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一窦跟就。“父王就这样睡了一夜?”
夏侯沅歪着脑袋望着蜷缩在小塌上睡着的夏侯懿,微微皱了眉,这样睡其实很不舒服的,身子都不成抻直,难怪父王皱着眉头,想必一夜睡的都不太安稳。
“是呀,小姐说王爷没有出过痘,不能进内室去,免得染上了,王爷的意思是不在意染上还是不染上的,王爷说想让小王爷和小姐在榻上睡的自在些,他就不去床上了,就在这小塌上挤挤就够了,昨夜太晚也很累,王爷也懒得再找人抬一张塌子来了,便在这小塌上将就睡了,我昨儿特地收拾了小姐的医书,不然这榻上的地方比现在还小呢!”
艾叶见夏侯沅好了,心里头也跟着高兴起来,轻声笑着与他说话,还准备收拾了碗碟将那药碗拿出去,不然屋中都是浓重药味,不大好闻。
夏侯沅望着夏侯懿的眸光幽幽的,似乎还闪着泪光,他慢慢的走过去,这动作正巧被临出门的艾叶回头看见了,忙低声道:“小王爷要做什么?”
怎么不让王爷多睡一会儿么?王爷和小姐昨日都辛苦了,这会儿吵起来只怕还是太早了些……
夏侯沅眨眨眼,喃喃的道:“这里睡不舒服,我让父王到床上去跟娘睡,他到底……他这些年,太辛苦了些……”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艾叶也没有听清楚,不过前面那句话却听清了,不由得一叹,难为小王爷还有这份心思,她便轻轻开了门自己出去了。
夏侯沅站在小塌边,静静的看着夏侯懿,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眸光沉郁的厉害,一点儿也不像个五岁的小娃娃,看了半晌,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夏侯懿的衣袖,同时软声唤道:“父王……”
夏侯懿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夏侯沅有些呆,不是说常年行军打仗的人素日睡觉都是很警醒的吗?为什么他叫了几声,父王还没有醒过来……
咦?那是什么?
夏侯沅扯了他的衣袖,夏侯懿的手腕也跟着垂落下来,正巧手腕便呈现在他眼前,手腕上有几个红透的疹子,颜色鲜亮的很,夏侯沅皱着眉仔细端详半晌,怎么那么像他刚刚出痘时的样子呢?
心中犯疑,便伸了小手覆上夏侯懿的额头,刚一接触,那额头骤然的热度便烫的他猛地收回了手,再看时,就连夏侯懿脸上都出现红疹子了……
完了,父王只怕是染上了……
小人儿当下就慌了,赶紧转身撩开纱帘跳上床榻,开始摇晃窦雅采:“娘!娘,快醒醒!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啊!”
睡梦中的窦雅采被晃醒,还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睁开惺忪睡眼的同时也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夏侯沅:“沅儿?你怎么起来了?你好了吗?快躺下,别闹了,娘困着呢!”
夏侯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扯着窦雅采不许她再睡:“娘,我已经好了,不发热了,但是,父王发热了啊!”15493899
“啥?”
窦雅采一个激灵,惊的睡意全无,一手摸上夏侯沅的额头,确实不发热了,瞧着小人儿的精神也好得很,看来养几天等疹子自己消下去就好了,可听了小人儿的话心却又撩了起来,“你说你父王怎么了?”
夏侯沅苦恼的下了床榻,站在塌边道:“娘,你快去看看父王吧,他好似发热了,手腕上和脸上都起了痘疹,我觉得父王是被我染上了,这可怎么好呢?我唤他,他都不醒,也起不来!”
她忙掀开被褥起来,随意从床头拿了一件衣裳披上,撩开纱帘到了小塌边,见夏侯懿蜷缩在小塌上睡着,心头便是一酸,又见他皱紧眉头睡的不安稳,心里又是心疼的很,坐上塌边搭上他的手腕探脉,然后仔细瞧着他的脸,果然如沅儿所说的那样,鼻侧有两三颗透亮的痘疹,又扯了他的衣袖来看,果见手腕上出的都是水痘,就跟夏侯沅身上的一模一样。
“夏侯懿!你起来!跟我到床上去睡!”
他确实是发热了,而且比沅儿烧的还要厉害一些,成年男子出痘她还有遇见过,若然只是单纯出痘的话也没事,夏侯懿素昔身子强壮的很,用药得当的话,发热几天,再养几天就好了。130FB。
可是理虽如此,窦雅采心里还是心疼的很,又很是生气,恨他不听话,却又怨不得他,他也是为了儿子……儿子夫君都出痘,这可让她心疼死了。
她一声低吼,倒是把烧的迷迷糊糊的夏侯懿给喊醒了,他一下子坐起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二人都坐在塌边,还笑起来:“你们俩都醒了?沅儿好些了吗?”
“你还笑!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本王绝不会出痘的!”
窦雅采见他笑,偏偏忍不住气,挖苦了他几句,眼圈红红的,很显然是既担心又心疼的很,“你们俩现在给我进去,全都到榻上去躺着,痘疹没有消失之前,你们俩哪里都不许去!”
她是生了气,也是心疼,声音严厉的很,她是大夫,再不跟这一大一小客气,沅儿任性夏侯懿固执,她是不能再纵着了,她说的话他们都是必须要听的,再不听的话……再不听的话就一人扎一针,昏睡个七八天也就好了。
夏侯懿睡的迷糊,也烧的迷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窦雅采凶的很,见夏侯沅老老实实站在塌边,便温声笑道:“你娘怎么了?”
夏侯沅抿唇,微垂了眼眸:“父王……我好了,可是你染上了,对不起啊……”
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父王也不会出痘的,他心里很内疚,也有些自责。
夏侯懿抿唇,眯眼看着二人半晌,忽而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赫然几枚红疹在上头,心口咯噔一下,便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说的这个,他还是染上了……难怪他身上热的厉害,出痘的地方还难受的很,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本来就没有出过,如今出了就出了罢……
抿唇笑起来,扯了夏侯沅在怀里,笑的温柔:“傻孩子,这事儿与你又没有什么干系,你跟父王说什么对不起啊?父王是从没出过,迟早是要出的,与沅儿一起出才是有缘分呀,你不要内疚,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是不是?”
夏侯沅眼眸一亮:“父王不怪我?”
“不怪。”
怪他做什么?真是个傻孩子。
夏侯沅这下便高兴起来,抿唇轻笑,然后认真的嘱咐夏侯懿:“父王,开始几天是很难受的,你要忍着啊,这熬过去了,就会好些了,还有,你不能吃辛辣之物的。”
拉着夏侯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夏侯懿含笑频频点头,一一应好,父子两个患难见真情,同是天涯出痘人,倒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真是惺惺相惜起来了。
窦雅采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冷了眉眼,站在塌边,吼道:“你们俩当我是死人哪?你们俩听到我说话没有?都跟我去里间躺着,不许再出来了!”
她在这里生气,父子两个倒是自己叙起来了,眼底藏着心疼,看见夏侯懿笑便生气,又吼起来:“我让你不要进来,你非要进来!这下好了,你跟你好儿子真是天生的缘分,一前一后的出痘!真是气死我了!”
夏侯懿站起来,牵着夏侯沅晃晃悠悠的走进内室,两个人上了塌,窝在一处看着外室抓狂的窦雅采,一大一小脸上都是笑,夏侯懿悠悠笑道:“沅儿,你看你娘,真是很心疼咱们啊……”
“是啊,娘越是心疼,骂的就越厉害……”
“……”
窦雅采听到内室的话,两个人慢悠悠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偏偏清晰的飘进了她的耳中,一时噎了声,没话可说了。
正巧这时候艾叶进来了,进来瞧见窦雅采叉腰站在屋中,不由得一愣:“小姐怎么了?”
她在廊上都听见小姐吼起来了,就是听不清吼的是什么,她只好进来看看,醒了的人要不要洗漱用饭,谁知一进来,就瞧见小姐气呼呼的站在屋中,不知道是怎么了。
窦雅采气哼哼的,也不回头,只指着内室道:“你去问他!”
艾叶一愣,他?他是谁呀?
小王爷?还是王爷?
正发愣间,便听见内室里,王爷带笑的声音传出来:“艾叶,沅儿的药,可还有?”
扬眉吐气的感觉
扬眉吐气的感觉 艾叶不知王爷何意,站在外间答道:“药还有的,预备着小王爷晚上喝的。”
一天早晚两剂,小姐吩咐过的,她跟着小姐这些年,分量掌握的还是很精准的,多的就没有了,若是还要的话,那就得抓了药现熬了。
话音才落,又听见王爷在里间带笑道:“那就再去煎药,日后药要多准备一份,本王也要用。”
艾叶一愣,转头望着窦雅采:“小姐?”
王爷这是怎么了?药也是能随便乱喝的吗?
她一念才闪,心头倏然一惊,难道说……王爷染上了?
窦雅采哼了一声,听见夏侯懿那样说,心里一叹,只得望着艾叶道:“王爷出痘了,你日后多准备一份药剂,与沅儿也是一样的方子,早晚各一剂,但是无需加后面那些草药,单只清瘟败毒饮就够了。”
夏侯懿没有夏侯沅这么多的症状,只把热度退下来便罢了,等痘疹出完,养几日也就好了。
艾叶一叹,王爷果然染上了,但瞧着这情形,王爷果然不在意,还在里间轻笑,倒是小姐气的比较厉害,她也知道小姐是心疼王爷,自己抿了唇想笑,但是窦雅采一眼瞪过来,艾叶也不敢笑了,当即正了神色。
“我这便去准备煎药,既然王爷小姐都起来了,我这便让人来服侍,让厨房预备饭食送过来。”
如今王府闭门谢客,各处的人也都不许往络玉阁这边来了,只拨了几个沉稳大丫鬟服侍,还有几个素日里看着老实的小丫鬟,有两个小丫鬟,一个叫芯香,一个叫小镯,年纪十二三岁,但是又伶俐又谨慎的,艾叶看着很是喜欢,如今王爷小姐小王爷都住在一起,事儿也多,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她就带着芯香小镯在身边帮她做些零碎事情,旁的大丫鬟自然不用她吩咐,该做的事情都能做的妥妥帖帖的,只是艾叶也想选两个可心的人放在身边帮衬她,这两个小丫鬟在络玉阁服侍五年了,她也是暗地里观察了许久,觉得人品甚好的,想着等她们年岁大一些,就把这两个小丫鬟提成大丫鬟,也算是在府中添几个自己人,她跟小姐身边,总要多几个人使唤的。
“艾姐姐,王爷也出痘了吗?”
小镯模样好看些,话也多些,艾叶把她们从洒扫丫鬟提拔上来,让她们做些细活儿,她们心里是很感激的,她们都是从外头买进来的,自然是想在府里争个头脸出来,也好过到了年纪放出去配个小厮或者是没有父兄做主就卖了,若是能在王府里长长久久的服侍下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跟着艾叶日久,又在络玉阁厮混了这几年,内宅的事情哪一样是不知道的?
如今见艾叶又抓了药材去煎药,便猜到个大概了,只是芯香不爱多话,小镯心直口快,就忍不住问起来。
艾叶抿唇笑起来:“王爷又没出过,这次执意要进去,自然也是染了病气,不过养几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咱们得打起精神服侍,再就是你们素日注意些,这不该说的话啊,就别说了,有些人来打探消息,你们好好歹歹瞧瞧是个什么人,别什么都说就行。”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的,艾姐姐放心好了!”
小镯一笑,芯香也点点头。
她们在这府里这几年,自然瞧见过金氏的装模作样,也瞧见过吴氏的专横霸道,那一身自认大家闺秀的风范,做作矫情的做派,她们年纪小,但不代表她们不懂。
在络玉阁服侍这几年,窦雅采虽说待院中的洒扫丫鬟都是淡淡的,只对艾叶一人亲近,但是她可从来没有责罚过她们,即便是偷懒或怎样,也是没动过她们一下,而且艾叶又待她们很和气,这几年见惯了金氏吴氏倾轧络玉阁,她们岂会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再傻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如今窦雅采翻身做了瑞王妃,她们也是拍手称快,这络玉阁的人在府中地位自然比别的院中的人高些,她们素日是看别人脸色行事,如今是别人行事前要顾忌着她们络玉阁,这岂能不快意?
虽说主子不在意荣宠富贵,但是跟着主子服侍的人,却直接受到了影响,主子不受宠,这服侍的人也跟着遭殃,瞧金氏院中那白芍,从前何等嚣张,现在见着她们还要行礼,做小伏低的样子,叫人看了心头快意的紧。
所以,如今她们身份高了,自然更是尽心服侍了,得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高看,那么往后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吧?
其实这小镯和芯香,都是老实本分的丫头,不然的话,艾叶也不能看上她们,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懂得自己替自己打算,所以她们如今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就连艾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从前在府里就觉得憋闷,如今才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应该说,络玉阁里服侍的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艾叶有心提携这两个人,眼瞧着厨房还远,四下也无人,便笑道:“如今小姐跟王爷好的很,两个人心心相印的,你们也瞧见了,王爷心里没旁人,就只有小姐一个人,小姐如今又是瑞王妃,只怕等王爷和小王爷的痘疹一好,就得搬到正殿去,那时候小王爷自然要跟小姐分开住的,到时候小王爷身边也要人伺候,正殿里需要的人手可比络玉阁里多多了,我透个风儿给你们,小姐虽没说,但是若真是搬过去,我打算跟小姐荐你们俩去服侍小王爷,小镯活泼但是机灵,芯香稳重细心,你们两个去是正正好的。”
她都已经盘算好了,也不知小姐是如何盘算的,但是她总要先想到这一步,已经做了王妃若是不居正殿,那就说不过去了,再者说了,小王爷迟早是要人服侍的。
“真的吗?可是我想学医术,我好羡慕王妃的医术啊,艾姐姐,我能不能留下来伺候王妃啊,我想跟着她学些粗浅医术呢!”
小镯不愿意去,又怕艾叶生气,看了芯香一眼,又道,“往日小王爷跟玉竹姑娘在一起玩耍,都是芯香跟着的,也是芯香照管的,如今玉竹姑娘回去了,小王爷又出痘,等他好了,芯香可以去照顾小王爷呀,小王爷都被她服侍惯了,我怕我粗手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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