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皱起眉头:“我现在能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的确,她已经嫁人了,对方还能如何呢?按照他的身份,绝不可能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情,传出去他太子的名誉也就彻底毁了!更何况肖重华是真正的肱骨之臣,肖衍怎么可能自断臂膀。
“殿下想说什么?”
肖衍看她一眼,”难得有机会和你单独呆在一起,隔的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吗?”
每一次他都是咄咄逼人,难得会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肖衍,欧阳暖只觉得心中冒寒气。
肖衍也在看着欧阳暖,准确的说,是如今的明郡王妃,想到这个称呼,他的心头就涌上一阵强烈的排斥,然而欧阳暖身上淡淡的香气沁入他的鼻间,他的心绪一下子安定下来。
“暖儿,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肖重华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肖重华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尽管你不是我的正妃,我却会给你最好的东西,连周芷君都比不上你!”
如果肖衍来强硬的,欧阳暖一定会异常反感,可是他这样和颜悦色,几乎说得上是恳切,欧阳暖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谈读。
她想到这里,便抬起眼眸望着他。
阳光在地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觉得她那一双眼睛如水清澈,可以映见世上的万化千端,又染不进一点混浊。肖衍忽然的觉得一股积酿已久的毒忽的在心肺崩裂开,浇在五脏六脏,让他不由陷得更深。
“您是太子,身边美女如云,不说幽雅如兰的太子妃.不说端庄秀丽的表姐,你身边还有无数环肥燕瘦的侍妾,更不要拨大臣们为了讨好您送来的各色美人,其实你并不走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不肯低头迁就,所以才觉得我持别勺表姐说过,殿下有一方碧玉砚台,以前你从不曾多看它一眼,任由它那么躺在书架上,可是后来有一天,内阁大臣王大人去了您府上,一眼看中了那砚台,求了它去。从那时候开始.您就开始惦记那块砚台;说用别的都不趁手,又用重礼从王大人手上将那碧玉砚台挨了回来。我就像是你拥有的那块砚台,原本对你来说,毫无价值,并不起眼,甚至你不会留意到a可是有一天,别人看中了这块砚台,它不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成为了别人心爱之物,在你的眼中,这方砚台似乎不一样了,你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这是我的东西,怎么能变成别人的?”欧阳暖轻言细语,可是宇宇句句皆是在肖衍的心头缓缓滑过,带着一丝引人沉思的意味”,殿下,您能不能回答我,那方碧玉砚台,现在何处?”
肖衍一愣,随即想到,那块砚台在回到他书房后,他发现它和其他的砚台并没有什么不同,便觉得索然无味了,很快便将它丢在一边去了。他看着欧阳暖,突然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欧阳暖继续道:“殿下,你看.这只不过是你一时的想法罢了.并不存在任何特殊的意义,何必为了一时的痛快而花费这么多功夫?何必去做一件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事情?过一段对间,你会觉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不定你还会觉得这样执着于我十分可笑了!”
肖衍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便有种自嘲的意味.“说起美貌,你的确是名冠京都,可再过几年,也会衰老下去,总有比你更美貌更出众的女子出现。说起温婉,你这么冷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点引人怜爱的模样。可我就是喜欢你.而且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你x看重你,甚至于不顾你已经嫁为人妇,也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得到你,你说,若是你在我的心里只是一块现台的重量.我会这样费尽心思吗......”他抬起头,看着她,神情异常的严肃认真,目光坚定专注.形成一种迫人的气势,”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月意了陛下的赐婚,我会向他请求,让你和周芷君同享正妃的尊荣。我甚至可以向你许诺,若是将来你先她一步生下儿子,我可以让你成为大历最至高无上的女人。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从未对别的女人说过这种话.也从未如此紧张过一个女人!可是你把这一切都给毁丁,你毁了我的心意.也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欧阳暖看着他.轻轻道:“殿下,你高高在上惯了,便以为,但凡你喜欢的东西都不可能不属于你.可是感情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喜欢就一定会属于你。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地位最尊崇的女人,更不想陷于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如果你真心喜欢过我,就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你的身边也有真心关心你,喜欢你的人,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如今握在手里的牵福。”
“握在手里的章福?你跟肖重华又能有多少感情,你凭什么说他能够给你幸福?”肖衍冷冷地望着她。
欧阳暖的神情宁静,目光柔和,可是眉宇之间却有一种不能忽视的坚决:“如今我已经是他的妻手,我相信他。”
肖衍的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她,声音越发冷凝:“若我不肯放弃呢?”
“那我只能说,若是碧玉砚台碎了,殿下除了颜面受损以外,什么都得不到!”
肖衍微微一震,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欧阳暖。中淡淡道:“殿下,太子妃来了。”
肖衍眉头一皱,转头看去时,看见周芷君站在不远处玉阶上,端庄的大红石榴裙,裙摆层层叠叠,在风中纹丝不动,发上一只九转玲珑丹凤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按现制,那是只有太子妃才能佩的。
“殿下。”周芷君看见肖衍皱起眉头,便笑着将手里捧的青花小瓮交给
宫女.自己走过来行礼。
“你在这里做什么?”肖衍口气十分的冷淡。
“殿下不是最爱用宫中独有的凝香花的露珠烹制大红袍茶吗?今晨初阳,我想赶在露殊消失之前,多集些花葱间的露珠,替殿下留存。.;周芷君柔声回答着,又向一旁屈膝见礼的欧阳暖微笑点头致意。
肖衍的语气慢慢和缓下来.道:“这些事情交给宫女们做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来。”
“宫女们总归不够细心,我怕她们笨手笨脚,收集的露珠不够清爽,反让殿下心中不快。”周芷君唇边漾着温柔的笑容,眼波轻转,见欲阳暖面色平静,忙又道,”殿下有事和明郡王妃说么?那我不在这里打扰了。”
“你下去吧。”
“是。”周芷君柔顺地依从,命宫女将小瓮都棒好,低低道,”我这就回府了.天气热了,风却还是很大.殿下小心身休。”
欧阳暖的心中滑过一丝异样,这位太子妃,手段似乎越来越高明了,她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迅速的道:“不,我和殿下只是偶然在这里遇到,是我打扰了才是,大公主一定在等我,失陪了。”
说着,她便迅速地离去了,而周芷君在场,所以肖衙没有办法出声挽留。
周芷君轻轻咬了咬棋红的嘴唇,垂首低声道:“殿下近日如此烦扰,可是因为她.....”
“你想到哪里去了?”肖衍皱了皱眉,”我为的是国事烦忧,你不要妇人之见。”
“其实...”,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点察觉殿下心意,也可以去跟她谈一谈.虽然是侧妃.但只要殿下喜欢,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为难她。就算殿下以后想要再开她的位次,我也.....只可惜晚了一步,让殿下错失喜爱的女子”
“又在胡说!”肖衍冷冷望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转白,略略一转念头,声音已经回转.”好了.我说过很多遍了.你是你,她是她.别自己给自己找烦恼了。太后最近心情欠佳,还要靠你去膝下承欢,你自己都不开心,怎么替我尽孝道?”
“对不起.....”周芷君眼睛泛起泪光,”我要是再聪明能干一点,可以多为你分忧就好了......”
“好了。”肖衍并未如往常一样安慰她,只是皱起眉,道:“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欧阳暖急走几步,魏冉急切地从前面迎上来:“哎呀,明郡王妃,奴才晚了一步,长公主已经出宫去了!州才已经向陛下巢报过,陛下说既然如此,就请您和明郡王一起留下来用个家宴。”
欧阳暖盯着瑰冉,面上慢慢浮现一丝笑容:“是,有劳魏公公了。”
魏冉的眼底迅速母起一丝心虚,州才他的确是帮着太子做了一件事,但..”.‘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他不敢也不能拒绝,眼下明都王妃竟然丝毫也没有计较,这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她自己不懂事,非要闹到陛下跟前去,他也能让她讨不了什么好去。现在这样,才是皆大欢喜,其地聪明。
就在这时候,后头突然跑来一个宫女,手里抱着个青花小瓮,叫道:“明郡王妃留步!”
欧阳暖回过头:“什么事?”
“太子妃说,新鲜的露珠泡茶最好,请明郡王妃也尝尝。”
欧阳暖心中微微一怔,但面庞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笑道:“这可是太子妃亲手集的露珠,怎么敢当?烦劳回禀太子妃;我改日备了回礼;亲至太子妃面前致谢。”
魏冉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看见宫女走了,才笑道:“这小瓮先交给奴才吧,一会儿宴会结束再给您送到马车上去。”
晚上的家宴上,周芷君热情地敬了欧阳暖一杯酒,皇帝的妃嫔们也跟着一连敬了她.欧阳暖不能雅却,只好饮下,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中有些着急.生怕在宴会上失态。
在模糊的意识中.她知道自己勉强走出了宴会,而后肖重华竟然抱着她一路走过宫门.上了马车。
在被抱到马车的时候,被晚上冰冷的空气一吹,欧阳暖意识已经恢复大半。
肖重华没有再骑马,反而上了马车,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靠垫上。
马车无声地在街道上飞驰,车内悄然无声。欧阳暖已然醒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不知怎么打破这片静谧。
肖重华不放心,俯身过来察看欧阳暖,他的脸靠的很近,温暖的气息让欧阳暖感到异样.本来就觉得尴尬的她,这时候更不敢贸然睁开眼睛,索性装睡到底。
肖重华并不擅长照顾人,但是他并没有吩咐红玉她们代劳,而是亲手把欧阳暖抱上床,喂她喝了醒酒汤,帮她多加了一床锦被,将她紧实地盖住。
酒已经醒了大半,刺下的只有疲惫。
应对燕王府的人,应对皇帝,应对肖衍,应对周芷君,她只觉得疲惫。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对这些无休止的争斗感到厌倦。如果有一天,能够生活在平安顺遂不用总是挂着虚伪的笑脸去对人,该有多好。
酒后畏寒,锦被的温暖包围住欧阳暖,丝丝润润都是阳光的味道,干净而清爽,她舒服地将头埋进锦被里。
她昏昏沉沉的放松身子,让自己的烦恼随睡意飞远,当她快要入睡时;突然一阵脚步声,肖重华又走了回来日
欧阳暖闭着眼,感觉到肖重华正坐在自己身旁。
他是发现自己醒了?
欧阳暖有点紧张,刚想要睁开眼睛,想了想.她没有动。
肖重华沉默地坐在她身旁许久,没有动作,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欧阳暖虽然觉得怪异.只是她此刻没有开口询问的打其,有什么事情要应对.有什么话要问,明天再说吧,现在,她很累。
正要沉入梦乡之际,一个柔软的物体碰触到她的嘴唇。
神智挣扎了两下,她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梦乡当中拉回.意识恢复了一点。
感觉。中有一种温软的触感,先是小心翼翼地探索而后深入,淡淡亲吻着。
如果现在推开他,两个人可能会很尴尬,变得生分。
他是她的丈夫,他有这样的权力。
可是欧阳暖今晚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休息,地打定主意,若是他非要怎样,她会拒绝。
可是,他除了这个吻之外,并没有多做别的事。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试探着伸出舌头滋润她的唇,即使她闭着眼,也能感受他灼热的呼吸。
欧阳暖心中一动,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
肖重华突然停住了,不知为什么突然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欧阳暖偷睁开眼,只看到他的背影。人是顺利赶跑了,但她的心情却如浪涛般汹涌着,没办法平静下来。
她抬起手抚模自己的唇,唇上的吻余温还在,温柔的感觉也还在。
他的吻......很温柔。
欧阳暖带着一丝疑惑,沉沉坠入梦乡。
燕王府的早晨很安静,因为燕王妃不在.欧阳暖不用起来去立规矩。只是身为郡王妃,太晚起来,会被人笑话她没有辛擞。忍着头痛,欧阳暖起了身,红玉伺候着她梳洗,然后告诉她明郡王早就起来了,等她一起用早膳。
想到昨天的失态,欧阳暖的脸不由自主红了红。
早餐很车富.仅粥品就有五种,面点有十种,小菜二十来样。欧阳暖坐在肖重华身边.一个翡翠面卷吃了几乎半个时辰,她看看肖重华,想要说什么.却有些开不了口。
他为什么要偷吻她?
沉默一直持续着,餐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不知哪里飞来的小鸟落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正文 130章 宁国庵鸳梦难圆
“世子只是一时气急了,现在缓过来就好。”老大夫诚惶诚恐地收了针,对面色难看的肖凌风说道。肖天烨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睛,冷冷地道:“我没事,不必看大夫。” “肖天烨!”肖凌风冷声道:“我告诉你.聘礼已经送到了南诏,人家嫁妆都抬过来了,你这时候若是变卦.就不怕南诏皇帝发怒?你可知那会发生什么事.咱们的一切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是吗?”肖天烨冷淡地说了一句,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令肖凌风更为急躁地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一点都不急吗?若你再这样.干脆就把你的统帅之位让出来!” 肖天烨只是毫无表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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