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前的女人好陌生,仿佛不是他自小看着成长的那个女子。曾经,那双眸看着他充满着崇拜和依赖,后来因为彼此坦白了内心的情感而转为执着和浓浓的深情,但现在,波澜不兴,像是他对她不再具有意义。
“你是不是怨恨我来迟了?”他路途里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赶到京都城时她已坐上了花轿,当时他是想过去劫花轿,但街上老百姓太多,时间又仓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贸然行动。于是想到雍亲王府,现在新娘未进门,防范会松懈些,就混了进去,在短短两个时辰内策划一场绑架。
“我没有怨恨谁,太子哥哥,我跟你真的回不去了,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当失去最心爱的玩偶后,才发现那东西对你的重要,你想要抢回来,这才是你掳我到这里的目的吧。”
“不是你说那样,我只是……”
“别再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炎妃然打断他的话。“你这样悄悄地把我绑架过来,是准备带回西临藏起来,你打算让我从此一生见不得光,活得没有尊严,任你在皇宫里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
“我……”
轩辕璿张口欲说什么,却又被她厉声打断,“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你现在这种行为,你根本不配说爱我,你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从没有考虑过我的幸福。”她脑里有轩辕臻的记忆,在责难轩辕璿的同时,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她要嫁的人不也是左拥右抱,不过幸运的是,她并不爱他。
“你闭嘴。”见他又欲说话,炎妃然厉喝,继续道:“如现在,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将我掳来这里,让我蒙受不白的罪名,你好自私,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该将我困在宫里,该让我自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就像你现在这样的生活吗?”轩辕璿黝黑的眼眸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讥讽道:“你选择的丈夫看不出来对你有多好,他还不是一样三妻四妾的,将来他的女人会比我少吗?为何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如果他选择的男人爱她又对她一心一意,那他可以输得心服,结果那个男人声名狼藉,比他还不如,起码他心里最爱的女人是她。
炎妃然垂下眼帘,弯了弯嘴唇,“不一样。”
“怎么的不一样?”他问。
“我不爱他,他三妻四妾或弄个后宫来,对我并不受影响。”
“既然你不爱他,那就跟我回去。”
“你忘记了吗?”炎妃然失笑,看着他道:“我是和亲公主,已嫁到北越了。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回头了,难道你想我做个祸国公主吗?还是你想制造我假死,再将囚禁起来吗?”
若跟他回去,两国必定会因此生产矛盾,再说她又怎能跟他回去呢。无论她跟他是否有血缘,乐平公主这个身份是她的护身符,而他是西临国太子,以后终有一天会继承皇位当上西临国君,她不能将自己的退路封死。
轩辕璿沉默,好半晌,他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绝美的脸庞,“你的提议不错,如果这样才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的话。”
该死!她以前低估了轩辕璿对轩辕臻的真心,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为了她真的跑来北越掳人,可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炎妃然知道他不是在说吓唬的话,他是真的会如此行动。
于是她把心一横,冷声道:“若你真这么做,那我就将它成为事实,你别以为我是做不到。”她被掳走拓跋蔺应该知道了,现在可能全城搜寻她的下落,在他找到她之前,必须在说服轩辕璿放了她,她不能让拓跋蔺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轩辕璿。
“你敢?”他双眸倏然一缩,双手捏着她双肩,用力慢慢收紧,各种复杂的情绪凝结在眉宇间。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从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说你爱我,那你能为了我放弃一切,跟我隐居山林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璿,我的愿望就是这个,你能帮我实现吗?”那时她刚及笄,他说只她说出来的愿望,他一定帮她实现,然后她双手合拾,闭上双眼对着他,那用甜甜的声音许下这个愿望。
当时他说:“好,今生哥只爱你一人,只娶你为妻。”可他最后却背弃了承诺,他娶了别的女人,而她也离开了他。
她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从她母亲手中接过她那一刻,她就属于他的,一直以为,陪着她成长的是他,给予他快乐和温暖的是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太子哥哥的是她,每次他转身,都可以看见她的笑靥。
他因为一个错误的决择,失去了她,他现在后悔了。
现在她提出要求,只要他放弃一切,她又是他的了,可为何这个决定令他为难呢?
见到他沉默,她就知道他舍不得权力,她不怪他,男人在面对江山和美人时,总是左右为难,到了逼到眉眼了,才会选择江山。
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肯为女人舍弃一切?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从来都是哄骗女人心的手段,曾经她就是因此而着了拓跋凛的圈套。
“七七,给我一点时间,到时我一定会现实你的愿望。”
“那等你有能力现实那个愿望的时,你再来找我吧。”说着,感觉到头比先前好了些,炎妃然推开他,跨步下床。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隐隐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迅速朝这走来,听到轩辕璿的护卫在门外说:“太子,被发现了,您带着公主快走,这里我们顶着。”
“太子哥哥,猛虎不及地头蛇,外面肯定不是三两个人,你走吧,我不会跟他说是你绑了我的。”她推他到窗前。
“要走就一起走。”他紧握着她的手,从劫她开始,就没有想过独自回去,他带来的护卫都是精心挑选的,根本不担心突围不出去。
听到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急道:“这样好不好,若三年后你对我的爱没有变,你又能独当一面,能保护我不受其他人伤害时,到时我回西临好不好?”
“我说了,对你不会放手!”
话落,他拉着她,打算由窗里跳出去,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瞬间甩开他的手,以迅雷之速奔到桌旁,拿起水壶用力一敲,“啷哐”一声,水壶碎开,她拿起一块碎片,放在脖子前,一字字道:“若你不走,那等着带我的尸体走吧!”
“你……”轩辕璿的心脏骤然一紧,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坚决,真的宁愿死也不跟他走,连日来奔波劳碌,不曾好好的休息过,现在又被她的态度所以刺激,只感到心胸一阵翳闷,有股甜腥涌上咽喉。
他抬起眼,对上她那双明亮瞳眸,在那两处深潭中,他见到了决绝与焦虑,她的焦虑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吗?还是怕被他的丈夫发现绑架她的是他?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是前者。
“好,就三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将你抢回来。”他不想失去她,如果他退一步能够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话,那他愿望等,她要的愿望,他也会愿意为她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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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打算更五千的,可没有时间了。明天更吧。
第073回:春宵一刻值千金。
几乎是同时间,在轩辕璿由窗跃出去,闭紧的大门呯的一声,被人用力踢开,炎妃然放下手中的碎片,回头,见到拓跋蔺一步跨了进来,她提起裙摆奔上去。
拓跋蔺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扑进怀里的她,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惯她平时装柔弱,当看到她自然地将她看作需要保护的对象。
这时,屋外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兵器撞击的声音渐渐少了。炎妃然知道那是轩辕璿将他的人马撤退了。
唉!别人的新婚之夜在充满欢笑声中度过,而她的新婚之夜却惊险又刺激,好不容易摆脱了轩辕璿,现在又来了拓跋蔺,等会还要接受他的盘问,可她现在根本不想动脑去怎么应付他。
拓跋蔺应该不知道掳走她的是轩辕璿吧?她虽然没有见到跟随他而来的手下,但她相信他肯定不会暴露他们是来自西临的,等会拓跋蔺问自己的时候,她可以捏造绑匪是其他人。
拓跋蔺微微推开她,想要检查她是否有受伤,但当看到她衣襟里有血迹时,瞳孔顿时一缩,神情阴冷地问:“他伤了你?”
炎妃然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我的血。”
可能是轩辕璿刚才弄上去的,她身上的衣服是红色的,就算被沾上鲜血也不容易看出来,唯独衣领的内层的白色的。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听闻不是她的血,拓跋蔺阴冷的神情才缓了一些,可眼底那杀机仍未减。“幸好你没受伤,不然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绑架我的人并没有对我做出过分的事,而你来得快,他还没有机会对我下手呢。”
“我来得这么快,多得你那位护卫指点呢。”
“郝统领?”炎妃然惊讶,虽然婚前郝丞竣跟她说轩辕璿来了北越,但他毕竟是轩辕璿的下属,断然不会站在她这边来。
“嗯,是他提醒我往城西这方向找,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如果没有郝丞竣的提示,就算他派人往城西去找,也不会那么认真搜寻。他带出来的一半护卫兵都跟随而来,而且这支护卫队最擅长追踪,所以没费多少时间,便找到这里来。
这时,那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对方的人马全部撤退了,要不要继续追?”
“不用了。”拓跋蔺脱下披风,披在炎妃然身上。“我们走吧。”说着,拥着她往外走。
走出门外,炎妃然才发现此处一间四合院,院子很大,她在的房间离这院门有段距离。
拓跋蔺带来的人马全都站在院里,还有一个看似家仆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而领头的是那俊,一见他们出来,便迎上来道:“王爷,刚才属下四处查看过,庄园除了一个管家外,并没有其他人。”
“嗯,这里交由你处理。”说完,拓跋蔺带着炎妃然走出院门,口哨响起,一匹黑马便由远处奔来,他扶她上马背,才翻身上马,然后一拉缰绳,策马往城里奔去。
夜里的风特别冷,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体温给了她无尽的暖意,可是,他一路上的沉默却让她心中涌起一种忐忑不安。
在她的印象里,发生了绑架的事,拓跋蔺不可能如此沉默,在她走出屋外,他脸上的神情就很平静,平静得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绑架的事,他们就像在郊外逛了一圈回来一样。
可他搂着她腰部的手将她勒紧紧的,由他的手劲可知,他在生气!
看到如此,她倒宁愿他问她绑架她的人是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她有看到绑匪的样子没有?
可是他没有问。
他不好奇的吗?还是他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
她中途试图开口说话,但他的马飞奔得极快的,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她刚说出来的话吹散在风里,无法交谈半句。
直到两人在亥时进城,回到雍亲王府,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在后门前下马,将缰绳扔给随尾而来的护卫,抱着她走门。
雍亲王府极大,无论是后院还是前院,四处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大概仆人都调到前院去帮忙,才显得这里很安静。
“你放我下来吧。”虽然没有旁人,但这样被他抱着,她还是有点尴尬。
他停下来,挑起一道浓眉,“你确定?”
“那当然。”炎妃然莫名地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呢。
“可我想抱你进门。”拓跋蔺的唇角勾起一道弯弧,凤眸凝视她那绝美而又带着一丝惊讶面容,“听说民间有个习俗,新婚当晚,若新郞抱着新娘进新房,是代表一生平安,白头到老。”
炎妃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妩媚一笑,“原来你想跟我白头到老呀。”
“当然。”他坏坏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你看,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她双脸颊微红,“谁说的,现在才亥时。”说着,抬眸往上看,幽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王府另一端隐隐传来热闹的欢笑声,看来酒席还没有散,就不知道她被绑架之事,有多少人知道?
“不好吗?正是良辰吉时呢。”语罢,他紧抱着她,跃上屋顶,几个跳跃,便来到潇雨阁,那是他们的新房,守在门外的护卫一见到他们,立即朝他们行礼。
炎妃然将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去看他们异样的表情,新婚之夜被人掳走,还让新郞抱着回来,明天她的事肯定将会正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不知如何看侍她这个王妃,不行,等会一定要跟他谈谈。
“你们都退下。”拓跋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推门而进。
“王爷?你们都回来了?”原本在房里打瞌的芊蔚、彩灵和喜娘,听到声音瞬间清醒过来,见到炎妃然被拓跋蔺抱在怀里,以为她受伤了,奔上前紧张地问:“公主,你怎么啦?”
“芊蔚,彩灵,我没事。”炎妃然对拓跋蔺道:“你可以放下我吧?”
拓跋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抱着她大步走入内室,将她轻轻放置床上。
芊蔚和彩灵互望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展颜而笑,然后开始将罗桌上的食物,把已凉掉的菜撤去,换上热的。
喜娘欢笑的说,“新娘回来就好了,洞房的仪式现在开始。”她走进内室,深怕他们不懂,提醒道:“新郞要先掀开新娘的头盖,才能喝交杯酒哦。”
炎妃然道:“这个免了吧,他都看到我的模样了。”都没有惊喜了,此举不是多余吗?再说,她被绑架到被获救回来,想必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头发乱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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