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一个农家乐停下。
“这地方我来过几次,这里的野味是这一带最正宗的苗家风味。”高初停好车,为大家介绍道。
“嗯,看上去好好像不错。”童大小姐突然提醒道:
“高主任,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回去向你们领导报平安了。”
童大小姐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她可是带着政治任务留下来的。这一路上,童大小姐从这位办公室主任的口中。也算对离江市委班子的成员有了一个初步了解。接下来就是必要的接触,面谈了。
不过,高初之前要联系江夏县的人,被童大小姐阻止了。怕他以为自己真是来玩的,不想跟任何地方领导打交道。童大小姐干脆提醒他一下。
啊!高初闻方一愣,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他确实以为童大小姐不喜欢受到打拢。
“现在方书记恐怕已经到省城了。”童大小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你要是再不打电话回去。只怕你们领导要动用人肉搜索了。”
不知不觉间,童大小姐又说咄一个后世的网络术语。
不过,高初却是没在意那么多,听了童大小姐的第一句话,他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不是自己有本事把人给留下了,而是这位大小姐更本就没打算走。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衙内小姐的智慧啊!
回过神来,高初忙拿出手机打开。他才刚一开机,电话就响了。果然,电话里就传来市长大人焦急的声音。
“高初,你们在哪儿?”
送走方书记之后,铁群就一直让秘书给高初打传呼。他自己也时不时的打电话。这打了两三个小时,总算是打通了。也难怪铁市长说话那么急切。
“铁市长,我们在江夏呢!”高初本能的看了一眼童大小姐,如实回道:“童小姐说要过来看烟火晚会,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烟火晚会?”铁群先是一愣,随即道:
“好,看晚会好。正好,我和龚书记也要去参加那个旅游节。一会儿,我们到了再联系。”
呃!高初又迷惑了。龚书记和市长也要过来参加旅游节?昨天的开幕式,他们也只派了一个副市长来吧!今天又不是闭幕式,两位大佬一齐来。这明显就是另有所图嘛!
高初也不傻,马上就想到,能让两位领导不辞劳苦追来的人。除了他身边这位大小姐,还能有谁呢?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让他打电话回去的童大小姐。莫非,她早就算到龚书记和铁市长要来?
“你告诉铁市长,我们在苗江人家吃饭呢!他们要是快点的话,说不定可以赶上哟!”童大小姐是个干脆人,看高初那磨磨叽叽的样子,她干脆直接把话挑明。
根本就不用高初转达,电话那头的铁群已经听到童大小姐的话了。铁群此刻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全对了。
铁群让高初转告童大小姐,他们会立刻出发。并让他们先吃着等他们。
挂了电话之后,铁群就去找龚书记了。不过,龚自龙听了铁群的话后,却觉得有那么一点不靠谱。必竟那位大小姐看上去实在是太年青了。似乎比他自己的女儿还要小上好几岁。这样的小姑娘,能懂什么呢?
但是,无论怎样招待好这位大小姐却是没错的。所以,在得知铁群已经自做主张。把他的名报出去了之后。他还是咬着牙答应去陪这位千金小姐疯一回。
他们走在楼下时,刚好碰到组织部长冷枫。铁群与冷枫关系还不错,所以也叫上他一起。不过,却没有告诉冷枫是去见童大小姐的事。只说是去参加江夏县的烟火晚会。
苗江人家在江夏的农家乐中很有名。平常生意就很火。现在又正好赶上这八方游客汇聚的旅游节。那就更是火暴得不得了。
童大小姐他们来得还比较早,却也只在露天的院子里占到一张八仙桌。这院子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只有自然风。据说有空调的包厢早在一周前就订出去了。而有风扇的大厅,中午之前就订出去了。
当然,如果童大小姐愿意让高初动用他的人力资源,别说一个包厢。就算是把整个农家乐给包下来,那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不过,童大小姐却不喜欢干这做事。正所谓上行下效,她是来给方书记帮忙的,可不是来给方书记的治下起反面带头做用的。这也是她阻止高初打电话给江夏县委书记的主要原因。
高初或者会认为童大小姐是在罢驾子。不愿意与县委书记这种小干部接触。只待见市委书记和市长这样的大领导。不过,童大小姐也没有解释什么。她做事从来没有解释的习惯。
几位市领导赶到农家乐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不过,这时农家乐里面的生意仍旧非常红火热闹。因为提前打了电话,高初在门口等着。
“怎么样?童小姐还满意?”龚书记见了高初就问。
高初露出一丝苦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您进去就知道了。”
几位领导闻言面面相觑,听这意思这位大小姐不好侍候?几人同时看了高初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就由龚书记打头走了进去。
当他们一进到院子,就见童大小姐座在院子中的一张八仙桌上,正那冲他们抬手。
“这里!”
几位领导瞬间石化。这个高初在搞什么东西?要他不惜一切招待好大小姐。他竟然让大小姐坐在这种露天的地方吃饭,这不是给咱们离江人丢人吗?
随既,三人同时转头狠狠地瞪向跟在后面的高初。高初心里早就做好背黑锅的准备,不过被三个领导同时瞪着,他还是觉得冤屈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不肯使力,是人家根本就不让他使力啊!这是在江夏县,不让他联系江夏县的人,他手里有特权也没处使啊!当然,心里可以这样想。这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总之,领导认为你没办好,那你就是没办好了。
三位领导的怒意也是转瞬间的事,他们一回头又露出了春风般的笑脸。大步朝着童大小姐那张桌子走去。童大小姐和张驰已经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了。龚自龙三人见童大小姐并没有对这里的环境表示不满,这才稍微安心。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呵呵,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们。”童大小姐笑道:“你们离江的菜实在是太诱人,所以没能忍住。我们就先吃了。”童大小姐这也就是客气一声,还真想叫她坐在这里干等啊!就算她愿意等,他们还不敢受呢!
不过,三位领导听童大小姐这么一客气,他们刚刚悬着的心这才算完全放下了。心想,这位大小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要尝尝鲜吧!
“来,几位快请座。”张弛也跟着招呼。说着又以主人的姿态,对农庄老板道:
“老板,把这张桌子收拾一下,重新上一桌新的菜。”
“来了!”一个服务员赶紧拿着一个大盆子过来收拾桌上的碗筷。重新摆上新的。
三位领导见状也就明白高初的处境了。既然对方反客为主,他们当下也没再矜持,各自落座。
这八仙桌一张桌子配四张长条凳,八副碗筷,童大小姐和小星仔坐了一张。张驰坐了一张,另外正好还有两张凳子,刚好够四个人坐。
虽然他们中午已经同台吃过一餐饭了。不过,大家还不怎么认识。最主要一点,周围人多嘴杂,闹哄哄的也不适合说话。等到菜上齐了。童大小姐站起来道:
“几位慢慢吃,我们先到外面去转一转,看看这郊外的夜色!”
几人明显一怔,这怎么回事啊?他们刚来,她就要走。这是不给他们面子?不过,童大小姐他们可没管那么多,三人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那让高主任陪你们去。”龚自龙赶紧站起来道。
童大小姐回头笑道:
“不用了,高主任刚才在等几位也没怎么吃。我们就在附近走走。放心不会出事。”
放心?开什么玩笑,要是白天还好。这大晚上的,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我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还是我陪你们去吧!”铁群站起来不容置疑的跟了出去。
龚自龙就狠狠瞪了高初一眼。这人怎么那么没眼色啊!
高初却根本就不敢跟书记对视,只能默默的站起来跟着铁群身后而去。
事实上,不是他没有眼力界,而是他太有眼力界了。别看只这小半天的时间,他其实已经摸准这位大小姐的脉了。她说了不让他跟着,那就是不让他跟着。他再跟上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所以,出了门他就主动落下没有跟上去。而同样落下的还有张驰。张驰递了一支烟给高初,自己叼上一支,笑着问道:
“高主任,是不是觉很得憋屈?”
高初接过烟,给张驰点上后,又给自己点上。然后狠狠吸了一口道:
“习惯了!”
高初的年龄比张驰大了十来岁,不过他可不敢在张驰面前充大哥。他已经知道张驰不是方书记的司机,而是一个大型投资公司的经理。人家这次是过来考察投资环境的。能与方书记同行的公司经理,这傻子都能想得到。这也八成也是一位大有来头的太子爷。
“张经理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高初一边抽烟,一边没话找话。
“我们公司什么生意都做……”
两人边走边聊,以十步之距为准慢慢的跟在童大小姐和铁市长他们后面。虽然不知道前面的人在谈什么?但是,他们却能猜到那决对是非常严肃的话题。
“铁市长,知道我们为什么留下吗?”
童大小姐说话一向直来直去。铁群这个习惯了转弯抹角的政客,明显被问得一愣。不过,市长就是市长,这反应力是相当快的。马上接道:
“是方书记要你们留下的吗?”
“没错。的确是我爸的意思。”童大小姐点头道:
“不过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爸让我留下,是想让我转告你们,他不会追究上午的事。不过,我留下来的目的,却是要你们帮我找出那个背后的跳梁小丑。严惩那些乱用手中权利的贪官。”
呃!她爸不追究,她却要追究到底。既便是聪明如铁群,也被童大小姐的话搞糊涂了。这到底是要追究,还是不追究?
不过,童大小姐可没打算给他答案。相反,她还望着他问:
“铁市长,您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办?”
铁群就知道,这是一道考题。答对了,他可能从此就登上方书记这艘大船了。答错了,他可能就会彻底翻船了。可是,这个选择题却真的不好做啊!
选父亲对,女儿肯定会有意见。选女儿对,那父亲又必然不同意。说来说去,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铁群思来想去,他又把童大小姐的话重复了一遍。顿时眼前一亮,做出决定道:
“这件事方书记不追究那是因为他心胸开阔,不愿意与人计较。不过,我却决得必须追究,因为上午的事情已经不是个人行为。而是已经够成以权谋私的犯罪行为。”
童大小姐与小星仔相神一笑,这位铁市长就算过关了。童大小姐选领导,自然是以她的感观为主。她不是政坛中人,所以,她对领导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必须客观公正。
铁群没有一直纠结在童大小姐刻意给出的两个答案中做选择。而是先客观的评价了方书记父女的立场,然后给出了一个他自己的答案。这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的思想左右的人。
看童大小姐的表情,铁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位大小姐并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她是可以代表方书记的人。铁群接着将他们下午准备去向方书记汇报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其实今天上午的事情,我们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是省委政法委吴向东书记的秘书,程前亲自给黄宗高副市长打的招呼,要黄副市长无论如何要扣下你们那辆车。
黄副市长又给玉山县的县长打了招呼。虽然黄副市长不知道那车是方书记的,不过他这么做本身就是违法乱纪的行为。黄副市长目前已经向市委提出辞呈,并且也向纪委交待了所有问题。正在等待处理。”
政法委的吴向东书记,程前秘书,很好!童大小姐已经记住你们俩了。至于那个黄副市长和玉山县的县长,童大小姐相信不用她出手,铁群就可以办妥了。
他已经通过考核,接下来的事就算是他的投名状吧!
“铁市长说得对,违法乱纪那就不是该讲人情的了。封建社会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童大小姐笑道:“咱们当今这个法制社会,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特权阶层。对吧?”
铁市长心里那个汗啊!没有特权阶层?真要是没有的话,您现在估计要么还被警车追着跑,要么就已经被人以冲咔打人的罪名给关到黑屋里面去了。又怎么可以在这里跟我聊天?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铁市长要是连童大小姐的话中本意都听不明白,那他这个市长就白当了。当即表态道:
“请童小姐放心,我们离江市委一定会,要求市里的司法部门严肃彻查类似事件。”
铁群说的是彻查类似事件,而不是说彻查今天的事。这就体现出政治智慧了。今天的事是方书记说了不追究,那自然是不能查了。否则,那就是公然跟方书记做对了。
但是,那些违法乱纪的人却不能姑息。那就从别的事入手不就得了。反正,那些人身上也不只一点问题。
童大小姐对铁群的回答相当满意。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又发生一点什么意外。当即告辞道:
“好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铁群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说走就要走。他惊讶的道:
“你们现在要去省城?”
“是啊!”童大小姐点头笑道:
“请铁市长帮我跟龚书记和冷部长说一声,谢谢你们今天的热情款待。等你们过几天到省城时,我再请你们吃饭。”
这就是在暗示他们,去了省城可以去找方书记了。铁群激动的道:
“我送你们去省城。”
“不用了。”童大小姐马上拒绝道:“你们不是来参加烟花晚会的吗?也差不多是时候出现席了。另外请您把高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