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毅沉默不语,若不是为了楚明慧,他也不会去关注那个地方,那府里没有一个干净的人,就让他们狗咬狗算了,何必放在心上。再者,那安郡王也只不过是凭着老祖宗遗留下的那点声望苟延残喘地活着,上一辈子跟在五皇子身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更何况如今五皇子还瞧不上他。
而另一边,夏氏一心照顾女儿,其他的事都不管不顾,梅芳柔如今在府中就相当的尴尬了,原本国公府内众下人便清楚当初她是被太夫人强行遣送返家的,如今她又是不请自来,之前慕淑颖好好的,众人就算对她再不屑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慕淑颖那般模样,夏氏又顾不上她,加之以前她在府里也并不怎么得人心,下人们哪还管她表不表小姐的,左右是个不受欢迎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
梅芳柔又羞又怒,只恨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只可惜她在府中唯二的靠山,一个倒了,一个心思全不在她身上,她就算再恼怒,也不敢再同往些年那般发泄出来。
这日,夏氏接到了梅家的书信,信中说梅芳柔的父亲替她择了门亲事,让她回家备嫁云云。夏氏一惊,倒一时料不到对方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这段时间只一心顾着女儿,一时倒将外甥女的亲事忘了。再者,其实她也并无多少把握能让儿子慕锦毅纳了这个外甥女,之前儿子那般反感她,当面都能毫不留情的斥骂,如今又怎可能同意让她进门。
那日她见梅芳柔一片深情,无怨无悔的模样,一时心软应了她,事后也后悔不已。
如今梅家既已替她择了亲事,这倒也替她解了围,就是不知梅父择的是什么人家?
梅芳柔得知家中父母替她订下了亲事,只感到一道晴天霹雳,生生将她打懵了!以父亲对继母言听计从的样子,能替她谋什么好亲事?
她又急又怒,可除了夏氏,她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帮她。
夏氏叹息着望着跪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外甥女,心中也觉不好受。只是,她也不过是个姨母,决定不了她的亲事,如今人家的生父替她定了人家,她也没有立场反对。
“父亲一向对继母言听计从,之前继母就有意将我许给她娘家那个断了条腿的侄儿,若不是恰好姨母命人来接我上京,只怕……上一次返家后,她又瞧上了一家富户,要将我送给那家中已经六十多岁的家主当第十八房小妾,这次,说不定她打的还是这个主意!”梅芳柔抽泣着道。
夏氏扶起她,“不会的,你父亲来信说是对方要娶你为正室,这也说明订的人家绝不是你所说的那家富户。再者,他好歹也是你亲生父亲,又怎会害你呢?”
事到如今,夏氏就算满腹疑问,也不敢对着梅芳柔说,只得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
梅芳柔见她像是要坚持将自己送回去的意思,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冲口而出,“我不嫁,我说过今生今世只要表哥一人的!”
夏氏被她直白的话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哪有姑娘家说这样的话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梅芳柔觉得她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眼前的夏氏是她唯一的希望。
“姨母,阿柔对表哥一片情深,只愿一生呆在他身边,其他人,就算再好,我也不要,你若逼我,我宁愿一头撞死!”
“你……这又何苦呢!你表哥他的事,姨母是作不了主的,如今,府中掌事的又是你表嫂,姨母就更说不上话了!”夏氏叹息道。
梅芳柔站起身子,走到她身侧轻声道,“姨母,如今表妹成了这般模样,表嫂又一向与她不和,若是将来你不在了,表妹可怎么活呀?”
夏氏呼吸一滞,梅芳柔这话的确也是她的担忧。
梅芳柔察言观色,见她有所触动,又继续道,“阿柔与表妹情同亲姐妹,自然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夏氏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
“少夫人,世子爷出事了!”楚明慧正盘问着管事婆子替慕锦鸿上文府提亲所准备的事,便见燕容匆匆进来禀道。
第四十一章
楚明慧大惊;“出什么事了?”
“情况紧急,奴婢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明白,少夫人还是赶紧随奴婢到书房里去吧!”
楚明慧顾不得其他事了;急急道,“那便快带我前去!”
燕容领着她一路往书房去;楚明慧越走越是心急,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刚进院门,便见两位婆子抬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她来便微微福了福,未等楚明慧看清被抬着的那人,便听燕容满脸焦急地道;“少夫人,世子爷便在书房里面!”
楚明慧只得朝着那两人点点头;便急匆匆往书房里走去。
守在书房外的慕维见她到了,便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慌忙迎上前道,“少夫人,世子爷在里面,您快进去!”
楚明慧来不及问他具体情况,便伸手推了书房的门,刚踏入里面,房门便‘吱呀’一声从她身后关了起来。
她不由得一怔,正想回过头去问问慕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便听得书房里间似是隐隐传来男子痛苦的呻吟声。
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竟是慕锦毅的声音。
楚明慧心中一慌,急急忙忙往里间走去……
进了里面便见慕锦毅背对着她,蜷曲着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难以忍耐般的呻吟。
“你这是怎么了?”楚明慧惊得快步上前,就要伸手去触碰他……
未等她的手碰到他,便被猛然翻过身来的慕锦毅用力挥开了,“滚!”
楚明慧的手臂被他挥得火辣辣的痛,正想质问他,便见对方满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明,明慧?”
楚明慧被他赤红的双眼、满头满脸的汗水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慕锦毅用力一咬舌头,强自唤起一丝清明,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我,我没事,你,你……”话尚未来得及说完,身体里那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热浪又涌了上来,并且越发往下面冲去。
慕锦毅咬牙欲抵抗那些强烈的异样,但这一次那些火热来得实在是太凶猛了,他再次蜷着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串串痛苦难当的呻吟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楚明慧大惊失色,一下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脑袋,见他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滚落下来,她拍了拍他的脸,带着哭音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等等,我这便去吩咐人请大夫!”
她正欲松开抱着他的手,转身出去吩咐人请大夫,便被一双大手用力圈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明慧,明慧……”
慕锦毅神思恍惚,只觉得怀中温软的身子贴着他的,便能让他体内的不适减少几分,他不禁用力圈得更紧了些,脑袋也搭在了她的颈窝处,口中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楚明慧一心担忧他,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想着掰开他抱着自己腰身的手,可对方却抱得牢牢的,并且有越抱越紧、越抱越热的感觉。
她心中一慌,似是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慕锦毅不答,双唇在她脸上、下巴、脖子等处游走着,而且随着身体中的火苗越烧越旺,他便越是往下……
待楚明慧感觉自己的衣裙慢慢被解了开来,她不由得大急,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不清楚慕锦毅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她也白活了两辈子了。
她拼命挣扎,想从那个越来越滚烫的怀抱中出来,可慕锦毅却每亲她一下便凑到她耳边喃喃着唤她几声,声音中有哀求,有痛苦,有隐忍。
“明慧,帮帮我,帮帮我……”
楚明慧垂眸,片刻,挣扎的动作便停住了。
感觉怀中人不再反抗,慕锦毅的动作便开始放肆了起来,未等楚明慧僵硬的身子松软下来,便用力一拉,将她拉到了床上……
床两侧挂着的纱幔被这突然的动作一震,便从挂钩上抖落了下来,顺带着将里面的交叠的身影遮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明慧只觉得她整个人像被拆开了又重组过一般,浑身上下又酸又痛,她拼命想睁开双眼,可眼皮却有如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撑不开,她心中一急,越是想着要转醒过来,片刻便觉一个充满愧疚与怜惜的轻吻落到她唇上。
“再睡一会,嗯?”
轻柔地男声低低在她耳边响起,她微动了一下,便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慕锦毅见她又堕入了梦乡,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又伏低身子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穿戴好,又替楚明慧掖了掖被角,便走了出去。
“好好照顾少夫人,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我片刻便回来!”低声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燕容。
燕容朝他福了福,“世子放心!”
慕锦毅点点头,又对慕维道,“你也留在此处,记住,不管什么人,都不准他们进去!”
“奴才知道了,世子爷放心!
夏氏满心焦虑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方才两位婆子抬着梅芳柔进来,也不等她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她们直直将梅芳柔放在了榻上,这才朝她行礼,“夫人,奴婢们奉命将表小姐送来了!”
夏氏大惊失色,急急上前查看外甥女的情况,见她双眼紧闭,头发凌乱,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衣服上全是沙土,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晕倒了而已。
再回过神来,便不禁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位婆子跪到地上,“奴婢们也不清楚,只是奉命将表小姐从世子书房抬到这里来!”
一听世子书房四字,夏氏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表,表小姐怎么在世子书房那里?又怎的会变成这般模样?”
两位婆子一问三不知,夏氏无奈,又担心计划失败了儿子会找她算账,便命两人又将梅芳柔抬回了她住着的屋里,又让婢女好生给梅芳柔清洗一番,顺带仔细查看一下她的身上可有伤。
未等服侍梅芳柔清洗的婢女前来回话,她越想越是不安,照理若是计划成功了的话,外甥女不应该是这样子回来的啊?难道真的失败了?
想到失败之后可能会引发的后果,夏氏不由打了个寒颤,心中又一时暗悔自己不该自作主张,若是太夫人知道了……
夏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是坐立不安,不禁慌得在屋里团团转。
刚进门来的绿屏见到她这副模样有点不明所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不明白之事?”
夏氏如遇到救星一般,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绿屏,你家夫人这次大概是真的闯祸了!”
绿屏一惊,便又追问了一句。
夏氏便将她在慕锦毅茶里下药,欲促成他与梅芳柔的事告知了她。
绿屏目瞪口呆,简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斟酌了一下,正想劝慰几句,便听门外响起慕锦毅的声音,“儿子也正想问问母亲,那杯茶是怎么回事?”
夏氏心中一突,脸色刹时便被得苍白起来。
“你,你,你来,来来了?”
绿屏微微向慕锦毅行了礼,便躬着身子退出去了,此时此刻,还是让他们母子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慕锦毅一声不吭地直直盯着夏氏,盯得她心中更是心虚不安。
“怎,怎么了?怎的不,不坐下啊!”
慕锦毅仍是一言不发,但倒也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夏氏有点没话找话,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让绿,绿屏给你上茶!”
“不必了,儿子怕茶里面又不知会添加了什么东西,儿子纵是铁打的,也架不上这样三番四次的暗算啊!”慕锦毅讽刺地说。
夏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欲解释,便被慕锦毅伸手制止了。
“母亲,我有时真的不是很明白,在你心目中,是不是随意一个与你有点关系的人,都比我这个作儿子的要来得更重要些?”
夏氏急道,“怎么会,你……”
“若不是,那你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在你儿子茶里下那些,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的?”慕锦毅有点绝望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他到底还是再次失望了,前世他的生母哄着他留下陪她用晚膳,结果在他的汤里下了药,上演了一场妻子捉奸在床的好戏码。今生他千防万防,本以为经过上一回他叱骂梅芳柔的事后,母亲便会歇了再撮合他与梅芳柔的心思,却是没料到今日她又在自己用的茶里下了同一种类型的药。
若不是他察觉不妙便立即告辞走人,恐怕如今又会走了前世的老路。
“你可知那些药到底有多厉害吗?不管是冷水,还是其他所谓的解药都没半分作用,唯一的方法便是……”慕锦毅呜咽着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如今你为了外人便能向自己的儿子下药,你让我将来还怎么相信你?有你这样为人母亲的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朝被蛇咬,的确是十年怕井绳,可他前世已经吃过生母这方面的亏了,今生却又是差点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是不是日后,他也要将他的亲生母亲列入重重防备的名单当中了?这世间上,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吗?
夏氏被儿子的控诉弄得更是愧疚难安,听到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脸色又惨白上几分。
她一把扯住慕锦毅的衣袖,哀求道,“这次都是母亲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些这等糊涂事来,母亲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你莫要这样,我,我终究是你的生母,又怎会想着要害你!”
慕锦毅含着泪水用力扯开她的手,“太迟了!”的确是太迟了,或许对夏氏来说,这只不过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来,可对慕锦毅来说,这却并不是第一次。今生他会又差点着道,何尝不是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对夏氏完全失望,即使经历过前世的伤害。
他已经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了,又怎么敢再相信她?
夏氏颤抖着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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