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看不过去了,发出了两声“呜哇”才将她唤回神来。
将乌龟壳清理干净,鲁达玛装进些水挂到火上烧。真不错,防火防漏的,还结实耐用,就是沉了点,不过鲁达玛已很是知足。并且她还发现了,乌龟的脂肪也和它的血一样是很好的助燃物,一物多用哪。鲁达玛决定管这种龟叫“油龟”。
保存火种的助燃物找到了,可是又有一个新问题出现了。
一只油龟的脂肪和血十分有限,很快就会用完,那么她上哪里去找这样的油龟呢?
油龟的栖息地必然要有水,那么,这只油龟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沿着溪流过来的。也就是说,只要沿着溪水去寻就可找到了?
想到这里,鲁达玛心中豁然开朗。
这几天她先准备过冬的衣服,自己的要做几身,夜也要准备两身。等她做好衣服,想来夜尾巴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们再去寻找油龟。
三天后,鲁达玛指了指那个被她当锅用的乌龟壳,“夜,我们去找油龟,去找这个,龟!”便拉着夜启程。夜则满眼迷茫倒也乖乖的跟着她沿着溪流往峡谷的更深处走去。
原本鲁达玛一直认为峡谷里的居民除了会飞的鸟以及溪水里的鱼、虾、蟹,就只有她和夜了。今天她才看到这里还有其它“居民”,但也都属弱小的草食性动物,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山不可容两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所以这里除了夜这个“峡谷领主”不会再出现凶猛的肉食性动物,出现了也是来抢地盘的。
呃……鲁达玛就没想过,她是算那“一母”呢?还是草食性动物啊?(鲁达玛瞪眼:姑娘我是杂食动物!知道不,杂食动物!)
当然了说这些草食性动物弱小,这个“小”是相对而言的,要是和近似的二十一世纪的动物相较还是“巨无霸”。鲁达玛想来,她之所以没有见过,一定是这些动物碍于夜的“淫威”不敢靠近她和夜的居住地的缘故。
鲁达玛手中拿了根直溜的大树棍,棍的一头绑着打磨得有些尖利的兽骨,怎么说呢,就像一把原始人捕猎的矛。这是她给自己做的武器,以防万一,如遇有猛兽什么的,她不想成为夜的拖累。
鲁达玛顺着溪流在前面走,夜则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在后面跟着。就看着鲁达玛一路走,一路不时的探头观察。
“她在找那天伤了她的兽?”——这是夜现在脑子里的念头。他知道鲁达玛手中拿着的东西很厉害,中午的时候他就亲眼看着鲁达玛用它戳死了一只猎物。鲁达玛叫它“武器”。
在夜单纯的大脑里,拿着很厉害的“武器”,又这么一路寻找,那一定是找兽报仇了。他化作豹子形态,警惕着四周。
越向峡谷的里面走,植被就越茂密,但都并不高大,在鲁达玛看来应该属于一年生的草本植物。渐渐的,鲁达玛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前行的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夜几度想要将她驮在背上,但鲁达玛没有同意,开玩笑,骑到他的背上还怎么找乌龟啊。她用矛拨动着植被继续往前走。
“嘶!”
鲁达玛突然抽了口凉气,她应该是踩到什么东西扎破脚了。用手中的矛将脚下的植被拨开,一条黄绿相间背上有刺的小蜥蜴正安静的趴在那里,呃……应该是变色龙。要不是鲁达玛用心寻找,真就不好注意到它。
本是在溪边喝水的夜听到鲁达玛的抽气声,两个纵身便至她的跟前。张了血盆的豹子口便要给她报仇,待看清了是何物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化了人形去搬鲁达玛的脚。鲁达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个重心不稳,很没形象的向后栽去。
还好夜的反应极为敏捷,将她拉进了怀里。
夜蹲在地上,不会解鲁达玛蟒皮鞋子上的带子,化指甲为利爪两下将其划破。
鲁达玛半坐在夜的大腿上,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脖子稳住自己。她此时已感觉到被刺伤的部位有隐隐的酥麻感传来,正在慢慢转为疼痛。
一个念头自鲁达玛脑中闪过——“变色龙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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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中毒了
鲁达玛猜得不错,这只小小的变色龙确实有毒,毒性还不小,只一会儿的工夫,她的整只脚都肿了起来,还有向上发展的趋势。
鲁达玛心中慌乱起来。那阔别已久的恐惧与绝望又袭上心头。在她遇到夜,在这片蛮荒之地得以有信心生活下去的时候,居然……
鲁达玛觉得,她一定是哪里得罪了老天。
夜低下头,出于野兽的本能,他伸出舌头便要舔那个伤口。
鲁达玛飞快的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用力过猛两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一个人中毒就够了,她不知道这种小变色龙的毒性有多大,如果夜也一同中毒,那么他们两个的处境就真的糟糕了。现在的情况,最悲催的也就是自己丢掉一只脚,夜应该不会嫌弃她,弃她而不顾的。
只是,真的吗?夜真的不会把自己当成废物、拖累而扔掉吗?鲁达玛犹豫起来,有些不确定了。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中,生存环境可以说是极为恶劣,每天都要出去打猎捕食。夜的凶猛与机警看似可以食物无忧,那是现在,再过一阵子,也许就是冬天,那时候会是怎么一个情况谁也说不好。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食物充沛,那时候多养一个她这样的断腿废物无疑便是加剧了他自己的负担。在缺少食物的冬季,多一个人分享有限的食物那便多一分生存的危机。
夜会吗?
鲁达玛抬头望向夜,他正满眼焦虑的望着自己。
不,不会,夜一定不会弃自己不顾。从夜没有去碰那只变色龙,又急急的看自己的伤口,鲁达玛可以推断出,夜一定知道那家伙是有毒的,可他还是不管不顾,急切的要帮自己舔舐伤口,满眼流露出的都是担心,并没有扔下自己毒发等死。
鲁达玛的心中豁然明朗起来,绝望瞬间便扫而空。夜把她当做了相依为命的伙伴,那么她要活下去,全须儿全影儿完好的活着,不能成为夜的负担。
鲁达玛快速的解下绑着头发的兽皮绳子,在脚腕处狠狠勒住系上死结,又怕不够紧,顺手自己身边捡了根小木棍伸进皮肤与绳子中间,别住兽皮强子拧了几圈。直到觉得腿有些发凉,血液好似不能流通了,才将木棍就这么别住。
这样防止了毒素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她便可以安心处理伤口了。鲁达玛搬起左脚,脚心处的小小的针眼般的伤口已变成黑紫色,周围也开始发青。
鲁达玛自随身的兽皮包包中拿出骨针,咬了咬牙,心一横,狠狠对着伤口划出了一道半指来长的口子。
“嘶!”鲁达玛抽气,喵了个咪的,真疼啊。
见有黑血流出,夜便又探了脑袋过来,要舔舐伤口。
鲁达玛手快的用掌心撑住他的脑门,语气微颤的说道:“夜!不行,你也会中毒的。”
夜“呜哇”了一声,有些焦急,可见鲁达玛死硬的不让他帮着疗伤,无奈之下转而去舔她额头渗出的滴滴冷汗。
鲁达玛挤压伤口四周,让黑色毒血流出体外,待流出的黑血慢慢被红色的血液所代替,鲁达玛又捋着红肿的脚腕向着伤口处挤压了一遍,见流出的都是红色的血液方安下心来。
夜似乎看明白了,鲁达玛这是在给自己疗伤,不再舔她额头上的冷汗,转身进了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会儿工夫,他便拿了十几片草叶子出来,叶片有鲁达玛的巴掌大小,形状像柳叶,微黄,有紫红色的叶柄和叶脉。
夜将几片叶子塞进鲁达玛的口中示意她吃掉,自己则将剩下的叶片放入嘴里嚼了嚼,敷在鲁达玛的伤口上。
看来这叶子是解毒的药草,鲁达玛心下有些明白了。原来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一种说法“毒物与其解毒物是伴生的”,却并未在任何有科学依据的书本上查阅到过,今天遇到了可不可以说自己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
草叶子入口,鲁达玛的舌尖就有辛辣之感,嚼了两下,嗯,苦死了。不敢再多嚼,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吐出来,便囫囵着吞咽了。此时的脚也因为敷了草叶子的关系,自伤口处传来火烧火燎的感觉。
过了约有五六分钟,火烧般的疼痛感过去后,脚便失去了知觉,应该是疼得麻木了。鲁达玛看了看一边上被夜扯烂了的蟒皮鞋子,叹了口气。这唬弄人的玩意儿真不靠谱,再做鞋子一定要想办法安个鞋底儿,不能再一块皮子缝几下就包到脚上了。
鲁达玛解开了绑在脚腕处阻碍血液流通的兽皮绳子,原地试着活动了几下,就打算站起来。却被夜一把扛上了肩膀,转身就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夜,不能回去,我要去找油龟,很重要!”
夜不吭声,只扛着她往回走,他的想法很简单,受伤了就要回家,养好了再出来。
鲁达玛哪能同意啊,都走出这么远了,还中了毒受了伤,付出这么大代价,要是再没找到油龟,她岂不是亏本儿?故对着夜又捶又打又咬的,终于令夜妥协,背着她继续找油龟。
34。姑?龟?
鲁达玛被夜背着,约莫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植被渐渐稀疏,溪流的河道也变得宽了许多。鲁达玛拍拍夜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下。自己则单腿跳着去溪边喝水,还未跳至水边,鲁达玛就觉得好像踩进了一个坑里,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鲁达玛坐到地上,边咧嘴边揉脚,还好没崴到。这左脚肿了,右脚再崴了,她就真废物了。今天回家一定撮堆土,拜拜神。她最近这是怎么了,忒背了点儿,又是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是让蟒追,又是中毒的,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在心中暗自吐槽完毕,鲁达玛拍拍屁股打算站起身来。手撑地使力间,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圆乎乎的东西,随手抓起一看,是只蛋!
害鲁达玛摔倒的潮湿土壤里埋着七只蛋,个头儿都有手捧大小,椭圆形的,带有类似斑点的花纹。
有什么动物会把卵产在水边,还挖坑埋土?
蛇?
不对,蛇是将卵产在坑里,不过它会守到小蛇出生才会离开。这要是蛇卵的话,让自己这么一砸,早有蛇妈妈出来跟她玩儿命了。
这也肯定不是鳄鱼。鳄鱼产卵的巢都是由杂草和树叶筑成的,而这里是潮湿的土壤。
难道这是乌龟卵?那么会不会是油龟的?
鲁达玛的杏核大眼中顿时精光闪现。她兴奋的就招呼夜过来,其实夜在她摔倒时便已来到她身侧。
“夜,你看这是什么?”
鲁达玛将手中的卵捧高了给夜看。
夜如同和这只蛋有仇似的,一脸嫌弃的接过那只蛋,“啪”的一声将其狠狠丢到石头上。
蛋滚到沙石河滩上跳了两跳,竟然没碎,真够结实的。
鲁达玛捡起来,拿到手中仔细观瞧,居然就磕出了一道裂纹。掏出骨刀往裂纹处用力磕。几下之后一个小洞出现了,油腻腻的蛋液自其中流出来。
鲁达玛琢磨,这要是油龟的蛋,那么是否也有助燃的作用呢?想到这里,她倒出一些蛋液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摘下颈子上的水晶吊坠,对着蛋液调整角度。很快便有袅袅轻烟升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蓝绿色的小火苗。
“夜,你看,快看,蛋液也可以引火,太好了,你知道嘛,太好了。”
鲁达玛一跳三尺高,搂着夜的脖子开心的大叫。早把自己那只肿如猪蹄般的左脚忘到了脑后。
夜则一脸木讷的不明所以。不过看鲁达玛笑得欢快,他也跟着笑了两声。
知道了这是油龟蛋,鲁达玛可以确定,这一带应该就是油龟的活动区域,据她所知,龟都属于群居的,有龟蛋就一定有乌龟,有乌龟那就是一群。至于前几天那只落单的油龟是怎么跑到他们家门口的,鲁达玛也无从解释,就当是迷路的吧。
鲁达玛将那几个油龟蛋揣入兽皮背包里,一瘸一拐的打算涉水去找油龟的踪迹。却被夜强硬的扛到肩上阻止了。
夜的想法很简单,行为也很直接。他认为某件事情你不能去做,就会很果断的以行动阻止,不跟你浪费唇舌。当然了,他要说什么,鲁达玛也听不懂,还是行动简单明了。
这会儿鲁达玛受伤的脚正肿着,夜是不可能让她碰水的。
鲁达玛趴在夜的肩膀上,撅着屁股,对着夜的后腰开始谈判。
“夜!你快放我下来,我有正事要做,我要找油龟!找可以助燃的油龟,我们过冬要用的,很重要!”
夜没有搭理鲁达玛,扛着她轻放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又对着她“唔噜”了两声,自己转身向着溪中走去。
鲁达玛拄着下巴,皱眉。
夜知道她要找什么吗?
很快,夜给了她回答。他抱了一只被拍烂脑袋,切下了尾巴黑乎乎的东西过来。嘴里还模糊的说着:“姑!姑!”
啥?这是在叫她吗?鲁达玛抽眼角,她正如花般的双十年华好不啦,哪里看上去像他姑了……
吐槽未完,鲁达玛瞬间反应过来,夜难道是在说“龟”?
这……夜可以发声?她知道豹子的喉咙中有块没有完全骨化的“舌骨”,可以令它们发出不同于其它动物的声音,但这块“舌骨”不会影响他的发声吗?
如果夜可以正常发音,那么她可不可以教夜自己的语言?多日相处下来,鲁达玛可以感觉到夜有自己的语言。但是却有很多缺陷,大多都需要肢体配合才能描述,很多抽象的东西无法表达。
而这么久了也不曾见过夜有同族出现,他的语言完全可以无视了。教会他自己的语言,日后沟通起来岂不就方便啦!
能有人对话,自己也不必每天自言自语像个傻子一样。其实鲁达玛是怕在这个世界久了,会慢慢忘掉自己的语言。
“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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