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车的雕花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绝世容颜来。
正巧这时候李明雨也掀开车帘,一眼撞进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怔了一怔,失声道:“安娜?”
李安娜也惊了一下,随即很快笑道:“大小姐,真是好久不见!”故人再见,她似乎欢喜得很,探出身子就要跳出马车,李明雨这才注意到四五月的天气,安娜竟还披着一件狐皮斗篷。不过不待她跳到李明雨的马车上去,已有一只手臂从那黑漆马车从伸出,轻轻一揽,抱住安娜的腰肢就将她拉了回去:“身子未大好,勿要到处乱跑。”
这声音冷冷清清,带着一点疏离的冷漠,却异常好听,仿佛天生上位者的威严竟使得这短短一句镇住了全场,闹哄哄的集市居然异常安静。
许多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原来是夜哭城主在说话!
“但那是李府大小姐,她以前颇为照顾我呢,便让我去看看吧,好不好?”
“安顿下来之后再说。”轻飘飘的一句,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这话音一落,整个车队都动了起来,整肃的人马,庞大的车队,便在李明雨的视线中缓缓远去。直到走远了,她的丫鬟才回过神来,惊讶道:“夫人,您竟然认识夜哭城主的夫人?”
李明雨的视线一直停在那车队的方向未收回来,她回答的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和骄傲:“不止是那位夫人,便连夜哭城主,我也是见过的。”
“真的啊?”这丫鬟不是陪嫁过来的,一惊一乍道:“那位夫人好美丽,竟然还尊称您大小姐,夫人和她有很深的渊源吧?还有那位夜哭城主,他长相如何,夫人快些多说说呀。”
“渊源?”李明雨淡淡笑了一下,若说安娜以前只是她李府的一个扫地小丫鬟,后来也不过是做了她的书房丫头而已,谁会信?
八成都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吧。
毕竟谁都知道,在嫁给左丘容成之前,这位夫人曾经是西域圣教的圣女,位于西域的权力鼎峰,怎会是她的什么书房丫头?
从安娜跟着左丘容成走的那天起,她和自己的命运轨迹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混到如今这般风光的位置,记得当年她被左丘容成带走的时候,还是那么发育不良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啊。这么多年,从西域圣女到夜哭城主的夫人,她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事情,她和那人之间,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只是想想而已,都令李明雨激动不已,心生向往。她突然发现,和李安娜的生命相比,自己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得如同一滩死水,投一颗石子也激不起浪花。
夫君虽好,却也不能和那人相比吧?
天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左丘容成啊。
望着已经彻底消失在远处的车队,想起刚刚马车上那明媚的绝色笑颜,还有那人冷清中不自觉带着温柔宠溺的语气,李明雨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丝丝嫉妒之情来。
真是……很嫉妒呢。
可是又能如何呢?这便是命吧,李明雨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打算回答丫鬟充满好奇的问题,只淡淡道:“驾车回府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五一假期过得如何呀?音音我一直宅在寝室写论文,写啊写,写到最后头痛头晕,明天还要上课,这就是我的五一假,过得比我好的请点赞→_→
另外,本来这个故事只打算写一个番外,可是发现左丘容成还没怎么出场,就已经差不多一章了,大家是想就这样结束跳到下一个故事呢,还是看左丘城主下一章专场?
第53章 左丘容成番外…盟主是怎样炼成的
朗月当空,清风徐来;此处乃是古城中最清净雅致也最精致的一座园子;从前是两朝阁老退隐的住所,后来被现在的知府大人买下,这次特地腾出来给夜哭城的人住之前;知府还特地差人好好翻修了一次。
安娜一头栽进柔软华丽的大/床,一天舟车劳顿,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她简直不想起来,超想一辈子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躺着啊!在床/上打了个滚,安娜感慨道:“这位知府大人这次应该是下了血本拍你的马屁吧,看这些精致的吃食,还有漂亮的器皿,一水训练有素的丫鬟小厮,比夜哭城的吃穿用度都要好呢!”
知府大人拍马屁的对象此时正在宽衣,解了外袍挂在架子上,又净了净手,方才慢条斯理地接上安娜的话:“既然你如此说,便是在抱怨为夫苛待你了?”
安娜一怔,随即笑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呀,你就是苛待我,不许我吃冰,不许我吃辣,还灌那么多苦药给我喝,可不就是在虐待我嘛!”
算起来李安娜也有二十出头了,对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来说,可能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虽然江湖儿女晚嫁娶也正常,可是偏偏她撒起娇来来还能和小女孩一般,声音软糯甜美,听得人心里一颤,一软。
左丘容成正在净脸的手顿了顿,随即淡淡道:“胡搅蛮缠,那些都是为你养身体的,如今身子弱成这样,不把你养好一点,如何给我生孩子?”
自从极北之地的冰棺中苏醒后,可能是由于冷冻的时间太长,安娜的身子变得非常体虚畏寒,再加上她练的内功也是以阴为主,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她苏醒之后,左丘容成又为她再办了一次完整的婚礼,自成亲之后足足养了两年,方才有些起色,不然这一次带她去京城,他也真不会放心。
“生、生什么孩子,又找机会调/戏我,真是的,容成哥哥最坏了!”安娜的脸通红一片,但眼见着左丘容成净脸的动作完毕,她虽然疲惫,但还是从大/床/上爬了起来,端过侍婢先前备好的洗脚水,挽起袖子,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放到左丘容成的脚下,亲自为他脱袜洗脚。
其实也不能叫洗脚,因为左丘容成泡在热水中的只是小腿部分而已。自足踝以下齐齐被切,如今那截面只剩下疤痕,这对什么都好的左丘容成来说,实在是完美上致命的瑕疵。在安娜去夜哭城以前,和她去西域执行任务的期间,洗脚这项工作他都从来不假手于人,虽然自己行动会有些不便,可是那也比被别人瞧见、听他们大惊小怪要好得多。
如今两人有了名正言顺的“同居”关系,安娜自是又将这份活计接了过去,并且有就这样做一辈子的长期打算。
和以往一样,在给他洗脚的时候,安娜会从小腿往上一路按摩穴位,活血化瘀,疏通经脉,他常常坐得太久,对双腿总是不好的。
安娜在按摩的时候,左丘容成便支着脑袋,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良久不说话。安娜又不是木头人,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注视,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抬头道:“你作甚么看着我却又不说话?”
左丘容成不以为意:“看看你也不许?”
“倒不是不许,只是每次你沉默地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没好事,”安娜眯眼,“谁知道你正盯着我打什么坏主意呢!”
左丘容成低笑,身体越发放松,靠在椅背上,淡笑道:“其实我在想,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张大/床,总得做点什么才能不负它的功用,不知道夫人希望今晚为夫用什么姿势?”
“不、不正经!容成哥哥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安娜的脸再次红起来,内心郁卒,以前左丘容成都是很温和儒雅守礼的,即便是算计人的时候也是内敛深沉的做派,怎么看都很优雅的。
而且以前明明都是她主动,他防守,怎么成亲之后,一切都掉了个头呢?
就像此时,见她脸红,左丘容成身心舒畅,手抓住她,往上一提,便将她抱在了怀中,愉悦地低笑:“那你觉得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管如何,此一时彼一时也,做主上和做丈夫,怎么会一样呢?”
“那也不要总是口花花地调戏我啊,明明知道我对你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安娜嘀咕着捧住自己的脸颊摸来摸去,“你瞧,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坏蛋。”
最后两个字,带着嗔怒,软糯甜蜜的撒娇,欲拒还迎,令左丘容成心中一荡,低下头去,对着那张樱桃小嘴便吻了上去。
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左丘容成一掌轻拍,整个人带着安娜一起飞到了那张床/上,他轻功卓绝,可是近几年没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动手,结果这高绝的轻功竟然每每都只有在卧房中才能发挥出“功用”来。
他少年成名后遭逢背叛,后又忍辱负重夺得权力,然后一路风光地走到了今天,若说少年时是因为不屑庸脂俗粉以及有了婚约的缘故而清心寡欲,后来则是因为事务繁杂又皆需他运筹帷幄,以至于没有时间,而且他双足被砍,纵使有女人献身上门,也总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他被衣袍遮住的脚部,令他很是不喜。
至于安娜,自他将她从西域带回,成亲的礼刚刚行完,连洞房也未入,她便被那诅咒耗尽精力而亡,把她葬在极北之地的那两年,左丘容成心力交瘁,当然也不可能近女色。
后来与那神秘人做了交易,把安娜复活,可是她的身子又很弱,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碰她,以致分房而居。
睡在一起,也不过就是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
所以,左丘城主实在是禁/欲禁得很辛苦,一朝开荤,难免兴致盎然,略无节制。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容成哥哥,嗯……不、不要了,顶得好深,我受不住,真的、真的好累啊……”安娜伏在他肩头,眼皮打架,浑身被他折腾得酸痛,终于忍不住低头咬住他的肉,呜咽着嘤嘤哭起来。
左丘容成无奈,只能哑着嗓子好生安抚:“乖,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了,今天最后一次,好不好?”
“骗人,这句话今天你都嗯嗯……说了三遍了,我再信你,我就是小狗!”安娜咬牙切齿,毫不客气地在他肩头咬出一个牙印,只是她被他折腾得实在没力气,连牙印也是浅浅,她虽然脑子都有点昏昏沉沉了,可是盯着这个牙印,她尚能懊恼一下,心道,早知容成哥哥是这样……的男人,当初她在西域圣教就该学学采阳补阴的*!
但这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眼前一黑,彻底被他弄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里只在外间点了一盏灯照亮,漏刻已指向寅时,屋再过一会天就亮了,安娜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未清醒,身边的男人已扶起她,往她嘴里一勺勺喂起汤水来。
她身体不好,暂时不适合有孕,避子汤是每次必备的,此外还有两碗事后补身子的汤水也要喝,次次喝下来,虽然味道不太差,可是也很反胃想吐。
今天勉强喝下三碗后,安娜已经清醒了一些,正为自己完成任务而舒了口气,谁知道左丘容成又端过第四碗来!
“这是什么?”安娜扭头表示不想喝:“怎么还会有第四碗?”
“乖,这是补气血的,味道还不错,”左丘容成拿勺子舀了喂她,耐心诱哄,“晚上你晕了过去,记得么?我已给你把了脉,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小心些好,多喝点补补总没错。”
安娜十分委屈:“我会晕过去,还不是你害的!”
男人低笑,放下调羹,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揉着她的发心,道:“那皆是你太诱人的缘故,可不能全怪我。”
禁欲已久的大色狼都是这么超厚脸皮又赖皮么?安娜拉过他的手咬上一口,忿忿不平:“明明是你自己乱来,怎么怪到我头上去?改日我倒要去问问水护法,她家火护法是不是也这么不知节制?还有李家大小姐,人家侯府家必定有规矩得多!”
“哦?我倒不知,这种事情要如何讲规矩?”左丘容成挑眉,先前安娜在他手指头上咬的那一下力道不重,反倒令他眸色又暗沉了几分,只是她如今已没有精力再应付他一次,只得按压下腹中火焰,转而道:“今日的那位李家大小姐,你是打算去见一见了?初一看与你有两分相似,仔细看却完全不一样,你们真是同一个父亲?”
安娜的思维却不顺着他的来,反而眯起眼睛:“莫非先前我为你洗脚的时候,你竟透过我在想她?”
“为夫何等冤枉,”左丘容成淡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颇为怀念,“我只是看那位李家大小姐的样貌和十年前相比并无什么太大变化,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你,瘦瘦小小,和现在千差万别。”他的语气里不仅是怀念,还有怅惘和怜惜。
安娜不由一笑,扑上去抱住他劲廋的腰:“见我当初瘦小可怜,你不也硬起心肠评估了一番我的价值,才愿意收留我吗?你还说,夜哭城从不留无用之人,今日忆起过往,摆出一副同情又悲悯的样子,特地做给我看么?哼,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这样做,之后这三天我也是不许你碰我的!”
左丘容成一怔,随即无奈一笑,不做辩解。当初他带她走,有几分是出于怜悯之情,又有几分是出于利益考量,他恐怕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他从未后悔过这个决定,到了今天,更觉当初的心念一动是多么明智。
不过……左丘容成再次缓缓开口:“三天不能碰你?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一天?”
安娜啐他:“三天就三天,哪有那么多条件可讲。唔,不过,你若允许我明日去看一看李明雨,我可以考虑缩减一天。”
左丘容成毫不犹豫:“我陪你去。”
“不啦,让我自己去吧,她当初对我还是很有情份的,十多年不见她,总要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你一去,我哪里还有机会?”说罢,安娜又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次见过之后,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最后一句,若在平常人听来,只是一句普通的悲春伤秋的感慨,但左丘容成知道她的意思,淡淡道:“个人自有命,何况此地离京城距离较远,未必会被波及。”
“是呀,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只是这知府若是知道你是上京去做什么的,八成不会给你这宅子,只怕他将来还会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