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我会小心。”
阿不福思抬起头古怪的看着我,似乎不愿意相信他说了这么多,我却如此轻描淡写。
我说:“……我也从来没把他当好人看。”至少,我从来不敢认为他会毫无原则的对每一个人好,虽然好人似乎应该无欲无求,对所有需要他帮助的人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但谁又真的能这样去要求别人呢。
邓不利多已经是一个伟大的人了,无论如何他是一个成功的巫师,除此以外无论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他尽善尽美。
或许我的回答还算让阿不福思满意,他点点头端着餐盘离开,在门前说:“阿莉安娜注意到了阿不思,虽然她还小,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她哭着下楼来找我,说那个可怕的哥哥又回来了。”
我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个小姑娘被吓到了!我这才发现似乎整个下午都没听到她在从画中传来的笑声!在我住在这里之后,几乎能看到她在每一幅画中嬉戏玩耍,她似乎总是开心的。而阿不福思和邓不利多,以及画中的妇人,都在尽力为她营造一个幸福的画中世界,她没有见过的绿地花园,没有经历过的风景,没有吃过的美味食物,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这间酒馆中的画中找到。
阿不福思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消沉而阴暗的说:“……这几天,她或许不会出来了。”
而之后的几天,我的确没有见到那个画中的女孩,也没有见过邓不利多。我不知道阿不福思有没有给他送吃的,或许他下楼吃?我不知道,在我去取餐点时阿不福思没有再叫我多拿一份送上三楼。
但空气中的油画颜料的味道却没有减轻。
三月来临,霍格沃兹已经开学有一个多月了,但德拉科却再也没有来过,而自从上次见面以来,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我开始不安,要求托托潜入学校,它发着抖说自从它接到斯内普校长的帽子时就已经不算是霍格沃兹的小精灵了。
“……托托进不去学校的,小姐。霍格沃兹会拒绝托托靠近的。”它哀伤的告诉我。
我决定潜回去一次,而我记得在这间酒吧里应该有可以潜进霍格沃兹的密道,所以我去找了阿不福思,他火冒三丈的拒绝了我。
“不行!你忘了我都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为什么你不能再想一想!那个男孩子不联络你可能会是、会是这间屋子里的某个人搞得鬼!你不能上当!”
他的意思是说邓不利多阻碍了德拉科跟我联系?
我坚持的说:“对,或许是这样。可是老板,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是陷阱好了,邓不利多校长的陷阱我还是有信心的,他应该不会让我一踏进霍格沃兹就去见梅林。他总会先让我有机会见到他的,然后或许会安排我们一起去做些什么。”
我郑重的说:“我不怕做什么。我要见到他。”
阿不福思气得脸发青,可是他仍是为我打开了秘道。我拥抱了他之后,准备沿着秘道进入霍格沃兹,而此时旁边一幅小像框中出现了阿莉安娜,这个已经多日未见的姑娘脸色稍显苍白,她紧紧贴着身旁的母亲,抓着她的袍子躲在她的身后,母亲的手轻轻抚着她稚小的肩膀。
她对我说:“祝你好运!”
我泪意上涌,抽出魔杖轻点画框,念道:“落瑛缤纷。”瞬间画框中应声落下无数粉红色的桃花花瓣,阿莉安娜哇了一声,张开双手接住那些桃花瓣。
我走进秘道,眼前一片漆黑无边,我抽出魔杖念:“星星点灯。”星光点点照亮前方。
我掏出双面镜,镜中映不出另一面的他。摸着湿冷的秘道墙壁向前走,渐渐眼前身后皆是一片黑暗,我好像走进了一条永远也看不到出口的黑暗之路。
德拉科。
我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微微加快脚步,希望他没事。
第 131 章
沿着秘道向前走,我知道托托一直跟在我身后,因为隐身的它一直在不停的拍打我的小腿好让我知道它的存在。
在一个拐转处,我正想沿着秘道走向转弯,托托却突然扯我的裤角,把我向另一个方向拉。
莫非前面是假道路,用来迷惑不知道正确走法的人的?我听从托托的提示,向另一边走去。
在一面仿佛被冻住的土墙上,我摸索了好一会儿,每当我想要抽出魔杖来,托托都拍打我的小腿阻止。我只好猜测这道暗门只能找到机关打开,而不能使用魔法。
现在的我居然不可思议的镇定,虽然德拉科没有任何消息,而我正在没有任何情报和帮助的情况下准备跑到霍格沃兹去。
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或许心平静下来事情就会格外顺利?不出一分钟我就找到了机关,轻轻拨动机簧,这条秘道应该建来逃命的,机关可能是为了避免失去魔杖或魔力的巫师来使用,当我摸到那个和普通人的转锁相似的机关时不由得觉得好笑。
左转三圈后就再也拧不动了,我向前推,巨大的土墙壁缓慢向前滑动,竟然没有一点声音,而且推起来跟一扇普通的门一样轻。
走出秘道我才发现,原来秘道开口处是第五温室,这里是斯普劳特教授最喜爱的一间温室,她从来不许任何一个学生进去,传说她在这间温室里养非洲食人花,但她曾经当成笑话讲给赫夫帕夫的学生听,其实她只是在这里种了很多麻瓜的植物用做研究。而赫夫帕夫的学生不像格兰芬多那么有探索精神,在课堂上听到笑过一场后就丢在脑后了。
托托又拍了下我的腿,它显形出来,看起来样子不太好。我担心的看着它:“是不是霍格沃兹拒绝你的靠近?”
它哆嗦着点头,结结巴巴的说:“……小姐,小精灵不是巫师,我们在不接受我们的地方是会受到伤害的。霍格沃兹已经不承认我是这里的家养小精灵了……我无法在这里使用魔法。”
我无法勉强它继续跟着我走下去,蹲下来对它说:“托托,我命令你回到酒馆去,悄悄的监视邓不利多。”
托托捂住嘴,恐怕它很想尖叫,乒乓球般大小的眼睛惊恐的瞪着我。
我说:“你什么也不必做,只需要注意有谁去见他,或者他要去哪里?如果他离开酒馆,你就到禁林去,我的猫头鹰斯利沃应该在那里坐窝,你去找它,让它给我送信。”
虽然不知道邓不利多有没有打什么主意,不过如果他有什么暗中的计划,是一定不会留在那间酒馆中的。
托托不甘心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消失了,我知道接受命令的家养小精灵会百分百的听从命令。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温室的门,吱吱哑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现在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城堡外的空地上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学生,难道今天下午连一个上保护神奇生物、飞行课或者草药学的班级都没有吗?
我现在的模样还是黑发棕色眼睛黄皮肤,发型还是艾德琳带我去烫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个高年级学生了。
我平静的走进城堡,穿过走廊沿着楼梯向赫夫帕夫休息室走去。
刚走到二楼,身后就传来喝斥声:“站住!你是哪个年级的?怎么这个时间在外面?”
我缩着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样回头,居然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教授,我慢慢腾腾的走过去,她盯着我胸前赫夫帕夫的标志,严厉的说:“赫夫帕夫?你是几年级的?怎么会在上课时间在城堡中游荡?”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她冷哼一声,喝斥道:“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说!”
我闭嘴不吭声。
她冷笑着说:“嘴挺硬啊!赫夫帕夫扣二十分!跟我去见你的院长吧!”
我跟在她身后走向斯普劳特的办公室。跟在她身后,我开始光明正大的打量经过的教室,然后让我心惊胆战的发现最少在我经过的地方,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教室弃之不用了。学生减少了这么多吗?
而这个女教授是教哪个学科的?我打量着她,她看起来三十几岁左右,可能比麦格教授还高,深红色的头发盘在脑后,用一根古怪的金丝系住。她穿的巫师袍用暗纹绣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又有些像咒语,她脖子上戴着的蛋白石项链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走到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前,大门紧闭,她应该还没回来。我正想说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就见这位女教授掏出钥匙开门!
电光火石间我抽出魔杖指着她就要施咒!可是魔杖却被从斜后方射过来的一道魔咒打飞,然后是一道强劲的铠甲护身挡在我身前,而透光铠甲护身白色的光壁我看到那个女教授正对着我发射一道熟悉的绿光,那道绿光魔咒打在光壁上击起一连串响亮的爆炸声!
我退后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拉到一副熟悉的背脊后。
他气喘吁吁,头发都跑乱了,他对着那个女教授低声喊:“妈妈!如果我没来!你难道真的想杀了她吗?”
妈妈?
我推开德拉科,看着眼前那个把玩着魔杖的女教授。
她是纳西莎·马尔福?!
第 132 章
德拉科一手推一个,把我和那个可能是纳西莎的女教授推进了原来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
而一走进去我就发现,办公室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斯普劳特教授就像每一个赫夫帕夫一样,能够把任何一个原本整洁干净的房间摆满各种东西,有时甚至可以在床上找到花生酱和曲奇饼干。
但现在这间我曾经见过的草药学教授的办公室已经完全不同了,首先一进门就能看到地板上铺的华丽的地毯,暗沉的绿色上是闪着银光的富丽花纹,黑色的木制家具,看起来不但重量很沉,价格应该也很高,可能有钱都没地方买,正对着门的是一面等身高的水晶全身镜,我深深的怀疑镜框是精灵做的,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的办公室出现在霍格沃兹是不是太夸张了?
而我更想知道的是,斯普劳特教授到哪里去了?
深红色头发的纳西莎像个女王一样坐在一张宽过头的沙发上,她轻飘飘的对我比着手势,温柔笑道:“坐。”
我后退一步,德拉科粗暴的拉着我坐到旁边,他看起来像只发怒的狮子,浑身怒火熊熊。
纳西莎端起不知何时出现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茶,假装偷偷从茶杯后面打量我以及坐在我身旁燃烧的德拉科,她的笑容神秘得像准备对我下毒。
德拉科的目光从我这里扫到纳西莎那里,再扫回来,可能柿子要捡软的捏?他先对着我咆哮道:“为什么突然跑到霍格沃兹来?你是不是嫌命长啊?上回躲得好好的突然跑到霍格默德,这回你干脆直接跑回来了!要不是我发现……”
他及时咬紧牙关,我却觉得好奇,发现什么?托托在温室就让我给赶回霍格默德去了,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来的?
纳西莎捧着茶杯娇笑道:“……在斯莱特林的男生之间流传着一个小小的咒语,用来监视他们的情人有没有别的爱人。只要使用这个咒语,那么在霍格沃兹学校里面,斯莱特林的男孩子可以在任何时候知道女孩在哪里,任何谎言都会不攻自破的。”
德拉科坦然的坐在哪里,好像纳西莎刚才说的不是他在监视我一样,而且绝对是在我不知道时候,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联想起之前几次在学校里遇到他的时候,我好像都在做些不能告诉他的事,而他偏偏那么巧的出现在那里。
想到这里,我看着他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他清清嗓子,正义的看着我说:“不要想逃避问题,为什么突然跑回来?”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细声细气的说:“……因为你一直都没跟我联系,我很担心。”
纳西莎立刻饶有兴趣的望着德拉科,而以往不管我撒过多少次娇都坚毅刚强的他却在这一次瞬间脸红了!一瞬间艳丽的粉红色就从他的脖子漫延到了两颊!
我惊讶的张开了嘴,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难道是在他的母亲面前害羞了?我看向坐在对面捧着茶杯却忘记喝的纳西莎,她似乎也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德拉科,当我们眼神对视,她对我挑了挑眉。
这边德拉科脸上红晕未褪,我咬唇低头绞着指头继续扮演受委屈的小姑娘。
德拉科脸上的红晕再次加深了。可是目光也越来越凶恶了。
玩了一会儿,我正色问:“自从二月中旬那次我们见面以来,你是不是都没联络我?”
德拉科看了眼纳西莎,说:“对,最近学校里很复杂……”
是很复杂,连纳西莎都跑到这里来当教授了,还刻意伪装成这副样子。我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倒觉得现在的她比较顺眼,看起来更温和些。
我想当着纳西莎的面德拉科不可能把情报告诉我,于是换了个问题:“期普劳特教授到哪里去了?”
纳西莎立刻放下杯子,兴致勃勃的探身回答我:“她在过圣诞节时吃椰子蛋糕噎到,现在回家休养了。”
吃椰子蛋糕噎到回家休养?这种三流借口谁信啊?我看德拉科,他严肃的点头说:“不管事实如何,这个是学校给出的解释。而且没有一位教授反对,所以学校才会找聘请新的教授。”
纳西莎听到这里,眯眼微笑对我招手。
我下意识的微笑着对她招回去,被德拉科愤怒的压下我的手,他严厉的瞪着纳西莎,而她立刻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哭丧着脸看着他。
我无辜的低头看地板,眼角瞄到德拉科的脸又红了。
好吧,看来我的把戏变成纳西莎捉弄德拉科的道具了,为他默哀三秒。
我接着问:“那学校教授只换了这一个吗?”如果真有大动作,那么要在霍格沃兹动手脚,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一个草药学教授换人。
纳西莎满意的对着我点头,她说:“换下来的教授一共三个人,草药学,变形课和黑魔法防御术。”
我几乎要跳起来!变形课?麦格教授出事了?
德拉科按着我的肩说:“麦格教授也是在圣诞节后出的事,魔法部要提审海格,为的是五十年前的秘室案,说他当时是故意要杀害那个姑娘的,虽然学校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