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和文婉儿居然也在?!还有周东,不在后台善后,跑这来干吗?因为天色黑,他们又都跪在皇上他们身后,刚才我还没发现呢!
娉婷看着突然冒出的一群人来,也吓了一跳,不由的握了我的手,喃喃的说:“怎么会——未央——”
夜色中,我看到了伯虎哥哥担忧的眼神,看到了默默和文婉儿有些发白的脸庞,周东一脸焦急,还有三皇子依旧冰冷的眼睛,以及侧着脸,看不太清表情的莫晚赋!倾妃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根本就没在意我的存在,皇后脸上明显有不满的神色,皇上的目光最深远,让人看不懂——
我和娉婷一言不发的望着眼前的众人,气氛有些凝结——
“娉婷,这个宫女是你宫里的吗?”最先打破僵局的是背着手的皇上。
“不是,——她是我的朋友!”到了这个时候,娉婷只能据实说。然后她又看着皇上着急的说:“父皇,她是未央,叶未央!”
全场的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没什么惊讶,除了本来就知道我的身份的人,其他包括并未见过我的倾妃,和先前非得要我给他当婢女的三皇子,甚至是开口问话的皇上,也都面不改色,仿佛他们一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而娉婷的解释根本就是多余的一样!
“叶未央,朕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啊?”皇上居然还在装腔。
接他话的是笑的温柔的倾妃,“皇上怎么忘了,她就是第一乐师的徒儿啊,您还说想听她奏曲来着!”
“哦,朕想起来了,原来就是她啊!”皇上颌首,打量了我几眼,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滑过,“那不就是之前,赋儿吵着闹着要娶的那个姑娘吗!赋儿,是不是啊——”
莫晚赋大概没料到皇上第一个会提到他,愣了片刻,才站出来说:“禀皇上,臣——臣不记得了!”
“哦?”皇上笑了两声,话锋一转:“有些事不记得了,也未必是坏事——是不是啊,爱妃!”
倾妃脸上带着完美的笑意,楚楚的说:“皇上说的是!”皇后扫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叶未央,未央——恩,名字起的不错!刚才殿上的那些歌舞都是你帮着公主准备的啊,做的不错!倒也没辱了你师傅的名号——”皇上这时又突然冲着我来了。
“谢皇上夸奖!并不是未央一个人的功劳,未央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而已——”我谦恭的表态。
“嗯——还有他,叫什么来着?”皇上指着周东问。
周东见皇上指着他,还没回答,娉婷就插嘴道。“父皇,他叫周东——”
“哦,周东是吧,虽然歌唱的有点古怪,乐器也挺奇特,不过看来还不错!”
“听说他在锦眠那里表演,挺受欢迎的,所以娉婷才要他来帮忙的!”皇后瞄了眼倾妃补充道。
“既然如此,你就进宫来在公主身边好好做事,辅导公主乐理吧!”皇上直接下达了指示。该不是因为我刚才对娉婷的建议吧?
“老三,吹了半天的夜风,酒醒了没啊!”这次话头又落在三皇子身上了。
“儿臣,今日确实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清醒多了!谢父皇惦念!”三皇子不温不火的说。
“这会看清楚了,人家可不是宫女,你刚才在殿上可是唐突了!以后少喝点酒,行事不可失了自己的皇子身份!”皇上的语气不怒自威。
“是,儿臣知错了!”三皇子就这么顺着他老爹给的台阶下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又淡淡的说:“叶小姐,刚才多有冒犯了!”
这哪是赔礼的态度嘛,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也淡淡的说:“算了吧!”
“皇后,朕没记错的话,这丫头刚才也应该上殿觐见吧!”皇上忽然笑着问皇后。
“呃——是,不过她刚才一直在娉婷身边,所以就没赶上皇上的恩赏——”皇后噙着笑意答。我却心头没由来的一紧——
皇上点点头,眼光一扫,“伯虎也在,你可一向不爱凑热闹——”
“臣——”伯虎看着我正要开口,却被倾妃的话打断了,“皇上,伯虎一定是担心娉婷一个人出来有什么闪失,所以才跟来看看的!”切,明明是两个人出来的好不好,难道我不是人啊?
伯虎看着倾妃的脸,嘴动了动,却没再开口——
“伯虎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门婚事了吧,怎么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替他操操心!”听起来皇上倒比倾妃还惦记伯虎的婚事似的。
衣袖下我攥紧的手心里渐渐有了湿意——
“唉,皇上这是埋怨臣妾不关心自己的弟弟吗,臣妾也盼着早日看他成家,好了却一桩心事,可是他自己不愿意,臣妾总不能逼着他入洞房吧!皇上也知道臣妾这弟弟脾气犟,眼光也奇特,臣妾这里还着急呢!皇上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倒是也给他指个婚啊,他不听我这个姐姐的话,皇上的话总会听吧!”倾妃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好了,说来说去,倒是朕的不是了!”皇上轻抚这倾妃的背,眼光却落在我的身上。
我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的很快,觉得快被这眼光刺穿了——
良久,皇上却笑着说:“有了合适的,朕自会替他指门好婚事的!皇后也帮着留意些吧——”
“是,皇上,臣妾一直留意着呢!”
“谢皇上!”倾妃终于开颜笑了。看在我眼里却好像是冷笑——
皇上看了看站在一旁,脸色一直不大好看的默默和文婉儿,忽然开起了玩笑,“皇后,爱妃,你们瞧瞧,这才刚指了婚,就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老三,赋儿,快送你们未过门的媳妇回去吧——”这次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脸色也变的不好看了——
默默抬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眼泪就快掉出来,可是这种场合又能说什么呢!
文婉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都咬出血印了,看着皇后,又看了看我,那眼中有一丝绝望,确实是出乎意料的结果,和预想千差万别!
四个脸色都好不到哪去的人,缓缓的转身,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皇上丢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重重的击在我的心上,“对了,皇后啊,叶未央还是按先前的那道旨意宣吧,刚才漏了,这会补上吧!”什么旨意?漏了什么?
周围突然很安静,连准备离开的默默他们都不由顿住脚步,夜色好浓哦,起雾了吗?耳朵里嗡嗡的,我只看见皇后的嘴在一张一合,她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清楚啊?——
倾妃为什么笑的那么灿烂,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默默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呢,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失态呢?
文婉儿苦笑什么呢,比哭还难看!
三皇子的眼神还是那么凉,他是冰块做的吗?
莫晚赋为什么会流露出一丝舍不得的神情呢,他舍不得什么啊?
周东为什么在摇头啊,叹什么气,难道是不想进宫帮娉婷吗?
奇怪,为什么伯虎会有那么伤感的表情,拳头攥的那么紧,想打架啊?
娉婷在干吗,为什么摇我啊,摇的我头都发晕了——
“未央,未央——你怎么了?”雾气渐渐散去,娉婷的脸就在眼前。
“娉婷,皇后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我淡笑着说,好像刚才做了个梦似的。
“未央——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对不起——”娉婷突然搂着我的脖子痛哭起来。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我安慰她说。
“未央,你是不愿意吧?——对不起!”她干吗一直说对不起呢。
“父皇,求你收回圣旨吧,父皇——”娉婷哭着哀求,她要皇上收回什么旨意?
“胡闹,你以为下圣旨是儿戏,说收就收啊!”皇上老儿吹着胡子说。
“可是你看未央这样,明明是不想嫁给庞家啊!父皇——”庞家?哪个庞家?
“皇上——”伯虎哥哥怎么也冲出来了,扑通一声,跪的膝盖疼不疼啊?“皇上,臣有话要说——”
“哎哟——皇上,臣妾的肚子——”倾妃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可是刚才她比谁笑的都灿烂吧?
“爱妃,怎么了?——别怕,朕这就送你回寝宫!“皇上慌忙扶着她,又回头对皇后说:“皇后也快回中宫吧,让娉婷也早些回去!”然后匆匆忙忙的带着倾妃走了。
“皇上——”伯虎哥哥还跪在地上,看着匆忙离开的皇上的背影,气急的一拳捶在地上,好痛吧?
“你们还愣在这干吗?还不快走——”皇后对本该走了的三皇子他们说。于是两对被速配的新人,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渐渐走出了我的视线——
“难道未央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吗?”皇后摸摸我的头,奇怪的问,“唉,太子妃来本宫这里央求了好几次,说你和她弟弟情投意合!赋儿也求本宫别把你错配给了别人,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要本宫给你配段好姻缘,以弥补他的过错!就连倾妃都来替你说情,要本宫成全这段天作之合!皇上平时都不过问这些事,这次居然也来问了本宫——本宫也挺喜欢你这孩子,心想这么多人来求情,总不见得会错吧!可看你现在这般情形,难道——”
我心头渐渐明朗起来,可是我还是问了,“皇后的意思是,要未央嫁给——秘书省校书郎——庞烨吗?”
多希望她答的是不是,可是,“没错,就是他!”皇后肯定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是小烨子呢?——
我看到周东在拖跪在地上的伯虎哥哥起来,伯虎哥哥的视线却落在我的身上,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触,紧紧的连在了一起,无奈,无力,酸楚,苍凉,伤感,痛恨,不甘,眷恋——原来一双眼睛里可以包含这么多语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响起,“未央叩谢皇上,皇后,隆恩浩荡!”
“未央——”伯虎,周东,娉婷,三人同时叫了我的名字,我却谁都没看,仰起头,看广阔无垠的夜幕——
老天既然这么喜欢跟我开玩笑,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要我不做抵抗就这样顺从的乖乖嫁掉,哼,怎么可能!既然要玩,你们大家就都陪我一起玩吧,要乱,就最好乱到底,谁也别想跑——
第134章
因为娉婷怕我受了刺激回去一个人会胡思乱想,所以当晚就留我住在宫里了,之后我又在宫里待了两天,第一天蒙头睡大觉,第二天躺着床上发呆,第三天,我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出宫了!
没有回家,家里爹娘,影轩和影轾,还有老太太他们不定怎么念叨呢,还不被烦死啊!他们这下可满意了,本来就巴不得结成亲家呢,也不问问我们当事人的意见。人家才刚狠下心和小烨子划清界线,又出来这种变故,现在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关系见面很尴尬啦!估计黎曼这会一准肝肠寸断了,唉!
出宫就去了八音阁,结果和人妖师傅一见面,他就挑刺头,说什么“我早说过你这漏子一准得捅大了,怎么样,没说错吧!”我一肚子气正没地儿撒呢,他还火上浇油,不让我舒心,我那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要不是他老巴望着我和伯虎早点散伙,要不是他那前任情人在里头搞鬼,我能成这样吗!茶碗一砸,桌子一掀,差点没把八音阁屋顶吵翻了——
人妖师傅闪在一边不多说,等我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说:“这会心里舒服点了吗——”
我背过身去不理他,“你们都一样,你和她都一样——哼,现在皇上给我指了婆家,你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吧!——我看你再这样执着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她害死的——”
我叹了口气,终有一日,你也许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的,那一天可能就是我们师徒缘尽的时候!真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
我冷冷的一笑,“算了,对你说这些说了也白说——麻烦你转告她,这盘棋还没下完,输赢尚未定,要她悠着点,不要高兴的这么早,小心空欢喜一场——”把我当成那种会死守教条,出嫁从夫的笨蛋,以为把我嫁了就算完了啊,切,想得真天真,我可是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的人,哼,你家宝贝弟弟注定了只能是我的人——
“未央,到这一步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想抗旨吗?”人妖师傅显得无奈的说。
“抗旨?我可不敢,我胆子很小的,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不想活了啊!”我故意说的酸溜溜的,“对了,我这两天要住默默那里,你要是回庄园就替我说一声,嫁妆的事让他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不过日子得我来定!好了,我就先走了!”我挥挥衣袖,大步出门去了。人妖师傅在我身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独自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发现了件有趣的事,大街上的女子几乎都在额头上做起了文章,各种各样的额前装饰,点缀的众女子风情多姿,有身份的女子还在腰间佩戴了玉雕的短笛装饰品,系上各色的彩带流苏,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街道两旁的首饰摊上涌了不少人,我在外头就听里面的摊主在吆喝着,“大家都来看一看,名家大乐师未央小姐曾戴过的首饰样子,发簪,项链,耳坠,镯子应有尽有喽!想买京城最流行饰物的就快来看啊——”
我皱眉,名家大乐师?这叫什么称号,真古怪!还有,我曾戴过的首饰样子,还应有尽有?什么时候我用过的东西变的这么吃香了,都成了广告语了?
我费了半天劲才挤进人堆里,看看摊子上的饰品是不少,琳琅满目的,不过好像没有我用的饰品样子哦,我用的那些都是特别订做的,有的还是我自己描的样子,街上应该不会有买的。看到一对凤纹的镯子倒是稍微有点眼熟,这个我倒是有过一对,是我们家藏宝斋出品的,只是眼前这镯子做工稍显粗糙,花纹也不太一样还不精致,一看就是仿制品!
“这位小姐真有眼光,这对镯子可不一般啊,戴了绝对有好运!据说未央仙子第一次遇到莫王爷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对镯子呢,所以莫王爷当时一眼就被她迷住了!”摊主看我拿着镯子,热心的讲解起来。
“真的吗?什么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