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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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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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也一样要谨慎,你也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你,你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否则怎么管教别人?在屋里,有些话还是不能随意讲,不说隔墙有耳,上一次侯爷进屋听到你说的话,差点就……侯爷会相信,是因为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丫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别人这样看你,你更应该知晓这里面的厉害。”

木槿听得这话低下头来,“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是真的觉得委屈,一时气不过……”

容华道:“这次是侥幸没事,万一……”

不能容华说完,木槿跪在地上,“奴婢也再不敢了,这次因为奴婢少夫人伤了脚,万一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奴婢就算死了,也不能偿了罪过。”说着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容华道:“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能有这样的局面不容易,我还盼着将来你们也有个好出路,才不枉我们主仆相识一场。”

木槿想及自己差点死在乱葬岗一节。要不是少夫人上香还愿时路过,她早就……少夫人嫁来薛家之后,情形渐渐好起来,她也就松懈了,只想着只要少夫人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才有了今天的过错,春尧、锦秀两个人没少劝她,她仗着跟少夫人之间和别个不同,就谁的话也不听……

“好了。”容华看看春尧。

春尧上前将木槿搀扶起来。

“先罚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我就不顾情面……”

木槿哽咽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再也不敢大意。”

春尧将木槿拉上炕坐了。

容华又问起红英来,“怎么样了?”

春尧道:“红英应该已经发觉了,奴婢就让两个嬷嬷看着她,现在还好只在屋子里做活,也不出去。”

毕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多少能看出苗头来。

容华道:“既然都知晓了,你就去问问看。”

春尧应了刚要退下去,芮青道:“不如还是我去问吧,我和她们姐妹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和我说实话。”

容华想了想,“也好。”

芮青去了鹿顶的方子,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

容华抬起头,芮青摇了摇头,“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容华点点头。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一早就决定要另谋出路的人,怎么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相信她这个主子。

红英是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她一命,或者有人已经给了她承诺,势必要保她周全。

那就看看,那个人会怎么做吧!

……

李妈妈低声道:“红英年纪不大,小日子也不准,原来在少夫人的娘家只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少夫人屋子里的嬷嬷也就没在意。”

老夫人皱起眉头。

李妈妈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三爷婚事过后,再悄悄请郎中进府……”

老夫人甩甩袖口,“会不会是老二的?不然老二怎么会和我开这个口?”

八成就是了,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

老夫人冷笑道:“正事不见他能做成,这样的事他倒是一点不含糊。弄出人命了,才来我这里求情。昨日还好意思教训他儿子,他儿子虽然闹出人命,却好歹是身边的丫头,他可好,将手伸去侄媳妇屋里。”说着顿了顿,“今天是明霭的好日子,也就罢了,等明日……”说着看向李妈妈,“你先去少夫人那里将红英带去西边的小院子,不要让人知晓,明日再行处置。”

李妈妈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这也怨不得老夫人,薛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只可惜那肚子里的孩子……

老夫人面色冰冷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李妈妈慢慢退了下去。

雪玉取了香炉上来,老夫人眯着眼睛看香炉上的袅袅青烟。都是薛家的孩子,不光是容华两边为难,到了她这里,她又怎么忍心……只是,红英在明睿房里伺候过,老二没要过去红英就先有了身孕。

若是传了出去,红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叔叔的还是侄子的?她怎么向族里人交代?

老夫人将手腕上麻姑献寿的手串取下来,吩咐雪玉,“将我的那串佛珠拿来。”

……

薛二太太这边刚得了时间休息,想及昨晚薛崇义的模样,叫来任妈妈,“去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老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薛崇义这几日常去老夫人屋里,她问起薛崇义都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薛崇义只应付她两句便不提了。若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薛崇义怎么在她面前这样有底气起来。

任妈妈看向二太太欲言又止。

二太太皱起眉来,“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任妈妈笑道:“也没什么,眼下还是三爷的婚事最重要。”

二太太目光顿时尖利起来,“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样都瞒着我?”

任妈妈忙去拿水给二太太,“我这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太着想。太太这几日病反反复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好容易借着三爷的喜事精神总算是好些了,有些事太太就不要在意了。”

二太太握紧了手,“你要急死我不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不管在不在意,我总要知道清楚。”

任妈妈抿起嘴唇左右看看,又伸手给二太太揉了会儿后背,这才低声道:“二老爷去和老夫人要个丫头。”

二太太心里一紧,侧头看任妈妈,“要哪个丫头?雪玉还是景月?”

任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不是老夫人屋里的。”

二太太微微思量,“那是我屋里的谁?”

任妈妈小声道:“也不是。是……是……少夫人的陪房丫头……叫红英的。”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只觉得喉头腥腥的说不出的恶心,喘息了好久才又定下神,“是那不要脸的淫妇,竟是和她主子一条藤的害我,什么东西就要贴了老爷,我便去向容华问了清楚,到底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将那狐媚子带进府里,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她不让明睿沾一沾,却往别人院子里送是什么意思?”

任妈妈忙劝道:“太太小声些,大喜的日子莫要让人听到了。”

二太太冷笑道:“便让族里人都知道,他去侄子被窝里拽人了,好个没脸,与自己亲侄子做了连襟。”

任妈妈更急了,忙将隔扇关上,“太太,千万要忍一时之气,无论老爷是不是要纳妾,都要经过太太的,太太不同意老爷也没法子。”

二太太哪里有了气力再说话,嘴唇苍白着哆嗦成一团,半晌才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淫妇……什么时候与他遇见的……”说到这里转念想到那红英来她屋里回话的时候,薛崇义似是在场,那晚定是见了的,胸腹的一团怒气顿时堵在喉口,更加喘不过气。

“老夫人怎么说?”

任妈妈道:“还不知晓……”

二太太看任妈妈闪烁其词的模样,“定是答应了……他是看我不行了,就敢这样起来。我还当他是个有良心的,这几日对我百般顺从,谁知道没安好心。”说着冷笑起来,“好个薛崇义要谁不好,要那淫妇,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抬起头又逼问任妈妈,“还有……什么……一同与我说了……”

任妈妈道:“在就没有什么了。”

二太太犹自气得哆嗦,“我当是什么人。我们府里没有这样不要脸的货。我真是看走了眼。”

任妈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二太太若不是将那红英叫来问话,说不定没有今天一节。

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怎么敢到他们二房这边来……说起来根源还是……

二太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吩咐任妈妈,“去看看那红英现在怎么样?容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任妈妈应了一声安排人去打听。

眼见吉时到了,管事的婆子来道:“花轿要进门了。”

二太太叫来杜鹃匆忙梳洗一番这才去了前面。

……

任静初坐在花轿里,听得外面踹了轿门,喜娘便将同心结送到她手里,她刚伸手抓住了同心结,就有人掀开轿帘儿将她带了出来。

接着只听耳边喜娘吩咐,过了火盆和马鞍。

旁边都是陌生的声音,青穹跟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和刚才在家里已经是大不相同。任静初咬紧了嘴唇,心里说不清的失落。

刚才丫鬟们还在议论新姑爷如何文武兼备,不但过了文关,还搭弓射箭正中把心,族里的人都夸新姑爷将来前途无量。

转眼她上了花轿从家里出来,身边就再也没有谁围着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进了新房,薛明霭揭开盖头,任静初看到那张久违了的脸,薛明霭穿着吉服,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像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又不像。她记得薛三爷圆圆的脸,有着和武穆侯相似的五官,怎么现在……不是了。

本来以为薛明霭会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谁知道薛明霭那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上似是愁肠百结。任静初登时愣在那里。

第308章 父子同心(上)

任静初还没回过神来,薛明霭已经平板地道:“我还要去前面应付宾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更加静寂下来。

青穹和绿媛忙端了水和糕点上前,青穹道:“三奶奶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任静初皱起眉头。

青穹和绿媛互相看了看,索性屋子里没有旁人,青穹试探着问,“三奶奶怎么了?是不是头上的彩冠太重了?三奶奶忍一忍,要等到三爷回来亲手取下来才算全了礼节。”

任静初眼前仍旧是薛明霭苦着脸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如坐针毡起来。

正思量着,薛明霭屋子里的丫头来见礼。

一个叫玉桂一个叫雪痕都是二等的丫头。

青穹在旁边问道:“常在三爷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呢?”

那玉桂恭谨地回,“蝶飞和蝶兰都病了不能过来伺候。”

任静初惊异地扬起眉毛,两个大丫头,怎么会突然都病了。

玉桂和雪痕两个回完话就退下去。

任静初枯坐了一会儿,眼睛不时地扫向门口,从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的失落……昨晚薛明霭就迟迟不开门,今日进府之后又是这种情形,她在家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薛家几次上门求亲,她也不会嫁过来。母亲还说,薛家能这样,将来她过门之后定不会吃亏,就算听起来身份不如武穆侯夫人,实际上不管是娘家没落的薛大奶奶钱氏,还是庶女身份的武穆侯夫人陶容华,都和她没法相提并论。父亲还向祖母保证,她嫁来薛家是怎么都不会受委屈的。

之前说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连薛明霭身边的大丫鬟也敢不来服侍。薛明霭见到她又是那副愁眉苦脸,不情愿的模样。

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要娶她回来?她宁愿做一辈子四小姐也不愿意就这样嫁人。这样想着那种失落和羞怯不安渐渐变成了怒气和焦躁,再想想自己在金华府时,祖母百般疼爱,身边哪个不敬着她……她对薛家一让再让,就为了换得这种结果?

看着三奶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青穹忙上前道:“我去看看三爷,说不定这就回来了。”

任静初一眼看向青穹,“你走了,我这里怎么办?这屋子里的下人怎么这样少?一个个都去哪里了?快让人将头面给我解下来,我要换衣服。”

……

“听说红英被人带走了。”

薛二太太离席漱了嘴,叫来任妈妈说红英的事。

看来明霭的亲事一过,老夫人就要将红英送她屋里了,“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光她陶容华一句话,就做了好人?我怎么知道那红英就是个清白的。”

任妈妈一时语塞,“这恐怕不好说……毕竟每个丫头都记在册的,侯爷那边规矩比谁都大,内室里不准人值夜……”

薛二太太恨得咬牙切齿,“那也不行。陶家出来的人都是什么货色?我信不过。”

可是这话怎么敢在老夫人面前提。陶家出来的人……含沙射影的说少夫人,少夫人又怀着身孕,不清白这话说出去可怎么得了。

“太太,”任妈妈上前劝道,“还是暂忍下这口气,看看再说。”

……

薛明霭从宴席上下来,刚走进院子,等在旁边的玉桂已经上前道:“三爷回来的正好,快进去吧,三奶奶等得极了,正吩咐人给她换衣服呢。”

薛明霭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刚走几步到了窗下,就听里面的丫鬟道:“三奶奶说了,帐子、褥子都要换娘家拿来的,睡不惯这个料子,可是这种喜庆的颜色哪里去找呢。”

旁边的青穹道:“我想起来了,先嫁妆进府的那些个箱笼里,有一只满满的放着锦被等物,至于幔帐也有大红的细沙,是老夫人特意让人从金华府带来的,不如就换上那个,三奶奶看着定然顺眼了。”

那丫鬟道:“只是不知道放去了哪里,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了。”

青穹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

玉桂上前打帘,青穹等人看到薛明霭,忙上前行礼。

薛明霭走进内室,只见任四小姐阴沉着脸坐在炕上,皱起眉毛一脸的轻视和鄙夷,正让人换屋里的东西,“将我那海棠花的脚踏也拿来。”

任家不止金华府有名的富庶,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任四小姐常用的物件儿足足抬了一整日才全都抬进府里,将他成亲用的小院塞的满满的,在外面身边人都说他好福气,他却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这样的人进了府果然百般挑剔,屋子里的东西她都看不入眼,嫌这嫌那,骄横跋扈,无论他身边的哪个丫鬟都比她不止强了百倍。

……

听得房里的丫鬟道:“三爷回来了。”

任静初抬起头望过去,只看到薛明霭转身摇摇晃晃出了门。

屋子里的众人都怔愣了,等到薛明霭出了门,青穹才想起来,“三爷这是要去哪里?”

蝶飞、蝶兰两个不在屋子里,玉桂、雪痕也是没主意的,任静初身边的陪嫁丫头更不敢贸然上前去问。

喜娘已经将小宴席摆了上来,另端了两碗红枣莲子羹,听说三爷回来又出去了,不由地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快让人跟去问问,别是多喝两杯糊涂了。”

……

容华吩咐春尧,“让下面的人早些歇着,等到侯爷回来便将南院的门栓了。”

春尧应了。

容华道:“若是前面来人让我过去,就说我已经休息了。”不管是薛二太太还是钱氏面子上的事都会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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