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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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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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可若是未来太子妃纵马踩伤身为汉女的我,对你们如今正想的天下人心一统会不利吧?我不是不更事的那些闺阁少女,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想什么,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对我什么心思,你当我真不知晓?”

明思站在离荣烈一步院的地方,眸光极亮地看着荣烈。雪玉的脸似有些苍白,可脸颊上方却有一抹红潮。

“心思?”荣烈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心思?”

明思冷冷而笑,“大约是睿亲王从未遇见过像我这样不为你美色权势所动的女子,得不到自然就有了征服心。原本只是想利用我,可既然生了征服之心,便想鱼和熊掌兼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睿亲王阁下,我说得可对?”

荣烈定定地望着她,一语不发,只一张俊容面色明暗不明。

明思唇角浮起一抹讥诮笑意,“可你只算错了一点!我不仅看明白了秋池,也早就看明白了你!从那回劫持我的人被你派的人杀了后,我就看明白了!而这回的春狩,只不过是更明白了而已!妄图以情爱相持,睿亲王殿下,我纳兰明思再低下,也不会上这样的当!你那几分真心,并不价值连城!”

明思冷冷说完,退后一步,便欲转身。

“站住!”荣烈一句定住明思身形,忽地轻轻笑了笑,语声遂低沉,“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其实对我也有心,难不成就把你心里的妖怪放出来了么?”

明思身形蓦地僵直,眉眼低垂。

荣烈上前两步,站在明思对面,唇角挑起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的那几分真心的确不够价值连城——可你不也是仗着这几分真心,才能如此对我说话么?”

明思缓缓抬起首,眉宇间却一片淡漠,“你可以收回去,你知道的——我并不稀罕。”

说完这句,明思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只片刻,着那纤细的背影便消失在门前。

荣烈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前,眸中一片暗潮,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站了半晌,忽地转身走到西面墙角,拔出挂在木架上的宝剑,看也不看便反身青峰一劈。只听“哗啦”一声,身后的博古架便被斜斜的自上而下劈出一条缝隙!

静谧了一刹后,便是“哗啦啦”连声大作。博古架斜斜塌下,又撞倒了一侧三角高架鹤膝棹上的花盆,随即花盆连着博古架上的珍玩摆设霎时纷纷坠落,玉质瓷器落地开花,溅起碎片尘土无数!

明思行到院门前,抬首便见沙鲁布罗并抱着一个包袱的帽儿三人站在门口候着。

帽儿方露笑意唤了一声“小姐”,便听得院内传来一身巨响,下一瞬便是“哗啦啦”的破碎声。帽儿面色一滞,便呆住,只愣愣地看着明思。

明思却神情自若,淡淡道了声,“走吧。”便提步前行。

帽儿呆呆“哦”了一声,看了沙鲁布罗一眼,赶紧跟上。

沙鲁同布罗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不妙来,也不用说话,两人便抬步急匆匆朝内。

走到书房门前一看室内狼藉景象,便是一怔。

沙鲁瞪大眼,目光从一片杂乱的地上移向正垂剑身侧站在狼藉中的荣烈身上,有些噎住,“主子,这是…刚刚不还好好的么?”后一句,却已经放低了声音。

荣烈将手中青峰朝地上一掷,“哐啷”一声后,抬首神情却淡然,“练剑失了手,叫人过来收拾了!”说完,便提步行出来,走到门口又道,“送些飘雪银星到纳兰府给四老爷。再看看库房里可还有其他好茶,若有,也都送些过去。”

练剑失了手?

沙鲁噎住!可看荣烈那神色,他只得将张了一半的嘴闭了回去。

布罗将目光从室内收回,瞥了一眼沙鲁,“还不快去!”

沙鲁未回过神,布罗没好气低声道,“送茶!没听见么?还是你去寻主子,我去办差事?”

沙鲁一呛,赶紧咳了咳,“我去送茶,我去送茶。”

他嘴笨,万一又惹恼了主子,那可大不妙。

带沙鲁快步走后,布罗才提步朝正房行去。

走到正房寝卧,荣烈正在脱衣。方才花盆倒落溅了不少泥土在衣襟下方。

布罗见状,连忙行到柜前寻了一件外裳出来,伺候荣烈穿上,又递过腰带。

荣烈神情淡淡地将衣裳换过后,才抬眸看向布罗,“可是有话?”

布罗敛容垂手,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主子不该动用内力。”

那样大的力道,至少也是动用了六七成的内力。如今内伤才刚刚稳住,实不宜再冒险。

荣烈瞟了他一眼,“我心里有数。”说完,走到桌前坐下,“说完了么?”

布罗抬眼看了荣烈一眼,又垂下眼帘,“主子心里既是有数,属下自不必多言。”

荣烈闻言未语,只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半晌后,才低低一叹,“这个女人是想气死我呢”

布罗一怔,望着荣烈眉宇间的那一丝愁绪自嘲,眼里浮起些怜悯。整理了下思绪,他低声道,“只怕同今日纳兰侧妃到访有关。这个时候,王妃应是故意的。”

荣烈按着额头,垂眸一笑,几许自嘲,“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也猜到几分。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好受。”说着抬首看向布罗,唇角笑意无奈,“你说这世上怎能有这般聪明的女人?明明知道她恃宠而骄,可你偏偏说不出半个不字。她将你看得清清楚楚,却偏要拣你最不想听的话来说,你还舍不得用重话还她一句。”

寝房并未开窗,荣烈俊美的面容在一室幽静中略微有些暗沉。说话间,唇角噙笑无奈,眼底却是一抹自嘲,还有些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五百一十四章 怎舍放下(二更非华舵主和氏璧+)

这样的荣烈,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布罗心底惊异,同时,也有些因同情生出的不好受。

心里不免也轻声一叹,他迟疑须臾,“主子…既是知晓王妃心结,何不同她说清楚?”

荣烈笑了笑,淡然摇首,“她最恨人言而无信。如今一切未明,我如何能拿未可知而我未必能做到的事来向她许诺。”

最恨人言而无信?

布罗一愣,看向荣烈。

荣烈扫他一眼,挑了挑眉,“她没说过我就不能知道么?”

布罗一噎,知道自己被荣烈看穿,遂用拳挡住嘴咳了咳,“属下没别的意思。最知晓王妃的,自然是主子您了。”

荣烈懒懒斜睨他,“别给我打马虎眼,还有甚要说的,赶紧说。”

布罗望向荣烈,下一刻神情肃然一整,“主子如今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荣烈面色微微一怔,却未言语。

“皇上的心思主子自是知晓。莫说究竟有没有那藏宝图,只那大汉太子一事,皇上便是断断不会放过的。”布罗看着荣烈,“可王妃这边,究竟是生气主子以她设局,还是别的,主子清楚么?”

布罗的话未说清楚,但荣烈显然是明白的。布罗问的是明思只是生气他和皇兄利用她这件事本身,还是说是因为秋池。布罗是意思很明显,若是只是生气被利用,也许事情便要好办得多…

荣烈默然,半晌后,淡淡而笑。“她对秋池,是有情意的。所以,才这般刻意的同我撇清关系。她不愿重蹈覆辙,也不愿最后两难。”说着。好看的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语声轻轻,“正因为如此。她什么都会摊开了说。惟有此事,她明明一切心知肚明,却从未同我明言。她很聪明,我的确想过用情爱拉拢她,可她明明有可能达到目的,却宁愿激怒我同我撇清也不愿用同样的手段来挟持我。你说这样聪明又这样傻的女人,我怎能舍得放开她?”

布罗怔然。

荣烈看他一眼。轻声笑了笑,“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吩咐你办的事儿,你盯紧些就是。尤其是宫里和左柱国府的消息,莫要松懈了。对了,那个纳兰侧妃。也给我盯着些。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安分的。”

布罗回过神,颔首之后,想起一事又蹙起眉,“主子那日击毙了晴容郡主的马,晴容郡主甚是狼狈,如今左柱国那里对主子只怕是”

说到这里,便未有说下去。

荣烈冷冷一笑,“你放心,温多尔眼下是不敢动什么手脚的。他在皇兄心里可及不上刚察海。而今他那蠢货女儿又干了不少蠢事。一个太子妃而已,你当俊儿是个心里没数的么?温娜儿闹这两出,便算是彻底断了将来在俊儿面前的路子。”

布罗愣了愣,“太子爷的脾性——”斟酌了些用词,“太子爷对女人脾气好似不错”

荣烈斜看他一眼,蓦地勾唇。缓声悠悠,“最多情的只怕就是最无情的——你可别小看了我这侄子。我那些皇侄中,可没一个及得上他聪明。他府上那些个女人,他宠是宠,可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对女人的手段,他可是比我皇兄还强上三分。”

布罗有些不解。

荣俊这个太子,虽是位高权重,可在王庭多年,还真是个不招人忌恨的主子。脾气好,待人和气,对人也大方,也极少拿架子。要非说缺点,就是女色上有些太不忌了,再就是有些贪玩好耍的性子。其他的,还真说不上什么不好的。可要说聪明,在荣安的那些个皇子中,好像也从未有过显山露水的时候。

荣烈挑眉轻笑,“你说他为何要请旨将太子府建在宫外?眼下本是多事之际,他又为何要请旨出使离京?”

布罗怔了片刻,眼底异色倏地一闪,“主子的意思是,太子是为了避忌怕皇上多心”

荣烈垂眸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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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一脸平静地回到院子。

进了书房便让帽儿研磨。看着明思的神情,帽儿将满肚子话咽下,乖巧地将墨汁备好。

明思也未说话,从笔架山选了支中毫笔,便开始行云流水的写字。

只见她凝神注目,笔过之处游龙惊凤,气势豪迈,笔意绵绵不绝。墨色淋漓的一副字下来,断笔处只有上下承接时那几处。

帽儿看着那翩若蛟龙的行草,又偷瞄了明思一眼,心里哀怨。小姐又是写的狂书,她半个都认不得。往昔还可从小姐写的字里判断出些许小姐的心绪,这回可就没法子了。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也就带出些憋不住的神色出来。

明思见她这般,也有些心烦意乱。不是烦帽儿,而是烦自己。早前本是打算同帽儿说那有关司马陵的消息的,可眼下,却是不能说了。

这丫头性子单纯,脸上也不会藏事。这样的事是断不能让她知晓。

心里叹口气,明思吩咐帽儿,“多加些墨。”

帽儿正满腹苦闷,偏见明思无有半分倾诉告知之意,此刻心里正满肚子迷糊官司。闻言回神,“哦”了一声,又开始加水研磨。

研了八分满,一歇手,明思便让她出去,并道若无她吩咐,不必进来唤她。

帽儿微愣,正待开口,一抬眼便见明思眼底的一丝倦色,那到了口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乖顺地应了一声,轻步行了出去。

珠帘轻晃慢止,带出几分似有似无的光影。

明思低头看着方才写好一副《将进酒》,不由有些自嘲无奈。习练草书多年,未想到最好的一副草书字竟然是在此刻写出的。

笑了笑,将写好的字取下,重新铺纸,又开始写《木兰辞》。

反正她肚子的名篇佳赋多了去,那就慢慢写吧。总能写到自己脑子清醒心里平静下来…

帽儿轻步走出房门,将门扇无声息合拢。转过身,却是满面愁索。

这回真不一样了。

对于明思的习惯,她再清楚不过。

明思并非多话之人。对她们几个亲近的,虽也多有玩笑纵容,但真正心里有事时,却是不说话的。

这种时候,若是独自沉思,那说明在理清思绪,想解决的法子。可若是习字,那定然是内心不平静。这个时候,她便能从明思写的诗句中,看出明思几分情绪。

她还记得在北将军府时,最后那段时日,明思最常写的一阙叫《浪淘沙》的小令——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到后来明思写的次数多了,甚至,她都能将这首小令背下来。

还有一阙也是经常写的,她记不全,只记得最末一句是“小舟从此去,江海寄余生。”

而狂书,除了最早那些年头,后来的时候,明思只有心情极不好的时候,才会写她看不懂的这种字儿。

日子久了,她便看出明思是把写这种肆意淋漓的字儿,当做一种宣泄。

方才那副字很长,可明思却几乎是一笔挥就。以往的日子中,她还未看到过明思用这样短的时间,写出这样一大副字。

墨染素宣,触目之下,即便是认不得,她也甚至生出字字惊心的感觉。

而明思还将她遣了出来…站在廊下,帽儿只觉满心忧思。

如玉捧着新沏的茶同莲花一道行了过来。帽儿抬眼望了一眼,闷闷低声,“不用送进去了。小姐吩咐了,莫要扰她。”

如玉一怔,同莲花对视一眼,又瞥了一眼书房的窗户,“出了什么事?”

帽儿默然地行到东边抄手游廊,下了游廊,在一根石凳上坐了下来。

如玉莲花跟着过去,将托盘置于一旁,走到帽儿身边。莲花低声道,“可是纳兰侧妃惹了小姐不高兴。”

如玉却细致些,她送了明汐早就回来了,而明思同帽儿却耽误了许久才回。

她望着帽儿,“你同小姐后来去哪儿了?”

帽儿托腮没精打采,“在外院逛了一会儿,后来去小姐偏院见了王爷。”

莲花一怔,看如玉一眼低声道,“难不成又吵架了?”

上回荣烈在明思书房便是不欢而散。这回难道两人又闹得不快?

帽儿垂着首不吭声。

如玉莲花倒有些奇怪了,帽儿是个好性子,还极少这般沉郁的模样。

如玉挨着帽儿坐下,“到底是怎么了?该不是小姐说你了?”

莲花却道,“小姐怎会说帽儿?小姐连咱们也没说过一句重话。”

帽儿闷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是不是很苯?若是蓝彩姐姐在就好了。她肯定能知道小姐为啥不高兴。我日日跟着小姐,却啥都看不出来。”

如玉莲花怔怔对望一眼,察觉出不对出来。莲花看着帽儿宽慰道,“你也莫要多想,我也笨得紧。小姐待你同待蓝彩姐姐可是一般的。”

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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