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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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处起笙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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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佩斯都花园的这感觉,与锦绣山庄有点相似。当初他对锦绣山庄的设计也是相当满意的,可惜,最后竟被叶笙歌那个女人占了去。

宋华楠想起那天晚上她的样子,那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锦绣山庄的主人。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锦绣山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名字取得还是很贴切的。

汪赫在大门口给他卸行李,其实行李不多,很多东西都提早空运过来了。

宋华楠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打电话。Emma说Yves今天都快睡了半天了,还没有醒呢,你明天再过来吧。华楠笑着说好。

Emma的声音听起来比那天显得有生气。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之前太压抑,压抑的他都不太敢来巴黎看他们。

他放下手机的时候略微松了一口气。

汪赫正走进来。他俯下身轻轻的说“我好像看到了叶小姐。”

叶小姐?

宋华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叶小姐是谁。他淡淡的说“汪赫,我们这可是在巴黎。”

J市那么点地方他们一年都遇不上几回,这会儿到了法国还能遇上?况且她明明一大早就出门去医院了。

她似乎比他还要忙。

“需要我去接阮小姐吗?”汪赫忽然问。

他记得每次和老板来巴黎,他总是负责将那位金光闪闪的大明星接到用餐的地点。今天宋华楠却没有交代,他也是有点好奇才忍不住问的。

“不需要。”宋华楠站起来,往电梯口走去。

他出机场前就打过电话。Eva有些惊讶的问他“宋总您也来巴黎了吗?”

他没有计较她用了一个“也”字,只是略微有些不耐烦,直接说把电话交给阮琳琅。他来巴黎有什么奇怪的吗?每年这个时候,他不是都在巴黎!

阮琳琅的声音有点疲乏,听到宋华楠说要一起吃饭的时候似乎还犹豫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那晚上我去佩斯都吧,好久没吃那里的鹅肝了,竟有些想念。”

听到她这么说,宋华楠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他什么都不想念,他只想见她。

阮琳琅,他只想见她。

笙歌侧蜷在房间的大床上。手搁在小腹上,有点难受。

佩斯都酒店最富特色的大概就是他们戈布兰风格的壁毯。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纷繁的花纹,眼睛涩涩的。

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Emma那双经历风霜后还是澄明的眼睛。她们明明只是初相识,她对她的心疼却已经到了极致。

她和Yves都是好人,可是上帝,似乎并不眷顾好人。

那么相爱的眷侣,还是有人要先离开。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6

佩斯都餐厅的大厨埃里克?弗朗松算是宋华楠的挚友了。

高山流水,知音难遇。华楠欣赏着他,他感激华楠的欣赏。

埃里克?弗朗松才华横溢,力图创造至高无上的美食以飨四海宾朋。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认真但不矫情——即不破坏每一道菜肴的形,又能让人品出其中的自然风味。

宋华楠和埃里克打过招呼就去了包厢。阮琳琅进门的时候围脖遮面,黑超、线帽,整张脸就没一处是看见皮肤的。

“大明星,不觉得这样有些掩耳盗铃了么?”

“最近狗仔队追的紧。”

阮琳琅笑着,将物件一样一样的摘下来。

个性利落的短发,闪亮的眸子,嫣红的唇角。

宋华楠站起来替她拉开了椅子。问,“想吃点什么?”

“鹅肝咯,虽说我天天在巴黎,也没机会过来吃一回。”阮琳琅拢了拢鬓角,将菜单推至一旁“参加去年的松露节引起了骚动,我都不敢再过来佩斯都。可想死这美味了。”

宋华楠笑着,将菜单递给侍者,用流利的法语说两份鹅肝。这里的鹅肝烹调简单,味道确实是非凡的。

侍者拿着菜单退出门外。

宋华楠将红酒缓缓倒进她面前的高脚杯。顿时酒香四溢。

阮琳琅打量着俊朗的脸,好久不见,轮廓似乎更深邃了。宋华楠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她的。他微微扬了扬嘴角,打趣道“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很帅?”

阮琳琅笑着,并不答话。她将目光收回来,落在这餐桌上。利摩日的哈维兰瓷器,克里斯朵夫银质餐具和精致的亚麻桌布,佩斯都的餐厅,永远那么让人回味无穷。

“你不用每年这个时候就过来。”阮琳琅开口,一句话生生就隔出些距离感。

“你又不回国,我只能过来。”

“华楠,你又何必呢……”

“阮琳琅,我说过,喜欢你这件事我做主。”宋华楠抿了口红酒,看着她。

阮琳琅也看着他,这个男人还是这么的霸道。

“你真的不回来吗?”宋华楠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今天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

宋华楠点点头,都等了几年了,他也不差这么几分钟。她总有她自己的考虑,而他,似乎永远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偏偏自己还从不死心。

鹅肝很快被端上来。阮琳琅笑着端起手中的高脚杯,往前面一伸。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特地过来。”

宋华楠也扬起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壁,很急的一口下去,并没有细细的品。琳琅知道,他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快的。

这餐饭吃的有些沉重,阮琳琅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透气。她和宋华楠之间,不知何时开始,一见面就是让人窒息的压抑。

这份压抑消磨着他,也消磨着她。

阮琳琅穿过宽敞的走廊。一支烟刚刚在她的指尖燃尽,心中的烦闷总算消散一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恋上了吸烟时的快感。自己最近的压力是真的太大了。

一抹秀丽的身影站在大门口。

阮琳琅愣了愣,然后像是着了魔一般退到柱子后,目光却不自觉的投射过去。

那女子的身后有个中国男子唤了她一声。她应声转过来,一张白皙迷人的脸,带着略微惊讶的笑。

琳琅眯起了眼,这是一张她深深印在脑海里的熟悉脸庞。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7

阮琳琅皱着鼻尖,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你猜,我看到了谁?”

宋华楠抬了抬了眼,将她略显神秘的脸纳入眼底。他摇了摇头“谁?”

“叶笙歌。”她的表情看不出变化,却故意将语调拉的很长,这分明就潜藏了深深的情绪。

叶笙歌!宋华楠握着高脚杯的指尖一僵。原来叶笙歌真的来巴黎了。

“我们同届的叶笙歌,子英的传奇校花,你忘了?”阮琳琅见宋华楠沉着一张脸,以为他忘了谁是叶笙歌。“那时候,我们可是死对头。”

宋华楠轻轻的扬了扬嘴角。她们是死对头吗?分明只有阮琳琅一个人将叶笙歌当成了死对头。

“这么多年没见了,想不到她还是这么美。”

骄傲如阮琳琅,似乎很少会露出这样艳羡的表情。宋华楠看着她,脑中却忽然闪过叶笙歌淡然的笑脸。她大概不知道,阮琳琅暗自和她较劲的这些年。

“吃完了吗?”宋华楠问她,他一点都不想和阮琳琅坐在这里却讨论着叶笙歌。

“嗯,反正也没有胃口了。”

阮琳琅脸上一副被扫了兴的表情。

宋华楠淡然的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Eva在门口等我,你再坐一会儿出来吧。”

她又重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样一样,也不嫌麻烦。

宋华楠收紧了瞳孔,脸上浮起一层薄怒。阮琳琅已经打开了门,头也没回的走出去。

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叶笙歌站在佩斯都的大门口,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出来走走,电视机里每个节目都是叽里呱啦的法语,她一个人在房间实在是太闷。

夜色撩人,只是有点冷。长长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柔软的毛线蹭在她的脸上,她只想把脖子埋的更深。

“叶小姐?”

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中文。她惊喜的转过头……异国他乡,母语竟是那么的亲切。

“小汪!”

汪赫站在原地,虽然话已经喊出口,但他一点都不确定。那个裹在深色大衣里的女子转过头来,脸颊冻得微红,脸上有惊喜的笑意。

真的好看,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脸。

“叶小姐,真的是你啊。”汪赫朝她走过来,“看来我中午并没有看错。”

笙歌笑着点点头。只是脑海里忽然闪过宋华楠的脸。

汪赫一直是宋华楠的特助,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在宋华楠的身边。这会儿,他不会,也在巴黎吧?

“你怎么过来了?”

“宋先生有点事情过来……”

汪赫忽然变得有些犹豫起来。在J市,似乎只有他一个外人知道,叶笙歌是宋华楠的未婚妻。

因为知道,所以有些话,他不能乱说。比如,此刻宋华楠正在和阮大明星吃饭。还比如,宋华楠每年飞来巴黎见阮琳琅的时间绝对比他回锦绣山庄的时间多。

“嗯。”笙歌还是笑着,似乎并没有意思要过问宋华楠的行踪。“天气真冷,我先回房间了。再见。”

汪赫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叶笙歌往电梯口走,她的脚步太快,背影都开始摇摇欲坠。

她分明,也在躲着什么。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8

宋华楠没让汪赫跟着。

巴黎的街道他自己闭着眼也能分辨出哪儿时哪儿。带上汪赫只是因为很多琐事需要处理,而他也懒得自己开车。

汪赫算的上是个很好的特助,做事细心,万事也有分寸。可是今天似乎特别多话,张口闭口就是叶小姐。

“叶小姐真的也在巴黎。”

“叶小姐竟然和我们住一个酒店。”

“我昨天晚上还遇到叶小姐了,她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淡淡的看了眼汪赫,这小子今天惹得他烦闷。汪赫还算看得懂眼色,马上噤了声。他凛着脸,自己坐进了驾驶座,对汪赫说“不用跟着了,今天放你一天假。”

宋华楠将布加迪威龙开得极慢,显然是亵渎了它的速度。可是他就是想将去医院的时间拉得再长一点。他还是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Yves夫妇……

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家,即使是寸土如金的沿街,花店也不少。华楠停车选了束百合,他记得Yves说过,百合花的花名是为了纪念圣玛母玛利亚,自古以来圣母就被基。督教视为。清纯花朵。Yves一直是虔诚的基。督徒,而他的一生也如百合一般纯正高雅。

车厢里瞬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心中的烦闷像是消散了一点。

街道边一个女子悠然而立,黑如锦缎的长发散落在胸前,东方女子的风情完美的流露出来。宽厚的围巾绕在脖子上,遮挡住她整个下巴。她伸手,正招揽出租车。

宋华楠的车在她的面前开过,这般豪车,也没惹得她侧目。她的表情像是专注,又像是有点空洞晃神。

宋华楠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他终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倒档一挂,车子平稳的往后退。

叶笙歌看着那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地退至她面前停下。

墨色的车窗降下来,宋华楠凛着一张脸,看着她有些茫然的表情,沉沉的说“上车。”

“去哪?”笙歌弯下腰,并不讶异在巴黎的街头遇到他。

“上车。”他没答话,又重复一遍。

“去哪?”

笙歌的目光没有落下副驾驶座上的那束百合,有异样的预感在胸腔里翻腾,他要去的地方她并不会喜欢。她很少忤逆宋华楠的意思,可是此刻,她就是不想听他的话。

“叶笙歌,上车!”

宋华楠的耐心显然已经殆尽了,他一字一顿的将话说完,眉心拢成了川字。巴黎冬日的风吹得她脸颊微红,这个女人却还是非要执意和他僵持着。宋华楠忍不住放软了语气“你要去哪,我先送你过去。”

笙歌叹了口气,还是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她总是敌不过宋华楠。

她报出了医院的名字,就径直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不去理会宋华楠。那本该清淡的花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浓烈的像是要吞噬了她。

笙歌打开了车窗,任由冷风扑打上来。

宋华楠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大门口,叶笙歌说了句谢谢就径直下车,往大厅里走。

他看着她的背影,眯紧了双眼。方向盘一转,往停车场驶去……

这个女人,也不问问,他去哪里。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9

Yves半倚在病床上,Emma将一个火龙果对切,正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其实Yves根本没到自己动不了手的地步。但是笙歌很理解Emma的心情,她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在多为他做点事情,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她站在门口,一点一点将这份温情纳入心底。她没有推门,不想去打扰这份宁静。

还是Yves先发现了笙歌,只一秒的怔忪,他马上就认出了她是谁。

“叶!”他有些激动的挪了挪身子,热情的张开了双臂。

Emma转过头来,温柔的笑意还留在脸上,她朝笙歌招手。

“好久不见,谢谢你还记得我。”笙歌走过去,俯下身子拥住他。比起当年,他真的消瘦了好多。

“当然记得你。”Yves松开了她,仰起头笑“你可是最快找到我血管的医生。”

笙歌挑了挑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真的,我现在每天吊水都要被扎好几针。”他扬了扬手背,有些浮肿,上面是一片斑驳的针孔。

笙歌看着他还是明媚的笑脸,心里一阵绞痛。

“那今天由我来给你吊水好不好?”笙歌在Emma的身边坐下,尽量也让自己笑得轻松些“我保证一针就好。”

“好!”Yves还是一脸的信任,就像当初一样。

他对她的到来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兴奋。

问起皇家医院的院长可好,那时候也是对他百般照顾。笙歌说院长快退休了,不过他的小儿子马上会来接管医院。那个还没出现就在皇家掀起一阵风雨的新院长,听说并不是医学专业的。

尹昕为此和他父亲大闹一场。她不止一次的在笙歌面前抱怨过父亲是个老顽固,宁可把心血交给一窍不通的弟弟,也不愿让她和程家明接手。

尹昕说父亲他不过是见不得程家明出身贫寒。

可是笙歌明白的,外人终归是外人。

“叶,你可已成家?”

Emma忽然轻轻的问。Yves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笙歌。

两人的目光太热切,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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