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顿时气从胆生,脸色瞬间一片通红一指那人怒喝道,“无耻贼人,你若敢如此,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行者又是一声冷笑,“你现在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你就等着给这丫头收尸吧!”
林冲浑身一震,突然讥讽一笑道,“呵呵,这丫头不过是我养的家奴,你居然拿着一名家奴威胁我,真是好笑。我不过是不舍白白养了这丫头几年,尔等识相便速速放人滚去,不识相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者莫名一笑,“哦?那我可要看看你是不是这般铁石心肠之人了,我数三下,你若不放下你手中之剑,我便当着你的面割断这丫头的喉咙!”
说罢,行者一声道,“一!”
锦儿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二!”
林冲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三……”
行者脸色一沉,手中匕首刚要动。
“慢!”林冲突然叫道,接着便见他将手中的剑垂了下去,一下子扔在了身前,长叹一声对四名贼人道,“放开她,我家中有钱三千贯,可以都给你们,只要你们不伤害她!”
锦儿猛地睁开了眼,看向林冲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哦?”行者又是一笑,却是问向锦儿,“丫头,这人真的只是你的主人?”
锦儿害怕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行者突然笑了起来,并同时把手中的匕首收了回来,居然朝着林冲一抱拳道,“林教头宅心仁厚,我等钦佩不已!多有得罪,请林教头见谅。”
锦儿自由得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急忙跑到林冲身后躲了起来。
形势陡然急变。
林冲愣愣的看着这几个“贼人”,眼中全是疑惑,“你们……?”
就在此时,三名贼人中的那个刀疤脸却朝着林冲一笑道,“林老弟,你真认不出兄弟我了吗?”
林冲闻听其言,心中不禁猛地一惊,这个声音真是好熟悉呀……!连忙仔细看向那刀疤脸,在烛光的照映下,林冲的脸色越来越惊……!
“王……王大哥?!”
刀疤脸一笑,脸上的刀疤随之一动,“林老弟,好久不见。”
林冲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王进,还有他脸上那道刀疤,直愣在当场忘了反应。
却又听一声惊呼自楼梯上传来。
林冲转头一看,就见自家娘子不知何时已下到楼梯拐角,正指着门前那“行者贼人”一脸疑惑而又惊喜的说道。
“他……他不是今日救了奴家的大侠吗?”
127,林冲涉嫌救锦儿,郑屠终见豹子头(下)
林冲站起身来朝着郑飞抱拳一拜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贱内!若非阁下,今日贱内恐清白不复矣!”
此刻众人都已在楼下客厅入了座,锦儿丫头为众人奉上茶后便撅着嘴站到了林娘子的身后,还时不时拿眼撇撇郑飞,显然还在为刚刚所受得惊吓耿耿于怀中。
郑飞心里苦笑,面上只得故作没有看到,也起身朝着林冲抱拳,歉意的说道,“林教头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准则!只是今晚……王哥今日想来找林教头叙叙旧,但在下却是不放心,为了一试林教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惊扰了林教头一家,还请林教头与嫂夫人及这位锦儿姑娘原谅则个!不过林教头连一个家中奴婢都能如此爱护,不惜以身涉险,并拿重金相救,郑某真是万分钦佩!”
林冲听了却一愣道,“诸位为何要试探林某?王大哥与我从小便相识,来找我叙旧有何不妥吗?”
郑飞故作惊道,“林教头不知道……王哥正被高太尉追杀吗?”
林冲闻言果然大惊!急问向王进,“王大哥,你……你被高太尉追杀?!”
王进淡淡一笑,示意林冲坐下,又在林冲惊讶的目光中起身恭敬的也请郑飞也入了座,这才坐下对林冲将自己从几年前逃离汴梁开始接下来所遇到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在王进平淡的话语中,林冲的拳头慢慢的攥紧了……!
“……若不是有主人相救,王进不但必将死在大漠,就连老娘也得暴尸荒野。从那时起,王进便决定追随主人,日后也好寻个机会报了这等大恩。结果……,呵呵,这等大恩又是如何才能相报?并且我渐渐发现,主人端是条天下一等一的好汉!现在王进已经决定誓死追随主人,永不相叛!我虽信得过林老弟的为人,可主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试探一下,结果,林老弟都能为一名小奴婢如此,则肯定也不会出卖我这老朋友了。”
林冲深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王大哥那日突然消失,小弟对缘由其实也是略知一二,想那高俅是你我顶头上司,王大哥此举虽然无奈,却也是个不得已的好法子。自那日王大哥不辞而别之后,高俅着实发了一大通脾气,还给王大哥定上了个“逃军”的罪名!小弟一直挂念,不过一直也没听到王大哥的消息,我便以为王大哥早已寻到安全之地安顿下来,心中也是为王大哥庆幸不已!大半年后,又有几名教头无故失踪,我虽万分奇怪,却也不知所以,没想到他们竟是被高俅派去追杀王大哥了!还害了王大娘的性命……!这无耻高俅真是狠毒!仗势欺人,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对人赶尽杀绝!林某人竟不得不委身这种奸无耻之徒麾下,真是……,唉!”
说罢,林冲又冲郑飞抱拳道,“这位郑兄先救王大哥,又救在下贱内,想来不为人知的善事不知还做过多少……”
只听庞万春突然插嘴自豪的说道,“我家主人不久前还放了几万石的赈灾粮给江南路受饥荒的灾民呢!”
林冲闻言又是一惊!呆呆的看着郑飞道,“你……你就是那岐山上的好汉?”
郑飞闻言便是一愣,暗道岐山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汴梁来了?
旁边庞万春又抢道,“我家主人正是岐山大头领!就连那歙州知府勾结奸商贪渎义仓,哄抬米价赚国难财的事也是我家主人报与朝廷的!”
“哎呀!”林冲一声惊呼,立刻起身朝着郑飞抱拳一拜道,“前几日林某在军中听来自歙州的同僚说刚刚得到老家来信,在歙州附近有座山名为岐山,山上好汉不但不做杀人放火之事,竟还在灾年下山放粮赈济灾民!我们听了都是不信,想这世上哪有这样好心的山大王?定然是那人杜撰的奇闻异事已作谈资炫耀罢了!如今一见郑兄的为人,林某这才完全相信!郑兄真乃当世奇人也!请受林某一拜!”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便赶忙起身扶起林冲谦逊道,“林大哥真折杀小弟也!小弟早就仰慕‘豹子头’林冲的威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林大哥,小弟倍感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又都入了座。
林冲又看了看郑飞,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的问道,“郑兄既身为岐山大头领,为何……?”
郑飞明白林冲的意思,只是一笑便在林冲三人的惊讶中伸手先将脸上的那颗“大黑痣”取了下来,又将脸上的“络腮胡”也取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笑道,“小弟被蔡京父子诬陷治罪,不得已才如此。”
林冲又是一惊,“蔡……蔡京……蔡相爷?!”
郑飞点点头,便将上次来东京被蔡京父子囚禁之事有选择性的说与了林冲。
林冲听罢又是气的面色一沉怒道,“先是高俅,又是蔡京,朝中大权竟尽数落于这些奸臣手中!不瞒诸位,林某久居京师禁军之中,这京师禁军本应为我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可在这些奸臣的败坏之下,京师禁军从上到下都已烂如靡根!林某愤慨,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不忍家人受到牵连,林某早就想辞官而去,也省得受那窝囊气!今日贱内更是差点受了那花花太岁侮辱!真是气煞我也!”
邓元觉一拍桌子怒喝道,“我早前只知道王进兄弟是被那什么高俅老贼迫害,却不料竟是如此血海深仇,和尚我生平最见不得这等猪狗贼人!王老弟你告诉我那老贼现在何处,和尚我这就去宰了他!”
林冲闻言却是面色微微一变,这一幕立刻落在了郑飞眼中,郑飞心中便是微微一叹,暗道林冲毕竟家中时代为军官,忠君守法的思想早已牢牢烙印在其心中,刚刚虽然因为妻子差点被高衙内侮辱,又见好友被高俅迫害如此,即便一时忍不住吐槽了几句狠话,却也顶多是发发牢骚。现在真要他能做到他所谓的“辞官而去”还不太现实,自己欲谋林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呀!
又听王进感激的朝着邓元觉一笑道,“多谢元觉哥哥!小弟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忍几年!那高俅位居高位,身边守护与他的禁军高手如云,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主人已经答应我必报此仇,我相信主人,我再忍!”
林冲闻言果然面色又是一变,惊讶的看向了郑飞。
郑飞一笑点头道,“今日当着林老弟的面我再重申一遍,王哥的仇就是我的仇,郑某有生之年必为王哥报了此仇,否则誓不为人!不过,日后若有机会,要众兄弟助我完成此志之时,还请诸位兄弟切莫推辞!”
邓元觉哈哈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庞万春也是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王进更不用说了。
却唯有林冲面色有些尴尬的一笑,赶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郑飞见状心中一笑,又正色对林冲说道,“林大哥,非是小弟危言耸听,今日小弟虽是偶然救下了嫂嫂,可那高俅和高衙内俱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什么东西若被他们父子看中,必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就像王哥,只是父亲曾打过那高俅一次,高俅得势便要对王哥一家赶尽杀绝!林大哥日后还需多加小心呀!”
林冲心中一惊,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其实也明白郑飞说得确实是实情。
郑飞一看火候已到便起身对林冲道,“时辰不早,我等告辞了。”
128,济世坊再见马植,回龙街暗护林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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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抬头看去,便见眼前好一座雄伟的大寺!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大宋境内占地最广,地位也是最高的皇家寺庙…大相国寺!
寺庙之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无数善男信女都是一脸虔诚的在寺庙门前进进出出,寺庙的上空也是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燃香之香,香火端是旺盛!
不过今日郑飞此行既不是来许愿的也不是来参观的,而是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见郑飞依旧一身行者的打扮,走到大相国寺前便对着一名守在门口的年约二十左右,眉清目秀的和尚施礼道,“阿弥陀佛,见过师兄。”
和尚打量了一眼郑飞,还礼道,“见过师兄,请问师兄有何事?”
郑飞道,“请问,大相国寺内是否有一位叫做智深的师兄?乃是来自于五台山文殊院。”
年轻和尚却连想都没想便回道,“没有。”
郑飞一愣,暗道这和尚怎如此应付,心中不由产生几分不快,便对着那和尚不冷不淡的点点头正欲走进寺内再找个人问问。
谁料那年轻和尚突然朝着郑飞一笑道,“师兄可是要再去寺内找寻?其实大可不必,我在寺内专职知客,每日都是在此门从早守到晚,大相国寺又只此一门,所以寺内无论进出何人我都最清楚,我若说寺内无那人,便是绝无那人。”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又朝着年轻和尚一施礼道,“还未请教师兄法号?”
年轻和尚道,“贫僧法号明空。”
郑飞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自怀中取出一块碎银递到明空手中。
明空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惊慌,疑虑的说道,“师兄你这是……?”
郑飞轻轻笑道,“师兄勿怪,我非有歹意,乃是我的那位智深师兄本应早就来到大相国寺,可到现在却依旧音信全无,我十分担心,为了能早日等到我智深师兄的消息,所以想请师兄你帮我留意一二。”
明空的脸色这才一松,快速一瞧左右便将银两塞入怀中对着郑飞点点头热情道,“这个自是简单,不知若是看到那位智深师兄,我该到何处去给师兄送信呢?”
郑飞感激的一笑,轻轻说了一个名字,“济世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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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坊作为东京汴梁城内最大的一家医馆,馆内的众大夫不但医术极为高超,医德更是非常的高尚,开方认真严谨,拿药价格公道,如果碰见特别贫苦的患者,免费诊治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医馆谁不尊敬?来求医的患者自然也是极多的。
今个儿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还是济世坊最有名的大夫刘老大夫坐诊的日子。
李良吉一上午的时间在店里跑前跑后已经不知多少趟了,腿都快跑断了,眼看马上就要到晌午了,可这来店里排着号等着刘老大夫开方的人还是不见少。
李良吉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他无奈的伸手摸了摸肚皮,一声苦笑道,“五脏庙啊五脏庙,今天可得委屈你们了。”
正在此时,李良吉只觉身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原来是有四个人来到了柜台前,再仔细一看却不禁一愣,这四人不但各个身材魁梧,行在最前面的居然还是个散着发的行者,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良吉立刻反应过来,“诸位是来找刘老大夫看病吗?您看真不巧,这号都已经排到下午了,要不诸位……”
那行者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我想找赵会长。”
李良吉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仔细的看了看这几人,发现确实没见过,便按照惯例故作迷惑道,“本店没有什么赵会长,赵大夫倒是有,却要是明日才坐诊……”
李良吉还没说完,那行者已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柜台上。
李良吉低头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那行者,眼神中尽是震惊之色,却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道,“恩公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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