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遥遥。李半夏一想到前头还要走的路,也不禁有些焦急和彷徨。
“如此,就有劳李姑娘和我们走一趟了。”
李半夏点点头,来到柳老爷子身边,和他说了一声,柳老爷也让她不要害怕,好好配合,并且让小全子陪她一起去。李半夏感激谢过,终究还是决定一个人去。那驿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只要没做什么坏事,自然不会怕他们的。她又不是那种没出过院门,在外人面前说两句话都害怕的闺阁千金。她一个人敢只身来到这边城,也就没有怕上驿馆见见那詹大人口中的鲍大人之理。
身边带一个人,反而显得自己气短了。不过这都是李半夏所理解的歪理,未必有啥道理就是了。
李半夏跟着詹扬出了门,邢洋本想叫人弄辆马车来。想着对方是个姑娘家,应该不会骑马。这个姑娘又不是犯人,还帮助他们抓住了这个敌国奸细,算起来还是有功之臣,怎么都该礼遇的。
尽管他也想不通,她一个文弱的姑娘家。是怎么把那个大块头给放倒的。
邢洋他们进来的时候,封炎就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这其中的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他也不知这封炎是为何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詹扬却并不这么看,还不等李半夏开口说不用,他就冲邢洋摇摇头。
“不用了,我想李姑娘会骑马。”詹扬说着看向李半夏。
李半夏愣了一下,倒是不知这一点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詹扬的眼神。似乎颇为耐人寻味,就好像他知道了什么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怔了怔。李半夏随即笑道:“詹大人说得没错,我的确会骑马,我的马就在后院的马厩里。”
说着,柳老爷子便让小全子把马厩里李半夏的马拉了出来,正是笑愁。
这两天李半夏虽然没有骑马,却也时常到马厩里陪着它。也会带着它到附近溜上几圈,笑愁这一路赶路敢惯了,顿时停下来,反倒是闲不住了。
笑愁刚被拉过来,就低着头来到了李半夏的身边,绕着她的腿轻蹭着。
詹扬的眼睛亮了一下:“好马!”
笑愁这匹小母马,最喜欢的就是异性夸她,特别是帅哥夸她。同性的话,再漂亮的美女,它都不给面子。
詹扬话落,笑愁就跟听懂他的话似的,蹭李半夏的腿蹭得更欢了。李半夏好笑地摸着笑愁的脑袋,对詹扬失笑道:“詹大人你可莫要夸它,你一夸它它又该神气了!”
詹扬起初还不太理解李半夏的话,一看她身旁那匹正蹦跶的小白马,也知道她说的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匹马,还真是很有灵性。
看他们俩人聊得倒是挺欢畅的,还有说有笑,邢洋纳闷地靠过来,撞撞詹扬的胳膊:“詹大人,你之前认识这位姑娘?”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这位姑娘会骑马?”
李半夏也看过来了,这个问题她也同样好奇。
“我之前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却和她打过交道。”在客栈里,那位老板告诉他,在他们人赶到之前,那个姑娘已经骑马离开了。
他正是凭着这一点,知道那位姑娘会骑马。
这些詹扬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那件事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但也因此,这奇怪的一句话让李半夏和邢洋越发地糊涂了。
李半夏挠挠头,她什么时候和他打过交道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要是她认得这么一个出彩的人物,下次见到她一定会认出来的。可现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好了,上马吧,有什么事回到驿馆再说~~”说着,詹扬当先上马,看李半夏也上了马背,才一夹马肚往驿馆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鲍大人所在的驿馆,鲍大人是个清廉的官,每到一个地方,也不喜欢劳民伤财,也不会大张旗鼓地住到当地的衙门去,而是选择在驿馆下榻。一干用度全部从简,由此也能见其清廉本色。
“李姑娘,鲍大人就在里面,我们进去。”
“好。”李半夏点点头,将笑愁交给驿馆外的护卫,自己则和詹扬进去见那位鲍大人。
“大人,慕容先生——”
“詹护卫回来了。”鲍大人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刚进门的詹扬。
看到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半夏,另一个是邢洋。邢洋他认识,李半夏这是第一次见。
“这位姑娘是?”
“回大人,这位是李半夏李姑娘。这一次属下奉命追缉朝廷要犯,追至胥州城柳老爷子家中,正是这位姑娘帮助我们抓到了要犯。”
“哦?”鲍大人意外地哦了一声,又细细打量了李半夏一眼。心道,这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帮助詹护卫抓到这朝廷的侵犯?
不过现在,鲍大人更关心地还是另外一件事情。别的事情,这之后可以慢慢再谈。
“詹护卫,你说你们已经抓到了那位朝廷钦犯?”
“回大人,是的。”
“是否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封炎,那边关的战事很有可能就有转机了。
“已经证实了。”在和那个人交手的过程中,他就已经看出了那人的来历。封氏家族独特的藏身手法,是仓狄的不传之秘,相传这种藏身技巧分为五种。分别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配合障眼法而成的藏身技巧。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水和木这两种藏身之法了,最诡异的还要数这次詹扬见识过的木。
最高超的属木藏身技巧,整个人可以与树木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树木还是人。而人藏身于木头之间,不但可以随时观察外面的动向,趁机偷袭,还可以以静制动,因时而动。
若说那封炎的藏身技巧本已炉火纯青,詹扬虽然身在江湖多年,也听过这种诡异的藏身技巧,但终究没有亲眼见过。
这一次,他为何能一眼就识出封炎的藏身技巧?怕是封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封炎被逼至墙角,对对方的底细又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藏身的时候露出了什么破绽,借着白天的光亮,被詹扬洞察到也在情理之中。
人在紧张逃亡的时刻,心神一乱,对自己最擅长的本事也都开始不自信起来。
其实,詹扬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更没有想过一棵树里面能藏人。只是他突然注意到,那颗树上有一丝血迹,慢慢沿着树干流了下来。
此时已经到了冬天,树叶都落光了,树干之上也是光秃秃的。白色的枝干流出一丝鲜红的血迹,没注意到那棵树的人自然不会发觉什么,而一旦被他看到了,又岂能不引起他的警惕?
詹扬是个多么心细如尘、观察入微的人?这件事马上就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又想到,自己之前曾听到过的关于封氏家族的传说,关于那套诡异莫测的藏身法的传说。
这两件事很快就连到了一处,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的大脑做出决定,詹扬手中的宝剑便出手了——
结果也证明,詹扬当时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
所以,并不是封炎的藏身技巧露出了什么破绽,只是因为封炎受伤了,他流出来的血迹出卖了他——
…………
263 涎龙草汁,独门秘药
263 涎龙草汁,独门秘药
“邢捕头——”
“鲍大人。”
“现在那封炎关押在何处?”
“暂时扣押在驿馆,还等鲍大人示下。”邢洋躬身行礼,对这位卞国鼎鼎有名的青天大老爷也是慕容已久了,这次能和他共事,听候他差遣,也觉着很荣幸。
鲍大人沉吟片刻,吩咐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声张,以防封炎在这胥州城内还有同党,避免节外生枝。依我看,就将封炎关押在这驿馆内的地牢之内,严密防守,不能有一丝的意外。”
“是,鲍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排。”邢洋领命去了,屋里就只剩下了鲍大人、慕容先生,还有詹扬和李半夏四人。
慕容先生耳听鲍大人这样安排,疑惑道:“大人是担心会有人来劫囚?”
“嗯。那封炎贵为仓狄的大将军,此次来到卞国境内,背后一定有人暗中保护。封炎被抓,这些人一定会不顾一切把他从牢里救出来。这段时间,詹护卫,你和邢捕头就要多辛苦一点,一定不能让那些贼子有机可趁,将封炎救走。”
“鲍大人说得是,白天属下追捕封炎的时候,突然跳出几位高手,若不是他拦住属下,封炎可能早就抓到了。”这无疑,验证了鲍大人的说法。其实,慕容先生也知道,在胥州城内,一定还有封炎的人马。只是那些人,有没有胆子敢闯到这钦差大人的行辕中来,那他可就有保留了。
但又一想,这些人都是封炎的死士,为了救出封炎,只怕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都会在所不惜。
“也正因为此,才让封炎逃到了柳府之中。还连累了李姑娘——”话题终于引到李半夏身上来了。
李半夏听他们左一句封炎右一句封炎,但就是不知道这位封炎的来历。但从他们的反应和重视来看,也知道这位封炎对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了。
这些东西,李半夏知道自己不该过问,也不能过问,更没有权力过问,所以也就不问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赶快配合他们,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赶快回去。顺利的话,她兴许还能回去睡个饱觉。然后明儿个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好好准备准备,直到后天和柳老爷子一起前去军营。
这两天,李半夏根据柳老爷子形容的军中将士的情况。仔细参详着各种医书案例,希望能弄明白他们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再来谈配置解药的问题。
李半夏对毒物这一块还是有些研究的,也制作过一些常见的解毒丸,只是这种毒。连张神医都无法根除,由此可见这种毒定不简单。李半夏可没有那个自信,连张神医解不开的毒她都能解掉。
之所以做这些功课,也只是想着尽一份力罢了。
至于结果怎样,到时候进得军营,才能知道。
“李姑娘——”
“啊。”李半夏回过神。才发现,坐在上首的鲍大人正在喊她。
李半夏打到这儿来,就没见过什么大官。也不知道该怎样见礼,或者该不该学着电视上见过的那些施施礼。但总想着,也没这个必要,这位鲍大人看起来虽然严肃,为人不苟言笑。却也不是在乎这种俗礼之人。二个嘛,也是因为李半夏真的不会这些礼节。这个时候冲他失礼很有可能还会显得不伦不类。
“民女李半夏,见过鲍大人。”李半夏站起身,对着鲍大人点点头。这是李半夏所能想的最有礼节的方式了。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民女要是见到那些大官,本应跪着见礼的,让李半夏对一个人下跪,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有些难度。反正,她是十分不习惯的。
除了一种场合,譬如说皇上出巡,所有百姓都对皇上下跪,这个时候为了不太鹤立鸡群,或者为了不让皇上治自己大不敬的罪,她也会和其他一干人群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像是这种场合,就只有四个人在,李半夏是决计不会做到这些的。
其实,天天生活在农村,也有这点好,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也不用对这个行礼对那个下跪磕头。李半夏到村里那么久,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好在鲍大人和慕容先生,并没有李半夏这样的行为很失礼,点点头,让她重新坐下。
“李姑娘,我听詹护卫说,这次能顺利抓住封炎,你可是功不可没。”
“哦,鲍大人过奖了,这主要还是詹护卫和邢捕头以及一干捕快努力的结果,相比较而言,我并没有做什么。”
李半夏这话倒更像是打官腔了,有点谦虚的样子。这些也是在电视上学来的,习惯性地就说出来了。倒还真没想过,说出来后,自己都愣了愣。
不过她说的也并没有错,衙门的人还有詹护卫,为了抓捕封炎一连奔波了数日,累得马不停蹄,却也费了不少的心力。若不是他们将封炎逼得无路可走,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没有她,封炎也迟早会被他们抓到。
“李姑娘谦虚了,这次若不是你机智,将封炎放倒,这件事就会变得很棘手。”到时候,封炎手中有人质,他们这边人再多,恐怕也得投鼠忌器。
“詹大人谬赞了,这件事即使没有我,以你们的能力,也一定能将朝廷钦犯擒住。倒是我,差点坏了你们的事。”
也没办法,这古代的人都谦虚,你一句我一句的,李半夏要是不跟着谦虚一下反倒是不合适了。俗话说,入乡随俗,好在这谦虚一直都是美德,李半夏身上也不缺少,和他们说起话虽然慢腾了点儿,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詹扬对着她拱手,表示不敢当。
“但不知,李姑娘是用何种法子将封炎这个昂藏七尺大汉给放倒的呢?莫非李姑娘学过武功,身手颇为了得。”
李半夏呵呵地笑了,她要真是会高超的武功也就好了,这一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她自然不能就这般和鲍大人说的,这样未免有些不敬,敛住嘴角的笑意,望着鲍大人和慕容先生的方向,正色道:“回鲍大人,民女并没有什么高超的武功,别说高超的功夫,就是三两下拳脚,也都是不会的。这件事情,想必詹护卫很清楚——”
像他这种高手,别人会不会武功,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鲍大人看向詹护卫,詹扬忙点点头。
“那既然你不会武功,你又是如何擒住封炎的?”
不等李半夏回答,詹扬便抢先开口了,“鲍大人,这个问题,也许我能替李姑娘解答。”
詹扬说着,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将他在封炎倒地现场所捡到的那枚黑色残壳摆放在了鲍大人的桌案上。
一看到那枚残壳,慕容先生就立即拿过去,“这不是……?!”
“没错,正是我上次在任家客栈捡到的那粒黑色的小圆粒。”
李半夏敏感地听到“任家客栈”四个字样,许多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知道詹护卫为何说和她打过交道了,莫非是在任家客栈的那次?
那位客栈老板说早上衙差就会来客栈检查,让她赶快离去。现在看来,那次到客栈检查的人并不是衙差,而是钦差大人搜索钦差要犯的侍卫。
还有那粒小黑子儿,李半夏心中一紧,莫非是当时她太赶时间了,不小心遗留了一些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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