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好朋友叙述经过,而年轻人和黑纱公主一直音讯全无,没法
和他们联络──’
金特没有继续要求,只是淡然道:‘等找到了他们,请务必
通知我!’
聚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算是把适才讨论中遇到的一些不愉
快的情绪,扫空了一大半。他们曾讨论过的事,毕竟十分虚无飘
渺,一点实际根据都没有,自然也无从担心起。
离开了温宝裕的那所大屋子(陈长青送给温宝裕的)之后,
原振侠和玛仙轻搂著上了车。
温宝裕在他们上车的时候,大声道:‘理论上,扫帚才是女
巫的交通工具──’
玛仙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向温宝裕笑著,同时向他作了一个
古怪的手势。把温宝裕吓了一跳,双手乱挥,神情惶然。
还没有等他问玛仙向他施了甚么巫术,玛仙早已发动了车子
,疾驶而去了。
温宝裕这种神情,看得良辰美景咯咯乱笑。胡说不以为然地
大摇其头:‘真是,她怎会害你?’
温宝裕仍然愁眉苦脸:‘不必大害,害我每晚做一个恶梦,
就糟糕得很──’
温宝裕是不是每晚会做一个恶梦,不得而知。原振侠和玛仙
拥得紧紧地,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当然只有美梦,不会有恶梦。
他们在玛仙以前居住的那幢小洋房中,玛仙的身子软得像棉
花一样,把她娇俏的脸,紧贴在原振侠的胸膛上,手指在原振侠
宽厚的肩头上轻轻搔著,腻声问:‘还记不记得,在这个屋子中
发生的一切?’
曾在这屋子中发生的一切,原振侠自然毕生难忘(他有太多
毕生难忘的经历),可是他却答非所问:‘不要天一亮就离开─
─’
玛仙轻叹了一声,她的轻叹声令人感到心头发紧,所以原振
侠把她用力扯了一下。
玛仙的身子略微扭动:‘不行,我是女巫,要服从巫术的规
律──’
原振侠闷哼一声:‘规律是每次你我相聚,不能超过三次日
出日落?’
玛仙略抬起身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在巫师岛上,我
们岂止看了三次日出?巫术的规律是没有规律的,可是非遵守不
可──你或许还不知道,你一直坚持著,不肯成为我生命中实实
在在的男人,曾使我担心得几乎死去,几乎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
原振侠愕然:‘那么严重?’
玛仙点头,神情还有点吃惊:‘有一个规定的期限,如果到
时‥‥‥你还没有‥‥‥进入我的身体‥‥‥’
她说到这一句话时,声音又低又迷人。
原振侠被她那种迷人的声音,挑逗得忍不住在她丰腴白嫩的
肩头上咬了一口──不是太重,也不是太轻,浑圆的肩头上,出
现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玛仙不由自主喘息:‘过了期限,巫术力量消失,我会变得
和以前一样──’
原振侠把她搂得更紧:‘你为甚么不直接告诉我?’
玛仙俏脸绯红:‘一来,我极有点女性的自尊;二来,如果
你坚决不肯,我告诉了你,又有甚么用?’
原振侠略转了一个身,令玛仙的身子和他的身子,有更多肌
肤上的接触:‘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全然是为了好奇!’
他望著玛仙,玛仙笑得极甜:‘我当然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
原振侠把唇凑向玛仙的耳际,用极低的声音发问──虽然屋
子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原振侠大声叫嚷,也不会有别人听见
,可是,附耳低语,却更神秘旖旎和震撼心灵。而且原振侠所问
的,也是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秘密:‘我进入你身体时,离最后
的期限,还有多久?’
玛仙半闭上眼睛,双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也细不可
闻,但是却清晰可辨。她连说了两遍:‘不到一分钟,原──不
到一分钟──’
原振侠陡然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望著玛仙,玛仙的手臂
柔软地圈在他的颈上。
原振侠神情骇然:‘不到一分钟?在巫师岛上,你‥‥‥甚
至‥‥‥没有催我,你不怕──’
玛仙伸手掩住了他的口:‘我怎么催你?当时,在你的亲吻
和爱抚之下,几乎已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谁还会对时间有精确
的概念‥‥‥事后一算才知道,可是危险也已经过去了──’
原振侠握紧住玛仙的手,向自己的头上打去:‘要是真的铸
成了大错,那真不知道如何才好了──’
玛仙甜甜地笑:‘我倒没有甚么,你才麻烦。想想看,现在
,一个美丽的女巫,已经够令你心烦意乱了,若是一个貌如鬼怪
的女巫,阴魂不散地缠著你,看你还能不能潇洒得起来──’
玛仙在说那几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娇憨可爱,可是她的话
,却令原振侠有点不寒而栗。他叹了一声:‘也不能那样说,你
样子没变的时候,一样有人对你迷恋。事实上,你有一种极强的
精神力量,甚至可控制别人的思想方式!’
玛仙轻咬著下唇:‘对别人,我或许会运用我的精神力量,
对你,我绝不会──在你怀中的,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
会是一个女巫──’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的胸口紧紧相贴著,互相可
以感到对方的心跳声。原振侠一面在玛仙的颈际轻吻著,一面说
:‘能不能运用你女巫的超级力量,把年轻人和他的黑纱公主找
出来?’
玛仙现出神秘的一笑,轻轻推开了原振侠的搂抱,站了起来
。
他们在二楼的卧室中,没有拉上窗帘,月色透进来,映在玛
仙如凝脂一样的皮肤上,看得原振侠痴了半晌。那大约半分钟的
时间之中,玛仙说了一些话,但是玛仙究竟说了些甚么,原振侠
竟没有听到!
直到玛仙的目光向他望来,他才如梦乍醒,问:‘你刚才说
了些甚么?我只顾著看你,全没听进去──’
玛仙笑:‘巫术之中,确有方法可以找人,至少可以知道他
们所在处的大致环境。而行使这种巫术的巫师,都要裸体行法,
所以立刻可以试一试──’
原振侠听得大有兴趣,也一跃而起。玛仙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施术时,需要一个助手,你愿不愿意充当我的助手?’
原振侠更是兴致昂然:‘我够资格?’
玛仙道:‘只要双手的触觉够灵敏,就够资格。你是医生,
经常按抚人体,自然够资格──’
原振侠扬起手来,十指伸屈著:‘我要做甚么?按抚你的身
体?’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纯粹是调笑的话,想不到玛仙竟立时点
头:‘正是──’
原振侠一怔,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说得太蠢了,就看到玛
仙作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手势──她一直保持著这个手势,可是身
子开始蜷曲,动作十分缓慢。在淡淡的月色下,看起来,她的身
体在姿态的变换中,有一种十分诡异之感,原振侠不禁看得呆了
。
大约前后十来分钟时间,玛仙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脸靠在曲
在一起的双足上。奇在她的身子虽然缩成了一团,但是她身体的
各部分,并不是挤在一起──胸和腹、大腿和大腿之间,都有空
隙。
原振侠不知所措地站著,等候她的指示。她开始说话,声音
和平常的动听甜腻却大不相同,变得十分沉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之中,直透出来。
开始是一连串听来毫无意义的声音。那一连串发自玛仙口中
,全然没有意义的声音,听来有一种庄重深厚之感。原振侠甚至
在感觉上,隐约地感到如同有砰砰的鼓声在伴奏一样,他知道,
那一定是巫术中的咒语。
在念了大约三分钟之后,玛仙喘了几口气,看到她全身的皮
肤在渐渐变红,变到了一定程度,又恢复原状。三次之后,就没
有再起变化,她仍然一动不动。声音自她低垂的头部传出来:‘
巫术认为,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整个地球的缩小──’
一听到这里,原振侠就不禁‘啊’地一声:‘这和中国的传
说何其接近!中国传说就说盘古氏死了之后,身子化为山川河流
;中国的医学,也认为人体和大自然,是一种奇妙的类似组合!
’
玛仙的声音很柔和:‘或许真理就是那样。我要找的人,当
然和我有亲密的关系,我用我自己的心跳,来代表他们的所在。
你要把手心整个贴向我的身体,可是又不能太紧,要缓慢移动,
到甚么地方能感到我的心跳时,就告诉我!’
原振侠又怔了一怔,自己问自己:身体的甚么部位可以感到
心跳呢?自然是心口,还有手腕处的脉搏,也和心跳的韵律一致
,其余部位,怎能感到心跳呢?若是玛仙竟然能令她的心跳,在
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被感受到,那巫术确实太不可思议了。
玛仙像是知道原振侠在想甚么,她又柔声说:‘并没有甚么
特别,心和全身血管联结,有血管的地方,都可以感到心跳。手
指上割伤了,人人都可以感到手指上有一下一下的心跳!’
原振侠是医生,当然明白玛仙刚才所说的,是十分普通的现
象(人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而助手所需要做的,原来真是按抚她的肉体,原振侠自然感
到高兴:‘能做你的助手,真是荣幸!’
玛仙笑著:‘宇宙之间,只有你一个异性,可以做我这个巫
术的助手!’
原振侠跪了下来,刹那之间,心中生出了对巫术十分崇敬的
一种心情,把双手轻轻地贴向玛仙的后颈。然后,缓慢地移动著
,渐渐移到了双肩。
玛仙的皮肤光滑得在触觉上来说,叫碰到的人,有一股一股
难以克制的快感。这时,玛仙的气息十分急促,原振侠勉力压制
由于双手按抚她的身体而产生的绮念,留意著手掌上的感应──
他十分留意,半点也不分神。
原振侠的双手,先是沿著玛仙的双臂,一直向下按抚,直到
指尖,都没有感到甚么。然后,再沿著双臂的内侧,一直到了胁
下。
胁下的肌肤特别柔软,原振侠的双手停留在那里,那种奇妙
的、唯有女体可以给予男性的感觉,使得原振侠不想再移动双手
。
这时候,如果玛仙给他一个鼓励的眼色,甚至是一个动人的
神情的话,原振侠这个‘助手’,当然做不下去了。但是玛仙闭
著眼,一点被抚摸的反应都没有,显然在巫术的程序之中,她对
外界的一切,都已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原振侠心中暗叹了一声,双手缓缓移到了浑圆的肩头,然而
在颈上抚摸了片刻,把乌黑的长发反掠向上,现出的后颈,是一
片异样的腻白。然后,他的双手在玛仙的背上盘旋,一直到了腰
际。
那是极令人心跳舌燥的接触,但是原振侠并没有忘记自己的
任务,他全神贯注留意著手心的感觉。一直到他的双手分开,轻
按在玛仙两边纤腰的时候,他的右手突然感到了一阵轻微的跳动
。
为了要肯定这个感觉是不是实在,他略用了一些力,细腰柔
软,他掌心感到的跳动也更强烈。
他吸了一口气:‘我感到了跳动,在你的右腰──’
一直闭著眼的玛仙睁开眼来,侧著头想了一想,身子直立了
起来,原振侠忙把她轻拥在怀中。
在她的口中,又吐出了一连串听来没有意义的音节。然后,
她叹了一声:‘他们在北极,或十分接近北极的地区。’
原振侠呆了一呆:‘甚么意思?’
玛仙明白原振侠何以会这样问,她掠了掠头发:‘我只能知
道他们所在的大概区域,没法如同精密探测仪一样,测出他们所
在的精确地点──’
原振侠不禁失笑:‘那有甚么用?我也知道他们一定在地球
上──北极或接近北极的地区,那范围有多大?单是西伯利亚北
部,就以百万平方公里计──’
玛仙笑著:‘比起整个地球来,范围总要小得多了!而且,
他们有可能根本不在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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