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 第33部分

笙歌真想一个白眼翻死他。

无奈再怎么说今天也是有求于人的，她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说！”宋华楠往椅背上一仰，金口一开，就静等她的下文。

他知道的吧，明明就知道她今天的来意，还坐那里装腔作势的。

“我是想来请你帮帮小姨。”笙歌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的，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你不是挺能耐，找谁都比我强，你找我干什么啊？”

宋华楠语气神情皆是阴阳怪气的，惹得笙歌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能好好说话吗？”笙歌气急。

“你能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吗？”宋华楠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双手往书桌上一按，身子朝笙歌俯过来“贾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真敢单枪匹马的去找他？知不知道他吃女人不吐骨头的！”

“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就该知道小姨是无辜的。”笙歌提高了嗓音。

“现在是在说你，别扯开话题。”宋华楠吼道。

“好，那就说说我！”笙歌干脆绕到宋华楠的那一边，与他近距离的站着，咄咄逼人的问道“你担心我被贾老三吃豆腐，是因为你在乎我吗？”

宋华楠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愣在原地，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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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在乎她吗？

“不是的话，你只要说不是就可以了。”笙歌撇了撇嘴。

宋华楠的眉毛紧紧的聚在一起了，这个笨女人她知道什么？她知道个屁！他二话不说，直接俯身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他多在乎她，在乎到恨不能碾碎了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

他要么做才能守住他偏执的骄傲还能让她知道汊。

唇齿相撞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唇瓣见弥漫。不知是谁的唇破了皮，但是宋华楠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体内那只被惹怒了的野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而来，咆哮着想要吞了她。

笙歌伸手往他的胸膛上一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就这样把他推开了，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像是要被溺死的人。

“宋华楠，你和贾老三有什么区别？”笙歌气喘吁吁的吼着朕。

宋华楠伸手摸了一下唇角，指尖留下一条长长的猩红，他顿时有些晕了，忙移开了视线，两指轻轻的摩擦一下，将那血迹抹去。

原来这血是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觉不出疼呢？

也许再疼也比不上胸口的疼痛了。

“是不是这样你就愿意帮助小姨了？”笙歌有些咄咄逼人，她的眸子瞪的浑圆，像是沾染了恨意，她的手一扬，解开了自己领口的一颗扣子“是不是要我这样，是不是宋华楠？”

她衬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在她的指尖绽放。她亦一步一步的朝宋华楠走近。

宋华楠觉得全身的血都充到自己的眼睛里了，他简直要炸了。叶笙歌雪白的肌肤隔着衬衣隐隐约约的欲现未现，在解完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宋华楠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因为这个不帮你的？”他的声音冷得像是裹着三尺寒冰。

“不是？我以为你一次一次的帮助阮琳琅却不肯帮我一次，只是我给的不够。”笙歌略带嘲讽的看他一眼，忽然清醒似的接着说“噢，不对，就算她什么都不给你，你也会义无反顾的帮她，因为你爱她，而我算什么，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倔强的瞪着他，他亦是沉默的望着她。

见他沉默，笙歌却忽然笑了，语气冷冽又哀伤“宋华楠，若是你真有一点点在乎我的话，你应该知道小姨对我有多重要。”

宋华楠见她忽而哀切，心中的怒意顿时往上蹿起来，他伸手一推，就将她桎梏在自己胸前“你说我不在乎你？那你呢？”

笙歌没有力气再去推他，只得往后退，孰料身后就是书桌，已是进退维谷。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说呢我什么意思？你有没有一次遇到困难是想起我的？阮琳琅出声呛你是林言澈先知道，柳尚绿被抓你也先跑去林宅……在你心中，林言澈远比我重要吧！”

“宋华楠，这就是你的想法？”笙歌真想哈哈哈苦笑几声。

原来她爱他爱到筋疲力尽，爱到不顾一切，爱到粉身碎骨，也只是换来了他眼中一个不爱的假象。

“对，这就是我的想法，我甚至想，你究竟为什么愿意为我订婚？当初叶家求诉无门的时候你就该去找林言澈，何必来找我！”

笙歌只觉得胸腔里的火都往脑门上冒，他这都是什么酸不溜秋的死脑筋，她直接抬脚踹在宋华楠的膝盖上，重重的一脚。

宋华楠吃痛，但是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桎梏。

两人的眼眸皆是冒着熊熊火光的，笙歌抿了抿唇，此时此刻宋华楠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笨，她冷冷的开口。

“宋华楠，你说，若我不是爱了你，我又怎么会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忽略我？”

房间忽然陷入一片死寂。时间像是停在了她说爱他的那一秒。

宋华楠的表情瞬青瞬白。

“呵！爱？别逗了。”他竟大笑出来，显得格外的突兀，格外的无情。“在林言澈怀里爱我？”

“宋华楠，你这个断章取义的胆小鬼！”笙歌伸手狠狠用拳头去砸他，去推他。

宋华楠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撞在身后的窗沿上。

笙歌在他的面前站定，忍着眼眶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不敢相信我爱你，不就是因为怕我阻碍了你和阮琳琅吗？那好，我让她，我让她，我会让她的，你满意了！”

笙歌眼里含着泪，却倔强扭头不让他看到。

“你是让她？还是想成全你自己？”宋华楠亦是捏紧了拳心狠狠的反驳。

他们此刻就像是两只刺猬，明明怀着一颗想要靠近的心，但越靠近彼此的伤害也就越是大。

偏偏，倔脾气上来了都不是好惹的主。

“对！我就是想成全自己，你哪里比的上林言澈，你根本就比不上他！”笙歌索性破罐子破摔，朝他吼完就扬长而去，不顾身后那人在噼里啪啦的砸东西。

就这样吧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

宋华楠抬脚就将身边的座椅蹿的老远。还是觉得不解气，心里窝着的火气要把他燃烧起来了。

叶笙歌果然是这么觉得的。觉得自己根本比不上林言澈。

她心里果然是有一杆称的，称量着他和林言澈的重要，现在轻重分出来了，也许他就要真的失去她了。

像是被谁用针绵绵密密的扎着，开始不疼，等针眼一齐落下的时候，他难受的不能自已，他伸手，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拂落。

手打在那些硬物上的疼痛，似乎可以缓解自己转移自己心间的疼痛。

原来，没有什么比即将失去她，更让他觉得害怕。

手上的表带在他剧烈的动作下松开，顺着他扬手的动作飞出去，明明声音算不上响，但是他还是怔了怔。

那可是叶笙歌送给他的表啊！连这个都要失去了吗。

他们之间的牵连，是不是都会像这表一样，都抵御不了他们之间的彼此伤害。

“管家！管家！上来。”宋华楠大吼着，声音穿透门板，响的不得了，也哑的不得了。

管家其实早就在外候着了，刚刚见叶小姐那样气急败坏的跑出去，楼上又是些要翻天了一样的声音，他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不敢进去，宋华楠现在就像是被惹怒了的狮子，估计是逮谁撕了谁。

“进来！”宋华楠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管家，又吼了一声。

“先生，这是……”管家缩着脖子，轻声的问。

“捡起来，快送去修。”宋华楠指着地上那块破表，脸上的表情异常冷峻。

管家伸手去捡，才发现那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宋华楠见他为难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修不好就别来见我！”

管家点着头往屋外跑。

这屋子只剩下他一人和一地的狼藉。他转身看了看落地窗里倒映着的自己，狼狈的不像是宋华楠。

爱上叶笙歌之后，他就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宋华楠了。他像个傻子一样捕风捉影，生怕她不爱他。可是即使她说了爱他，他却依旧不相信。

这是一种多么矛盾的心理。可他就是有这么一个潜藏的矛盾体，只有到自己在乎什么的时候，那个矛盾的，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就会跑出来。

因为那个人是林言澈！

宋华楠记得刚和爷爷学毛笔字的时候，纯粹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爷爷也偶尔会夸奖他“阿楠的字写得不错。”

直到林言澈的加入，他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那个人，就像是宋华林一样。他们得到肯定，就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爷爷很快就改口，那句话变成了“阿楠的字比不上阿澈啊，要好好练练。”

其实谁也没有非要他超越林言澈，可就是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都涌出来了，他拿着林言澈的字帖不停的练，似乎练字已经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赶上他。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赶上他，而是练得和他的字迹一模一样。

最可悲的大概就是这样，在不断寻求超越的途中却失去了自我。

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

“阿楠很皮，没有阿澈乖啊！”

“宋华楠成绩很好，就是比不上林言澈。”

“华楠你很好，可是我喜欢的是言澈。”

……

他们是好朋友，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也许正是因为关系好走的太近，那种潜意识的竞争才会愈演愈烈。

而宋华楠，似乎从来没有超越过林言澈。

直到他创立华源，直到他富甲一方，可是，却依旧比不上那个按照自己梦想而生活的林言澈快乐。

所以，他有有什么理由在看见了叶笙歌和林言澈那样的亲昵之后，还相信她是爱自己的。

她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是叶氏即将倒闭的时候，她说她爱他的时候，是柳尚绿需要他帮助的时候。

这样的契机，只会让他更加不确定，她所谓的爱，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是她爱不爱还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是爱上了她，爱到了失去自我。

宋华楠走回书桌边，拿起他幸免于难得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怎么舍得不帮她呢。

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2

笙歌一路奔上自己的车。

插上车钥匙，发动车子，一切动作看似流畅，可是那丝颤抖其实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抖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可是车子还是开出去了，她一点都不想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脆弱。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还在这一片绕着圈圈。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的只有一句话，他不相信她爱他，哈！他竟然不相信。

是啊，就像是她不相信他在乎她一样汊。

他们就是爱这样猜忌着彼此，所以永远也进不了彼此的心。

车子奔上了高速，她却忽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车子停在了道路一旁，她关上了车窗，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忍无可忍，她终于一个人靠着方向盘放声大哭起来朕。

她也不管这是哪里，也不管其他车子在她的车边川流不息的开过有多危险。她只想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的，好好地哭一场。

这不光是今天的泪水，更是这些年的泪水。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是再也关不住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直到有人“咚咚咚”的敲着她的车窗。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绕到车前正趴在她引擎盖上的林言澈。

车门随即被拉开，林言澈焦急的脸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笙歌的眼泪还在往下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

“天！我看着就像你的车，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拥抱，还未等笙歌抬手推她，他自己就意识到不妥松开了她。

她满脸的泪痕，眼眶红的不像话，还在抽抽搭搭的，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

“你怎么了，女超人也会哭？”林言澈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有意逗她。知道她见不得别人看到她哭的样子。

果然，她马上伸手去擦眼泪，随即摇了摇头，带着鼻音轻轻的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这可是高速公路，谁都可以在这里。”林言澈没好气的提醒她，这个女人怎么老爱在马路上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笙歌低着头，没了声响。

“我要去警局，一起去？”林言澈忽然问她。

“你去警局干什么？”笙歌抬眼看他。

“接大哥他们，你小姨可以回家了。”林言澈投给她一个微笑。

“真的吗？”笙歌像是瞬间有了力气，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林言澈摇了摇头，他站起来，拍了拍笙歌的脑袋，半真半假的补充“没准是你眼泪起了作用。”

笙歌听了这话，又马上像是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瘫倒在驾驶座上。

原来，是宋华楠出面了！

“别多想了，还不开车带路吧。你若再不走，你小姨出来了，你就该进去了。”林言澈替她合上了车门。

笙歌兀自坐在车厢里发了会儿愣。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好在，小姨总算是出来了。这就好了，她再难过，都不重要了。

林言澈在后面鸣了几下喇叭，笙歌回神，发动车子驶入了车流。

？

林言清正拥着柳尚绿，贾老三也在警局，显然他的出现让小姨的情绪格外的激动。她猩红的眼望着贾老三的时候，好像此刻手上如果手上依旧有个烟灰缸，她还是会砸过去。好在林言清一直紧紧的圈着她，像是安抚，又像是怕她在警局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笙歌跑进去，和解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林言清冲她比了个的手势，她这才安心的点点头。

林言澈并没有进来，他正在车里等。毕竟他是公众人物，贸贸然出现在警局怕是会引起媒体的猜忌。他们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记者将这件事无端夸大，然后牵扯一些本不该牵扯进来的人。

贾老三见到笙歌的时候笑的格外灿烂。虽然笙歌并不想理他，但他还是主动凑了上来。

“真不愧是宋总的枕边人，这随便吹口气，都比我们这些人磨破嘴皮子来的有用啊。”

“你什么意思？”笙歌往前了一步，看着他阴厉的笑脸，真想伸手去扯下他虚伪的面罩“是不是宋华楠答应你什么了？”

笙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