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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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ⅳ-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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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衣服套在身上。我们的小屋离湖边并不远,坐落在一片尽是石头的土地中间一片不大的绿草地上,搭建在两棵小树的枝叶下,小屋的后面是一个小巧的花园。

“那是种土豆的地方。”斯比特说,“不是为了吃——不过我喜欢的时候也会吃上一两个——而是拿来酿酒。我的祖父是康尼马拉人——那地方在爱尔兰——他以前就是靠酿酒为生的。他把他所有的窍门儿都教给了我。在我被冲到这儿之前,我从没有费心思去干这样的事情——我喜欢喝威士忌——但既然马铃薯是我所能种植的唯一的东西,我只有凑合了。”

我穿好衣服,坐在火堆旁,斯比特隔着火焰递给我一条叉在棍棒上的鱼。我狠狠地咬了一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同时默默地打量着斯比特·阿拉姆,拿不准到底该怎样对待他。

“想要一点土豆酒把它冲下去吗?”斯比特问。

“我不要。”哈克特提醒我说,“我试着喝一点儿……眼泪都出来了。”

“那我也就算了。”我说。哈克特对酒精的耐受力很强,几乎可以喝所有的酒。如果这种土豆酒把他都弄得眼泪汪汪的,那还不把我的脑袋连根拔了。

“你呀,喝吧。”斯比特一边怂恿我一边递给我一个装满了清澈液体的水壶,“它可能会瞎了你的眼睛,但不会要你的命。它会让你的胸口长出毛的!”

“我已经都毛乎乎的了。”我格格地笑着说,然后探身向前,用胳膊肘把酒壶推倒了一边,“我不想没有礼貌,斯比特,但我还是想问清楚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斯比特听了这个问题哈哈大笑。“这也是这家伙问的问题,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他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哈克特,“这两天我已经把我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对一个五六年来没说过一句话的人来说算是说海了去了!——我不想再从头到尾说一遍,那就长话短说,简单地说一点儿吧。”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斯比特曾是远东地区的一个海盗。尽管当时海盗已经是一门“垂死的艺术”(他是这么说的),不过二战的时候,仍然有一些海盗在海面上游弋,袭击其他船只,抢夺它们的财物。斯比特在海军中服了普普通通的军役之后(他说他是在海上,不过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有什么秘密,于是我有一种感觉,他说的不是老实话),他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海盗船上干活。“那艘船的名字叫做贱民的王子号。”他眉开眼笑,骄傲地说,“一艘不错的船,虽然不大,但是很快。我们一到哪儿,就是哪儿的报复。”

斯比特所干的活儿就是把人从大海里捞上来,因为海盗一上船,船上的人就会跳进海里。“我们不想把他们丢在海里的原因有两个。”他说,“一个是我们不想他们被淹死——我们是海盗,不是杀人凶手。另一个原因是那些跳进海里的人往往身上都带着珠宝或其他非常值钱的东西——只有有钱人才害怕遭到抢劫!”

当斯比特说到从水里捞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那飘忽不定的神情,但是我什么也没说,我不想冒犯这个曾经把我从湖里救上来的人。

一天夜里,贱民的王子号被卷入了一场猛烈的暴风雨的中心。斯比特说那是他所经历过的最猛烈的暴风雨,“我经历了大海这头老母猪所能抛向一个人的一切!”海盗船垮了,斯比特抓着一块结实的木板,几壶威士忌,还有他用来捞人的鱼网,跳进了海里。

“接下来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已经到了这座湖中。”他最后说,“我从水里爬了上来,一个穿着一双很大的黄色胶套靴的矮个儿男人正在等着我!”小先生!“他告诉我,我已经来到了一个离我所知道的那个地方非常遥远的地方,而且我被困在这儿了。他说这是一片火龙的土地,对人类来说特别危险,但是这儿有一间小屋,到了那儿我就安全了。如果我待在那儿,留心看着这座湖,最后会有两个人来到这儿,这两个人会让我实现我的梦想。于是我就坐在这儿耐心等待,没事儿的时候就钓钓鱼,后来发现附近长着马铃薯,就拿了一些回来种在我的花园里。从那时起,我一直在等待,据我估计,差不多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

我思量着他的话,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看他,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看哈克特,就这么来来回回地看着。“他说我们能够实现你的梦想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猜他的意思应该是你们能够让我回家吧。”斯比特的眼珠子又紧张地转动着,“这是我这个老水手唯一的梦想,回到有女人和威士忌的地方,再也不要看见比眼前的水坑大一滴的水——我已经受够了大海和湖泊!”

我拿不准我是不是相信这一切就是这个海盗的脑子里所想的,但我还是先把这件事儿放下了,而是问他是不是了解眼前的这片土地上的一些事情。“不是完全知道。”他说,“我曾经做过一些探险——但是大多数时候火龙都把我钉在这儿——我不喜欢溜达得太远,它们那些魔鬼就等着扑向我呢。”

“这儿不止一条火龙?”我皱起了眉头。

“啊呀呀,”他说,“我不清楚有多少条,但至少有四五条。追赶你们的那一条是我见到的最大的一条,不过也许还有更大的,只是它不愿意为这座湖烦心罢了。”

“我可不喜欢那样的声音。”我低声说。

“我也一样。”哈克特说。接着他转身看着斯比特,说道,“把渔网拿给他看看。”

斯比特一哈腰去了小屋的后面,接着拖出一张线织的旧渔网回到我们面前,解开了铺在地上。“两张渔网一直跟着我过日子。”他说,“两年前我把另外一张弄丢了,一条大鱼把它从我手里抢了去。我一直把这一张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想等遇到急事儿的时候再用。”

我想起夏娃娜曾经对我们说过的话,如果我们想要查明哈克特过去的身份,我们需要一张曾经用来打捞过死人的渔网。“你认为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渔网吗?”我问哈克特。

“一定是。”他回答说,“尽管斯比特说他没有用他的渔网……打捞过死人,但是它一定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当然从来没有打捞过死人!”斯比特声音低沉地说,无力地哈哈笑着,“我捞死人干什么?记住了,自打哈克特问起这话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事儿,我想起了我曾经从水里捞上来过的几个溺水的人。所以我猜想它很有可能拖过死尸——碰巧而已,就这么一回事儿。”

斯比特的眼睛正在左右急速地转动着,差一点儿都蹦出了眼窝。这个前海盗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不能盘问他,否则不是明摆着我不相信他嘛,而此时我和哈克特还不到冒险树敌的时候。

吃完东西之后,我们讨论了下一步的行动。斯比特对千奇怪庙的事一点儿也不知情。在他那漫长而孤独的岁月里,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人。他告诉过哈克特,那些火龙一般都是从东南方向接近这座湖的。小人的意见是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走,不过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内心的感觉而已。既然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倾向,我也就点头同意了他的意愿,我们俩一致赞成当天夜里借着黑暗的掩护,向东南方向前进。

“你们会带上我的,是吧?”斯比特急切地问,“如果你们不带我走,我觉得太可怕了。”

“我们不知道……我们会走向什么地方。”哈克特提醒这位灰头发的海盗说,“跟我们在一起……你可能要拿生命冒险的。”

“什么也别担心!”斯比特大笑着说,“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拿它冒险了。我记得有一次贱民的王子号曾经驶进了中国沿海的一个水湾里……”

每次斯比特只要谈起他在海盗船上的冒险,就压根儿没法让他停下来。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曾经干过的那些掠夺的事情,还有他曾经参加过的战斗,说得天花乱坠,粗俗不堪。他一边说一边对着他的酒壶抿上一口土豆酒,一天说下来,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所说的事儿也越来越离谱——他讲了几个特黄的故事,那是他请假上岸后他所干的事儿!最后,太阳开始落山了,他打起了瞌睡,在火堆旁蜷缩成一团,把几乎已经被他喝空了的酒壶紧紧地楼在胸前。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奇人。”我低声说,哈克特轻轻地格格地笑着。

“我为他感到难过。”哈克特说,“一个人被困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一定非常可怕。”

“是啊。”我赞成说,但是并不是真心这么认为的,“但是他身上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不是吗?他让我觉得不安,看看他说谎的时候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左右飘忽不定的样子。”

“我也注意到了。”哈克特点了点头,“他说了各种各样的谎话——昨天夜里,他说……他曾经跟一位日本公主定过婚——但是他只是在……说到他在贱民的王子号上干活儿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才真的有那飘忽不定的神色。”

“你认为他隐瞒的是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哈克特回答说,“我想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这儿……没有海盗船。”

“至少我们一艘也没有看见。”我咧开嘴笑着说。

哈克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斯比特——他的口水流到了他那乱糟糟的胡子里——接着轻声说:“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他丢在这儿。他会睡上好几个小时的。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走得……快一点儿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你认为他危险吗?”我问。

哈克特耸了耸肩。“也许吧。但是小先生把他安排在这儿……一定有原因。我认为我们应该带他一起走。还有他的渔网。”

“渔网一定得带走。”我表示赞成。我清了清嗓子又说,“还有他的血。我需要人血——马上就需要。”

“我也想到了。”哈克特说,“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他喝酒。你现在就想来一些吗?”

“也许我该等他醒了问问他。”我提议说。哈克特摇了摇头。“斯比特很迷信。他认为我是一个魔鬼。”

“一个魔鬼!”我哈哈大笑。

“我告诉过他……我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不相信。最后我总算说服了他……我是一个不会害人的魔鬼——一个小魔鬼。我试探过他对吸血鬼的看法。他相信有吸血鬼,但是他认为他们……都是邪恶的怪物。他还说他要用尖桩刺穿……他遇到的第一个吸血鬼的心脏。我认为你应该趁他睡觉的时候……吸他的血,千万别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我不想这样做——偷偷地吸一个陌生人的血我不会觉得不安,但是如果偶尔我不得不吸我所认识的人的血,我总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我知道哈克特对斯比特·阿拉姆更加了解,所以我遵从了哈克特的意见。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个熟睡的酒鬼身边,卷起他的裤腿,露出了他左腿,用我右手食指的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小口子,然后我的嘴巴紧紧地贴在那个伤口上吸了起来。他的血很稀,混杂着酒精——这些年来,他一定喝了大量的土豆酒和威士忌——但是我强迫自己把血咽进了肚子。我吸够了之后,才松开了嘴巴,等着伤口上的血凝固起来。血凝固了,我弄干净了血渍,把他的裤腿放了下来。

“好些了?”哈克特问。

“好些了。”我打着饱嗝,“我可不想经常吸他的血——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酒精比血还多!——但是它会让我恢复体力,让我度过接下来几个星期。”

“斯比特不到明天早晨不会醒过来。”哈克特说,“我们只有等到明天晚上……出发了,除非你……想冒险在白天赶路。”

“看着那些火龙在我们头顶上游荡?不,谢谢了!再说,多休息一天也不是坏事儿——我还没有从我们上次遭遇火龙的遭遇中恢复过来呢。”

“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让它……放了你的?”在我们安顿下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哈克特问,“还有它为什么……丢下我们飞走了?”

我想了想,想起我曾冲着那条火龙大喊着“放开我”,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哈克特。他不敢相信的瞪眼看着我,于是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总是有办法对付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我说到这儿就不再说了,就连我自己也跟哈克特一样,被那条火龙的奇怪行为给搞懵了。

第十五章

我原以为斯比特醒来后会觉的头痛,但是他的状态很好——他说他喝醉酒后从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他一整天都在收拾整理这间小屋,把所有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怕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他留了一壶土豆酒在角落里,把剩下的都装进了一个大帆布袋,另外还往帆布袋里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那张渔网、一些土豆和干鱼片,打算走的时候把它们扛在肩上。哈克特和我几乎没有什么可拿的——除了那只豹子的牙齿和那些胶冻状的小球,大多我们都拿在了手里——所以我们提出帮斯比特分担一下他的分量,但是他不肯。“每一个男人都应该自己承受苦难。”他咕哝着说。

白天我们过得悠哉游哉。我用斯比特给我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将我额头前的头发给割掉了一些,露出了我的眼睛。我们自己以前做的石头小刀多半都丢在湖里了,所以我们现在身边所带的都是斯比特的真刀,哈克特用几根细细的旧绳头把他袍子上的窟窿也连好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出发了,向南径直朝着远方的一山脉走去。斯比特离开小屋的时候,心情特别忧伤——“它是我自打12岁时逃到海上后所拥有的最像家的地方。”他说着叹了一口气——但是几口土豆酒下肚后,他的情绪好多了,他在苍茫的夜色中一会尽情的放声歌唱,一会说着笑话!

我担心斯比特会被累垮了——他的双腿摇晃得比我们带在身上的那些果冻一样的小球还要厉害!——但是尽管他越喝越醉,可是他的脚步一直都是稳稳的,不过他倒是真的不时地停下来“排污水”。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一棵灌木一样的树下安下了营寨,他倒头就睡,一整天呼噜都打得山响。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醒了,舔着嘴唇,伸手又去拿酒。

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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