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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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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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成定局,就算今日告诉明思,也不过让她今夜多一夜不能安睡。还不如多瞒一夜,至少今夜还能歇息好。

荣烈叹气。

从理智上论,他是希望和亲一事顺遂,只有这样,夏沥的粮种才能心甘情愿的奉上。皇后同三公主这两月的动作,他也乐见其成。若觞漓太子能转移目标,自然是皆大欢喜。但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从情感上论,出于爱屋及乌,也出于对纳兰笙的欣赏,他其实也希望纳兰笙同荣眉成一对。这样最合明思的心意。但他也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几近于无。纳兰府已经出了一个亲王妃,又怎么可能再出一个驸马?

何况,还是同右柱国有姻亲的驸马。

所以,对此事,他一直抱着冷眼旁观态度,没有像在其他事上一样,去迎合明思的喜好。

就算荣安如今对他的态度和想法与往昔不同,但荣安始终是帝王。这其中关节,处在他这个位置,远比其他人更明白。

他手中的八万黑甲军就让荣安寝食难安这么多年,若再同右柱国府搭上关系,长日久往,荣安断不能安心。真若成事,日后只怕的难以安宁。

他不能也不愿去冒这个险,固然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荣安。

兄弟之情要维护下去。有些界限就必须要守。

荣烈将事情脉络在心里再梳理了一遍,又替明思掖了掖被角,起身去书房办公。

纳兰笙是聪明人,他应该知晓如何安抚让明思安心。

这一点,荣烈还是心中有数的,故而放心。

可此时的他没有想到的是,明思最后并没有等到纳兰笙的安抚之言,等来的却是全然没有想到的大变……

@@@@

翌日。宫中夜宴。

元帝拟在夜宴当晚下旨,九长公主荣眉和亲夏沥太子,胡国夏沥永结同好。

荣烈下朝后被留在御书房同荣安议事,只带了口信回去。道宴后再回。荣烈嘱咐布罗先暂时瞒下下旨一世,待他回去后再同明思说。

布罗依言领命,明思听后也未多想其他,只点头示意知晓。

临近产期,她身子愈发笨重困顿,精神也有些不济。帽儿看着情形心里约莫有些估计,故而这两日都时时守在明思近旁,不肯稍离。

用了晚膳,扶着明思在院中走了盏茶后。几个丫鬟便陪着明思在房中做针线闲话。

往日里这些时候,明思多半就上床歇了,可今日不知为何,腹中大宝小宝有些活跃,累得明思虽累也无睡意。几个丫鬟见明思没有歇息的意思,也就凑趣陪着说些闲话笑话,等荣烈回府。

到了戌时一刻。外间天色已经暗下,明思望了望窗外,心里盘算着荣烈只怕还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回。

帽儿见得明思张望便笑道,“宫里也不知有什么喜事,上回是迎夏沥太子才请宴,这回不知又是怎么个缘故。”

明思听着心中一动,正待说话,外间便有侍女通传。

兰儿动作利索。跑出去一看,回转来禀报,“王妃,纳兰府来人了。”

纳兰府?

明思一愣,屋中其他几个丫鬟也愣了愣,皆有些意外。

帽儿细问。兰儿回道,“传话嬷嬷说是舅老爷身边的宝砚,眼下人在二门外,二管事陪着。”

这临夜了,宝砚怎会无端端过来?

明思扶着帽儿的手臂站起,“颚敏,你去带他过来。”

颚敏领命快步而出。

明思垂了垂眸,不知怎地,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之感,沉了口气,扶着帽儿的胳膊行到外间等候。

不多时,颚敏带着宝砚进来。

通亮的灯笼烛火映到匆匆而来的宝砚脸上,宝砚的额头有些汗意,面色也有些惊乱。

一见座上的明思,宝砚行了个礼便开口,“王妃,少爷不见了!”

明思心下一跳,几个丫鬟也变了表情,明思定了定神,“不见了?什么意思?今日五哥不是去宫学了么?”

“是去宫学。”宝砚虽急,口齿却还清楚,“少爷今日是下午授课,往日申时中就该出宫,可今日奴才一直等到酉时末还没见着少爷。申时前奴才去了书局替少爷取书,后来不见少爷,奴才以为少爷先出来没见着奴才自个儿先回了又或是同其他师长走了,奴才就先回了府里,府里说少爷没回,奴才传了信回去,又去高师长府上,高师长说并未同少爷在一块儿。奴才又回府。如今三老爷四老爷已遣人各处去寻,奴才心里总觉着不安生,所以,所以……”

宝砚眼中急切地望着明思,没有说下去。

明思却已明白。

宝砚只怕觉着此事不对,故而才想着过来寻她。而三老爷四老爷想着她如今身子情形,应是没有让宝砚来通报。

宝砚跟了纳兰笙这么些年,也算是极为机灵,知晓轻重的,若非他真觉着有不对,想必也不会违逆主子的意思这个时候来扰她。

明思心中愈发觉着不妥,她看着宝砚,“今日五哥可有说什么?往日有没有过耽误晚出宫的时候?”

“这几月少爷都是准点就出宫,没耽误过时辰。”宝砚回道。

“这几月?”明思追问,“那原先呢?”

“原先……”宝砚嗫嗫,见明思目光锐利,宝砚低了低头,声音小了些,“半年前……有时候少爷给九长公主批功课晚了,偶尔会耽误些时辰。”

明思心房一震,怔了怔,“那今日——”

“今日决计不会!”宝砚摇头,明思不解,宝砚看了明思一眼,呐呐道,“少爷已经半年没见九长公主,何况,今日宫里就要下旨和亲……少爷不会留在宫里,更不会见——”

宝砚看着明思,停了口,眼神中意思已经足够让明思明白。

下旨和亲!

明思心下一沉,明白过来。

原来今日就要下旨和亲,难怪今日要晚宴欢庆!

这样的情形下,纳兰笙不可能去见荣眉惹非议……

下旨和亲……明思心口有些发紧。

紧了一瞬后,心又高高悬起——纳兰笙不可能去见荣眉,那纳兰府去哪儿了?

“王妃,少爷会不会——”宝砚迟疑着,瞅了明思一眼,低声犹豫道,“少爷会不会心里不——自个儿去旁的地方呆着了?”

明思看着他,“去旁的地方?”

宝砚不自然地看明思一眼,低声道,“少爷昨夜在书房呆了一宿……像是心里也不大清静……”

颚敏帽儿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惊色愣然。

明思呆了呆,心口有些发疼发紧,怔怔无语。

“小姐?”帽儿碰了碰明思,朝宝砚看了一眼,示意明思宝砚还等着示下。

明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一口气堵在心口,惹得肚子也有些抽疼起来,她强抑制住不露声色,看向灵珊吩咐道,“去请卓都队长过来。”

灵珊点头出去。

明思定住心神问宝砚,“五哥平素可有什么去处?”

宝砚摇首,“少爷不爱同人交道,无事都在府里的时候多,”说着一顿,似想到了什么 ,看着明思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就说啊!”帽儿见他分明有话没说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

明思也看着他。

宝砚这才嗫嗫道,“少爷每月里都回去南城外一两回——”顿住,再小心看明思一眼,“去看秋将军……”

明思怔愣,几个丫鬟也面色一变噤了声。

静默间,卓都来了。

明思几句话交待好,卓都便领着人直奔南城门,宝砚要跟着去,明思也没有拦,放他跟去。

等人一走,明思便困倦地坐下,扶额不语。

看着明思疲乏沉默的神情,几个丫鬟对视着,都未有出声。

一片沉静中,门外又传来侍女通传的声音。

帽儿出去,侍女奉上一封书信。

帽儿接过书信,低头看了看,只见信封上却无字迹,顿时生疑,问,“什么人送来的?”

侍女摇首,“有人叩了门环,门房开了门没见人,就见这信塞在门缝里。二管事不敢做主,让奴婢送进来让王妃定夺。”

帽儿诧异,翻看信封,只见信封用火漆封得密密实实,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回到房中,帽儿禀明缘由,明思伸手接信,颚敏心里不踏实,伸手拦住帽儿,“还是我来拆吧。”

这个时候,这样的书信,总让她觉着有些不对。

帽儿愣了愣,也明白几分,颚敏不待她说话,从她手中取过信,避到一旁,小心拆开。信封中似乎并无甚异样,普通的云纹笺纸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大京中的富户和官家老爷少爷都常用这种笺纸做平常书信往来。

第七百九十九章 波涛终起(七更)

颚敏翻来覆去将信纸看了两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看了明思一眼,这才将信纸展开,一看清信纸上的几句话,脸色便大变!

信纸上只几句话,“妹见字如唔:圣旨已下,再无余地。愚兄今日才明己心,悔之晚矣。”

颚敏愣愣捏着手中的信纸,心中发乱之余也没注意到信纸在自己的掌心温度下散发出了丝丝早前并未出现的淡淡幽香。

帽儿蹙眉望着颚敏,“谁写的?信上说什么了?”

颚敏抬首看向明思,神情踌躇。

“给我吧。”明思伸手接过,第一眼也是一愣,第二眼便皱起眉心摇头,“不对,这不是五哥的字!”

不是纳兰笙的字?

颚敏眉心一颤,呆了一瞬后心头旋即闪过不妙的念头,鼻翼间这才嗅到那缕异香,赶紧飞快地伸手去夺信纸,“不好!王妃小心有诈!”

明思此际也察觉到不对,将信纸丢到地上,可已经迟了,肚中一阵猛烈抽搐,她抱着肚子弯腰低声呻吟起来,“信纸上有催产香……”

帽儿神色大变,扶住明思迭声吩咐几个丫鬟,“灵珊去寻大管事,通知王爷,再去接王老御医!如玉去请雅嬷嬷!莲花去备水,颚敏,咱们扶王妃去东厢房!”

一气儿吩咐下来,人全都急急动开了。

菱花兰儿两个小的也机灵的出去寻人,去干帽儿没有吩咐到的活儿。

颚敏同帽儿扶着明思朝早备好的产房——东厢房行去。明思此际肚腹抽痛得厉害,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艰难,但行进过程中,她也宽慰两个面色惊慌的丫鬟,“莫要担心……只是催产香,我吸得少……不妨事的……”

的确只是催产香,不过这时机送得准,正巧碰上她心绪极度不宁。加之本身就几近临产,才发作得这样快。

也许送信的人还有其他的想法,但能附着在信纸上起效的毒药本就不多,即便是这催产香,若非明思如今已经临近待产,就算吸入一些,只怕也未必能起效。

明思吸气忍痛,心中却是愈发忐忑——究竟是谁算计了她?让她提前临盆。又有何用意?

可是,已经来不及让她再深入思考,刚刚迈进东厢房,她身下便淌出一片水迹!

颚敏蓦地低呼一声。帽儿低头一看,“别叫,是破水了!”

两人连搀带抱地将明思扶到了产床上,几个做助手的接生嬷嬷也先到一步。都是熟手,见此情状也就将颚敏推开,围着明思利落地忙开了。

颚敏是没出嫁的闺女,被帽儿撵了出来,方一出来,就见如玉跟着雅嬷嬷迈着大步过来。见得雅嬷嬷进房。颚敏这才松了口气,同如玉对望一眼,两人提着心守在门外。

锦缎门帘内没有传来多少声音,除了纷乱的脚步声并无明思的声音,如玉忧心地望着,“王妃应该没事吧?”

颚敏看了一眼,转头看向北面皇宫的方向。轻轻摇了摇首,“王妃吉人天相。”

这些日子太过平静,可今日这一桩接一桩……颚敏心中不免生出些不好来,望着看似宁静的夜空,她没有将心中的担忧说出口。

这催产香只怕只是一个开头……

@@@@

荣眉没有出席宫中的夜宴。

她已经知晓今日夜宴的重头戏。夜宴下旨的事,荣安并未刻意隐瞒,早在昨日,宫中已经私下传遍。

今日夜宴虽是同她息息相关。但作为公主的身份,她并不需要参加。

银月微缺,夜幕丝绒般展开,月华柔柔铺满地,花圃中幽香暗暗。

她今夜没有练字,在花圃中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

青黛站在一旁默默相陪。荣眉转首看见青黛眼底隐忍的痛惜,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微笑站起身,“回宫备水吧,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去沐浴。”

青黛点了点头,转身回宫。

她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如今还能说什么。早前三公主还时不时过来同荣眉喝喝茶,可这段日子来,连三公主也绝了踪迹。

今夜就要下旨,一切都再无回转了……

青黛行到寝宫,一个侍女匆匆行来交给她一封信,“青黛姐姐,方才有人送来的,说一定交到公主手上。”

青黛有些愕然,皱眉道,“哪个宫送来的?”

侍女道,“是个眼生的公公,往日好像没见过。天黑奴婢也没看清楚,他说了话就走了,奴婢也没叫住。”

青黛接过信,查看了几下没看出端倪,蹙了蹙眉,吩咐侍女备水后,转身快步朝花圃行去。

到了花圃,青黛将信交给荣眉,心底只觉有些异样,“公主,这信来得没头没脑……”

荣眉已经将信拆开,青黛偏首看了一眼,只见信上似乎只有一句话,但月色幽暗,她也没看清写什么。

荣眉却变了神色,只一眼就将信纸捏起,神情呆怔。

“公主?”青黛忍不住低声。

荣眉的脸色有些白,没有回青黛的话,怔立须臾后,她眼中蓦地透出一种坚毅,左右望了望,低声急促,“你马上去寻路统领,换件衣裳从后门走,莫让人看见。寻到他后去东面梅园——不,去东南面的芙园找我!”

青黛愣了愣,她跟着荣眉日久,自然听出荣眉先想说的是御花园东面的梅园,后来才改成了东南面的芙园。青黛下意识地看了看荣眉手中被捏成一团的信纸,“公主,这信——”

“别问了!”荣眉脸色有些白,眸光却愈发让青黛感到不安,“快去!一定要寻到路统领,让他赶紧!”

荣眉说完,推了青黛一把,“快去换件三等侍女的衣裳!”

觉察的事情非同一般,青黛来不及细问,看荣眉的神色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应了一声,快步朝宫里行去。行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荣眉呆呆地立在那里,半垂着首,双手却紧紧揉在一起。见青黛回首,荣眉抬首看她,眼中全是催促之意。

青黛咬了咬唇,疾步而去。

待青黛离去,荣眉沉了口气,也朝自己寝宫行去。

回到内殿,唤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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