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若鸿眯起眼睛,不好,云汐中计了。
云汐飞快地割断了宇文若鸿身上的绳索,压低声音说:“你快走,宇文风武功高强,你杀不了他的,先逃走再说,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
宇文若鸿手脚得到自由,忽然毫无征兆地将云汐搂进怀里,把她的脑袋压在他冰凉的胸口上,云汐听到他的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
“哥……你干嘛?”云汐习惯了宇文若鸿对她冰冷的讽刺,他忽然如此感性,让她万分不知所措。
宇文若鸿的唇贴在云汐头发上,过了半晌,忽然坚定地说:“跟我走。”
“你疯了!”云汐用力挣扎出来,皱着眉头说:“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到处都是高手,以你的武功,还有希望逃走,再带上我只能两个人一起死!”
宇文若鸿不由分说地拉过云汐的手说:“他知道你跟我是一伙的,他故意试探你的,你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什么?”云汐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差点摔倒在地上。
宇文若鸿推了她一把:“别发呆了,先走再说!”
云汐被宇文若鸿拖着,茫然奔出营帐,却悲催地发现宇文风和傅宏云一起立在黑暗中,那两个人的眼光,一齐落在她和宇文若鸿相握的手上。
云汐万念俱灰,宇文风的实力她清楚的,再加上傅宏云,她插翅难飞,她用力从宇文若鸿手中把手抽出来,沉着地说:“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宇文若鸿一呆,交给她?她能对付得了宇文风和傅宏云?
云汐见宇文若鸿一直杵着不动,用力踢了他一脚:“还不走?逃一个是一个,你真的想一起死吗!”
宇文若鸿眼见今日无论如何,不可能带着云汐,与其陪她一起死,不如留着命替她报仇。咬着牙狠了狠心,转过头,提气飞奔。
宇文风眼神一冷,就要去追。
云汐忽然拔出身上藏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宇文风,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到你身边来吗?”
宇文风知道云汐是想让他分神,他笃定地向傅宏云使了个眼色,自己向宇文若鸿追去。
“宇文风!”云汐大声叫起来:“我救了你三次,你饶他一次,可以吗?”
宇文风停住脚步,冷冷地回过头,走到云汐身边,捏住她的手腕,咣当一声,匕首落地,他英俊的脸庞在夜空中散发出浓浓的杀气,森然说道:“步云汐,你果然情深意重,为了这么个丢下你逃命的男人,值吗?”
云汐心里一沉,被他说中了痛脚,虽然是她让宇文若鸿走的,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接受无情的命运。这就是她的哥哥,她最亲的亲人……
宇文风用力推了一把,将云汐推到傅宏云怀里,冷冷地说:“捆起来,本太子要亲自审她。”
傅宏云一言不发,将云汐拖进了刚才关押宇文若鸿的营帐,他斟酌地对宇文风说:“你累了,这里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她开口。”
宇文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出去,本太子会处理这件事情。”
傅宏云走到云汐身边,压低声音说:“识相点,不要想耍花招,你骗不过去的,乖乖开口实话实说,可以少受点苦,说不定我还可以保你一命。”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30章 误中宝贝蛊
云汐唯有苦笑,如果宇文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娶了亲侄女,她还能有命?别做梦了!
所以她只能忍着,无论他如何威逼利用,皮鞭相加,她始终沉默是金,不是云汐有多坚强,这纯粹是一种救生本能。
其实宇文风有一种手段可以让她开口的,如果他像对小雨那样羞辱云汐的话,云汐一定会说出他们的关系。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太骄傲,想到云汐之前对他的拒绝,又亲眼看到她和宇文若鸿在一起,宇文风认定了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他绝不会去碰这个脏女人。
一整夜的折磨让云汐几乎体无完肤,她从小到大虽然没人疼爱,可也没遭过这份罪,晕过去了几次,又被宇文风给弄醒过来,现在即使她想开口,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傅宏云见到云汐衣不蔽体的样子,眼中升起一片黑云,他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说:“步云汐,死撑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不懂吗?只要你说出来你们有什么计划,你和宇文若鸿有什么关系,我可求太子饶了你。”
云汐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没有害人,从来都没有。”
傅宏云很想再抽她一巴掌,打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傻女人,但她已经浑身是伤了,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宇文风的耐心已经被云汐给磨光了,他不耐烦地对傅宏云说:“把她带到我的营帐来,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知道怕的。”
傅宏云心里一寒,他知道宇文风要出杀招了。
回到营帐,宇文风打开抽屉,面无表情地拿出一颗药丸,捏开云汐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阴郁地说:“这是断肠丹,吃下去会让人痛得肝肠寸断,足足痛上十二个时辰。傅督统,我们去你那儿喝点小酒,等过十二个时辰,再来看看,这丫头是不是还嘴硬。”
傅宏云知道那断肠丸的药性,连男人都经受不起,何况是个姑娘?他根本不是在逼供,就是存心要折磨云汐,惩罚她对他的背叛。
宇文风决绝地转身,不理会云汐已经因为疼痛而落下泪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但只要一看到云汐的脸,他就恨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断肠丸的毒性刚猛,她痛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好像被人丢进了黑暗的深渊,好像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悲催地想:如此痛上十二个时辰,还不如杀了她。念及于此,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又被痛醒过来,如此周而复始……
云汐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满是鲜血,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这是宇文风的营帐,既然药是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说不定也会有解药,她怎么着也得找找看。
宇文风在傅宏云的营帐里,表情相当阴冷。
傅宏云坐了一个时辰,实在坐不住了,他推了推宇文风的胳膊说:“男子汉大丈夫,跟小丫头置什么气,反正她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现在都不可能实现,无论她说不说都一样,给她个痛快的,这样折磨一个姑娘家,简直不是男人!你到底是气她背叛你,还是气她和宇文若鸿在一起?”
宇文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傅宏云一瞪眼说道:“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宇文风皱着眉头站起来,罢了,一掌毙了她得了。
云汐在黑暗中摸索着,解药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抽屉里、柜子里,被她逐一翻了个遍,就是没看到类似解药的东西。
终于,她的眼睛落在一只四方形的盒子上,她眼睛一亮,这像个容器,很可能是装解药的。
她激动地打开盒子,却立刻失望到了极点。盒中只有一只黄豆大小的六足怪虫,背部深蓝,有四点墨绿的斑痕,脚爪极长,带着惨白的银光,看着甚是吓人。
她手一抖,盒子跌落,盒中的怪虫轻盈地跳出来,落在她的手腕上,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见那只虫子消失在自己的皮肤之内。
云汐发疯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腕,有没有搞错?虫子怎么会钻到她皮肤里去的……
宇文风和傅宏云来到营帐,大吃一惊,营帐里乱七八糟,活像被人抢劫过。
云汐靠在墙角,脸色苍白,全身都是冷汗,手边还有一只精致的木盒子。
宇文风只觉得眼前一黑,该死,这丫头到底干了什么!
他拾起那只盒子,发怒地问道:“里面的虫哪去了?”
云汐疼得满身大汗,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傅宏云也知道大事不妙,不过他还算镇定,拍了拍宇文风说:“她疼得说不出话了,解药,解药!”
宇文风这才脸色铁青地撬开云汐的嘴,给她塞了一颗药丸。
断肠丸的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解药一下肚,只过了片刻,云汐便觉得腹中的疼痛减轻下来,身体也不再发抖了。
宇文风手里拿着那只盒子阴冷地问道:“里面的虫子呢?跑哪里去了?”
云汐无力地抬了抬胳膊:“我以为盒子里装着解药,没想到是只怪虫,它跳到我手上,就……钻进去了。”
宇文风使尽了浑身的定力,才没有一掌把云汐拍死。
傅宏云担忧地看着宇文风问道:“里面装的,不会是大蛊师让你喂的那只灵蛊吧?”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傅宏云看着他的表情暗叫不妙,其实这个问题不必问,除了那只蛊,宇文风还会把哪只蛊虫随身带着!
傅宏云有些恍惚,云汐当真是宇文风地克星,遭个难都能整出这种事端!他知道那只蛊虫是当年杜紫烟在宇文风身上下的情蛊,后来被大蛊师拔了出来。
大蛊师说过,从宿主体内拔出的活蛊有灵性,只要月圆之夜以血喂养,便能毒性加倍,历时六年,能成为灵蛊,一生听命于蛊主,除非蛊主愿意,否则永远拔不出来。
宇文风辛辛苦苦用血喂了它六年,要用它来对付杜紫烟,眼见大功告成,没想到误打误撞,却钻进了云汐体内。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31章 要让她顺服
傅宏云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也许这是天赐的机会,要救云汐一命。
他立刻对宇文风说:“大蛊师能给你除蛊,也能给云肖除蛊,它不是灵蛊吗,不是能和你心灵相通吗,你想让它出来,它就一定会出来,不会影响你的计划,你可以带云汐去找大蛊师。”
宇文风心烦意乱,那是灵蛊没错,但大蛊师也说过,能从体内拔出活蛊,是件极其罕见的事情,天知道那只灵蛊从云汐身体里拔出来,是不是还能活……
傅宏云猜到他的心思,撺掇地说:“无论如何,六年的心血不能白费,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宇文风最了解傅宏云,自然知道他此刻的建议只是权益之计,只是想暂时保云汐一命罢了,但傅宏云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无论如何,他也得试一试!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等我们从围场回去,我就找个机会,带她去一趟东山。”
傅宏云大喜,只要云汐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拖的时间越长,对她就越有利。
“你出去吧。”宇文风向傅宏云挥了挥手,傅宏云看了云汐一眼,宇文风让他出去,却没有让他把云汐带出去……
云汐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问宇文风:“我中了蛊?那蛊对你很重要吗?”
宇文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是灵蛊,一生忠诚于我,至少不用担心它背叛。”
云汐轻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什么叫背叛?我奉宇文若鸿之命嫁到太子府,算不算背叛,他丢下我一个人逃走,算不算背叛?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他却把我逼上死路,我都不恨他,为什么你却如此恨我?”
宇文风轻哼一声:“你不想害我?只是还没找机会罢了。”
云汐淡淡一笑:“是我运气好。”
“什么?”宇文风微感诧异。
云汐耸了耸肩说:“宇文若鸿给了我一瓶药,说要我骗你喝下去,你就会变成傻子。可是我一直都没下手,如果当初我下手了,也就活不到今天了,是吧?”
宇文风扬起云汐的下巴:“他给了你药?”
云汐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反正大家来到你身边,都是为了让你不好过,一瓶药有什么奇怪。”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他的人吗?”
“啊?”云汐显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宇文风冷冷地说:“你自己布局演下一出被人强暴的戏,三番两次的拒绝我,是你怕露了馅,怕我发现你的不洁之躯,因为你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对吗?”
云汐满脸通红,忽然生出一股力气,狠狠地打开宇文风搁在她下巴上的手,怒道:“你说什么呀!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这么龌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宇文风忍不住有一点点想笑,现在是她落在他手上,算计他被逮着现形,差点一命呜呼,她竟然还有胆子骂他,真是人界奇葩。
可是他听到她那句“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为什么会忽然觉得她所犯的罪行,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呢……
宇文风站起身,把云汐从地上拎起来,把自己的外袍丢到她身上,冷冷地说:“滚回自己的营帐去,如果再让本太子发现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云汐听他竟然放自己走,倒是有些吃惊,她赶紧披上衣服,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生怕走慢了这个腹黑的主会反悔。
可是她身上到处都是伤,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又摔了下去。
宇文风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云汐有那么一丁点恍惚。
宇文风将云汐放在她自己的床上,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扯开了她的衣服。
“我……我……我自己来。”云汐赶紧伸手想去夺那药瓶,却被宇文风麻溜地点了穴。
冰凉的药粉轻轻落在伤口上,有效缓解了鞭痕的疼痛,云汐羞得满脸通红,上次他也给她上过药,可那是在手上,这次,却是在身上……
她第一次穿着肚兜躺在一个男人面前,而且那个肚兜在两胸之间的地方,还被鞭子抽破了一道,即使这个人是她叔叔,但毕竟也是男人啊!
云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心也开始狂跳起来,她闭上眼睛,完全不敢看宇文风的表情。
宇文风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扬了扬眉毛,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心疼了,但他确实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伤,真的是他打的吗?
忽然,云汐低低呻吟两声,皱紧了眉头。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哦,这丫头动情了,看来她对宇文若鸿的感情,也不是很深。他满不在乎地问道:“怎么了?”
云汐咬紧嘴唇,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困惑地睁开眼睛,茫然地说:“不知道,刚才忽然觉得身上好痛,好像被人砍了数十刀,又浇上一桶蜂蜜,然后丢到蚂蚁窝里一样,又麻又痛,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