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皇宫之中,父皇让她与原纪香挑宝物。她当时挑中了那幅在众人眼中不值一文的画,但是只有自己和父皇知道,这幅画并不普通。当时,自己虽然怀疑,但是却依然固执地以为是巧合。
但是第三次,那一次浣衣坊遇见,才让自己彻底的确定了。刮那一掌,只是因为看见她身旁的丫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才故意试探。自己当时算好了掌力,但是终究还是发生了让人苦笑的事。
由于三弟的介入,原纪香的脸狠狠地撞到了自己掌下,自己当时原想收掌,却已经太迟了。当时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安慰原纪香,而是看她,所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讥诮。
她是在演戏,他很早就知道,但是为何演戏,他还没有查清楚。他不会刻意去拆穿她,因为只有等他查明一切后,才有筹码与她谈判,现在,他不急。
杨宇凌看着若有所思的原剑昀,忽然转移话题,“剑昀,你家世代经商,也曾与落华影有过生意往来?”
“原家生意遍布幻化大陆,涉及多个方面,而落华影亦是音国首屈一指的商号,生意上的往来自然是有的。”其实因为颖华的关系,不止是生意上的往来,甚至落华影的幕后首脑与他也甚有交情呢。
“那剑昀兄可曾见过落华影的幕后首脑?”杨宇凌问出了原剑昀刚刚心中所想的那句话。
“这个……自然是见过的,而且还颇有些交情。怎么,宇凌兄突然对落华影有兴趣了?”
“如若可以,还望剑昀帮为兄引见一下。”不知为何,那落华影的幕后首脑好似躲着他似的搜查了这么久没有消息,如今一听说原剑昀见过落华影的主人,杨宇凌才放下心来。
宁王府,秋疏斋。
“小姐,这是昀少爷通过商号发来的信笺。”小舞负责联络,所以一般的书信往来都是通过秋亦青与小舞传递。
原剑昀?宋骅影想起颖华书信中略略提过的那句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拿过信笺仔细一看,发现原剑昀并没有提他和颖华的事情,只是说到一些生意上的合作,需要面谈,还要给她引荐一位高人。
看着原剑昀故作神秘的样子,宋骅影只是淡淡一笑。生意上的事不一定要她亲自出面,那位高人她也确实没兴趣,不过她倒是想问一问他和颖华之间的事情。
“小姐,您真要去赴约吗?”小舞一脸的义愤填膺。
宋骅影知道小舞也算颖华的半个徒弟,虽然经常被顽劣的颖华欺负的很惨,但是小舞却依旧紧巴巴的粘上去,对她崇拜的不得了。可能是因为上次颖华在信中隐约提到她和原剑昀恩断义绝的消息,所以小舞才会对原剑昀表现地如此气愤。
“你这丫头不是也很想去问个清楚吗?”颖华生性孤傲,很少有能看得上眼的,现在好不容易爱上原剑昀,却被他无情的抛弃,作为好友,她有必替她讨回公道。
“那倒也是,不过小姐,我们还是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吗?”
“那倒未必,宁王已经答应我,明日可以回去宋府。你去传个消息给原剑昀,把时间约在明日傍晚便可。”
宋骅影想起自己去请求宁王让自己回府时,他盯着自己瞧的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心中没把握,不过,如果已经被他发现了端倪,倒不如找个时间和他好好协商一下。她的个商人,所以很多事情都从利益方面考虑。
耀武扬威
第二日,当宋骅影在众人的簇拥下衣衫光鲜地踏入宋府时,看到一脸怨愤却不得不在大厅迎接她的姨娘们,心中有些得意。
宋翰林一见宋骅影到来,忙笑着迎上去,乐呵呵道,“影儿你可总算来了,大家都等你很久呢,快进来,快进来。”
“大家都在等影儿吗?这倒是让影儿受宠若惊了。”宋骅影的目光一一扫过那几张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脸,然后定格在五小姐宋骅倾脸上,嘴角似笑非笑,“五妹妹似乎有些不高兴,这是为何?”
“大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您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正妃娘娘,就算您这次回府是故意来耀武扬威的,五妹又岂敢在您面前有丝毫不悦?”宋骅倾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敢有丝毫不悦?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态度?”宋骅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爹爹前几日还说宋府的一家老小就都指望大姐我了,你现在这态度,岂不是让爹爹难堪?”
“一家老小都指望你?”宋骅倾冷冷一笑,别过脸去,“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啊。一成亲就被禁足在府中多日的人还敢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真是可笑。”
“大言不惭?”宋骅影玩味地念叨着这句话。
“倾儿!还不快给你大姐道歉?”宋翰林和五姨娘齐声喝道。
就算宋骅影再不得宠,但是皇帝对她可好得很,处处维护她,只要她在皇帝面前说宋府一句坏话,只怕整个宋府都要遭殃。
宋骅倾一扁嘴,狠狠地跺了一脚,别过脸去。
“影儿,这是三姨娘特地为你熬的白莲羹,你尝尝看味道如何?”三姨娘施施然端了一个托盘走到宋骅影身边,笑得一脸亲切。
影儿?宋骅影心中一阵恶寒。以前在她们口中听多了诸如死丫头、小贱人等称呼,如今乍一听尖酸刻薄的三姨娘叫她影儿,手抖了一下。
“三姨娘做的白莲羹自然是顶好的,也是最宝贝的,想当初君儿病入膏肓的时候,眼巴巴地想喝您亲手煮的白莲羹却一口也喝不到,影儿当时还被三姨娘一顿训斥呢,不过您贵人多忘事,大概早已不记得了吧?”宋骅影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当初君儿生了很严重的病,吃什么东西都吐,根本无法进食。当时他偶然见三妹宋骅灵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碗她娘亲亲手熬的白莲羹,也说想吃。但是白莲羹制作不易,更何况食材珍贵,不是一般人能够吃的起的。当时宋骅影为替弟弟求得一碗白莲羹,受尽三姨娘的辱骂,最后也只得了一碗三妹妹吃剩下的半碗。
当时宋骅影气得脸色涨红,一怒之下甩碗就走了,回到景园后姐弟俩才抱头痛哭。后来才知道君儿喜欢的并不是白莲羹本身,而是娘亲亲手煮出来的味道。当时一听到这话,宋骅影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三姨娘自然记得当初的事情,此刻想起,心中怨恨宋骅影不给面子,不识好歹,但是脸上却笑得近乎谄媚,“有这样的事情,三姨娘倒真是不记得了,呵呵。”
“三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有的。”四姨娘见自己一直被忽视,便插嘴道。
她看出来老爷现在对宋骅影这贱人好的很,只要讨好了她,不愁这正室的位置到不了手。诺要论按资排辈,也就三姨娘能高过自己,所以四姨娘一找到机会就会将三姨娘狠狠打压。这句年纪大了,意味着三姨娘年老色衰,没资格跟她争了。
三姨娘狠狠地瞪了四姨娘一眼,她生平最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年纪大。这四姨娘平日里仗着自己没有生养过孩子,身材保持良好,就四处炫耀,也不怕老了没孩子送终!
只见三姨娘朝四姨娘扯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四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姐姐可只比妹妹大上两岁呢,姐姐要是年纪大了,妹妹只怕也年轻不到哪里去!”
宋骅影冷眼旁观两位姨娘尖酸刻薄的争强斗狠,心中好笑。不管哪一边赢了,对她都有害无利,两败俱伤更是她所乐见的。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宋翰林见这两位爱妾当着影儿的面就争起来。虽然这种事情以前也不少见,但是现如今宋骅影已经是王妃之尊,堂堂的皇家人,怎么还可以当着她面前这般没规没距?
所以宋翰林一下子就黑了脸,冷冷地看着三姨娘四姨娘。
两位姨娘难得见好好脾气的宋翰林动怒,一下子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而宋骅影此刻则端起一旁冒着热气的茶杯,一边慢悠悠地呷着,一边享受着宋府众人的尴尬。
“影儿,你难得回一趟宋府,要不去景园走走?那里毕竟是你未出阁时的居所,应该还会有些回忆在。不过可惜的是那些下人都被你遣散走了,如今的景园有些凄凉倒是真的。”宋翰林搓手,好半响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打破这层尴尬。
“虽然下人被大姐遣散走了,但是有些东西却还是在的。我们都知道自从大姐搬走后景园就开始闹鬼了,说不定如今大姐回来这鬼也就不闹了呢。大姐,您还是赶紧去景园一趟吧,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见着了你,不定会多高兴呢。”宋骅倾一听说爹爹要带宋骅影去景园,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倾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宋翰林狠狠地瞪了这个平日最得自己宠爱的小女儿。
“景园闹鬼?”宋骅影面色一僵,惊愕地看着宋翰林,“爹爹,景园闹鬼是怎么回事?景园怎么会闹鬼呢?影儿出阁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宋翰林一时无语,“爹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爹爹后来也请了很多法师过来做法驱鬼,那些大师都说景园阴气太重,也只有影儿你这样命中带火,凶中带煞的奇硬命格才能克住景园中那些东西,影儿你一走,那些东西便出来作怪了。”
宋翰林要宋骅影去景园,其实还是私心的想借由宋骅影奇硬的命格去克住那些脏东西……
宋骅影一听这话,口中的茶差一点就喷了出来。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命格竟然如此硬,连鬼神都克得住……
其实,什么鬼不鬼的,还不是因为不想宋府的人打搅了景园的清净,她才吩咐秋亦青带着几个轻功一流的高手,暗中潜入景园,演了几出厉鬼索命的戏码,却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对啊,自从大姐搬走后,七姨娘便迫不及待地搬进景园,可是才耀武扬威地住了几天就屁滚尿流地爬出来,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哼,真是有够可笑的。”宋骅倾见谁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此刻说起七姨娘,嘴角亦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讥笑。
宋骅影瞥了宋骅倾一眼。谁家要娶到这丫头,保管家无宁日。她那副五分尖酸三分刻薄两分讥诮的性子完完全全遗传自五姨娘,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五姨娘经过岁月的磨合,锐气淡了些,但是这五妹妹嘛,只怕将来还有的是苦头吃。
“爹爹,既然影儿命格奇特,能够克制得住景园里的东西,反正闲着也没事,不如让影儿陪爹爹去一趟吧。”宋骅影忽然很想去景园,整个宋府也就只有景园是干净的了。虽然小时候在景园受尽了欺侮,但是那里却是姐弟俩唯一成长的地方。
景园的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走过林荫夹道,绕过一座假山,不一会儿便到了位于宋府最后面的景园。
在众人的簇拥下,宋骅影走在最前面。这在以前,哪里会有如此殊荣?权利,果然是很诱人的东西,只要跟掌有权利的人沾了边便会有无穷的好处。
远远看着,外观上景园与以前一般无异,待进了景园,宋骅影心中一黯,因为她感受到了景园到处弥漫着萧瑟的气息。
几个月前,这里寒梅轻摇,香气袭人,到处弥漫着冬日阳光中温暖香甜的味道,君儿还坐在这里画着那些京城贵女的画像,而如今这里树叶枯败,杂草丛生,角落里蜘蛛网密布,就连大门也是紧闭,幽幽沉沉,一点生气也没有。
忽然空中飞扬着点点烟灰,纷纷洒洒飘落在众人头山、衣服上。
“是谁在那里?!”
宋翰林蹙着眉头大喝一声,只见假山后面的角落里滚出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丫头。那丫头似乎被宋翰林突如其来的声音改日吓住了,苍白的面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绿衣?”这时候大家都认出来了,这丫头是七姨娘的贴身丫鬟绿衣。
“老、老爷……”绿衣结结巴巴地看着众人,尤其在见到宋骅影的时候,双目更是瞪着浑圆。
“你不好好服侍你家主子,跑这来干什么?你家主子有孕在身,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待得起吗?”宋翰林自己也被这突然滚出来的丫头吓了一跳。
“老、老爷。”绿衣迅速瞥了宋骅影一眼,忙低头结结巴巴地解释,“老爷,是七姨娘叫绿衣来景园……烧纸的。七姨娘昨日……又梦见了那些东西……所以今天一大早她便吩咐绿衣到景园烧些纸钱给那些……”
宋骅影和小舞对视了一眼。
宋翰林一听,脸色一黯。
七姨娘一直是他最为得宠的妾室,这些年来她在自己身边使劲招数,非搬进去景园不可,使得自己最后宁愿让影儿姐弟怨恨也要帮她争取到景园。但是,她实在不是个有福之人,搬进景园没几天,她整个人都变得神情恍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咋的,实在烦心的很。
宋骅影时隔几个月后再次见到七姨娘的时候,侥是铁石心肠的她也不由地觉得心酸。
屋内很暗,门窗紧闭,四面八方都用黑布蒙上。
此时的七姨娘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面色苍白无色,双目涣散无神,原本削瘦的身子此时更是只剩下皮包骨头,只有肚子还微微隆起……
她一见这么多人走进来,下意识地躲到床角,将整个身子都深深埋在被子里。
绿衣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朝宋翰林他们抱歉地看了一眼,才走过去在她身边低声细语的劝慰,但是七姨娘依旧紧紧抓住棉被,手上青筋暴起,皮包骨头的手掌微微颤抖……
宋骅影对上小舞怜悯的目光,知道这孩子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七姨娘平日里虽然尖酸刻薄,颐指气使了些,但是因为进府的时候宋骅影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弟弟,所以也没被她怎么欺负。会叫人扮鬼吓她纯粹是因为她觊觎景园,她从来没想过那次的惊吓居然会带给她如此浓重的创伤和阴影。
“梅儿,我带影儿来看你了,你看看……”宋翰林见绿衣劝慰了好半天都没有效果,不耐地亲自上前,想要拉出七姨娘。
“影儿……宋骅影……景园……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七姨娘忽然癫狂起来,头埋在棉被下猛烈摇晃,就是不探出来。
宋骅影脊背僵硬,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中一阵茫然。报复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成功,原本她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现在……
“七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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