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又怒又急,整张脸涨得通红,她挣扎无法,心急之下弓起膝盖正欲狠狠往他腹下击去,却被云溶眼疾手快地抓住。
他擒住她的小腿,隔着衣裙感受到那肌肤的温热,眸色一深,手心上移到了她的腰间。
一阵天旋地转,秦音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云溶将她抱到屋前,一脚踢开了她的房门,直直往床前走去。
秦音一被放到床上,就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往床下爬。脚还未着地身子便被云溶拖起,他将她掼到床靠里的位置,身子伏下来便开始噬…咬她白皙秀美的脖子。
秦音的双手被缚住,头被迫仰起,双腿被云溶的膝盖分开,整个人仰成一个屈辱的姿势供他噬…吻着。
胸前一凉,秦音的束胸被挑开,露出雪白的酥…xiong,她的手已被勒出一道红痕,声音也早已变得嘶哑,满脸尽是湿润的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真的可以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幸福了……孔泽……孔泽……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救我……
幸福
“救我……救我……”身下的女子满脸泪水,双眼紧闭,口中喃喃的便只有“救我”两字。
云溶心口猛地一痛,指间微松,缓缓放开了对秦音的束缚。
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他眼里的情…yu之色在瞬间褪去大半。抬起手想将秦音身上被扯开的衣物重新整理好,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却见秦音浑身一颤,脸上流露厌恶的神色。
云溶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反身离开了屋子。
秦音在王府里仿佛成了一个闲置的角色。云溶撤了她在云墨斋的工作,却也没有安排新的活儿给她。于是她便每天足不出户,时常在屋内练练书法,基本除了吃饭就没踏出过门外,她实在害怕再遇到云溶。
一方面,她在等,等那个可以让她顺利离开静安王府的时机,她知道云溶不会轻易放她走,所以这件事,她必须仔细思量,一步都错不得。
而另一方面,她则日日在心底思念着孔泽。她现在才明白了,书里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滋味有多磨人。
她好想孔泽,想念他温暖干净的手心,想念他情绪波动时眸底的那抹深邃,更想念……他动情时,那迷醉而微微失去理智的神情……
而日子这样辗转着,转眼便临近了新年。
大年三十那日,陆总管来看秦音。
“秦音,这是王爷赏赐给你的。”
秦音犹疑着接过他手中的物什,展开,竟是一席水色云缎裙,裙上并无过多的花纹修饰,只在袖间和裙摆处用绯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海棠,整体看上去华贵而又不失清雅,便是秦音看了也不禁目光一动。
“王爷交代了,今日还有另外的赏赐,但前提是你须把这衣服收下了。若你收下,王爷便准你这几日离府,回家探访亲戚。”
“可是我没有亲……”秦音心内突然一动,对了!她可以趁此机会去找孔泽和孔大娘他们。这云溶,总算还有一点人性。
思及此,秦音忙敛容道:“秦音知道了,麻烦陆总管帮我多谢王爷赏赐。”
陆总管点了点头,从秦音房里出来,眉间却闪过一阵疑色。任谁都知道,这秦音是乞丐出身,又怎会有家有亲戚可探。他心里多少清楚,他家王爷对这秦音,确实有些特别。但这大过年的,明知秦音会无处可去,他还让她出府……这王爷心里在想什么,他倒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秦音到达孔大娘那边的时候,孔大娘正坐在椅子上欢欢喜喜地指挥着孔泽贴春联。回头见到秦音,顿时眉间涌上喜色,忙过来拉了秦音,扯着大嗓门抱怨:“你这丫头真是……都多久不来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和你孔大叔可天天挂念着你呢!”
秦音的眼眶此时也有些红,她将身子偎入孔大娘怀里,微微撒娇道:“我也想你们,都快想死你们了。”说完特意看了她身后的孔泽一眼。
孔泽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一旁注视着她,这时收到她那千娇百媚的一眼,也不禁扯了唇,微微笑起来。
其实他想要告诉她的是,她今日穿上这件水色缎裙,真的很美。
“啊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字!小丫头家家的就是不懂得忌讳!今天穿得这么漂亮,你大娘我看了真高兴!快进来,你孔大叔可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呢!”
秦音闻言欢呼一声,正想扯着孔大娘的手往里走。那边孔泽却几步跨了过来,直接将手落在她肩上,一手揽了她一手扶着孔大娘往内走。
孔大娘一双小眼睛瞬间睁得如铜板大,她一下子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孔泽,又看看埋着头耳根通红的秦音,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难道……”
孔泽不能说话,秦音只好糯着嗓音答道:“孔大娘,我和孔泽……我们两情相悦,我喜欢他……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手上微微一紧,秦音抬头,看到孔泽眼里闪着光,灼灼然竟比周遭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秦音不禁看呆了去……
“咳咳……”孔大娘轻咳一声,打断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视。
“先进去吧。”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她此时神色淡淡,先两人走进了屋。
秦音的心不禁微微提起来,看孔大娘的表情,竟似不太高兴他俩走到一起。孔泽感觉到她的紧张,原本落在她肩上的手移到她的掌心,用力握了握,秦音这才又展开笑容,倚着他的肩膀进了屋。
许是刚刚那会儿孔大娘先在屋里说了,孔大叔见到两人的亲密之态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之情,倒是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秦音的眼神也流露出愈多的喜爱,这让秦音的心放下了些,至少孔大叔是乐见其成的。
“来,秦音,发什么呆呢?多吃点。”秦音回过神,见孔大叔笑吟吟地夹了一块肉正往她碗里放,秦音忙将碗往前移了移,连连说谢。
“傻孩子,客气什么呢!以后可都是自家人了,真好哟,这么好的一闺女,哈哈……”孔大叔说着又笑起来。
气氛正融洽时,孔大娘突然将饭碗往桌上一放,面色严肃地看着她和孔泽二人。
“今日是大年夜,我也不想说这些话来扫兴,但是,阿泽……”她看向孔泽,道:“你是真心想要同秦音好的吗?娘老了,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秦音这孩子我一直是那亲生女儿看待的,她虽聪慧,但也看得出曾经遭遇过不少痛苦,我最希望的便是她这一辈子能够平安喜乐地过。娘知道你自小就心思多,甚至连你爹和我有时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但是,对待感情最怕的就是心思太多。娘希望在这里向娘保证,若你真的选择了秦音,那便拿出你绝对的真心去对待她,不要让她因你而再受到伤害,堂堂正正地担当起一个男子应该担负的责任来,阿泽,你做得到吗?”
孔泽此时目光翻涌,他定定地看着孔大娘,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音从刚刚听到孔大娘说“秦音这孩子我一直当女儿看待”时便已红了眼眶,此时见到孔泽脸上如此坚定的神色,抽泣声越发大了起来。
孔泽眼里闪过心疼,转了身举起手用袖子为她擦去颊边的泪水,动作是孔氏夫妇也不曾见过的轻柔。
孔大娘这才欣慰地笑开,旁边的孔大叔也一边笑一边对着妻子道:“你这婆娘,瞎操心什么呢!看他们这样子,有几个人说得出他们不是真心的?”
饭后,秦音来到孔大娘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吐道:“大娘,府里放我们假让我们回家探亲,我没有……亲人,这几日,能不能在你这留住几天?”
“说什么呢?”孔大娘嗔怪道,“我们和孔泽就是你的亲人!这屋里有地儿给你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虽已有过最亲密的时光,但秦音和孔泽在父母面前多少还是不敢逾矩,所以当晚两人是分屋睡的觉。
夜深了,秦音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尽是白日的时候孔泽向孔大娘保证时那坚定的眼神,她心里此时塞满的尽是柔情蜜意,仿佛只要一伸手,幸福便真的唾手可得。她从不知道人的一生竟可以有这么快乐的时刻,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踩在云层中,轻飘飘,晕乎乎,幸福得不知所措。
孔泽在屋内看了一会儿书,正欲熄灯睡下,却见窗纸上突然印了一个人影。
孔泽嘴角弯起弧度,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将门猛地一推。窗边鬼鬼祟祟的人儿听到声音,吓得跳起来,转身见孔泽站在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瞬间变得局促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睡了没?我……我想你了……”说完偷偷抬头看孔泽,刚好撞见他嘴角不断扩大的笑意。
秦音心里顿时像开了花,也甜甜地笑起来,转眼已张开手,三两步跳进孔泽的怀里。
孔泽笑着伸手紧紧揽住了她,他将头埋进她柔软的脖颈里,深深地呼吸着从她体内散发的那股独属于少女的幽兰芬芳,只觉得身体微微有了反应……
秦音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红着脸抓紧他胸前的衣服,转眼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
孔泽的动作有些急迫,两人拥吻着,到了床上的时候秦音的衣服已经被扯了个七七八八。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洒落在秦音如白瓷般光洁无瑕的胴…体上,她的脚背因动情而紧紧地绷起,孔泽看过去,那贝壳般的趾甲正泛着粉红色的莹润的光,他神情微动,俯了身含住,伸出舌头轻柔地按压…舔…弄。
秦音急促地喊了一声,声音似呻yin,似低泣,孔泽的吻又从她的脚趾头慢慢往上延伸……
夜色渐浓,掩住了一室春…光……
为了不被孔大娘发现,秦音一大早就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来,悄悄地离开孔泽的房间,回了自己房睡下。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接近中午。
秦音是被外面震天响的炮竹声惊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外面的时辰,这才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套好鞋子往外跑。
偶遇
孔大叔正在门口点燃爆竹,孔大娘和孔泽站在一边。秦音兴奋地跑过去,听到“嘶啦”一声火花摩擦的声音,接着是便是接连响起的“砰”“砰”的爆竹声响,地上瞬间碎红满地,犹如铺了红红的一层云锦。
秦音的眼睛发亮,她多久没有过过这样热闹温馨的一个新年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的一年真的到了,她抬头看蓝得近乎透明的天,似乎所有的阴霾就真的随着那一声爆竹声响四散离去了,从今以后,她将过上崭新的日子,展望明媚而一望无尽的未来,那个未来里,有她,也有他。
耳边一阵温暖,是孔泽抬起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他的眼里有秦音从没见过的快乐,此时的他再没有了曾经的冷漠世故,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从未经历过忧愁的飞扬少年,干净得让秦音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
她确定,很确定,他的快乐,是因为她!
正月初三是各家店铺重新开始营业的日子。
这日秦音早早便缠了孔泽带她去街上逛一逛。
自从确定孔泽对他的心意之后,她的小孩脾性似乎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在孔泽面前时常撒娇,也会常常表现得很依赖他,缠着孔泽答应她很多无理取闹小孩心性的要求。孔泽一开始还会冷下脸来不理她,到后来实在被她缠得没办法了,也只能无奈地由她去了……他本就少年老成,心性各方面都要成熟于同龄人许多,但自从摊上秦音之后,愈加像一个没了脾气的老父亲一样,只能由着不懂事的女儿乱折腾。
大街上很是热闹,秦音一路上都对路边的各种玩意儿都表现得格外好奇。之前因为没有钱,摊主们见了乞丐都是直接赶人,她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后来入了府,成日想着复仇,更不可能有时间有心思来逛街。
现如今的她,终于能像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和心上人手拖着手出来游逛。秦音兴奋极了,她扯着孔泽,一下子抓起这家的小饰物把玩个不停,一下子又看向另一家刚出炉的包子直流口水。孔泽无奈地抱了一大堆吃的戴的穿的跟在她身后,第一百一十一次懊恼自己早上怎么就经不住她的哀求陪她出来了。
然而,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秦音突然停了下来呆站在路中央,眼睛看向一处,脸上隐有哀伤。
孔泽心里一紧,大步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一个红衣女子正拿着面具笑语盈盈地同身边的男子打闹着。
娄红素嬉笑着将面具戴到脸上,朝面前一席蓝衫的俊颜男子问道:“怎样?好看吧?”男子撇了撇嘴角正想挖苦几句,却见娄红素突然似呆怔了一般直直地望着前方。
“丑丫头,你怎么了?”
话刚说完,一男一女走近了他们。
沈让看到那男子,目光一闪,隐隐透出几分敬畏。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他手中那堆大包小包以及被东西压得皱巴巴的衣服时,还是忍俊不禁,嘴角泄出几分笑意。
“红素……”
“嗯……”红素本想转身离开,想了想毕竟还是不忍心,于是闷闷地答了一声。
秦音见红素应了自己,高兴得不行,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旁的男子身上。一看之下,更是大惊。这男子,不正是她那日回府路上和孔泽一起救下的人吗?他究竟是什么人?红素怎会和他在一起?
她惊疑不定地望向一旁的孔泽,却见他的目光也正落在那男子身上,深得让人捉摸不透。
“二位是红素的朋友吗?你们好,在下沈让。”那男子见气氛僵硬,便站出来自我介绍到。
沈让?他便是沈让?那个令娄红素心心念念的新科状元郎沈让?!
秦音心里一沉。
他那日一直是昏迷状态,看起来应是未认出自己和孔泽。如此说来,娄红素会与沈让相遇的确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重生之后的她因缘巧合救下了沈让的性命,活下来的沈让金榜题名,并与红素相遇相恋。红素因此未能嫁入静安王府,而这又将很大程度地影响到将来的皇位之争……
秦音如今才知道,什么真正叫牵一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