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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自言自语:“揽雀阁的鸾翠姑娘好像也说过,很想见张公子一面,要不……”
宇文风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了云汐的话头,否则天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鬼话来。
云汐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她在青楼里虽然不接客,风流八卦的韵事倒是听说了不少,这些达官显贵,哪个是真正干净的?各个都是假正经,还敢嘲笑她?找死!
宇文佟斜眼向云汐瞅了片刻,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女子……他见云汐慢慢转过眼睛和他对视,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说话,赶紧抢先开口:“五哥,您这主客都到了,我们该开席了,要不大家上桌聊吧。”
宇文风没有反对,笑着招呼一群目瞪口呆的宾客们上桌。
如此盛宴光吃饭不免无趣,宇文佟也请了戏班子,但那得等太阳落山,烟火戏台有效果时才会开锣,所以宴席初期,不免有些冷清。
宇文佟为了调动气氛,撺掇着提议:“今儿我看诸位哥哥和大人都带着护卫,想必尽是高手,不如让他们露一手助助兴吧。”
客随主便,宇文佟提出建议,大家自然是轰然叫好。
宇文佟斟酌地说:“比武动手伤和气,我们文斗,让他们站在五十步外扔飞刀,正中红心者胜,请太子哥哥当个裁判,谁若赢了,本王重重有赏。”
一众护卫都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九王爷打的赏,想来是很诱人的。
宇文风笑眯眯地点了头,没有扫大家的兴。
于是,靶子立刻被摆上台面,为了方便宇文风裁判,搁在一个他比较容易看见的地方,却又留出了安全距离,以免有人技艺不精伤到太子爷。
飞刀一把把钉在靶子上,引得众人纷纷叫好,云汐看得很专注,她学过武功,所以知道厉害,那些人果然都是高手,相比之下,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功夫。
正在她惭愧之际,忽然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把飞刀竟然冲着宇文风直飞过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强,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有没有搞错?有人能脱靶把飞刀扔到这么远的地方?瞎了眼珠子,是不是真的和她有接触的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风死了,她就不用烦恼怎么在太子和哥哥之间周旋了……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他死呢!
飞刀越飞越近,云汐没有时间多思考,只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挡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接飞刀,虽然那飞刀的速度和力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不是她能接得住的……
四座一片惊呼。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她瞥见那飞刀似乎有一抹墨绿,竟然喂着剧毒?她眼一闭心一横,拼了!
云汐运足内力,伸出手掌朝刀刃推去。她绝没有接住刀柄的实力,只能用这种方法,希望受伤别太重,希望中了毒还有的救。
手臂一热,掌心却是冰凉,云汐知道自己击中了飞刀,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耳边传来“咣当——”一声,飞刀竟然落在地上,还打了两个滚。
云汐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没破皮,没见血,完好无损。她真有那么厉害?
直过了半晌,云汐才从陶醉中回过神来,赶紧关切地问宇文风:“太子爷,您没事吧?”
宇文风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更有几分困惑……可当云汐眨了眨眼之后,便确定自己看错了,因为他脸上有明显的慌乱,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这才定下神说:“没事,多亏有你。”
“把那个贼人给我抓过来!”宇文佟大发雷霆:“什么贼子吃了豹子胆,敢在本王的地盘上暗算太子哥哥!”
场下一片死寂,宇文佟的手下将那投掷飞刀的始作俑者拖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咽了气,乌黑的血自唇边流出,显然是服毒自尽的。
“这是谁的护卫?”宇文佟厉声喝问。
张贤之扑通一声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老……老臣的……”
宇文佟眼中冷光乍现,怒道:“为什么要行刺太子爷?”
“老……老臣……没……没有。我……不……知……”张贤之抖得太厉害,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宇文风走过去,伸手将张贤之扶起来,微笑地说:“罢了,多半是那护卫一时手颤,打偏了吧。”
“五哥,你太也好欺负了!”一个声音自宇文佟身边传来,只见一个飞扬跋扈的男人立于人群之中,身着锦袍,腰佩华贵的玉饰,脸上带着张扬的霸气,看那装扮,显然也是个皇子。
此刻,这位皇子正讽刺地说:“打偏能打到你那里?而且自尽,摆明是畏罪自杀。五哥竟然还说是失手,真是窝囊到家。”
云汐虽然在心里对这个无理的家伙有些不满,但却也真心同意他的话,觉得宇文风是个人头猪脑子!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16章 吓退野山狼
宇文风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八弟别激动,江湖中人,在口中含个毒丸什么的,也不足为奇,可能是失手怕了才自尽的。就算真有人捣鬼,我想张大人也不会派自家的护卫来动手,那不是太明显了嘛。”
张贤之深深感慨刚才觉得太子软弱,是一种脑残的行为,宽容的人多讨喜啊,他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太子爷英明。”
云汐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皇子一眼,原来他是八皇子宇文缌,难怪对宇文风有那么强烈的敌意,她从前在憬王府就听说,她爹、太子和宇文缌斗得很是厉害。
宇文佟烦躁地挥了挥手说:“罢了罢了,别玩了,多几个身手不济的,本王可是万死难恕其罪了。”
他一边派人将靶子撤下去,一边冷冷地扫了云汐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武功,竟然还是个高手!
宇文风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含笑吃喝,悠闲听戏,直到大家尽兴,才起身告辞。
“五哥,你喝了酒,真的要骑马回去吗?要不要小弟派人用马车把你送回去?”宇文佟贴心地尽着主人的义务。
宇文风笑着回绝了:“不用,喝了酒正好骑骑马,酒劲儿散得快,不然明日该头疼了,被父皇看到,定要怪我没用。”
两人假模假样地客套了一阵,这才挥手告别。
云汐跟着宇文风一起骑马回太子府,直奔了半个时辰,宇文风忽然勒住马匹,定定地看着云汐说:“今日之事,本太子会记住的。”
云汐咧嘴一笑:“好说,你之前也替我说过话,当是我还你的人情。”
宇文风面上云淡风清,眼中却溢出了笑,还人情吗?还人情也值得她豁出命去?她是在演戏给他看,还是真的为了救他?她的笑容如此干净,仿佛天上的明月……
忽然,宇文风眼神一凛,一夹马肚子,奔到云汐身边,把她拦到身后。
怎么了?云汐有些诧异,但很快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远处出现了数个绿莹莹的光球,她倒吸一口凉气,野狼?
追风和闪电明显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一前一后开始嘶鸣起来。宇文风跃下马背,顺手将云汐也扯了下来,他们现在在山壁上,万一马受惊跌下悬崖可不是闹着玩的。
“嘘,安静。”云汐一手一只,捋着马脖子,柔声说:“别怕,往后退,别乱跑,我会保护你们的。”
虽然现在的情形有些危险,但宇文风听到云汐的声音还是差点笑出声来,她这是在对马说话?他败给她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惊骇地发现,追风和闪电真的安静下来,远远地伏在地上,没有乱跑。
云汐这才走上前,将宇文风挤到了后面,沉着声音说:“过去和追风闪电呆在一起,这里交给我。”
宇文风侧头审视地看了云汐两秒,这丫头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她的身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对付一两只狼或许没问题,可他们面前的,是一群狼!
云汐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拳头大小的石头,厉声叫着往狼群砸去,宇文风吓了一跳,想捂住她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走、走开!”云汐一边扔石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
宇文风很无语,原来她所谓的交给她,就是这样交给她。
可过了半晌,他再一次傻眼,那群狼对月嘶鸣,在云汐的乱石追打中,当真扭头离开了……
云汐松了口气,擦掉额上的汗珠,笑着对宇文风说:“可算是被吓走了,我们快逃吧,万一它们一会儿再回来,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吓退了。”
宇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一群狼,就这么几块石头,几声尖叫就吓走了?到底是云汐太可怕,还是那群狼胆太小!
云汐骑在马背上,眼里有一丝丝得意,她今儿救了宇文风两命呢,以后是他欠她的了。
宇文风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可以把它们吓走?”
云汐随口说道:“从前我在山上,都是这样的。”
“山上?”宇文风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呃……”云汐自知失言,赶紧圆谎:“小时候爹娘上山打猎,也会带我去山上玩,如果遇到狼,我都是用石头打走的。”
宇文风总觉得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云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太子爷,我今儿救了你两命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两件事?”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笑道:“又是两个条件?说来听听。”
云汐tian了tian嘴唇说:“第一,我听说明**要随皇上去围猎,可不可以带小雨一起去?”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可以,你也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云汐赶紧推脱。
宇文风微笑道:“你不去,她不能去。”
“为什么?”云汐奇怪。
“因为如果我就带她一个人去,她会变成众矢之的,小雨性子软弱,我怕她回来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几年来,我一直不靠近她,就是不想让她卷进这些争斗里来。”
云汐迷茫地看着宇文风,心里有一丝感动,原来他是在保护小雨?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怒道:“她不能一个人去,和我去就可以,我就该卷进这些争斗里?我就该死吗!”
宇文风呵呵一笑:“第二个要求呢?过期不候。”
云汐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说正事要紧,于是一本正经地说:“太子爷以后不要再穿狐狸裘衣服了,行吗?”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个朋友,叫阿旺,就是只狐狸。”
宇文风又一次勒住了马,审视地看着云汐。
云汐扁了扁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不可以和狐狸交朋友吗?我告诉你,我很有动物缘的,动物都跟我亲。”
宇文风摸了摸闪电的脖子,淡淡地说:“走吧。”
云汐赶紧打马追过去:“喂,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依你。”
云汐嫣然一笑:“救命之恩就换这么两个要求,便宜你了。”
宇文风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越跑越快,云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也跟着越跑越快,她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偶尔佛在他脸上,有那么点痒。
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第17章 暗处有钉子
宇文风带着云汐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疲累了,很想回房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是他们才进门,便见到宋木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焦虑地说:“太子爷,不好了。”
“怎么了?”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并未慌乱,只是跳下了马背,将缰绳交到宋木手上。
宋木苦闷地说:“今儿太子爷走了,我才听说您没坐马车去九王爷那里,担心您晚上喝多了酒,骑马摔着,所以让焦大他们傍晚时分赶了车,去九王爷那里等您。”
宇文风脸色一变:“他们人呢?”
“摔下悬崖去了……”宋木懊恼不已地说:“焦大和东山都死了,阿杰功夫好,攀住一根树枝保住命,但也受了重伤,他说车在半山上忽然散了架,连人带车都掉下悬崖了。”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堂堂太子府的马车怎么能如此不结实……如果今儿他们坐了马车,只怕现在死的就是他们了。
宇文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对宋木说:“焦大和东山的家人,多给些抚恤,阿杰的伤,找个好大夫一定要治好,不许留下病根。”
“是。”宋木看着宇文风的表情,心里无端地升起一丝慌乱。
云汐也是心中一跳,她第一次见到宇文风这么严肃的样子,她吃惊地发现,太子爷玩起深沉的时候,怪可怕的。
宇文风皱着眉头走进房间,刚推开门,便见到了坐在里面的傅宏云。他扬了扬眉毛:“大晚上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傅宏云说:“我听说你的马车摔悬崖,在九王爷的宴席上又被人扔飞刀,怎么能不来!”
“你的消息果然一向灵通。”
傅宏云哼了一声说:“谁这么狠,是九王爷吗?他竟然在自己的生辰上对你下手,忒大胆了,难道……是宇文缌?”
宇文风沉吟地说:“八弟张狂成性,如果要杀我,会直接派人来杀,他不是有死侍吗,不会想出这种扔飞刀的伎俩。”他顿了片刻,放冷声调:“就因为人人都觉得九弟不会那么做,他才最聪明,这叫灯下黑。大哥倒台,父皇今年又把冬季围猎的所有安全工作都交给我负责,我看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傅宏云见宇文风心情不好,赶忙扯开话题打趣地说:“听说今日是云汐救了你?真的假的啊?”
宇文风点了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傅宏云忍着笑说:“我只是想问问太子爷,被女人救的感觉,如何?”
宇文风哼了一声:“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傅宏云忽然想起什么,眼中又闪起了冷光:“你说之前总利用若惜郡主的命数动手脚,又想嫁祸给你的,是不是也是他?”
宇文风沉吟了半晌答道:“说不准,那些人也不全是九弟的对立面,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傅宏云眼珠一转,笑道:“怎么会想不到呢,很明显是有一个共同点的,他们都和若惜郡主定了亲,连冷子夜都死了,那女人死了都克夫。好在她死的早,好在她不待见我,否则我还真得为自己这条小命好好算计算计了。”
宇文风白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傅宏云Lang荡归Lang荡,真正遇到事儿的时候,却绝不含糊,第二日天刚亮,他就准时到太子府报到了。
云汐也起得很早,她想太子爷去围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