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故意刁难,究竟为何?
然而如今失地之事却从未提起,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不想要,第二要不回!
祈愿望向傅觉冬英挺的侧容。他傅觉冬是如何精明之人?从来只有他给别人设套让别人钻,谁能给他设陷阱?他今日单枪匹马,如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如何会使自己身陷囹圄?
适才听他们这帮子人说话,明显的一口京片子,莫非是他人地盘,兵薄人寡根本动不了?
傅觉冬是如何聪明得紧的人物,这些事她祈愿能想明白的,他会不知道?
此刻傅觉冬目光正与深思中的她相对上,施施然一笑,带着惯宠的口吻:“你真是不聪明,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嘛!”
她几乎晕厥,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祈愿的小命都随时有可能不保。她都替他捏一把汗。不是拜他所赐她能被乌龙绑来?真是越想越不划算。如果能活着回去非狠狠敲他一笔不可!
傅觉冬对着麦永嘉道:“要我说理由并不难,千条万条都不成问题,不过要让你满意的恐怕就模糊了!不如让我以麦少的角度立场,给你三条不该为难我的理由!”
“哦?”麦永嘉仿佛被吊起兴致,长臂一抬,浩然正气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含笑的眸中却是有三分戾气。
“麦少既然来到上海,想必不是来看黄浦江夜景这么简单吧!凡是初来乍到都要具备三个条件,而这三个条件只有我能够忙您达成!”
“愿闻详述!”
傅觉冬举起三只指头:“天时、地利、人和!” 老三负气站着,很是不屑。
“第一,天时。”傅觉冬修指提起桌中央摆放的紫砂壶,洒然为对面的麦永嘉斟满,笑笑道:“古时周瑜借东风,如今你们既然来到上海滩,虽然没有东风,但是有我傅觉冬,只要麦少开口,我随时可以做你的东风。”
“东风?”麦永嘉轻启薄唇细嚼了一遍,面无表情:“地利呢?”。
傅觉冬好看的唇微微上扬,好整以暇的气度,谦然道:“上海不比北京,我知道您在那里是站在景山俯瞰全城!不过到了新地方,没有立锥之地,想要强龙压过地头蛇绝非易事!我傅觉冬对于您只是一个软柿子,捏与不捏都无关痛痒。然而予您,若是想要有立身之基,我倒是很乐意献上绵薄之力,为你牵线搭桥。”
麦永嘉沈吟不语。心里知他句句提纲挈领,直中要害。
“第三,人和,”傅觉冬接着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麦少如今应以收买人心为重!何必为了一块地皮和我撕破脸。我希望您明白,没有人既能当原告又能当法官!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罢了。三点我都说完了,不知道麦少是否满意。”
麦永嘉眉峰微皱,思索片刻,冷冷道:“抱歉,从小家父就教导我,交朋友要谨慎,我麦永嘉的朋友都是值得我拿命去拼的。冬少爷,我一向说话直接,但就你和我们家老七那么多年折腾的……”
“没有人能干到可以不靠朋友!”傅觉冬不急不徐打断,脸上仍旧溢着笑:“每个人都有幸运的时候,重要的是要把幸运的利润升值到最大化!麦少爷,我愿意做你的朋友,但不是做你的兄弟!”傅觉冬愿意为他引荐,但不可能为他奔波卖命。这一点上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麦永嘉很清楚他的谦虚是故意低调提高筹码的精明。傅觉冬在待价而沽。只是……他愿意为他赌一下。
“放人!”麦永嘉一声令下。
“什么?就这么让他走?”
“太便宜那小子了!”一旁站着的老三和老四均是一脸不服窝火的表情。却又不敢忤逆老大意思,只能不甘心的下令放人。
傅觉冬迈开修腿到祈愿跟前,俯瞰着她,倏而伸出有力的手,微微一使力,轻而易举就将她柔弱的身子压向了自己,“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没想到傅觉冬那小子还挺够爷们的!”老六感慨。
麦永嘉却冷笑:“这世上没有无私,只有互惠!你以为他真那么好心会帮我们?”
“那你为什么放他走?”
“哼,”麦永嘉睿眸一深:“老六,有时候让别人向你承诺比自己承诺更实用!这个人留着,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将来定有用处!”
“不过七哥和他……”十三摸着下巴踌躇着。
麦永嘉面色一冷:“老七的事儿让他自己去摆平!”转身而去。
“老大这次是冒险了!”老四望着他的背影感慨。
“怎么说?”几个下手一脸糊涂相。
老四瞥他们一眼:“如果真要威胁傅觉冬,谁不知道那个姓言的满族妞比这正牌夫人得宠!不过我们不能动罢了!这次绑这姓祈的丫头也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如果傅觉冬不来,那我们真是白玩一场,老大的全部策划都前功尽弃,所以说这是一招险棋!你们以为他真的是为那块地打抱不平?如果是真要为难傅觉冬又何必大费周折设个鸿门宴?”
“那是为什么?”
“为了试他一试呗!看这个傅觉冬是不是真的如诸葛孔明一般神!”
“哦,”几个人仿佛恍然大悟,“结果呢?”
老四气急,抡起手打着他们脑袋上:“你们这几个蠢货刚才难道都不在?做事要用脑子。像你们这样,动不动拿枪说话只能一辈子做别人的打手!”
祈愿很意外傅觉冬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唤了司机,自己倒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一路上,祈愿心里不时打鼓。
他狭长的眼带着一种辨认的目光凝在她身上,眉头却越拧越紧,仿佛在研究什么。祈愿惊魂未定倒也没有特别注意,莫非她耳坠又歪了?又或者……他看的只是车右侧的车窗外景。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没来由的紧张。
“你受伤了?”他幽眸黯深,正欲抬手,祈愿如弹簧下意识一躲,瑟缩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哎哟~”她哀嚎一声。她受伤了居然自己都不知道!估计是二师兄“搬运”她时不小心让她磕到哪儿了!
他有些不悦的皱皱眉,还是固执将指腹磨过她的伤痕。“痛吗?”她猛的摇头往后缩。其实很痛,他手劲很大。
他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创可贴。
这男人是不是为一切意外做好准备了?居然随身带着创可贴?他不由分说地撕开创可贴为她贴上,手劲和语气一样冰冷:“今天让你受惊了,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还想有下次?我靠他难不成还想拍连续剧?她喑喑不语,心里谋划着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适当要些补偿呢?
“在想钱?”
“啊?”她猛的一回神,水盈盈的眸子央满惊异。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钟伯,走高架,去南京西路1266号。”傅觉冬一贯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路上她都很诧异,他带着她不回家要去哪儿?难道今天还不够刺激惊险吗?
恒隆广场香炉型的建筑在夜空下更显灯光璀璨。她仰着头,惊诧了。
“下车!”震呆的祈愿那才反映过来。
走进珠宝首饰店的时候祈愿心头的疑惑一簇簇往上冒。由于长得高,他很绅士的微微放慢步子。
穿着藏青制服的店员们齐刷刷站成两排,个个锦装绣裹,笑盈盈鞠躬敬谒,一一柔声招呼:“傅先生晚上好!”
傅觉东颔首阔步,风姿凛凛。终于回过头,对祈愿道:“随便挑一件吧!”
“什么?”她疑惑自己有没有听错。这种事……这种事真的发生在她祈愿身上了?
“别误会,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他淡淡解释。
“不误会,不误会!”她急忙摆着手澄清!没有误会,她祈愿简直感激流涕。心里默念如果是梦也千万别醒啊,最起码等她挑好!真所谓:肥羊一只,送上门来,今日不宰,更待何时?
她兴奋得双颊酡红,咬着手指围绕着一大片玻璃窗口巡视。钻光熠熠的宝石水晶,简直刺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珍珠、翡翠,宝石、皇冠……店中罗列,无一非炫目奇珍,五步一岗,每一个橱窗前均有一个店员趋承侍立而待。傅觉冬斜倚在柜台前,目光幽幽的望着她欢喜雀跃的样子。
“这个,我要这个!”她兴奋得挑中一颗巨大无比的红宝石项链,声音都颤抖不稳。那颗血红的宝石足以与鹅蛋媲美。祈愿已经在盘算着当了她能有多少钱。
傅觉冬瞅了眼那枚镶满钻光的宝石,就像怡红院里浓妆艳抹的过期花魁。凝眉怔了一秒,腔调冷冷的,并不搭理,低头也不说话。
祈愿心里落空了,不会吧,刚还说随便挑,这么快就后悔了?是不是自己挑得太过头了?估计她这一刀太狠了,连傅觉冬也被砍残了。她后悔了,应该低调点的嘛,所谓留得青山在,他日好相见。
祈愿正要开口退而求其次,傅觉冬修指点上玻璃桌面对店员吩咐:“给我看看这条!”
祈愿顺目而去,那是条带着棱角的椭长型钻坠。不是吧,挑女人喜欢高挑瘦长的,连项链也挑这样的!一看样子就不值多少钱。刚想好好鄙夷他一番却抬头瞥见几个店员均是目瞪口呆的惊讶、赞许状。
“傅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条Premier l'arc…en…ciel可是我们镇店之宝!”店员无不惊叹的笑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镇店之宝?祈愿傻了。
“第一道彩虹……”傅觉冬觑眼不由喃喃。
她倒是忘了他会法语。她祈愿这一辈子会的唯一一句法语就是:祝你胃口好!
店员面露钦佩之色:“对,它还有个译名叫‘初虹’,是法国欧仁妮皇后戴过的项链。由于太过名贵,平时我们都不拿出来展示。一年之中我们只在春夏秋冬分的四天讨个吉利才放出来展示一天。”
“欧仁妮?欧仁妮戴过?”祈愿不顾形象的趴在玻璃上,不可置信地牢牢盯紧,“那是不是很值钱?”管它好不好看,拿破仑三世的皇后戴过肯定价格不菲。
店员被问得尴尬一笑。
另一个店员端上一个袖珍银盘,资历稍长店长带上白色手套,亲自从那银盘上持起一把银色小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透明玻璃门,连着天鹅绒盒一起将那款项链呈到两人面前。祈愿这时才看出它的与众不同:贝壳状的切口在灯光的映衬下笼上薄薄银雾,绕星贯月的光芒奇+shu网收集整理,带着万世只能容下它一个的不可一世。
店员娓娓道:“这款初虹是用99种尖晶石切成小碎粒,精心镶嵌。颜色会随着光波而发生改变。”“傅太太需要试戴吗?”祈愿完全处于呆滞状况,傻傻盯着那钻。
“我来!” 傅觉冬双手小心拿过链子,她正傻乎乎愣着,微凉的指尖让她蓦地一颤,冰冷的钻石落到她粉白如腻的肌肤。傅觉冬低着头很仔细地找着扣环,祈愿连呼吸都敛着,动也不动,缩颈低垂,如温顺的小猫。他宝珀的黑白腕表晃动在她眼前,连声声秒走声都仿佛滴在她耳垂。他搭上链扣,更俯下头到她面前,专注地将手中的钻,一点一点移到她胸口正中的位置。祈愿感觉骨碌碌的小鹿儿在心头乱撞!“哇~”周围的店员们均发出一阵惊羡的赞叹:“好漂亮!”
废话,这种价格的项链,戴在母猪身上也成西施了。
灯光下,她的颈肌雪白无暇,色不啻玉与那钻石相比竟有份相辅相成的绝美。
他点点头,目光幽邃,“唔,很衬你的耳环!”她不自觉的摸摸耳垂,有些惊愕。 那是……指贺意深送的那对破耳坠?
“傅先生对傅太太真是温柔体贴”一排女店员齐齐围过来,无不艳羡的感慨。
他勾勒薄唇对她弯弯一笑,醉倒众生。凝视她的双眼仿佛在发出低低的声音,然而她听到的分明是自己在流动的血液。“就要这条了!”他递上金卡。
傅觉冬,不要和她演戏好不好?他就不怕她会当真?
“祈愿,”
“嗯?”她猛的抬头,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喊得那么顺口。冰凉的手指帮她把鬓角落下的碎发顺到耳后,眼神幽深鬼魅。
“记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手指扣上她光洁的下巴,顿时一股寒意席卷而来……
这章更得我虚脱了~~姐妹们慢慢看~~伏笔乱七八糟啦。
第五章 餐厅的一隅
“怎么样?”祈愿晶眸闪闪向着对面的苏烟极力推荐着刚到手的那根“初虹”。
真是老鼠不留隔夜食。她还不忘旁敲侧击道:“欧仁妮皇后戴过的,你认识人多,看看能卖多少钱?”
苏烟秀眸默默端望,又是震诧又是疑惑,古怪瞥祈愿一眼,终忍不住问:“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是傅觉冬送你的?”
“不然呢,还怪盗基德?”她不满给死党一个白眼。
苏烟心思慎密就是不信,翘起食指抵向她逼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
“呸呸呸!”祈愿没等她把话说尽立刻打断,拿出刘胡兰般的慷慨劲道:“我祈愿很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好不好!”说罢又立刻小市民起来催促道:“唉唉,你快看看到底值多少,啊?”
苏烟无奈叹一口,简直觉得她这死党就和精卫一样厉害,既能叛国还能填海。
此刻祈愿托着双腮,已经开始做梦幻想起来:“不知道够不够买栋房子,到时候我们姐妹俩就可以搬出那栋危楼,不用每月看房东脸色了。你的药也……”
“你确定傅觉冬不介意你转手卖了他送你的东西?”苏烟觉得这个小财迷真需要她指点下迷津。
“为什么介意?他都送我了,我就有支配权嘛!再说我戴着也是暴殄天物,又不可能超过欧仁妮!也不是孙子能养熟,留着干嘛?”
祈愿正兴致盎然说着,却发现好友的目光凝重的望着左后侧的某个点。她好奇晃出手掌:“hello?”
“啊,你说什么?”苏烟回过神。
“我说天亮了姐姐,还做梦呢,看什么呀?”祈愿吮着一杯猕猴桃汁,也边带好奇朝那个方向睃了眼,是情侣模样的一男一女。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气息逆流,激猛咳嗽起来。
“看奸夫□咯!”苏烟提手拍着她后背,还不忘笑着补两枪。
祈愿低着头瞪她一眼。
那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言玥。虽然只惊鸿一瞥,却印象深刻无比。
发黑如丝直垂腰际。肤如玉琢还输腻,烟眉水眸,一袭水蓝色连衣羊绒裙,黑色高帮长靴。
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冷峻男人,不是傅觉冬还能是谁?
祈愿真觉得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