朒二限之间。密率:圆径一百一十三,圆周三百五十五。约率,圆径七,周二十二”,但对从未听闻过的数学名词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懂,心中不禁震惊于孔龙的算学知识的深奥渊博。
不过孔龙并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数学名称相对于现在实在是太过于前沿了,接着又道:“π是一个符号,代表的就是圆周率,它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现在已经精确到小数点后五亿左右,如果以一支一厘米宽的算筹代表小数点后每位数字,再将它们排成一条直线,恐怕快能贯穿地球了,但它也并非是最精确的数值,也许小数点后位数趋向于无穷大。”
通算术尚且如此懵懂,其他的人更是不知所云,只是见孔龙说得一板一眼,煞有其事,听起来似乎真的很高深一般,但耐着性子听下去的也就只有通算术一人而已,她虽不懂就里,但对凭着对算学的执著和痴迷,以及敏锐的洞察力,她却听得如痴如醉。而台上台下早就有人不乐意,佟百胜更是径直走到擂台旁,阴沉着黑脸,扯着嗓子叫道:“通算术,你这一阵已然输了,不用再与他纠缠下去。嘿,没想到孔少侠对算学竟也略知皮毛,倒叫我等看走眼了,你先别得意,后面还有五人呢,老夫却要看看,你在其它方面是否也会如此神气。”
“孔公子知道的算学才不是皮毛呢,老身听其一言,犹胜读书十年,茅塞顿开,……”通算术居然为孔龙而与自己东家申辩,令众人均吃惊非小。
“够了!”翁煌突然大喝一声,冷冷道:“佟师弟,将她请下擂台,让其他人继续。老夫倒真不信他能精通天文、地理、博物等五门学识,这次只不过碰巧罢了。”转而又严厉地对其余面带不满表情的五老叮咛道:“你等在出题时须谨慎斟酌再三,切不可如通算术那般大意,被那孔龙捡了个大便宜。哼!你等浸淫此间近六十年,皆不愿意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轻易击败吧?否则,岂不是白活数十年?”
余下五老目送通算术恋恋不舍地被请下擂台,心中不是个滋味,她对算学的痴迷已经达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此间好不容易有人能解她心中之谜,却被无忧谷为了利益攸关之事无情地带走,由她联想到他们自身的处境,都不觉心酸凄凉。通天文颤巍巍地起身,朝孔龙作了一揖,诚恳地说道:“孔公子博学多才,算学惊人,在算学方面,鄙胞妹从未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今天看来她对你十分钦佩,按说,我们几个老家伙不该再与你为难,可今天这情形,我等皆身不由己,若得罪孔公子之处,还请见谅则个。”
孔龙对他们肃然起敬,还了一礼,道:“通前辈客气,在下并未将此放在心上,擂台上我们或许是对手,擂台下不定我们是朋友,您老擅长何门学识,尽管捡最难的考较在下便是,在下应付得来。”
通天文心存感激,扶着案几坐定,捋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眼想了又想,猛地睁开双眼,本来昏花浑浊的双瞳,此刻精芒闪烁,问道:“春秋战国伊始,一直有一个争论存在:天地到底是什么形状?它们之间的位置关系如何?天地各有多大?虽然涌现了许多讨论天地结构的学说,但始终不尽人意,比如汉代的盖天说、浑天说和宣夜说等天文学说,老朽想考考孔公子对此三种学说如何理解,并还想看看你对天地结构的看法。”
孔龙在通天文刚说完时便将盖天说、浑天说和宣夜说的资料从电脑中调了出来,听得他连问几个问题,就笑问道:“通前辈一口气问我这么多,请问是算一个问题,还是三个问题?”
通天文发现这个古今往来争论不休的难题似乎并未难住孔龙,不由得怔了怔道:“权且当它是三个问题,若孔公子回答的令老朽满意,这一场就算你胜出。”
孔龙欣然道:“好极!通前辈听在下仔细道来。先说盖天说,此学说是中国最古老的讨论天地结构的体系。早期的盖天说认为:天就像一个扣着的大锅覆盖着棋盘一样的大地。这样的天地形状很容易让人们产生疑问:圆形的天怎么能够与方形的大地合拢呢?随后,盖天家又主张:天像圆形的斗笠,地像扣着的盘子,两者都是中间高四周低的拱形。这种盖天说即能克服‘天圆地方’说的缺点,也能解释很多天象。盖天学说家认为,太阳在天盖上的周日运动一年中有七条道路,称为‘七衡’。最内一道叫‘内衡’,夏至日太阳就沿内衡走一圈;最外一圈叫‘外衡’,是冬至日太阳的路径;其它节气里,太阳沿中间的五道运行。这就是盖天家的‘七衡六间’。他们还主张,太阳只能照射16。7万里,超过这个距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因此白天就是太阳走到距离我们16。7万里以内的范围,而晚上则在该范围之外。”
见通天文点了点头,他又接着往下说道:“张衡在《浑天仪注》一文中写道:‘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内,天大地小。……天之包地如壳之裹黄’。天就像一个鸡蛋,大地像其中的蛋黄,天包着地如同蛋壳包着蛋黄一样。这是对浑天说的经典论述之一,也是比较最完整的浑天学说。浑天说还认为天球北高南低,绕通过南北天极的轴旋转。垂直于南北极轴把天球平分成南北两半的大圆就是天赤道。与赤道斜交成大约24度角的大圆是黄道,太阳在黄道上运行。过日心并与天赤道平行的圆是太阳的周日平行圈,它代表着太阳每日在天空中的运行轨迹。天球绕南北极轴旋转一周就是一日。夏至日,太阳处在黄道最北点,太阳的周日平行圈一大半在地上,一小半在地下,表示着太阳在地上的时间多,在地下的时间少,日出在东北方,日落在西北方。冬至日,太阳处在黄道最南点,周日平行圈有一大半在地下,一小半在地上,太阳在地上的时间少,而在地下的时间多,日出东南方,日落西南方。”
通天文眼露欣赏之色,不禁赞许道:“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博学,当真不易。”
孔龙欠了欠身,表示感谢,继续说道:“盖天说和浑天说中的日月星辰都有一个可供附着的天壳,盖天说的附着在天盖上,浑天说的附着在像蛋壳一样的天球上,都不用担心会掉下来。但是后来人们观测到日月星辰的运动各自不同,有的快、有的慢,有的甚至在一段时间中停滞不前,根本就不像附着在一个东西上。所以就又产生了一种新的理论‘宣夜说’。宣夜说主张:天是无边无涯的气体,没有任何形质,我们之所以看天有一种苍苍然的感觉,是因为它离我们太深远了。日月星辰自然地漂浮在空气中,不需要任何依托,因此它们各自遵循自己的运动规律。宣夜说打破了天的边界,为世人展示了一个无边无际更为广阔的宇宙空间。”
通天文听完孔龙的论述,眼睛闪着亮光,连声说道:“好!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孔公子更当英雄中的英雄。但那些皆是古之已有的学说,你能说出来,只是表明你博览群书,如果没有自己的思想见识,也只能算个博学多识的学者,要达到开创新学说的智者水平却是远远不够?”
孔龙微一思索,便有了主意,朗声道:“晚生对宣夜说颇为赞同,天上并没有所谓的天壳,如果日月星辰皆镶嵌在天盖之上,则它们就不能随意移动,可我们都知道,冬天太阳月亮高度不若夏天太阳高度那般几乎垂直悬挂苍穹之上,而春秋两季也各不相同,说明日月都在移动;我们在夜间有时能观察到有流星和彗星划破天际,证明了星辰也并非静止不动的,它们也都在时刻不停地移动着。依晚生看来,它们其实却非漂浮在空气中,而是遵循自己的运动轨迹漂浮在真空中,所谓真空就是真正的空和无,是说它们都在没有空气的宇宙空间里运动。”
通天文吃了一惊,要知道,孔龙所说21世纪连三岁孩童都知晓的天文常识,在这个时代却算是惊天动地了,只见通天文艰难地吞咽几口唾沫,嘶哑着声音问道:“孔公子何以认为它们是漂浮在没有气体的宇宙空间?”
孔龙看了看电脑屏幕,笑答道:“西汉淮南王刘安在《淮南子。天文训》中曾说,天地形成前,一片浑沌空洞,这一阶段称为太始。在这种空的情况下,道就开始形成了。有了道,空才生成宇宙,宇宙生出元气。这里所说的元气便是宇宙中的气体,但这种气体却是来自空,空即是无,空气便是无气,无气也就是没有气体。”
孔龙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并且引经据典,更显得论断观点的可靠性。通天文沉寂稍顷,脸色默然,心中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能听到天地之新学说,并且还有理有据,不容置疑;难过的是这一场自己也算败了,一甲子的艰苦钻研竟不如一个不足而立的年轻人,感到十分灰心丧气,长叹一口气道:“孔公子高屋建瓴,不仅提出新学说,而且三言两语便加证实,令老朽钦佩不已,这一场我输了。”说完就起身走下了擂台,无视气得暴跳如雷的佟百胜等人,径直进入看台,在通天文身边默默落座。
上卷二 回归千年前之中原争雄 第三十章 箭宗学究PK高科技(四)
佟百胜及翁煌一干人等莫不气急败坏,勒令余下四老一定不能再输,但不管是地理诗文、还是格物博物,也无论问题有多难,到了孔龙手里却变得十分简易,三言两语就使得四老目瞪口呆,经过一番口枪舌战,通地理、通诗文、通格物和通博物四老也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气得公孙玲珑、英凤和黄莺莺三女破口大骂,全然不顾淑女形象,让郑一剑脸面上极是难看。
孔龙将六老的难题一一解答,心下豪气干云,嘲弄地对佟百胜说道:“谷主,这一局你们又输了,嘿嘿,看来人多也不一定就占优势,硕鼠固然很多,但猫若出现,它们必然会四处逃命。”
佟百胜看着孔龙得意洋洋的笑,恨得牙痒痒,狠声道:“你不过是侥幸胜得一局,有什么好得意的?尚有四局未比试,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下一局可就没这么容易赢了,如果严盟主休息够了,就请与袁七开始比箭术。”
孔龙跃下擂台,大步跨入己方看台,严浩、严玉蓉和欧阳香儿高兴地迎了过来。
严浩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拍了拍孔龙的肩头,欣慰地说道:“很好!阿龙,没想到你一身高深莫测的渊博学识竟身藏不露,连为师也给你骗了,哈哈哈,干得好!”
严玉蓉更是满心欢喜,笑颜如花道:“那是爹爹不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但却不似那些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但他能将如此多的当世难题说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女儿也是吃惊非小,当今之世绝没有第二人能将文韬武略学到孔大哥这般境界的。”
欧阳香儿对她的龙哥哥说的深奥话题一点都没听懂,可看到那些老学究对他都伏手称臣,十分敬重他,使她还是非常开心兴奋,亲热地抱着孔龙的手,将他拉到桌案旁,倒了碗热气腾腾的茶水给他喝,自家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美。
说了老半天,孔龙还真口干舌燥,咕咚几口就喝完水,抹了把嘴角的水珠,低声问道:“师父,怎样?头盔的功能可否全然掌握?有它的定位功能,加上师父您的功力,虽说不能获胜,但决然不会惨败袁七之手,若临场发挥出色,要胜他也非天方夜潭。”
严浩面露难色,说道:“为师也拿不准,这头盔真有这般厉害吗?你所说定位聚焦拉近远处事物的功能,为师也掌握了七八分,正如你刚才说的,还要看临阵发挥才行。你们放心,师父即使败,也不会败得太难看。”
孔龙低声劝慰道:“师父,尽请放开去比,这头盔非比寻常士兵所戴之头盔,它的作用不局限于保护头部不受伤,更大作用是,它能选定一条最好的箭矢飞行的轨道,以及所射目标最佳落箭点,您只需注意里面给出的数据便成,并按照那数据去射,绝对可以百发百中。”
看着严浩大义凛然地走出看台,孔龙和蓉香二女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个滋味,尤其是严玉蓉和欧阳香儿,担心着爹爹一世英名会不会葬送于此。
严浩上得擂台时,“乾坤七箭”袁七也飞身上来,背后斜挂着箭囊和千石铁弓,一脸的漠然,显得冷峻孤傲,拱手抱腕道:“袁某一手三脚猫的箭术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但食人俸禄,就要于人消灾,还请严盟主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严浩回了一礼,道:“中外之邦,有谁不知袁七爷一张弓射七箭,箭箭不落空的英勇事迹,脍炙人口,至今在我大宋提起‘乾坤七箭’来,莫不交口称道,只是卿本忠将,奈何为贼?”
袁七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显见提起往事令他内心痛苦,幽叹一声道:“往事已矣,不为外人道也。”突然觉得大战之前这般心绪不宁恐影响实力发挥,转而换了种语气又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们还是弓箭上见高下吧。”
严浩四处望了望,发现并没有竖立箭靶木桩,心下颇为纳闷,遂问道:“这里为何没有箭靶等物?”
袁七阴险地笑道:“嘿,严盟主难道不知,比试射箭不一定要有箭靶,箭靶乃死物,即便射中也算不得英雄,战场之中,而弓箭的作用却不是用来射死物的,它们是用来杀生的。”
严浩心下大惊,冲口道:“你是说我们要射移动中的活物?”
袁七嘴角抽搐,一字一顿地说道:“不错!我们互为活箭靶,每人二十支羽箭,可射可躲,就看身手是否够快,若射不中对手,能完好无损撑过对手箭矢射尽也不算输,双方只能算做平分秋色。但相互射击和躲闪的方位却只有擂台两头,这样是为了避免躲避之时,将箭矢引至两边开台,严盟主是否已然明白?”
严浩却没想到,比试箭术是相互对射,这比射击箭靶更有难度,也更加凶险,以袁七“乾坤七箭”的名头,必然占极大优势,一个不留神或许就被一箭贯胸而过,看来自己得打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