要再伤害自己,只要她肯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点,其他的,他真的都不在乎了。
神慕微怔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笑了出来,“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装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
西泽尔的听着她的话,唇畔掀起笑容,淡淡的,只有无奈和苦涩,“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廉价得已经不值得你正眼看一下?”
“所以我们各过各的,大家都舒服……”
“我爱你,”他打断她,非常平静的语气,平静得笃定,就像那天他在车里说,他陪她死一样的认真,“慕慕,我爱你。”
哪怕你不相信,或者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在他漫漫的人生,她是他最爱的人,也许曾经怨过甚至是恨过,但是到了现在,所以的不甘都已经沉淀下来。
唯一剩下的,就是清水一样透明而清楚的,他爱她。
如今冷漠得甚至带刺的宫神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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