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不该对她的殷勤示好放松戒心,先前还以为她只是在红芳的窜掇之下不作为的要放任自己去死,却不想这次她会再起坏心,自己就不该陪她上船,一定是自己在屋子里憋太久了,才会对什么水上泛舟产生兴趣,明明河里毛都没有,赏个屁景啊。现在想来疑点重重啊,当她们那样热情邀请还说船太小硬是将兰花小雨留在岸上,自己就该起疑才对,怎么硬是等到了水都漫过脚面,小夏拽着玉帘的胳膊跳了水后才后知后觉呢?哎,要不是自己会狗刨,是不是昨天就做了淹死鬼,苏姑娘你还觉得自己冤?
只是闻樱倒底不愿看她看眼里想要玉石俱焚同归于尽那种恨,疯狂的人最易做出人意料的事,可不要叫她做报社的事,因而只得诚心诚意地说:“便是你今日不走,早晚得走。我其实与你一样,也是在绝路上,早晚得离开的。你也不用灰心,说不定出去了反而会好些,应公子是一早说过,成亲之后便要将我们都遣散的。再说,到了今天结果,也不是我的意思,我什么都没说。”
苏小夏气得脸都是白的了,你什么也没说,就叫他这样对我,你很得意是吧?她怒吼着:“你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天天唆使公子送了我出去。”
呃,确有其事,闻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说那是自己的希望,并没有排挤她的意思,只是,这样的话,鬼才信呢。
苏小夏眼睛恶狠狠盯着闻樱,见她半天不作声,哈哈笑道:“当初我就不该可怜你,救了你,活该叫你在那肮脏地方病死算了,我还想着,好歹咱们一起长大的。你现在呢,你恩将仇报!你且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不等闻樱反应过来再多说什么,抹着泪含恨离去。
闻樱很郁闷,然而才郁闷了不一会,她就迎来了恶魔应尧先生,照样是恨她恨到骨子里的样子,一双眼死死盯着人,寒冰利刃般,戳得闻樱觉得自己胸前就要暴出两个血窟窿来才好对得起这炽烈的目光。
应尧僵冷着脸上走过她的身边,走到临窗的椅子上坐下,回过头来望她,因背着光,面色又暗了不少,一动不动喘着气望着她。闻樱笑嘻嘻腆着脸装着委屈的样子,踮着脚跳到他面前,蹲下去半跪在地上,将自己双手想像成向主人献殷勤的爪子,在主人身上半刨半按,说:“我也是没办法,我脚伤着了,有叫人来传话给小雨的,谁知道会出岔子。是你自己瞎紧张,闹出这么大阵式,可又来怪我!”
她不说话还好些,一说这话,便见应尧抬眼回来看她,眼中布满□裸的嘲讽,哼笑说:“我紧张?”
闻樱愣了愣,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心里有些隐隐担忧起来,若是自己没有自作多情的话,这厮,是真的紧张?哎呀,妈呀,这个想法太刺激了,太叫人震撼了!男人果然是动物,生理需要超过一切感情基础啊,靠,真贱。只是,将目光放长远些来看的话,这并不利于自己,这男人看着就是个霸道样子,若真被他惦记上了,自己将来还能脱身不?闻樱替息又做了下总结,我可不要作小妾,也不要做什么地下情人,这厮将来的媳妇肯定非富即贵,就我这性子,这身世,摆明了做个尤三姐都不知道有没够格呢,太惨了,坚决不要。
因想着了这么多,闻樱倒思路清楚起来,不行,必须把话说清楚。
“你不紧张,寻着一天一夜做什么,旁人家丢了丫头,也是这么寻的?”闻樱冷静镇定仰望着对方,眼神紧盯着等他的回答。
应尧原本气得怒火狂飞的眼睛便黯了下去,眼皮耷下来,盖住眼里光亮,面上神色依旧恼怒,却也添上了几分仓惶与意外,就这样定定望着她。
“你不做声也没关系,想来是你自己也还没想过。不过我是想提醒你一声,咱们俩是什么关系。大少爷你是家财万贯,将来肯定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的,而我呢,宁死也不会与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我想这个,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呢,我觉得我们俩应当是早就有默契了的,咱们是买卖关系,到你结婚前为止。当然啰,你也可以选择提前结束,毕竟您是金主。”闻樱一本正经认真说着。
看着应尧的脸实在是难看,想着刚才说得太干巴,闻樱便呵呵笑了,说:“当然,我不是觉得您对我有多么深情厚爱,只是想提醒一声啊。再一件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您也不必去跑老远去打听,我不会无声无息不打招呼就跑了的,我会带上自己挣的辛苦银子的。呃,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说清楚的。还有,我的脚已经在上岸里扭着了,痛得很,你能不能轻点捏我的手?”
应尧脸上抽搐一下,摔开她的手臂,站起来,胸部起伏个不住,偏又笑说:“你一向想得周全。很好。”
说完站起身就要走,被闻樱一把扯住裤脚,她说:“还有……”
应尧被她扯住,回过脸来时,便凶光毕露了,脸色狰狞得吓人,吓得闻樱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好不容易保持住之前的甜甜笑意,说:“还得谢谢你。我在世上都没个正经亲人,要是在别处,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没有人这样寻我的。”
应尧使劲抽回自己的腿,狂风挟暴雨的气势呼啸而去。
VIP章节 50第49章
自那天应尧又气腾腾走后;闻樱也过了两天消遥日子;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要谴责她这样的米虫生活;她;习惯了。
小雨懂事些;没做什么,倒是兰花沉不住气了;这天早上在闻樱被窝里刨了刨;刨了闻樱出来;也不多说什么;便开始给她细细打扮;闻樱眯着眼任她折腾;等她倒饬完一看,你这是要将我路边摊的插首饰的把子么,这么一头的金银珠宝的。
正要伸手去卸时,被兰花止住了,说:“好姑娘,你就听我句劝。好好戴着去给少爷说几句好话,你没见他这几天都恼着呢,院子里姐妹们都被他训得哭了好多次了。”
闻樱苦着脸哀号说:“我去我也会被骂的,你没听过,都不入地狱,叫我入地狱?”说完和衣就想往榻上倒。
谁不知道他大少爷生气了,她说了那样的话,他还能给自己好脸色,是个男人都做不到。只是不说行么?啊,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吧。
小雨细细的身板硬是将闻樱捞了起来,扶着她坐好,说:“只是姐姐们说,少爷三天没吃东西了,你真忍心不去看看?”
靠,至于么?
闻樱起身去换衣服,卸钗子,在小雨再开口前,她说:“我去厨房做些吃的,中午你帮我去请少爷过来呗。”
“诶,好的。”兰花欢快应声着,为站闻樱的从善如流而高兴不已,赶着她前头去忙着备东备西去了。
离应尧平时用午饭时间还差一个时辰时间,兰花便催着小雨去请,说自己不敢去,小雨哼说我也不敢去,谁得罪的谁自己去,闻樱不好意思,便求小雨说:“好小雨,小雨姐姐,谁叫你是咱们三个中少爷最爱重的人呢?”
小雨哼了哼,到底去了,回头来,哭丧个脸,朝闻樱摇头说:“少爷都没叫我进门,就在门里喊了个滚字。”
闻樱想着,看来真的是得罪他了,他那人其实也颇爱惜虚名,平素里对老实下人,都还算得上宽容的。只是有什么法子呢,谁叫自己在人家手里下讨生活啊。
将东西收进一个食盒子里,提了去前院应尧的书房。她提醒着自己,就算少爷发脾气将这盒子里东西都撒在她脸上了,也是要忍下的。
应尧那时躺在椅子里闭着歇息,闻樱进去时,小厮并没有大喊大叫通传什么的,像是没见着她一样,闻樱一路便直接来到了他面前。将东西放好,慢慢走到应尧面前去,蹲下来看了看,嗯确实像是瘦了些,眉头皱着显得很有深度的样子,哎,长了个好皮相啊,只不知这双眼睁开时,只否还跟那天一样,怒火滔天。
就在她盯着他瞅时,应尧睁开了眼,黑黑的眼珠子也这样盯着她看,针一样的锐利,要扎人般,看得闻樱将脸后移一点,讪讪笑着,说:“我听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好,特意做了些饭菜,你要不要起来跟我一起吃?”
见应尧黑着脸端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闻樱说:“你可不能把身子搞垮了,我还想着多挣些银子好傍身呢。”
这话说得其实很直白,闻樱现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娘的,反正,名义上,事实上,她都是个买身挣钱的人了,何必端着假装着,还是聪明上道些,多挣些钱是正经。其实老庄都是这样给楼里姑娘们洗脑的。
回头便见着应尧神色怪异,原本冷如冰霜的脸上,硬是有了隐隐忍着的别扭感觉。闻樱心想,您老就别装小可爱了,还动不动就脸红。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吃食都拿了出来摆好,一道椒盐虾,一道粉蒸排骨,再一道清炒波菜,一道鲜蘑汤。
摆完了,还见应尧沉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过去拉他,边拉边笑说:“吃完才有力气做事。”只手一碰着他的,两人都有些意外惊讶到。闻樱前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平时对什么事都觉得自己很懂,自己是先知,现在才有些体会,就是那种,被男人一接触,身体便迅速起反应的感觉,她能明显觉着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是的,他想做什么,她知道。
于应尧的震惊更大些,这两天,他一直在想着这个女人说的话,一方面竭力推翻她的断言,自己劝说自己,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人的,当时真该就让她沉在池子底下算了。一面又时刻警告自己,她都想到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不行,一定要镇定住,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制住,还是个只负责陪他上床,没有感情,没有名份,不是他的妻子的女人。只是这两天自己将自己调教得千好万好,却不想会在这一刻崩盘,在这个女人将手放在自己手心这一会儿,他差点失守,脑袋里一乱,就要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来撕开来吃了。
屋子里静得很,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眼望眼对视了一会,应尧回过神来,一时间找不到别的事可糊弄,便过了来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静着吃完饭,闻樱收了东西要走前问:“晚上还要不要跟我一直吃。”
那时应尧唤了小厮过来伺候漱口,没有理她。晚上闻樱便又送了饭去,两人又静默吃完,闻樱走时,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今天有没有赚银子的机会来,无奈没有瞧出来,也便安心回屋来,倒有些佩服起那厮来,真长了骨气了啊。
第二天与第一天一个样,应尧吃饭前吃饭后都不理人。闻樱停久了看时,这人吃饭,漱口,换衣,午休,又在桌子一堆帐本间瞎摸,根本不看她。她便有些恶趣味想,哼,我看你能撑几天。
到了第三天晚上,闻樱便不用再送饭了,自己弄好的吃了,就哼哼着开始揉肚子,洗完澡都还有些撑着,便想着要去睡了,兴许,一觉醒了,肚子便消食了,不会这么难受了。因着天还没黑透,闻樱便将自己门窗都关了。才摸着床边坐下,解了外衣,便听见咣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了。闻樱心想,谁这么大胆,抬头一看,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口,一身的迫人气势,不免叹气,好吧,您可以这么大胆。
应尧气势汹汹冲到她床前来,盯着她就是不说话,自己只匆匆陪人喝了几口酒就将紧赶着回来了,她却自己吃完了要去歇着了,不管他!
看不清他的脸色,闻樱只好嘻嘻笑说:“吃过晚饭没有?我才听小厮们说你出门了,便自己先吃了,你瞧,吃撑着了。”说完拉了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圆滚滚肚子。
这一动还不如一静,这回她惹着他了。闻樱只觉着腰上一紧,她便被放倒了,头碰在枕头上,还是有些震得晕。应尧迅速压上来,瞅准了她的颈子,一口就咬了上来。
闻樱痛得尖叫一声,去推他的脑袋,被他伸手压住了,另一手干净利落就上来扒她的衣服。本来就穿得不多,只扯了那么一两下,她就被剥光了。
闻樱见了应尧急吼吼去扯他自己衣服,边伸手帮他边讨好笑着说:“不要这么性急,慢慢来啊,轻些。”
应尧笑了,笑得极为危险,叫闻樱不由心里惨呼,看来这几天的怀柔政策不管用,这人是个小气记仇的性子。
他将自己的火热结实毫不客气硬塞进去,因着干涩,他便还算斯文地慢慢动作着,等他他觉着可以了,便又开始了他一贯风格,坚定,强硬,霸道,深入到尽头。
“你轻点,求你了,轻点……”闻樱迅速沉迷,脑子锈住,除了嘴里胡乱喊着这些,完全不会说别的。
因着闻樱这个床铺不够厚实,应尧见她叫得厉害,还算怜爱她,便将这春天里盖的薄被子塞在她的身下,才又开始用力起来。
闻樱完全不能有作为,任着他折腾到深夜。总算停下来后,闻樱歇了半天,都要迷昏睡着了,又挣着起了床,拉了拉梳妆台前吊着的一段丝线。那线是闻樱做的,另一头连着小雨她们当值的屋子里的一串铃铛,寓意是,送药来。
应尧见了她端了碗黑乎乎东西来喝,一股子呛鼻的药味,原本温存和缓的脸色忽地一声又盖起厚厚寒冰,咬着牙看了她半天,好歹没有说什么,翻了个身睡了。
闻樱靠着床头慢悠悠喝药,边喝边劝他说:“其实你就跟我一样想开些好了,多想些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花开堪折直需折啊,白日放歌需纵酒啊什么的,趁你在婚前这段日子里过得开心就好了啊,谁知道你会和个什么样的女人成亲。成天和我闹脾气,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光阴,搅坏了自己的生活,也白白闹得我们跟着你一起担惊受怕的不好过,不是么?”
应尧背对着她冷笑了一声。闻樱觉得自己这话还是很有水准的,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
VIP章节 51第50章
早上闻樱醒来时;便觉像是半个五行山压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都快要叫人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颈边墨黑头发一大片;掩着半张玉润的脸;一只结实的胳膊正压在自己胸上;闻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