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峰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那时候,秦倩怡怀孕啦?”那段日子,知道秦倩怡天天来找自己,但那时自己临毕业前的大部分时间都在A城的某单位实习,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以为那只不过是她不死心的纠缠,并没有理会她。
“看来你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云鹏苦笑,口气中抱着为秦倩怡强烈的不平,“可怜她一个女学生,没有了主意,就打电话到了那个学长的家里,是他爸爸接的电话。在知道这件事情,这位伟大的父亲只用了3个小时就决定了孩子的命运,从A城飞到上海,给了那个女孩一大笔钱,要求那个女孩打掉孩子,让那个女孩独自咽下这杖苦果,而且还有权势威胁她,这件事永不能声张。”
第25卷
难以启齿 (1)
“是老爸?”江崎峰不由得心中一疼,为那个曾被自己伤害的秦倩怡,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那么,秦倩怡,她现在还好吗?”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云鹏口气里依然是嘲讽。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有机会我去上海,我一定会找到她,代我,代我老爸所给她造成的伤害和痛苦道歉。”
“你以为你的道歉能挽回秦倩怡这些年所受的苦吗?”云鹏愤愤地说道。
云鹏口吻里的指责与嘲讽再一次激怒了江崎峰,“云鹏,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至于我和秦倩怡之间的事,我想,你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我。”
“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云鹏忍不住大笑,“任何一个有点责任感的男人都可以指责你。你也许还不知道吧?秦倩怡当时并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她留下了他,而且他已经长大了。那天他到我们的病房看望他舅舅,我问他,你的爸爸叫什么?他骄傲地告诉我,他的爸爸叫——江、临、峰。”
满意地看着江崎峰一下子刷白了的一张脸,云鹏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为自己临时杜撰的这一情节能够成功地打掉江崎峰脸上的冷漠而感到无比地畅快。
“你骗我,秦倩怡留下孩子。她不可能不告诉我!”饶是一贯冷静,江崎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一阵慌乱,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她拿了你父亲给的那笔钱。她那时需要那笔钱,却不愿意拿掉,她只有选择隐瞒和躲避。”云鹏看着江崎峰完全呆掉的样子,心里的感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开心的,可是一想到这个宛若惊雷的消息带给方星凌的震憾,心还会痛。
江崎峰早已陷入深深的回忆里,秦倩怡,那个几乎被自己遗忘掉的女孩,因为有着和方星凌有着神态上惊人的相似,曾让自己情不自禁地关注。和她的那次亲密接触,是在欢送张菡她们那一届的酒会后,自己是在大醉之后几乎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后发生的,等自己清醒过来后,他恨透了自己。
云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他第一次这么没有信心,没有方向。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毕业,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毅然决然地为自己办好了出国的手续,还近似于武断地将自己送走,甚至不顾自己流着眼泪的哀求。他的父亲,为了隐瞒事实,间接逼死了方星凌的母亲,为了自己,逼得一个无助的女孩独自承受痛苦这么久。在这一刻,他几乎有些痛恨起父亲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手机铃声响起,是方星凌打来的,“崎峰,你到家了吗?怎么还没给我电话?”
难以启齿 (2)
飞快地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江崎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我忘了些资料,回公司去拿,现在刚到家。”
“明天中午不要送我了,早上我要出去去买些东西,然后自己直接坐公车去上班好了。”
“好吧!车上小心点。”
“你也早点睡吧!晚上做梦不要再流口水哦。”方星凌笑嘻嘻地说着。
江崎峰一阵沉默,心情乱到无法应和方星凌的玩笑。
“喂,江崎峰,你又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那端的方星凌好敏感,这家伙,冷是冷了一点,但从来没有过反应这么迟钝的,“你怎么啦?”
“星星,我——我以前做了一件糊涂事。”江崎峰一瞬间下了决心。
“糊涂事?”方星凌小心翼翼地问,他的口吻,好沉重,自己隔着空气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重重心事。
“你会原谅我吗?”听出方星凌的小心,江崎峰的信心动摇了。
“哪有这样子的?还没说就要原谅?万一事情很严重呢!”方星凌不满。
“什么才算严重?”
“比如说害人啦!欺凌弱小啦!骗财骗色啦!玩弄别人的感情啦!所有不道德的事情,我最讨厌了,当然不会原谅你。”方星凌半真半假地说。
“扯得那么远。”江崎峰苦笑,“我会是那种人吗?”事实上,我就是那种人。
“当然不会是啦!所以,说吧,你做的糊涂事是什么?”
“没有啦!和你说笑话的。”江崎峰假装轻松的口吻,虽然事情突然,但毕竟自己还没有求证过,全凭云鹏的说辞。现在,还不是向方星凌说的时候。
“你这没头没脑的笑话真的是好冷哦!”方星凌松了一口气,“BYE…BYE!GOOD—NIGHT!”
可是那种不安,还是在心底里无法控制地弥漫开了。
战火点燃 (1)
锃亮的高级轿车在宽敞平滑的马路上不急不缓地驶过,但车内的田志培却没有车行般的平静,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左眼眶上的一片青紫,更让他的心中怒火腾腾。
事情缘于零小池昨晚上的一通电话,内容平常,不过就是今天早上分行的一个紧急会议通知。正常的工作对话,只是话语稍微亲密了一点,嘱咐她注意休息,没想到却被家里的母老虎听了去。
然后这只河东狮就突然发了飚,口口声声地指责漫骂,从几十年前的点滴小事说起,无限扩大到她对自己是如何地含辛茹苦的操劳、岳夫对自己如何尽心竭力的扶持,随后痛骂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知廉耻,总之世间一切难听的话都被她骂尽。那时自己实在急了,就推了她一下,谁知跌倒了的她捡起一张小凳子就砸了过来,幸好自己躲得快,否则定被砸个头破血流。
只是眼周围生疼得厉害,今早一起来,就发现青黑了一大块,原来还是被砸伤了。更可恶的是,临出门之际,那个河东狮还拖着肥胖的身躯追出来骂:“田志培,今天你不跟那个秘书扯清楚,明天我就让我老爸废了你。”
今早到分行,这块怎么遮也遮不住的青紫成为会议上大家的笑柄,让他一个上午的会议都不自在。开会的都是行级领导啊,偏偏又不能缺席,你看不出一天,中山支行田副行长脸上的这块据传是床上表现不佳的印记必会传遍全行。
自己在老婆面前一向保持忠厚老实的听话形象,几年来都没有被她发现过什么。看昨天晚上的情形,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说话解释的机会。自己和零小池的事情一直小心得很,就连自己最亲信的下属、朋友都不知道,这个死八婆怎么知道的?
手机响了,是王以翔打过来的,“老田,会议开完了吗?”
“正在回来的路上。”没好气地回答。
“回来到我办公室一下。”
“回到再说吧!”不客气地结束通话,田志培忍不住低骂一声,“你个龟孙子。”
自从那次班子会两人闹开后,他们之间原本努力维持的貌合神离的形像彻底崩塌,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总是充满了火药味,要不是还有这一层的正副两级,田志培铁定不会理睬他。
想了想,拔通了零小池的手机。虽然这阵子够忙乱,却发现她也越来越少联系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不甘寂寞的。
手机通了,田志培的口气依然不好,“小池,最近我们暂时不要再联系了,我老婆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电话那边的零小池一怔,“怎么会知道的?”
战火点燃 (2)
“我怎么知道?”田志培没好气。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之后是恨恨的声音,“一定是方星凌。除了她,没有谁知道我们的事。”
“不会是她和我老婆说的吧?”田志培迟疑地说,那个方星凌虽然讨厌,却不太像是有心计的人,而且方星凌和自己的老婆,隔得也太远了。
“你别忘了她和王以翔的关系,我说过,王以翔回来,她一定会告诉他的。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她威胁过我,说不怕你给我撑腰,她就是为了等王以翔回来给她撑腰的。”
“你是说,是王以翔在我的背后放火!”田志培恍然大悟。
“不然还能有谁?”那边的零小池冷笑道。
“他妈个龟孙子。”田志培恨恨地挂了手机,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向支行疾驰而去。
同室操戈 (1)
“老田,最近分行班子召开了一个关于人事方面的碰头会,研究十个支行班子副职成员配备。党委考虑到你在中山支行的时间也比较久了,也有了足够的基层行管理水平,所以初步决定让你去凭祥支行担任高级专务,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面对田志培一张敌意重重的脸,王以翔不动声色,以公式化的口吻不咸不淡说道。
“凭祥?”带着强烈情绪走进王以翔办公室的田志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顿时陷入短暂的空白。
“对,凭祥。”王以翔再一次强调,冷静地看着田志培的反应,分行党委能给他安排这样的一个出路已经是宽容了,至少自己的要求是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充满阴谋的副手留在自己的身边影响业务的开展。
“明升暗降!王以翔,你的本事可不小啊!”田志培冷笑。凭祥,那个小小的支行,存贷规模比不上中山支行的十分之一,地方消费水平低,娱乐生活少,这根本就是放逐。
“老田,这是分行党委的决定。不是我个人的本事。”王以翔淡淡地说,最近田志培在工作上处处抵触自己,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夹枪带棍,剑拔弩张。
“你他妈的做了就敢承认。”家里后院起火,工作上又受重创,田志培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一指直指王以翔的鼻尖。
“田志培,注意你的形象。”王以翔也怒火从心中起,拍案而起,一把打掉他指到自己面门的那根手指,他自己才是那个躲在背后放暗箭的小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你犯得了为一个女人这样整我吗?王以翔,你的水平也未免太低了吧!”田志培气在心头,口不择言。
“我为了谁?你给我说清楚!”
“方星凌。你和她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正人君子,你是我见过的最肮脏的人。”
“我和方星凌之间所谓的不清不楚,全是你田志培捏造的,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诽谤罪。要说到肮脏,我王以翔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王以翔冷笑,田志培和零小池,要不是江崎峰告诉自己,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一个是自己的副手,一个是自己的秘书,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暗通款曲这么久,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你!你他妈的不要这么牛B!””田志培气结,从昨晚到现在,自己窝了一肚子的火,说到这已被戳穿的男女关系,更让他火上浇油。
“田志培,我已经尽到一个行长的职责告诉你党委的决定,你不接受或者有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向上级反映,不要说这么没有水准的话。你这样子还像是一个领导干部吗?”王以翔厉声说。
同室操戈 (2)
“别跟我说这一套,你王以翔不过是一个贪污犯的弟弟,别人不知道你我田志培还不知道吗?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义正言辞的话,收起你那张伪君子的面孔吧!”
“你!”王以翔紧握拳头,眼里寒光四射,“你不要太过份!”
“你有本事就搞死我。”戳到了王以翔的疼处,田志培继续叫嚣,“你和你哥哥都是金融界的败类!”
随后正走到门口想进来签字的李经理就听到了行长室里一阵闷响,还有椅子倒地的一片混乱的声音,等他冲进去时,看到的却是支行的两个行长隔桌怒目而视。田志培副行长左眼眶青紫,疼得啮牙咧嘴,而王以翔行长却手掩鼻子,虽然镇定,却见一滴鲜红的血滴滴下来,落在桌面摊开的白色的文件纸上,溅成一朵小小的红梅花。
忐忑不安 (1)
“找到那个沈勇了吗?”方星凌问,今天又是和李阳当班,这几天他天天一下班就去那出租屋屋去蹲守。
“没有,看来他已经走掉了,房东说一个星期都都不见踪影,他的房租欠着呢!”李阳唉叹,“我看这钱是追不回来了,已上报会计部了。”
“那你一定被王经理批评了,会处理你吗?”方星凌同情地说。
“算我幸运,没处理,自己赔钱就算了。现在支行上下闹哄哄地,谁有空理我这档子事。”经过几天的奔劳,李阳已经无所谓了。
“闹哄哄?什么事啊?”方星凌奇怪。
“你还不知道啊?”李阳吃惊,继而又想起了,“前天你休息,难怪不知道啦!王行长和田行长在办公室里打架。”
“打架?”方星凌这下震惊到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你是说两个行长?!”
“是啊!”李阳一副“江湖百晓生”的模样,“听说王行长的鼻梁都被打断了,田行长也伤得不轻,左眼被打到充血,现在还睁不开呢!”
“怎么会这样?”方星凌不敢相信,两个行长,是整个中山支行的领袖,是党员领导干部,他们这些领导不是最讲究形象的,最在乎面子的吗?怎么会到动用武力的地步,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这还不算什么?两个行长寸步不让,最后是田副行长打电话报警,后来110过来把他俩都带走了,听说,一直到晚上10点多钟办公室何主任才把他们保出来。”
“怎么闹得这么大?居然还到派出所?”方星凌听得一惊一乍。
“因为两人都一口咬定是对方先动的手,所以两人都不同意调解。”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阳叹了一口气,“现在全行的工作几乎都停了下来,分行的领导也下来调查,调解、接待忙得够呛,没事的,看热闹的人多了,消息的渠道自然多。我看你啊,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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