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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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5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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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应是想借着夏沥太子在场,这般的话,若是拿了个当场,无论是和缘由,他也不能不处置两人。再退一步,就算他不处置,这两人只怕也脸面再活。

这也是皇后为何最后会撕破脸皮,当众出言要逼荣眉验身,她是存了心要将事情闹大……

至于为何要对这两人设局……荣安瞥了身前的纳兰笙一眼,心里的烦躁怒气也渐渐散了几分。

眉儿算是个聪明的,看破了皇后的用意,一力维持住脸面没有给皇后机会将最后的脸面扯破。而这纳兰笙也是个明白人,到了最后也没将话说破。

可是……

荣安看了一眼远处的夏沥太子觞漓,眉头微微蹙了蹙。纵是他历来行事果决,此刻也一时烦乱,难以处置。

这宫里的事总归他一句话便可解决,但眼下,两个时辰前才下了旨,今夜之乱这夏沥太子也在场,事关两国盟约,不管事情从何而起,他也势必要给出个交待,不能影响到粮种引进之事才是。

想到此处,才压下的烦乱之意又冒了起来。

“起来吧。”荣安冷冷出声,说完便提步朝亭子方向行去。

这个时候,即便觞漓要走,他也暂时不能放了。

觞漓身份再尊贵也只是太子,如今夏沥做主的还是国主,若放了人回去,万一传了信回国,自己这方理亏在前,把柄若落到对方手中,再想对策只怕更难。

为今之计,还是要想法子想安抚住这夏沥太子才是。

纳兰笙起身,跟着荣安行到小憩亭边。

行到亭边站定,荣安便淡然开口,“俊儿身子已是不好,皇后还是早些回去安歇的好。过些日子,皇后便回王庭去看看俊儿吧。”

皇后闻言一呆,猛地抬首看着荣安,荣安神色淡然无变。

可就算荣安神情平静,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皇后又岂能听不出荣安这平静下的意思。

荣安分明是用太子在威胁她!

这一刻,皇后才真正绝望,她只后悔方才还是存了一丝畏惧没有真正扯破最后的脸面。

可荣安这样的话出了口,她却不敢赌了。

纵然有半分可能伤害到荣俊,她也不敢去赌。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好,我去歇息……皇上,容臣妾告退。”

说完,笑声低低不止,怨毒地看了纳兰笙一眼,再朝亭子竹帘的方向望了一眼,唇角勾了勾,心里稍稍得意解了些气,这才仰首阔步的走了。

无论如何,这两人也断断落不了好!

荣眉已经没了半条命,以她对荣安的了解,荣安定然会想法子安抚夏沥太子。就算知晓事情同她有关,荣安也不会将她这个皇后推出去丢脸,到最后,用来解气的还是要落到纳兰笙身上!

荣安解决了皇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今夜面子已丢得不少,皇后显是有些疯癫了,若她还不管不顾的闹下去,他便是再气怒也只能不顾脸面的让人将她押下去了。

皇后带着人离开后,荣安朝身后微微使了个眼色。一个红衣宫人会意悄悄退下,朝皇后离去的方向轻步行去。都是跟在身边日久的心腹,自然明白荣安的意思是让他着人看着皇后,莫要再出乱子。

觞漓一直神情平静地望着小憩亭的方向,似乎没注意到荣安同皇后的对话,也没注意到皇后的离去。

亭中传来低低几声话语,似是御医在同青黛问话。

不知为何,御医进去也不短时辰了,却一直未有出来回话。

荣安用眼角余光打量觞漓,心中也无数念头闪过,不住思量。

觞漓俊挺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眉梢眼底全然沉静,便是以荣安的世人之明,这一刻也无法从觞漓的神情中看出他的心思。

纳兰笙谁也没看,跟觞漓一样,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竹帘之上,唇线抿得极紧。

这一刻,望着那静静垂落的竹帘,他只觉心神一片恍惚。

今夜的一切,真正如梦一般。

直到此时此刻,他也有一种不真切感。

奇异的是,到了而今此际,他心中却无半分惧怕,也无丝毫后悔之意。

此际心中也不知所想,唯一的念头便是竹帘中的那个人。可究竟是何种念头,他却没有办法仔细分辨,只是这般望着就不能移开目光。

觞漓转首过来,眸光在荣安身后立着的纳兰笙身上一落。下一刻,他垂了垂眸。

第七百九十五章 生平最难(十三更奉上)

再抬起首来,他朝荣安微微一笑,“皇上不必忧心,眉儿吉人天相自有真神护佑,定然会无事的。”

荣安听得一怔,即便是以他的沉稳心智,也不免看着觞漓露出一丝异色。

今夜虽是大半都是皇后在自说自话,可但凡不是个傻子只怕也能看出其中内情,但觞漓这般语气……不是唤的“公主”却唤的是“眉儿”……

荣安定定望住觞漓。

觞漓再一笑,语气愈发缓和恭谨,朝荣安微一颔首,“觞漓心忧公主一时失礼,还请皇上见谅。不过如今圣旨已下,皇上想必不会怪罪觞漓逾礼。”

这一下,荣安算是确定了,看着觞漓的眼中露出笑意,“殿下一片关切,朕若要怪罪岂非是不近人情。殿下客气了,客气了。”

荣安笑容可掬,目光柔和下来,语气也透出亲切。

在觞漓第一句“眉儿”出口后,纳兰笙便蓦地转首看向觞漓。

觞漓目光扫过,唇角笑意不减又跟着说了第二句。

待荣安呵呵笑着接话后,觞漓看着纳兰笙微笑着抿了抿唇角。

纳兰笙面色顿时发白,袖中手攥紧,一霎不霎地望着他,目光锐亮。

觞漓微笑着淡淡挑眉。

两人正目光胶着对峙间,亭中终于有了动静。

御医挑帘而出,朝荣安行了一礼,抬首起来面上神情却是凝重,“启禀皇上,长公主外伤颇重,微臣已施了针,伤口也包扎好了,不过方才微臣把脉,公主脉象似有些不对——”

“不对?”荣安蹙起眉,“如何不对?”

纳兰笙同觞漓也神色一变,齐齐望向御医。

御医迟疑片刻。“臣擅于外伤,对内科并不拿手。不过以微臣之见,长公主的脉象似是中毒之象。”

一言出,众人皆惊。

纳兰笙唇动了动,下一刻又紧紧闭上,只一双眼紧紧盯着御医。

荣安也大为惊诧,沉下脸,“你可有把握?”

御医垂首恭声。“长公主伤在头部,虽是伤势不轻,但微臣亦有几分把握。按理方才微臣行头侧两针时,长公主纵然是昏迷中也应是该手指收紧才对。可长公主却手指无动。微臣这才觉出些不对。公主鼻息尚存,针刺头部穴位却无该有之反应,这毒应是同头部有关,加之公主眼下头部重创,故而也让这毒激发,影响到公主神智。若非公主眼下受伤,这毒只怕还要过些时日才会显现出症状。微臣本领微薄,一家之言也不足信,还请皇上另请御医替公主诊治确诊才是。”

场面冷寂下来。

荣安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到了此刻竟然还能生出变故!

脸色冷得已经不能再冷。他沉默半晌,“来人,即刻召御医会诊!”

那御医闻言悄悄退到一边垂首而立。

亭中传来青黛低低的啜泣声,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间御医的诊断。

“哭什么哭?”荣安低低怒喝,“出来回话!”

青黛行了出来,一双眼已哭得通红,面对荣安。虽知不该,她也没办法止住泪,只竭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荣安打量她一眼,也知她便是那个日日跟在荣眉身边的,“公主最近身子可有异常?”

青黛咬唇摇了摇首,“回皇上的话,并无。”

“仔细想想!”荣安冷声,“起坐行止——当真没有半分不对?”

青黛呆了呆。细细回想,忽地一怔,“这半月来,公主比原先早睡了些。往日里都是戌时才歇,有时也晚两刻钟。这半月,公主戌时未到便歇了。昨日还是酉时中差一刻就歇下了。”说着看着荣安。心里也有些忐忑,“除了这个,其他并无异常。”

荣安看向那退到一边御医,御医接到荣安的目光才迟疑着开口,“微臣也不好分辨……”

他心里虽有些猜疑,不过荣安已经找人会诊,他也不愿贸然开口。若说对了还好,可若说错便是大大丢脸,干脆就含糊了。

荣安瞟了瞟他,也大约看出他心底的顾忌,收回目光,不再出声。

青黛怯怯地转首朝竹帘的方向望了一眼,想去守着荣眉却不敢对荣安开口。

此刻时已过子夜,荣安站定不动,有资格开口告辞的人也不开口,于是一个园中数十人屏息凝气静立,却是满场寂静。

纳兰笙默然而立,目光垂落间,满心似茫然又似空洞之极。

终于脚步声再度纷沓传来。

三位御医匆匆而入,荣安不待他们行礼完毕,“不必行礼了,速去替长公主诊治!”

言中并无提及“中毒”二字。

三位御医领命而入,透过竹帘可隐约听得三人交头接耳的低语,身影交错。

一刻钟后,三人鱼贯而出。

“长公主伤势如何?”荣安目光扫向三人。

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位白须御医看了左右两位同僚一眼后,微微躬身恭敬回道,“长公主外伤震荡到头部,伤势不轻。按常理,只怕要过了今夜,若能清醒才能保无性命之虞。不过——”

他抬眼看向荣安,面上些许踌躇。

“说!”荣安盯着他。

老御医语声低了些,“按理,端看长公主明日能否清醒才好断定外伤轻重如何,可眼下长公主体内似有一种异毒。这毒对长公主脑部神智有影响,故而长公主只怕是难以清醒……”

荣安神色一怔,转瞬便提声严厉,“难以清醒——此话何意?”

“回皇上,此毒臣等三人均未见过,”老御医大着胆子迎着荣安的目光看了一眼,跪倒在地,左右两人也跟着跪了下去,“臣等只从脉象中查出此毒似有致人昏睡之功效,可若要臣等查明是何种毒素,只怕非短日之功。”

查出是何种毒素都非短日之功,更莫说是解毒了。这样的话也无疑说明了他们此刻并无解毒之法。

话里的言下之意众人听得明白,荣安自然也听得明白

荣安只觉额头跳痛,“致人昏睡?那此毒可会致命?长公主何时能清醒?”

“这——”老御医说了一字,抬首却见荣安眼中戾气氤氲,不由心房倏地一颤,“此毒本有潜伏之效,看脉象公主中毒至少也在数日之前。今日应是外伤累及头部,因此提早激发出药效。此毒并非即刻致命的剧毒,不过却是影响头部让人精神不济,日渐昏睡。到了最后,人体消瘦疲惫,睡眠日长,直至一睡不起。长公主今日之外伤恰好激发药性,若是不是解毒,只怕难以清醒……”

荣安沉默了。

青黛死死地捂住嘴,眼泪串落不止。

荣安抬眼看向觞漓,此际也实在没有兴致再论其他,遂客套道,“今日烦扰太子殿下多时,朕这就着人送太子殿下回去。”

觞漓点了点头,“觞漓告退。”

这一回终于是真正告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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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府。

明思还在产房中,偶尔几声压抑的呻吟断续传出。虽是竭力控制住,但每每传出一声,荣烈的脸色便僵冷下一分。

除了帽儿,其他几人都被留子啊外面,跟着产房中传出的声音心颤不止。

荣烈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自回到府中,除了一个时辰前布罗上前将荣烈唤到一旁低声禀报了一阵外,荣烈就一直站在廊下那处没有过半分移动。

王老御医被赐了座,坐在院子一侧单独设好的茶案前。

颚敏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走了过来,低声问王老御医,“王老,这都快三个时辰了,我家王妃的脉象无事吧。”

早前王老御医一到就进去替明思把了脉,其实之前也已经说过两回。

此刻闻言,他心里好笑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荣烈投来的目光后,他还是好脾性的回道,“王妃脉象平稳。王妃这是头胎,又是双胎,王妃骨架偏小,多用些时辰也属常理之中。听王妃这声音应是知晓产理,忍了力气来生产,尚有余力在,你们也莫要担心太过。”

颚敏闻言心里一松,闻声移步过去的莲花却忍不住担心问,“骨架偏小对生产可有影响?”

“影响自然是有些,骨架偏小产程会艰难些。也要多吃些苦头。”王老御医顿了顿,“不过双胎一般个头都小些,只要头个先出了便应是无甚问题。”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转首又看向产房,都不再做声。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产房中的明思终于忍不住高声呻吟了一声!

几个丫鬟齐齐身子一颤,荣烈呆了一瞬便大步朝产房行去。

到了跟前被守在产房门前的范嬷嬷拦住,无论如何不让他进去,苦口婆心的劝,“王爷不可进产房,有雅嬷嬷在王爷就放心吧!”

正说着,只听明思又是一声痛苦呻吟,荣烈眉心猝然一跳,旋即厉声,“让开!”

“吵什么吵!”雅嬷嬷没好气地在产房中吼了一声,“女人生孩子,男人看什么看!谁也不许进来!”

雅嬷嬷语声方落,明思带了几分压抑疲乏的声音又传来出来,“别进来……我不要你看……你别看……”

第七百九十六章 再不生了!(十四更奉上)

嫁夫 第七百九十六章 再不生了!(十四更奉上)

“有力气都给我留着生孩子!”雅嬷嬷喝了一声,“两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等着呢,心思都给我用到肚子里去!”

荣烈僵住,少顷,默然地退了下来。也没退远,只退到廊下隔着三步远的门帘,定定望着产房。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听明思话没有请四老爷四夫人过来。

明思早就交待过,若她夜间发作临产便不许去惊动父母。

明思是不愿让父母熬夜担心影响身体,可此时此刻,荣烈却真希望四老爷四夫人在场。无论是四老爷四夫人,就算蓝星和阿刁在,也多少能让他踏实些。

这个时候,其实他极想有人能同他说说话,也好过一个人这种似乎漫无止境的揪心压抑。

看着产房门前厚重的布帘,他觉着自己呼吸都没办法顺畅。心好似卡在喉咙口落不下去,偏又跳得厉害得紧,让他愈加难耐。

可他纵有通天之能,此时也全然无半分用。

只能守在这里等……

无数担心在心底升起,又被他自己按下……再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滋味了。

雅嬷嬷吼了那两句后,明思的呻吟愈发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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