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傅宏云看着宇文风淡淡问道。
宇文风眉头微蹙:“我只是在想,这么长时间了,宇文若鸿怎么还不出手?他到底想干什么!”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你真的只是在担心这个?”
宇文风抬头,目光如电在他脸上扫过:“不是这个还有什么?”
傅宏云向他审视了两秒,耸了耸肩说道:“没有,我随便问问。”
第二日,三人继续前行,终于在日落时分登上了山顶。
“大蛊师、大蛊师?”傅宏云推开茅屋的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屋里空空如也,半个鬼影也没有。
宇文风竖起一只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眯起眼睛沉吟了半晌,压低声音说:“小心,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云汐侧目向山林深处瞄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那边的灌木有被压倒的痕迹,这里应该有野兽出没,而且体型不小……”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云汐的眼光竟然如此犀利。他一言不发地朝被压倒的灌木走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零乱的灌木丛中,立着一块石碑,宇文风顿住脚步,呆呆看着石碑,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汐诧异地念叨:“大齿牙之墓,这个墓主的名字好奇怪。”
宇文风依旧看着石碑没有移开眼睛,淡淡说道:“齿牙是大蛊师的外号,他自称齿牙先生。”
“啊?”云汐尖叫起来:“你的意思是……大蛊师死了?”
傅宏云噌地一下跳到墓前,绕着墓碑转悠了两圈,从碑上的刻痕来看,这座碑应该新立不久。他的眼神开始凌厉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悲该喜……
大蛊师死了,想解云汐的蛊只怕有些麻烦,但解不了蛊,宇文风岂不是要处于危险之中!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倒并不觉得有什么欢喜,靠蛊虫来维持性命,实在是对她自尊心的重大挑战,她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只丑陋的虫子,哎……
宇文风笃定地说:“我们再找找,这里既然有人给他刻碑,说明那人一定和大蛊师有密切的关系,大蛊师提过他有个徒弟,虽然我没见过,但大蛊师的传人一定非同凡响,说不定也能解情蛊。”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那不是人的脚步,而是某种四足动物。
一个娇媚的声音夹着劲风传来:“气死师傅还不满意,又想来干什么,今儿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云汐惊愕地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地眨了眨眼,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怒吼地朝她奔来的,真的是一头棕熊!
宇文风皱紧眉头,伸手将云汐扯进怀里,云汐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人一起飘开数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闭气,有迷香。”
云汐赶紧屏住呼吸,却还是慢了半拍,眼前飞起无数花瓣,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她在失去知觉前转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是什么迷香啊,晕都让人晕得如此有特点!
待得云汐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一张温软的床上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吸引起她的注意力,刚才那只大熊,现在正乖巧地伏在床边,活像家养的宠物,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有没有搞错!难道她中的迷香还没退干净吗?
“你醒啦!”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左侧飘来,依稀便是她在中迷香之前听到的声音,接着一个飞驰的身影蹿入眼帘,云汐往后缩开几寸,才看清面前那人的眉目。
眼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肤色略有些黑,圆脸蛋,麻花辫,看上去和云汐差不多大,算不得美貌,但一双眼睛却活灵活现,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很容易忽略她的其他五官。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42章 致猫猫喜乐(加更)
此刻,这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云汐,充满了欢喜:“醒了就好,我还怕迷药把你迷晕了醒不过来呢!”她一边说,一边欢跳地冲门口大叫:“风少爷、蘑菇云,你们的宝贝云汐醒啦!”
蘑菇云?云汐差点笑出声来,风少爷说的肯定是宇文风,那蘑菇云岂不就是……
果然,傅宏云走进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我叫傅宏云,要跟你说几次才记得住?”
女孩扁了扁嘴,小声嘟囔着:“不就是个名字嘛,听得懂就行了呗!”
云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宇文风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傅宏云哼哼两声,得,他忍!看在她是大蛊师徒弟的份上,看在她会解情蛊的份上,他不跟这丫头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啊?”云汐过了好半天,才收起了笑容问道。
女孩鼓着腮帮子说:“听师傅说我叫喜乐,姓什么就不知道了,但他总叫我小野猫,说我三日不出家门,便浑身皮痒痒。”
云汐又是一笑:“喜乐,这个名字真有福气。”
“那当然。”喜乐得意地靠在大熊身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云汐伸手摸了摸熊头,惹得它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大宝喜欢你!”喜乐又惊又喜地说:“大宝不经常喜欢人的,除了我和那个讨厌鬼,连师傅它都不喜欢。”
“好了喜乐,你不是说你最会解情蛊,要给云汐解蛊吗?”宇文风笑眯眯地提醒喜乐:“你给她解了蛊,我就帮你把妖蛊师捉来,还带你下山去玩。”
喜乐咂了咂嘴笑道:“我当然记着,你可别想赖!你们先出去,我要把云汐的衣衫脱了,不许进来偷看!”
宇文风冲傅宏云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出去。
喜乐直到宇文风关上门,才一脸八卦地凑到云汐面前,问道:“你是怎么中的情蛊?谁给你下的蛊?”
云汐两眼一翻:“我不知道!”
“那你和谁在一起的时候蛊毒会发作?”喜乐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风少爷对不对?我看他好担心你,反反复复问了无数遍我是不是真的会解情蛊,解蛊会不会有危险。”
喜乐一提到宇文风,云汐立刻火冒三丈,他是担心她有没有危险吗?明明是担心他的宝贝蛊虫好不好!
喜乐见云汐面上有不快之意,以为她担心自己的医术,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情蛊虽然罕见,但也不是多厉害的蛊,师傅教过我,我会解的。”
云汐犹豫地问:“你师傅……”她想起了在林中见到的墓碑。
喜乐眼中涌起一丝伤感:“师傅死了……临死前还要我拜入妖蛊师门下,我才不答应呢。那家伙三天两头来烦我,我做了迷香对付他,没想到先把你对付了。”
云汐拍了拍喜乐的肩膀,心里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好感,原来她也是孤单的一个人……
喜乐却嫣然一笑:“师傅年近百岁,也算善终,如果我能活到他那个年龄,我就死而无憾咯。”
云汐淡淡一笑,这个女孩开朗乐观的性格,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喜乐大方地朝床上指了指:“趴下,把衣服脱了。解蛊的时候会有点疼,情蛊是附着在宿主体内的蛊虫,拔出蛊虫会消耗你很多元气,不过只要你听我的好好休息,过几天,保证你像没事人一样。”
云汐眨了眨眼睛,淡定地说:“好的!”
喜乐嘻嘻一笑:“那开始咯。”
喜乐焚炉薰香,又拿着竹罐在云汐背上左敲敲,右敲敲,云汐只觉得身上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受不了了告诉我,我就轻一点。”喜乐好心提醒。
云汐身上越来越疼,头也跟着晕起来,这是“有点疼”吗?她怎么觉得是痛彻心肺呢?不止疼,而且晕,云汐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桌上的烛火从先前的明亮变成一片黯淡,耳中传来嗡嗡的响声,她想张口告诉喜乐她受不了了,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宇文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险些立足不稳。
“怎么了?”傅宏云诧异地扶住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朝关着的房门瞅了一眼:“怎么,不是说灵蛊听命于你,只要你不反对就能解嘛!”
宇文风当机立断,快步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叫道:“住手!”
喜乐听到门声,皱起眉头看了宇文风一眼,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云汐的脊背,嗔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个登徒子,想趁机占云汐便宜是不是!”
宇文风没有搭理她,径直冲到床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云汐从床上拉了起来。云汐脸色青紫,气若游丝,早已昏迷不醒。
喜乐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宇文风无暇多言,盘腿坐到床上,准备给云汐输真气……
“我来吧。”傅宏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几乎和云汐一样苍白,活像一对僵尸。
宇文风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点点头把位置让给了傅宏云。
傅宏云坐到床上,看着面前光洁的脊背,白得能反光,像温润的羊脂玉,泛着柔和的神韵……他近距离看着,还伸手抵住了她的背心,更觉肌肤柔若无骨,滑腻异常,让人心跳加束。
他赶紧定了定神,深吸两口气,闭上眼睛,专心致致地输起真气来,运功之时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擦枪走火,轻则入魔,重则丧命。
宇文风看见傅宏云的脸色有些怪异,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解下披风,系在云汐脖子上。
过了半个时辰,喜乐紧张得都快晕过去了,宇文风倒没有太担心,他觉得身上越来越有力气,可见云汐的状况正在好转。
直到傅宏云把云汐放回床上,盖上被子说:“她没事了。”喜乐才真正松了口气,要是她把人给弄死了,以后一定夜夜做噩梦。
宇文风侧头看向喜乐,试探地问:“你有没有听你师傅说起过灵蛊?”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43章 想要她的心
喜乐一脸惊骇地看着宇文风:“灵蛊?你不会说云汐中的是灵蛊吧!”
宇文风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是我养的灵蛊!但我并不反对给她解蛊,为什么还是解不了?”
喜乐立刻扑到云汐身边,左右摆弄一番,又扑到宇文风身边,仔细地检查,然后tian了tian嘴唇,一脸兴奋地说:“真的是灵蛊啊!传说是真的!嗯?还是双生情蛊!师傅没有骗我,我试过无数次,都没法养出灵蛊来,师傅说得是很特别的蛊虫才行,你从哪里弄来的?”
宇文风听得喜乐能看出他中了双生情蛊,不由得生起两分希望,问道:“你有办法解这种灵蛊引出的双生情蛊吗?”
喜乐不解地叹了口气说:“双生蛊解起来和普通的蛊没有差别,灵蛊听师傅说也只是特别听蛊主的话,风少爷既然没有反对,应该也不是问题才对。情蛊虽然霸道一点,但也不至于解起来要了人命,云汐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她的身体吃不消,蛊还没解完,她就先玩完了。”
宇文风抿紧嘴唇,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喜乐见到他阴郁的眼神,心下不忍,安慰地说:“不过风少爷你也不用担心,我有个法子,虽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一试。”
“什么法子?”宇文风犹如黑夜中看到一盏明灯。
喜乐笑着说:“山上有一株无根草,传说三十年开一次花,虽然我没见过那花,但我试过草根子,觉得对镇压蛊毒对宿主的伤害有奇效,它的花应该效果更好,只要煎成汤水,你们两个人一起服下,解蛊的时候,云汐应该就能保住命了。”
宇文风皱着眉头说:“三十年开一次花,等到什么时候去……”
喜乐得意地说:“师傅曾经说过,明年夏天就是花期,所以只要再等一年就好。”
宇文风唯有在心里苦笑,先不管无根花管不管用,单是那一年的时间……也太长了!其中指不定有多少变数,他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存在着本能的排斥。
喜乐没有感觉到他的烦躁,只是兴奋地说:“我跟你下山好不好?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灵蛊!你们必须带着我,否则我到哪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这样的蛊!没有我,你们即使拿到无根花,也不管用!”
傅宏云皱着眉头看向喜乐:“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这个无根花,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莫要信口雌黄来忽悠我们。”
喜乐得意地说:“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你自然不知道!那无根草连师傅和妖蛊师都不认识,只是师傅说看见它每隔三十年开一次花而已。”
傅宏云被噎住了,喜乐要用一种谁也听过的花来解蛊?靠谱吗?但是至少也有好处,为云汐多争取了一年时间……
宇文风倚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汐,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原本准备解了蛊就除掉这个女人永绝后患,但现在看来,解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他岂不是要一直被她牵制,他们的关系和她的身份,无疑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无法解决,那么也许只能用另一种办法,把她收为己用好了。如果有一天宇文若鸿发难,只要云汐一口咬定他们是清白的,他也会主动很多。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他来对付自己的亲人?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有一个道理宇文风很清楚,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等于得到了她的命,如果她连命都肯给你,那还有什么不肯做?
云汐睁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觉得全身上下无不酸痛,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宇文风缓缓走到床边,给云汐递了一只野果,淡淡地问:“好点了吗?”
云汐哼了一声,接过果子,却没有说话。
宇文风伸手把玩着她的长发:“很恨我,对不对?”
云汐抿紧嘴唇,继续沉默。
宇文风轻轻握起她的手,她用力想把手抽回去,他却死死握住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宇文风直视着云汐,笃定地说:“我上次和你说过,你可以信任我,可以把我当亲人,你有没有听进去?”
“你放开我!”云汐发狠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去掐宇文风的胳膊。
宇文风毫不退缩地看着她说:“我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想把你怎么样,你永远也逃不掉,比如现在我要抓住你,你就只能乖乖被我抓着。”
云汐不再反抗,改用冷暴力来回应,咬着嘴唇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风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柔声说:“喜乐暂时解不了你的蛊,我要你和我回去。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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