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元及他的上级一至认为。中科药业只是一个私营企业。现在是关系到政府部门和商人之间的战争。而且舆论造得如此之大。以叶老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不顾及政府形象的。
所以,他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拔乱反正,取消之前的禁令,让制药厂重新恢复生产。以图做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刘克元当着梁传初的面,就拿出了罢免江宁市药监局局长黄启发的补救方案。也就是说,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江宁市药监局头上去。
并责令江南省卫生厅厅长冯立君亲自去处理这件事。让他务必安抚好制药厂员工的情绪。当然,适当的还可以向制药厂方面提供一些政策上的帮助。
说白了也就是让卫生厅的厅长去与制药厂进行谈判。所有战争,打到最后都必需回到谈判桌上来。这是一个不变的法则。
梁传初对此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他当然也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平息。
冯立君接到省长交待的任务后,不敢有半点担搁。立刻亲自前往位于江宁市郊的江南制药厂。
只不过,当他去到时,贴着封条的江南制药厂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江南制药厂的前身,也是国有企业。药厂建有专门的生活区。见厂里没人,冯立君立刻让司机调头,往工厂生活区去找人。
轿车停在生活区门口,透过车窗看到里面活跃的气氛,几人当场就怔住了。
“冯厅,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司机当即不敢置信的问道:
“一个已经停产的制药厂宿舍院子,怎么比咱们省卫生厅的宿舍大院还热闹啊!”
“他们这是在干嘛?”冯厅长也惊愕的问道。
秘书指着大门口挂着的横幅回道:
“好像是在开运动会。”
冯厅长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那大红的条幅上写着“江南制药厂第一届厂运会!”的醒目标语。
“连厂子都停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开运动会?”司机愕然瞠目。
“看得出这些人是真的很高兴。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厂子倒闭,也不担心没有工资发。”秘书的眼情很亮,看问题也很准。
冯厅长闻言眉头不由一皱,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把封厂当成一回事啊!冯厅长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趟差事并不那么轻松。
冯厅长给秘书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下车去找人。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正厅级干部,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厂门口找一个私营企业的小厂长。这种丢份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秘书收到指示后,开门下车。到宿舍的门卫室去打探消息了。
“同志,请问你们陈干强,陈厂长在吗?”
正在看蓝球比赛的保安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见来人衣冠楚楚,大约就能猜到是什么人了。
“你是谁啊?”保安冷冷的问道。“找我们厂长有什么事?”
秘书对保安的态度很是不满。要知道平时他们去到下面的企业,谁不把他们当成高高在上的神一样供着啊!
现在一个小小的看门狗,居然也敢对他甩脸子!真是反了你丫的。秘书脸色一沉,趾高气扬的回道:
“我是省卫生厅下来的干部,我们厅长有事找你们厂长。赶紧叫你们厂长出来迎接。”
保安微微挑眉,抬手搔了搔头,一脸迷茫的望着秘书道:
“省卫生厅是什么东西?”
秘书闻言一窒,差点当场吐血。秘书深吸了口气,严厉的道:
“你们厂长呢?把你们厂长叫来。”
“哟!口气不小啊!”保安拿眼觑着他,嗤之以鼻的道:
“我们厂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你骂谁是猫狗?”秘书气得当场发飚。
“谁接就骂谁!”保安不以为然的回道。
秘书气得脸都绿了。可他是读书人,是斯文人。他不会骂人,也不会打架。平常也是指着一个狐假虎威的身份来唬人。可那也得别人敬你的身份才能有效啊!现在人家不把你当回事,那你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你,你有种再骂一遍!”秘书愤愤的道。
保安却不搭理他了,将目光转向蓝球场。这时正好有一个球进了。保安当即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
厅长秘书气得跺了跺脚,随沉着脸转身往轿车走去。随后就见他又领着那个司机一起倒回来了。
秘书是书生,可是那位司机却是正宗的武生,部队转业军人。他听说这小保安竟敢无视他们卫生厅的人,还出口骂人。立刻就来了兴致。准备过来教训他一翻。
“小子,听说你很嚣张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保安抱臂回道。
“砰!”司机挥拳即出。只不过,他没能如意打在保按的脸上。而是打在了保安的拳头上。司机顿时被振得手臂发麻。他挥手又想出第二拳时。已经被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年青男子给包围住了。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拳头,如雨点一样疯狂的朝他招呼而去。当然,同样受到招呼的还有那个秘书。
秘书被打得呱呱大叫。将车上的厅长大人也引来来了。
“住手!你们干嘛?”厅长大人一声怒吼!
可惜,平时这威风凛凛的声音,到了这儿却全然不管用了。只听一个大妈,尖声煽动道:
“哪来的老流氓,竟然敢到咱们制药厂来生事!姐姐们,别客气,给我打!”
那位冯厅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一群娘子军给围住了。娘子军们打架那是一个花样百出,抓,挠,扯,踢,咬,还有用头撞的,用手里面纳鞋底的大针扎的。总之,把一个五十多岁的冯厅长收拾得又哭又笑,连妈都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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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打了又怎样?
江南省卫生厅,厅长被制药厂的工人当成流氓给打了还不算。还被绑送了当地派出所。派出所与江南制药厂的保卫科也算是上下级单位。
派出所的民警看保安绑了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男人过来。直接将他们关进了审询室。回头再找保安问情况。
保安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那几个人冒充卫生厅干部,意图敲诈勒索他们制药厂。
“吴所长,您也知道咱们厂子有多冤。至从那件事后,三不五时的就来一伙自称是某某局,某某厅的领导跑下来。其目的,那是司马诏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今天这几个更狠,直接一冲上来就要让厂长出来迎接。一句话不对,人家就出拳招呼……”
所长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立刻就警觉起来了。身为派出所所长,吴春耕可不傻。江南制药厂的确是冤,可是,这省卫生厅的领导却不是什么人都敢冒充的。他脑子一转,先将制药厂的保安给劝回。
“好了,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就麻烦吴所长了!”保安们把手中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了,也没必要久留。与民警客气一下,就出了派出所。
吴春耕送走了保安后,也没有派人去审询那三个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流氓”。立刻打电话给他的直接上司,将这一情况凛报上去。
分局的局长又汇报给市局领导。市局领导一听,头就大了。他们的局长刚刚得知省政府发下来的那份对江宁市药监局的处理通知。以及卫生厅冯厅长亲自下来执行,取消对江南制药厂错误封锁的决定。
事情很明显,被打的人就是省卫生厅厅长。如果是平常,厅长在他们的辖区被人暴打,公安局势必得马上做出反应。拿下暴民,以此树立政府官员的威信。
但是,介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却不敢去为这位厅长出这个头。原因也很简单,一般的市民和小单位订报纸,大多数只订自己省,市内的报纸。
不过,县、市级的政府部门,人民日报肯定是少不了的。市公安局的领导自然也看到了叶老的那篇报道。
并且,从那份报道中看出了门道。现在弱势的显然是卫生部门。而江南制药厂才是直接受到中央领导关注的苦主。
公安局的领导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将这个事情上报给市委领导和省公安厅。于是,这件事经过层层上报后,最后还是摆在了省长刘克元的案前。
“啪!”刘克元听说了冯立君的遭遇后,当场就拍案而起。愤慨地道:
“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公然袭击国家干部,这还有王法吗?咱们的公安人员都在干嘛?这件事情,必需严肃处理!”
“是!我立刻去处理。”江南省公安厅和厅长立刻领会了省长大人的精神。省长这是要借这个由头,来对江南制药厂进行敲山震虎啊!
一个小小的民营制药厂,敢跟政府较劲,这不是明显的不知死活么?就算你因为一颗药,找到叶老撑腰又如何?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叶老还能亲自来过问下面的事么?等他们将这案子办成铁案,将卷宗往上一送,就是叶老也无话好说。
于是乎,事情经过绕了一圈后。命令就回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接到命令,一方面将厅长大人送去市人民医院验伤。另外,立刻派出精兵强将,配合市刑警大队行动,把那些袭击政府官员的暴民辑拿归案。
当然,辑拿暴民只是一个口号,真正目的是拿下那个煽动员工闹事打人的工厂领导人。也就是厂长陈干强。
只不过,当吴所长带队来到制药厂宿舍时,才得知厂长早就回总公司述职了。现在厂里根本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其实,也不能说是群龙无首,至少他们还在有条不紊的开着运动会。
“吴所长,你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吧!刚才那伙骗子查清楚了吗?什么来路?”保安无视那群刑警虎视耽耽的眼神,望着面前熟识的派出所所长问道。
“查清楚了。”吴所长故意板着脸,恐吓道:
“人家就是省卫生厅的冯厅长。你们无缘无故就把人给打伤了,这回你们闯大祸了。”
“啊!”保安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呐呐的道:
“还真是当官的啊!”
见威胁有效,吴所长自然是变本加利。
“不是我说你们,下手也忒狠了点儿。人家冯厅长都被你们打成内伤了,现在法医正在鉴定,完了你们一个个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保安立刻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拉着吴所长的衣袖哀求道:
“这可如何是好?吴所,您可得救救我们,我们哪知道厅长长什么样呢?”
“唉!不是我不救你们。我是无能为力啊!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厂长。”吴所长伪善的道:
“赶紧给你们陈厂长打电话,让他回来把事情讲清楚。那这就只是一个误会。否则……”
吴所长指着他身边一个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警官道:
“这位是市局刑警大队的黄队长。如果事情不能协商解决,那么就会由他们接受这个案子。你也是当过兵的人,应该知道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间的性质有何区别吧!”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厂长把事情全部包揽了,那这事儿就与我们无关了?”保安确定的问道。
“没错。”吴所长点头道:
“其实,冯厅长可不是来为难你们的,人家是好心好意,亲自过来为你们厂平反的。哪知你们竟然这样……唉!”
“平反?”保安不解的道,接着大声道:“平什么反?”
“当然是为你们厂的新药平反啊!现在省卫生厅已经查实,那起医疗事故与你们厂生产的新药无关。冯厅长就是来为你们厂解封的。”
吴所长将上面交待的话,很有技巧的大声说了出来。他以为厂子里面的工人听说这个好消息后,肯定会高兴的轰动起来。
只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当他的话传入院子里那些工人耳朵里后。工人们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惊喜兴奋,反到是当场就愤怒了。
“这么说封我们的厂,是错误的行为?”保安的脸色也刷的变了。
吴所长闻言一窒,根据他多年与民接触的经验。立刻闻出了周围浓厚的火YAO气息。
“这个……”
“吴所长,您不用解释了。”一个大妈,打断吴所长的话。从人群中走过来,望着他慎重其事的问道:
“您在咱们这个区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领导。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说我们厂子被封的事,与省卫生厅有没有关系?”
吴所长默然无语。他认得这个大妈,她是江南制药厂的工会主席,妇女主任江芬芳。也是区里公认的最难缠的妇女主任。
江南制药厂虽然已经成功转制。但是,他们厂里却保留了原有的工会和党组。在厂长不在的情况下,这位江大妈就是这群工人的代表。她的话,直接影响到这些工人的情绪。
看看身边越聚越多的工人和家属,吴所长可不敢随便忽悠这位大妈。他清楚,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大规模的警民冲突。到那时,别说冯厅长的打要白挨,就是他们被人打了还得受着。
见吴所长不出声,江大妈拿出一张红头文件。递给吴所长道:
“这个是当初责令回收新药的通告,您看看上面是由谁发的再来处理今天的事件吧!”
吴所长接过一看,只见那份通告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是由省卫生厅和江宁市药监局共同颁发的。
吴所长将那份文件递给了那位刑警队长。刑警队长看后,原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也看出来了,人家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省卫生厅做了错误的决定,冯厅长责无旁贷。那么,他那顿打挨得也不算冤。
当然,其实他们心里也这么认为。只不过,上级交待的任务。他们却不能不执行。黄队长扫了一眼,已经渐渐将他们包围在中间的工人们。严厉的命令道:
“你们想干嘛?立刻散开。各回各家!”
工人们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反而往前进了几步。与警察形成了对峙的局面。黄队长还想要说什么,已经被吴所长给按住了。
“江大姐,各位工人师傅咱们有话好好说。”吴所长见风向不妙,赶紧匆当和事佬。做了十几年的片警,调节民众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