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办公日记(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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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办公日记(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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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吻族少女回手一把拽住让我坐下,扯着我袖子说:“你看,摄青是站在那的,对不”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点点头。
  “但是你看他脚下,没有影子”她继续说
  我低头一看,明晃晃灯光下,他一个纯黑的生物,竟然一点投影也没,似乎被光线直直穿透了,奇特又惊悚。
  忽然间摄青就动了起来,要不是眼睛里还捕捉了一丝残存的黑影,我几乎以为他是凭空消失,只听得场地另一头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竟然是阿仁抬手用剑挡住了下劈的镰刀,在刚那一瞬间摄青居然已经移动到了十几丈开外的阿仁跟前,铁灰的镰刀尖几近划在了他头顶。
  几乎就在兵器相碰的同时,阿仁手腕一翻拨开镰刀,左脚划出半步借腰使力回手斩向摄青,凌烈的剑光毫不犹豫将那黑色身影从中切断。只是那摄青似乎竟半点没有受阻,细瘦手指握着长柄镰刀就要再次砍下来,阿仁屈膝蹬腿跳开一边。
  “刚才,那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啧,看见了吧”旁坐的少女目光也未离开赛场,嘴里说道:“那就是冥族本体的真相,生于幽冥化于无形,你实他虚,根本打不到他,又怎么能搞的死。”
  摄青果然提刀上来步步紧逼,巨大的镰刀带起阵阵风声,阿仁招架之余一次也伤不到他本体,那黑团团兜帽斗篷下的,似乎只有浓浓黑雾。一阵紧张的胶着砍杀之后,眼花缭乱之际竟看见阿仁被镰刀尖刺破了左臂,一道血痕淌过漆黑图腾,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下去,只可能是杜子仁受伤越来越多,如果不想个办法的话。”裂吻少女一语道出我心中的不安。
  正担忧着,突然一旁的少女倒抽一口冷气,我连忙朝场上看去,不但阿仁好端端站着没事,连摄青都只是立在一旁没有动作,正想回头骂她胡乱吓人,却接连听到周围看台群众发出惊叫连连,有些叫吼竟然带着凄惨。我四下望去,台上每人具是瞪着场内眼珠激凸满脸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极端吓人的事。
  压抑的尖叫嘶吼让我周身不舒服,偏偏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回头看见居然连红毛抓着看台石沿的手指都握的死紧,可找来找去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真要说奇怪只能说一直攻势凌厉的摄青竟只是呆站着不动。
  此时,站在摄青不远处的阿仁忽然转过脸来,咧开嘴朝我笑了一下。
  阿仁这时的样子本就同以往大不相同,想他上次只是摘掉眼镜就杀气直升,现如今原形毕露更是气焰滔天,满身诡谲图腾一路从指尖覆到耳根,一头黑色长发散至腰后有如邪神在世,忽地来了这么一个好似什么恶作剧成功的笑,整的我全身像过电一样从头炸到尾,汗毛根根竖立。
  他看了看我,缓缓将脸转回摄青方向,此刻场内的躁动愈发难以控制,不少人从看台上站起来胡冲乱撞,碰到旁人赛前设下的结界被反弹到惨叫连连,连旁坐的少女竟承受不住一般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不住地朝一边躲去。我既一头雾水又觉得毛骨悚然,回头只见一直呆立不动的摄青,终于缓缓举起手中的巨大镰刀,那握柄的干萎手骨竟微微颤抖,然后他手向内一折,将镰刀深深刺入体内。
  一阵让人血肉凝固的骨肉穿刺之声,摄青黑色袍子尾端缓缓滴下灰黑血迹,然后哐当跪倒在场上。
  足足有几分钟我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旁几近疯魔的观众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也陷入了跟我一样不能理解的状况,一阵刻意压制的嗡嗡闹闹之后,率先开口的竟然是红毛哥哥。
  “原来,这才是摄魂。”
  我猛地转向他,问到:“什么意思!”
  红毛哥哥胸膛浅浅起伏了两下,似乎在平息刚才受到的冲击,然后说道:“摄魂是魅族常用的计量,勾魂摄魄迷人心智,可今天这弥天幻日以假乱真的庞大幻境,将你抛置入修罗场中,玩弄于鼓掌之间,生死只在他一念。这样的摄魂,世间除了鬼帝,真是无人能及。”
  红毛哥哥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我却是毫不明白,听起来是阿仁做了一个什么可怕的幻像,不但让摄青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还把全场人都绕了进去,搞得大家精神崩溃,可是我却是一点影子都没见到,万分困惑。
  不管怎么说,这比赛是阿仁赢了,他信步走到看台边,一路悠哉顺着石阶爬上来,所过之处的所有观众全都不自觉闪开一条道,阿仁走到我们跟前,扬手示意红毛哥哥撤了结界,然后坐到我旁边。
  “小范,”他露出十分招牌的眯眼笑容:“我回来了,帮你揍了他。”
  我此刻的心情真是万马奔腾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哆哆嗦嗦点点头。
  他一脸妖邪图腾加上手上那柄寒光闪烁的剑,实在不配这歪头委屈的表情,他表情十分无辜问到:“小范你怎么了,你不是没有看到幻境么,怎么也一副吓到的样子。”
  “你……你你知道我没看见?”我口齿不清地问:“你没给我看啊?”
  “不是我不给,”阿仁轻笑一声,凑到我耳朵边边上说道:“这是喝了我血的福利。”

  第 19 章

  从竞技场出来时候我已经是哈欠连天,观看阿仁那一场比赛似乎消耗了我很多精力,全神贯注太久之后,劲头一松懈立马困意袭来,不过周围几个人全部精神抖擞到匪夷所思,跟着我们一起的还有那个裂吻族的少女,听起来她似乎算是红毛家的邻居,认识了不少年头,硬要说可能是青梅竹马一类的关系,但是他们都表示了对此的否决和对彼此的鄙夷。
  看着连灰头土脸的她都十分矍铄,我不禁暗暗抱怨这实体不能吃喝还必须得及时休息真划不来。
  东倒西歪走出通道,再次看到满街柔色灯光和商铺店贩觉得极不习惯,好像从一个极长的梦境脱离,终于回到现实世界一般,既疲惫又兴奋,耳边鼻尖还残留一丝狂热血腥,又和扑面而来的市井温度融在一起,感觉很不真实。
  “好神奇啊……”我晕晕乎乎地说:“我在地狱哪,哇塞。”
  阿仁看了我一眼说:“小范,你困了。”
  阿仁已经回到了原本的状态,除了左臂上被摄青划破的伤之外,一身痕迹褪得彻底,连胸前的兔子脸上都干干净净,那把明晃晃的剑也不知何处去了,同时不知所踪的还有他的眼镜,导致大家都不得不时刻承受他过于直白的目光,饶是红毛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禁开口说:“变态,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盯着人。”
  阿仁有点委屈,赌气用手蒙住了自己眼睛。
  在竞技场几条街开外的地方我们终于找到一间还有空房的旅店,困得快站不稳的我已经无暇去担心会不会在这个拥有典型黑店长相的旅馆里被做成人肉包子,吭吭唧唧说要睡觉要睡觉。
  阿仁晃晃手里三把钥匙说:“三间房,六张床,五个人,怎么分?”
  一路叽叽喳喳不停的妹子跳起来夺过一把钥匙道:“老娘当然是一个人住一间!”
  红毛劈手也夺过一把钥匙说:“我当然是和范乐乐一间,我们本来就是室友,是吧!”
  阿仁歪头想想,然后勾住红毛哥哥的手臂说:“那我们一间。”
  红毛见了立马醒悟,拽住自家哥哥说:“不行!我哥和我睡!”
  阿仁点点头松开手,说:“那我和小范一间。”
  红毛又嗥起来:“不行,不能把范乐乐交给你这个变态!”
  阿仁好笑地看他:“你又不准我和小范睡,又不准我和你哥睡,你总得选一个,哥哥还是小范?恩?”
  红毛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艰难地说:“我……我和你一间。”
  莫说我们,连一旁的妹子都无比震惊,张大嘴说:“燧烛你疯了。”
  红毛恨恨到:“我疯了。”
  妹子瞪着眼睛,露出一个同情又有些了然的表情说:“莫不是你恨他都是因为爱他,你口味真重。”
  红毛呲出牙:“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俩就对换!”
  妹子斜眼看他,啧了两声扭头上了楼,红毛死死捏着钥匙也跟了上去,背影看起来有一种毅然赴死的悲壮感,阿仁回头把最后一把钥匙递给红毛哥哥,然后对我说:“小范你不是困了半天?赶快去睡,不过要是哥哥欺负你,你要告诉我哦。”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他,说:“我是觉得不会。”
  跟着红毛哥哥上了楼,有气无力地默默吐槽这楼梯和过道同楼下的接待厅一样狭窄扭曲,空间利用真不合理,没想到房间内却意外的宽敞,只是看见房间正中那硕大的双人床时,我有点不忍想象红毛发现它时候的心情。
  “那边可以洗洗。”红毛哥哥指着拐角处的一个小隔间说:“你先去,你困了。”
  一边对好人表示了感谢,我一边撞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上——虽然是不会出汗,但在竞技场也扑了不少灰在身上,出来的时候红毛哥哥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我走到床边说:“你,你去吧,我撑不住,要倒下了。”
  红毛哥哥点点头,关了头上的大灯才进了洗手间,他似乎刻意放轻了动作,也有可能相较红毛不管是谁动作都算小吧,在被轻轻带上的门背后传来的不真切水流声中,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虽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意外是个温柔的人。迷糊中感到床的一侧凹陷下去,我这样想着。
  “我弟弟,他很喜欢你吧。”朦胧里听见有人说话
  “我弟弟,是个好孩子。”他这样说
  我咕哝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隔日早晨迷朦醒来的时候,红毛哥哥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尾窗边的椅子上端着杯子发呆,这副画面说实话作为起床后看到的第一眼有点惊人,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丝灯光打亮了他半面侧脸,金红色的卷翘睫毛上还承接了不少暖色光线,然后忽地一眨埋下去用嘴唇够杯沿,莫名地有点煽情。虽然眉眼间处处与红毛挂像,但这人安静喝水略带沉思的样子跟他从根本上就毫不相似。
  “早……早上好。”我从被窝里撑起来,爬下床往厕所晃
  红毛哥哥转过脸来,面容陷入阴影中,反倒头发被身后的灯光照亮了一圈,依旧没什么起伏地说:“早上好。”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们便出门去找其他三个人,裂吻族的妹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装扮,双马尾梳得整整齐齐,白色蓬蓬裙也干干净净,比起来红毛倒是十分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脑袋鲜红的头发支楞乱翘,像一只小狮子。
  “红毛你昨天偷牛去了不成”我用手指刨了一下他打着卷的发尾,忍不住开口嘲笑:“还是说花了半宿在锯床上,试图伪装成两个单人床。”
  少女听了发出一声夸张的冷笑,刻意摆出讨嫌的表情说:“还是说你昨夜玩得太过,毕竟你压抑爱意这么久不让我们察觉,一定憋坏了。”
  红毛边走过来边把手捏得啪啪响,阴沉地说:“风,我要杀死你。”刚迈出一步就被红毛哥哥抓过去用手指顺毛。
  没有在意红毛无力的威胁,第一次听到少女名字的我好奇道:“你叫风?”想起那一道道切开石板的风刃,我不禁说“还真是符合。”
  她提高声音不满道:“是伏虹!伏——虹——”
  “嗷……”
  伏虹表示没有和我们瞎转的兴致,把房门钥匙甩在一楼的筐子里就走了,于是队伍阵容又回到了初始状态,早上的地狱街道没几个人,店铺都半掩着门,摊贩也都还没摆出来,大街上四处散乱得都是酒瓶子和垃圾,像是世界杯隔日清晨的市中心。昨夜还喧嚣震天的竞技场此刻像一只蛰伏着的巨兽,悄无声息嵌在大地里。
  我们从来时的竞技场边电梯口继续乘电梯下行,一路经过地狱十一二三层都没有停下,只是从电梯的铁栅栏处向外望了望。每层的正式竞技场彼此间都有些外观上的差异,但那种毫不关心设计美感的粗狂风格一直贯彻始终,除了石材选用的差别和场地看台容量的逐步增大之外,基本与自由竞技场毫无二致,周围也依旧是横七竖八的街道和乱搭乱建的房屋。
  电梯嘎嘎吱吱下行了很久,久到我开始厌倦长时间盯着外面缓缓爬过的岩石和偶尔出现的城市,百无聊赖唠叨着:“红毛红毛,你家可真远。”
  “小范,十四层要到了。”又过了好长一阵子阿仁忽然开口,也凑过来趴在铁门上:“终极竞技场平时都是不开放的,你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
  我瞬间打起精神来,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渐渐地,一个长相十分奇异的竞技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竞技场绝不是到现在见过最大的竞技场,它的口径比起自由竞技场甚至还要小上一圈,但它绝对是最高最深的竞技场,说是一个中间掏空的圆柱型巨厦也毫不夸张,埋在阴影中的石砌看台较其他的竞技场保护得更为完整,少了一些狂暴和狂热,却由于毫无人气而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凉意,而那本该是沙石竞技场地的中心区域,却只是立着一个个巨大的圆柱石桩。
  每一个石桩上面都有一个光滑的平台,直径大约十来米,彼此间隔三十到五十米不等,那些石桩并不是扎在平地上,反而像是从地心深处什么地方生长上来,似乎一不小心跌出去便会摔入无尽的深渊。最让人不安的是,在勉强能见的石柱末端,隐约映着一些暗红的火光,悄无声息地燃烧着。
  “那下面就是地狱业火,”趴在铁门上的阿仁说:“进入终极竞技场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一方活一方死,另种是两方都死。”他将手伸出铁栅栏外,似乎是想感受那悄声燃烧的火焰的温度,然后以咏叹一般的语调念道:“任何投入业火的生灵,不论人鬼神魔,都将成为灰烬,这灰烬自业火锤炼,生长成地狱的基石。”
  电梯到了十四层的地面便不能再往下了,据说地狱底层都是各大家族盘踞的私人领地,除了领主允许公开的地界之外都不能随意走动参观,这种高贵冷艳的贵族举动搞得我很火大,抱怨之余又在出电梯前被阿仁抓过去喂了一次血,说是什么加固保障。
  十四层整个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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