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叶宸远在那里就纠结,许晴晓干嘛要送花给我,烟花?烟花也是花吧?算是吧?
☆、二十一、喜欢热闹的年兽!?
大年三十的晚上,餐桌上只有三个人,方兰、方竹婷,还有许晴晓。方兰的大哥方景松远在北京,要初三才能过来,方家人口就算齐了。许晴晓倒不觉的冷清,因为热腾腾的方兰私房年菜,言笑晏晏的小姨方竹婷,就足够许晴晓招架的了。
下午开始,就有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像是新架上一口油锅,到了6、7点,油锅初热,至夜半就会像何倩说的“整个城市像炸了一样。”
何倩隔一会就打电话来抱怨,外面好吵好吵啊,春晚节目怎么这么闷啊,晓晓你怎么不吭声啊……
许晴晓抿着嘴角看窗外蹦蹦跳跳的小年兽,“过年不就是吵吵闹闹的么?”年兽啊年兽,每年到这个时候才能欢欢腾腾来蹦跶一会儿,对于喜欢鞭炮爆竹炸响那种惊悚热闹的年兽来说,这个时节才是放风的好时节啊,更何况,现在年兽的数目已经越来越稀缺。所以许晴晓到不介意炸上几个晚上让闷了一年的年兽们寻点开心。
至于春晚,许晴晓认为那就像火鸡一样是把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手段,内容什么的倒是其次了。而且身边还有个笑点奇低的方竹婷,一边看,一边点评,还搂着许晴晓不停地喊:“啊呀,笑死我了!”、“真是太好笑了!”许晴晓……陪笑……
守岁什么的,对于以前的向晚来说,那就是瞎掺和,乱闹腾,和年兽手把手跳圆圈舞。对于现在作息规律的“好学生”许晴晓来说就是下巴打节奏,眼皮粘胶水。到后来索性蜷成一团窝在方兰的怀里直接睡去,这空调,温度正好……
十二点差十分,何倩的电话:“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许晴晓:“同乐。”
“……”
“……”
“你敷衍我,我要去睡觉了,55555”何倩退散。
十二点差五分,秦江的电话:“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已经睡了有一阵且完全被何倩吵醒的许晴晓恢复了神识。
秦江在另一头,听到这清润如溪水的祝福,完全可以想象许晴晓眉眼弯弯的清甜笑容,不自觉地唇角牵出一个弧度。
十二点差三分,叶宸远正在拨打电话,他从刚才到现在拨打第三个电话了,听到的总是同一个柔美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重复,重复,叶宸远握着听筒发呆。
许晴晓这边,没有搁稳的电话听筒传来细弱但规律的短音,在鞭炮爆竹的轰鸣声中实在是什么也算不上了。所以,叶宸远,你放弃吧……
第二天照例吃汤团,“圆滚滚的白色汤团飘在撒着桂花的青瓷碗中,小勺碰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舀起一个汤团,一口咬下去,热乎乎的猪油芝麻馅争先恐后涌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许晴晓看着现场播报的小吃,淡然以眼示意:“一人只准吃一个。”小吃捂脸哭,虐待家生小鬼。
大年初一的许晴晓,一身大红的唐装,龙腾虎跃的金色线纹,中国结的盘扣,整个人喜气洋洋,远看就像……一根超大号的爆竹……
早上许晴晓乖乖跟着方兰去奶奶家,去得早也是为了打个时间差,错开许文华一家子。奶奶家是老式的房子,水泥墙外露,没刷漆,走道上已经变成各家小仓库。奶奶一看到方兰笑的慈祥,看到乖巧的许晴晓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晓晓啊,快进来,快进来!”奶奶的身体已经不复当年麻利,但是还算硬朗。
“奶奶,新年吉祥,给奶奶拜年!”许晴晓号的“爆竹”拱手弯腰,将拜年的动作做得十足到位,脸上的笑容更是二十分的卖力。
奶奶连说:“好、好好。”乐呵的说不出其他的话。
本来方兰打算拜完年,稍坐就走,但是奶奶高兴啊,左手拉方兰,右手牵许晴晓,硬要她们坐了吃零嘴,还非得留饭不可。
一留饭,就是许文华前妻对新妇,大女儿对小儿子,餐桌尴尬。奶奶偏疼许晴晓,夹菜劝食不说,还一个劲儿夸许晴晓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水灵了,左一句好孩子又一句俊闺女,把本来受宠的弟弟许晴阳冷落一边,嘟着小嘴一脸委屈。
许晴晓的弟弟许晴阳时年6岁,乌溜溜的大眼睛配着弯月般的小眉毛,皮肤又白又嫩,看着还挺有几分缩小版许晴晓的味道。
排座位时许晴阳还不肯坐在许晴晓旁边:“我不要和她坐,她要欺负我!”
初次近距离接触小弟的许晴晓还没来得及发挥一下长姊的关爱,就被打入冷宫。
于是许文华看到,前妻拉下了脸,新妇一脸无措的尴尬,大女儿和小儿子睁着同样乌溜溜的眼睛,皆是无限委屈。
“谁说姐姐要欺负你的?”许文华瞪一眼许晴阳。
许晴阳吸吸鼻子,更加委屈:“小姨说的。”
新妇更加尴尬:“阳阳乖,晓晓是你姐姐,怎么会欺负你呢?”
“可是小姨说,她要和我抢爸爸。”
“小姨开玩笑的,回去就骂小姨不懂事。”新妇连忙劝止。
奶奶冷哼一声。
许文华赶紧硬着头皮现场教育:“阳阳,爸爸永远是阳阳的爸爸,别人抢不走,但是爸爸也是晓晓的爸爸,你们都是爸爸的孩子,爸爸会对你们一样好……”许文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一样好,自己天天抱着儿子,许晴晓那边一个月才见上没几面,吃上一顿饭。
这餐饭,注定在尴尬中开场,在不愉快中收场。
好在许晴晓基本不受影响,依旧笑的犹如弥勒佛。不过,小姨,许晴晓对比之后判断,这样看来,我的小姨比晴阳的小姨好很多嘛。
初三下午,方景松舅舅携舅妈到,许晴晓的表哥方涵还在英国念大学,要到6月份放暑假才回来。方景松看到许晴晓吓一跳,齐刘海,中短发,眉眼弯弯,这个笑的讨喜可人的小姑娘是自己的外甥女?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舅舅,舅妈,新年快乐!”许晴晓在长辈面前扮乖已经非常娴熟。
果然,连舅妈都被许晴晓的笑容迷惑了,又往红包里加了料才塞过来。
舅舅很高兴地说:“晓晓啊,有空来北京玩,让你方涵哥哥陪着你到处逛逛。”
“好!”许晴晓眨着晶亮的眼睛,答得顺溜。京城啊,好似很久没去了。这个很久,自然指身为向晚灵的时候。
☆、二十二、找你同学玩去!?
初六,方兰带着许晴晓去秦医生家拜年,感谢手术前后照顾。
许晴晓还是喜庆的爆竹形状,让秦江忍不住笑了。
相比许晴晓家的简洁现代,何倩家的实用热闹(去年年尾何倩生日时许晴晓去过),秦江家就是古朴传统了,黄梨木、红松木的家具,竹制草编的藤椅、托盘,尤其是对门秦爷爷的书房(秦家原房拆迁后,特地选了对门的两个单元打通),居然还有多宝阁,上面青铜卧狮、老根笔筒、珊瑚漆盒各色古玩瓷器像是一个小小展览馆。
许晴晓很感兴趣,凑近看了看。
秦爷爷问:“小姑娘也喜欢这些东西?”
许晴晓点点头:“看起来很漂亮,闪闪发亮。”
秦爷爷眉目舒展:“那是包浆,经常摩挲才会活过来。”
精心打造的器物,特别是时间久远的,多具灵性,所以许晴晓所说的漂亮,指的不是包浆,而是器物上闪闪亮的小器灵们。
但是秦爷爷像是觅得了知音,很是高兴,指着一个乌亮的容器问许晴晓。
“你知道这是什么?”
许晴晓抬眸,有个小小的紫衣女子坐在上面,青丝逶迤,面容姣好,看着许晴晓的时候微微矜持。
许晴晓随即眉眼弯弯地回答秦爷爷:“是灵芝,老灵芝。”
秦爷爷眼前一亮:“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小女娃还真看得出来。”那的确是个紫芝水丞。
“这个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么?”
秦海在一旁笑着说:“爷爷你这是在为难老二的同学了。”
但是许晴晓回答了:“是清代仿烧的龙泉哥窑。”
这些器物许晴晓有些的确见过,但是了解的并不深,所以没有那些小器灵,许晴晓是认不出的。眼前的广口瓷瓶釉厚重,光沉静,且“金丝铁线”交织的很是漂亮,当然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个带着帽子穿着小朝服的孩子在跳来跳去,向许晴晓倾述。
秦海、秦江都有些讶异,秦爷爷更加高兴:“是乾隆朝年间仿制的,特意做旧,下面没有款。”一边说还一边拿起来让许晴晓细瞧。
秦爷爷来了兴致,拉着许晴晓一一辨识,又逐个解说。
比如那个楠木的嵌百宝笔筒,上面原本镶嵌的富贵花满枝的图案掉落少许,专门请师父寻螺钿、碧玺、珊瑚、松石、染牙一一填回去,现在这样的师傅已经很难找了,材料也没有云云。
比如这尊青铜卧狮,当初从小摊上带回来的时候,灰扑扑的,慢慢擦拭磨砂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个造型,非是宋代以前的不可。
许晴晓在一旁乖巧点头:“看着很英气。”那上面的小人身背长剑,脊梁笔挺,脸上是一派肃静古穆。
“这个……”偶有许晴晓略微沉吟,小吃、妹子、阿旺就群起殴打某个盘子上倨傲的肚兜小器灵,小器灵抱头,屈打成招。许晴晓甚是欣慰,家有小鬼好办事,果然最近是越来越乖了。
不多时,秦爷爷已经恨不能拿秦江去换许晴晓了。
方兰早就扔下投了秦爷爷眼缘的许晴晓,回家去了。许晴晓被秦爷爷拉住喝茶。
秦爷爷拿出一整套茶具,兴致勃勃的摆弄,像个老小孩的玩具。随口打发一旁两个孙子。
“老大啊,不是医院很忙么?那就多去照顾病人。”
秦海:“……”不是您让我多回家的么?
“老二啊,找你同学玩去,不用陪我老头子了。”
秦江:“……”陪您玩的,就是我的同学……
总之,许晴晓干脆利索的博得了秦爷爷的好感,成为秦爷爷古玩方面的一个“老友”。
寒假还在继续,方兰征求过许晴晓的意见——要不要上补习班?
许晴晓摇头,学校的作业可以借倩倩、二江他们的抄,补习班的作业问谁抄?
于是许晴晓跟着小卢叔叔和卢樊迪乐滋滋地去了厦门,叶宸远去了云南,秦江去了海南,只有何倩一人留守大本营,无比怨念,“记得带好吃的回来啊,好吃的回来啊,回来啊。”远在厦门的许晴晓仿佛还能听到何倩的怨念回音。
等到这年冬天真正意义上的大雪时,已经快要开学了。不过许晴晓他们还是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堆了一个大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玻璃珠子做眼睛,徒手画出笑得很开心的嘴巴,脖子绕着根布条,头上斜插两根筷子,手里抱着一把扫帚……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一起玩了打雪仗,不管是那个方向袭来的雪球,每次许晴晓都能轻松避开。
“晓晓,你背后长眼睛啊?”何倩叉腰不满。
“对啊,我背后不止一双眼睛。”许晴晓笑的狡黠。真的,有三双,六只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呢。
还在许晴晓家浇糖人玩,用雪铺满盘子,然后将烧的滚烫的糖汁浇下去,不间断地画出一圈图案,一次成型。
许晴晓浇了一条小鱼,秦江的是五角星,卢樊迪小朋友很神奇的划出一辆小汽车,只有何倩,试了几次线条都歪歪扭扭,她说是跳舞的小人,但是卢樊迪小朋友很不给面子的指出——
“好诡异的糖人,看起来像车祸现场画的粉笔线。”
众人沉默,童言啊,你真是无忌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二十三、陷害什么,最讨厌了~
初春开学,乍暖还寒。
许晴晓全身懒骨,忽觉早起是件很强人所难的事情。
但是还是要起床,还是要上学,还是要交作业,还是要有条不紊的过日子。作人有时也好烦喏。(许晴晓同学,你的烦恼太浅薄了!)
这天何倩因为每个月必来的“好朋友”有些焉,问另一个好朋友许晴晓:“晴晓,为什么你那个还没来?”
许晴晓摇头:“不知道。”
要说的话,许晴晓上学比同龄人早了一年,上的又是五年制的小学,所以班上同学都大上她一两岁,难怪一直发育不完全。
体育课的时候,何倩的“好朋友”来势汹汹,何倩躲在卫生间不敢动,许晴晓就帮她回教室拿天使宝宝。
结果等到自习课的时候,何倩(不得不提醒,这厮其实是生活委员)就发现自己书桌里的刚收上来的班费不见了。
这事情本来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处理,但是姚艳状似无意的惊呼让它搞掉了。
“什么?何倩你把班费弄丢了?”
何倩脸微微发白:“没,只是一时找不到。”
“找不到就是不见了,肯定是我们班上谁拿的,只有班上的人知道你收了班费。”
“不能排除外来人员的可能性。”秦江说。
“你看其他人没人少了东西,肯定就是知道何倩把东西放在书桌里的人。”姚艳一脸得意,目光直指许晴晓,“许晴晓,你体育课一个人回来过吧。”
这无疑是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许晴晓了。
许晴晓知道钱放在哪里+许晴晓曾经一个人逗留教室=钱是许晴晓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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