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康提路咬住脖子压在身下,看起来像被五指山压的孙猴子一样可怜,但听我开口,呲着一口白森森的尖牙对着我嘶叫。
我束手无措,如果要我现在放了他,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只要现在自由了,一定立刻回去将我送进阿兹卡班。而他那群食死徒的家人也会对我家展开报复。
我欲哭无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就好像我原本只是想弥补一个小错误,却越闹越大。似乎每一次我自作聪明事情都会越变越糟。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但最少我知道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现在就放了他。
打定主意,我交待康提路看好他,开始静静等待火车到站。
第 33 章
布雷斯·扎比尼站在斯莱特林学院院长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敲门。
一分钟后,“请进。”
一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在听到自己学院教授的声音时仍然无法克制紧张,仿佛一年级时第一次见到他的院长的时候那样。
推开陈旧厚重的木门,房间里的苦苦的药香扑面而来。斯内普教授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
“进来,扎比尼先生,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斯内普教授把变形课的考卷推到一旁,麦格教授受伤被送到了圣芒戈魔法医院,今年一到四年级的变形课期末考试就成了他的工作内容。
对工作不是那么热情的斯内普教授对突然扔到自己头上的额外的教学任务十分不满,这让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所以他皱着眉看着站在面前的扎比尼,说:“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扎比尼微躬身,虽然斯内普教授不是贵族,甚至也不是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他只是一个学校的教授而已,但他在面对教授时仍然心存敬意。
他说:“教授,有两件事。上午十点之后马尔福就不见了,晚餐过后也没有出现。同寝室的人说他在十点半的时候回过一次斯莱特林休息室,但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他了。”
斯内普教授微挑眉,似乎并不为这个消息紧张惊慌,他问:“第二件事是什么?”
扎比尼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教授,难道马尔福失踪不算一件严重的事吗?
他继续说:“第二件事,我的魔杖丢了。”
斯内普教授好像对第二件事比较有兴趣,他靠在椅背上,交叉双手十指微笑着问:“你的魔杖?那个特意定作的?据说花了一百多金加隆的那一根?我记得……蛇怪的神经,和来自东方大陆的千年古楠木芯?”
扎比尼完全不为教授揶揄的话感觉不好意思,他浅浅的微笑着说:“是的,教授。因为在魔杖上有防盗的咒语,不应该那么容易就丢掉的。”
斯内普教授微笑着缓慢点头,能够出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破除扎比尼魔杖上的防盗咒语,然后马尔福又失踪了。扎比尼根本是把事情的结果摆在他的面前,然后巧妙的调换了一个禀告的顺序,看起来既告了状,又避免了对马尔福的合理的怀疑。
斯内普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扎比尼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说:“可以了,你回去吧。”
扎比尼躬身离开,斯内普教授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有提起马尔福,没有说他的魔杖什么时候能找到,甚至连怎么找都没有说一个字。
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扎比尼摇头叹息,看来他这次回家会需要再买一根新的魔杖了。其实对那个魔杖他的兴趣并不大,因为那根魔杖是妈妈的一个追求者送给他的,除了贵重以外,没有任何用处。蛇怪是很难得的,千年古楠也是很难得的,但有人告诉他,其实楠木有除邪净化的作用,跟楠木配合的应该是独角兽或凤凰,甚至代表强大力量的邪恶的龙都不行。虽然蛇怪千年难得一见,又是斯莱特林的象征,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怪不得那个魔杖怎么用都不习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个,扎比尼想。至于马尔福,他的一些习惯本来就很奇怪,二年级时他就发现马尔福喜欢偷别人的小东西玩,虽然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兴趣,而五年了也没见他对这根魔杖有兴趣,但谁知道这个高傲的王子在想什么。
斯内普在送走扎比尼后,离开地窖走到楼上的教授备课室,他在这里碰到了斯普劳特和弗里维,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到他进来,弗里维叫住他说:“西弗勒斯,你来的正好,有一个学生被退学了,校长已经签发了正式的命令,给你一份,你可以注销她的考试资料了。”
斯内普脚下一顿,缓慢转身,冰冷的微笑着问:“退学?似乎霍格沃兹已经有五十年没有用退学来处罚学生了,我可以知道是哪一个学生犯了大错吗?而我居然没有参加关于他的处罚的教授研讨会?”
弗里维脸色阴沉,一贯带着温和微笑的脸上难得挂上了沉重的愤怒,他把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说:“这件事是乌姆里奇校长自己决定的,没有经过研讨。”
斯内普捡起文件打开,只看了一秒钟,就奇怪的念着:“贝比·克林顿?”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斯内普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这个善良的女人眼圈发红,愤怒的发抖,嘴唇直哆嗦。
是她的学院的学生,如果没有经过研讨,那是不是说连学院院长都不知情?斯内普相信,如果斯普劳特教授知道了这件事,哪怕是把乌姆里奇那个愚蠢的代理校长活吞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学院的学生被赶出学校。
斯内普翻到最后一页,略过中间那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最后一页上写着'因不可原谅的对校长数次撒谎而被退学。'
斯内普冷哼着说:“撒谎?我还以为这是霍格沃兹学生的普通生活习惯呢?他们什么时候不撒谎?就为了这个原因退学?”
斯普劳特教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沉默的擦泪,她下午在温室里照顾快要结果的普兰斯草,因为这种草对温度的要求极高,而且不能受到惊吓,所以她锁上了温室的门,不许任何人打扰。结果一走出温室就看到赫夫帕夫的级长,那个大男孩双眼含泪的站在温室门外等她,结结巴巴的说乌姆里奇校长将一年级的贝比·克林顿给退学了。
她马上去找乌姆里奇,却根本没有办法跟她讲理,她坚持贝比·克林顿不肯认错态度极坏影响恶劣,但却不肯说出贝比·克林顿在什么情况下撒谎?又造成了什么问题。
乌姆里奇甚至连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为什么将贝比·克林顿带到办公室的都不肯说出来。最后竟然将她赶了出来。
而此时贝比·克林顿已经坐上回家的火车,甚至都没有等家长来接。
斯普劳特哽咽着说:“是我没用……我没用……我保护不了我的学生……”
弗里维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我在场,那只粉红癞蛤蟆根本不讲理,她还当着贝比的面说她是泥巴种。那个孩子……唉,也不肯低头服软……”
斯内普奇怪的问:“弗里维,为什么当时你在那里?”
弗里维说:“贝比·克林顿没有参加考试,我去找她。”
“你的考试是早上九点?你什么时候发现贝比·克林顿不见的?”斯内普问。
弗里维说:“九点半左右。这个姑娘我有印象,她很认真学习,绝对不会无故不参加考试,我还以为她生病了,却医疗翼看了看,然后才知道她被乌姆里奇叫到办公室去了。”
斯内普大致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问:“办公室里还有谁?”
“费尔奇,你学院的马尔福。”
斯内普叹了口气,好吧,他知道马尔福的失踪应该由谁来负责了。
他离开备课室,举着魔杖在城堡里转,他停在了通向猫头鹰屋的走廊上,然后又走到了走廊外的庭院墙壁拐角,那里有一堆焦黑的灰烬。
“赫夫帕夫!”斯内普咒骂,魔杖一挥,那堆灰烬消失掉。
“知道烧掉,怎么不知道清理一新?”他摇头离开。
如果马尔福跟她在一起,那么可以想像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误会。对于这个赫夫帕夫的一年级,他还算有些了解。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笨蛋。
斯内普还记得最初对她的印象,一个抱着书包鬼祟的溜进空教室偷偷练习魔药制作的一年级。
斯内普不能忍受的人有两种,骄傲、自大、自满,或者愚蠢而不自知。
这两种都有代表,前一种是波特和他的跟班,后一种是隆巴顿和赫夫帕夫。他狠不能把这种人都扔出学校,在这种时候,他能明白他为什么是一个斯莱特林,对于没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人,应该尽早清除。
但知道自身不足而努力弥补的,却是他可以接受的。贝比·克林顿就是这样的学生。
她笨,很笨,不灵巧,学什么都慢,出身麻瓜的巫师他见过很多,但她似乎比一般人还要迟钝的多。后来他知道这是因为她的魔力发育不完全,经过一段时间的魔药调养治疗之后,她已经痊愈了。但魔力的恢复不代表脑袋的进步,她仍然笨得出奇,一个飘浮咒能练习一星期还是不熟练。
但她的迟钝在这时很好的帮助了她,斯内普发现她不会被失败的挫折感打败,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挫折。练习不成功也不生气,对比那个学不会只会大叫大嚷的救世主,她要好得多,多很多。
但是圣诞节假期过后回来的她看起来有些失控了,那种对魔法狂热到疯狂的味道开始在她身上浮现。她开始违制学习魔咒,自学,疯狂的自学。
这让他有些惊讶,多少也为她可惜。失去理智的学生很多,多数都没什么好下场,有很多麻瓜世界的学生在学会魔法后忍不住在麻瓜世界对普通人使用力量,最后不得不被处理。
力量总是迷人的,特别对从来没有见过力量的人来说。
他开始暗暗监视她,因为他发现她开始跟马尔福和波特熟识,这不是好兆头。
但万幸的是她及时清醒过来了,在他决定就近监视她之后不久,她就醒悟过来了。这让他感觉有些复杂。那么多人都栽在对魔力的迷惑之中,包括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包括他,甚至邓不利多,没有一个人是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之前就及时回头的,而她却作到了。
贝比·克林顿,这个名字此时才在他的心中鲜明起来。
第 34 章
当霍格沃兹特快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忘记寄信给爸爸和妈妈了,而如果学校通知我退学的猫头鹰够快的话,它现在应该已经把信送到我家去了,希望不会吓妈妈一大跳。
我提起行李,把康提路和他一起关进宠物笼子里,下车。
站台上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我拖着行李抱着宠物笼子挪到出站口,走出水泥柱。
伦敦火车站里也是空荡荡的,走没两步就看到一个消沉的火车站警卫,平常应该十分热情的警卫今天看起来特别疲惫而且精神不好。这让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请他帮我找辆推车。
最后我小跑着经过他,因为他看起来似乎精神不稳,我不敢跟他说话,甚至视线相对。
我走出火车站,出站口停着一排的出租汽车,平常应该看起来热情的司机们今天却看起来一脸不善,个个都像杀人劫财的凶手。
我埋低头匆匆从他们身旁走过,出了一身冷汗。
街道上的气氛明显不对头了,人们看起来情绪低迷精神不振。
我心惊肉跳的坐上公交车回家,司机几乎要把车开得飞起来,拼命超车,对着行人破口大骂。
下车时我的行李差一点没有拿下来,司机对着我大骂,车飞一样开走了。
我拖着行李快步走在应该平静祥和的街道上,路边别墅里的狗凶恶的大叫,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狂吠。没有小孩子出来玩,虽然夕阳还没有落下去,但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站到家门口时,心如擂鼓,一路走来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太可怕了,我害怕打开门后看到爸爸和妈妈也变得奇怪了。
我摸出钥匙打开门,门是反锁的,没有人在家。爸爸可能还没有下班,妈妈可能去超市了。
我进门踢掉鞋,立刻抱着电话打给爸爸和妈妈。
爸爸很快接了,听到是我后很惊讶,听到我回家以后更惊讶,但他显然很尽快,没有办法多说。
电话那边声音很乱,他大声对我喊:“贝比,留在家里,哪里都别去!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快回家!有人敲门也不要开!!”
电话挂断后我立刻打给妈妈,她一接电话就惊喜不已,说她刚才去超市采购,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她重复了一遍爸爸的交待,说:“贝比亲爱的,乖乖留在家里,千万别开门。最近出了很多事,我们那边不太安全了。”
她挂掉电话,我却吓得心惊肉跳,呆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那么不安?
这时宠物笼子里传来尖叫的嘶咬的声音,我才想起来他在里面,赶快打开笼子门,他像箭一样跳了出来,扑到我脸上一阵狠挠。
我连忙把他捉到怀里紧紧抱住,当我抱住他温热的小身体时,狂跳的心才渐渐归位。
我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间的绒毛里,他扭过头来想咬我。
我凑过去让他啃我的鼻子,尖利的小牙齿带着呼出的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颤抖的说:“马尔福……我好害怕……”
他两个前爪蹬在我脸上,万幸爪子收起来了,不然我就破相了。
我抱住他,害怕的说:“……从刚才起这里的人都很奇怪,我觉得他们变得古怪了。”
他嘶叫着,我完全听不懂。
我哭丧着脸对他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施了个昏昏倒地,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听到我这么说立刻愤怒了,大声嘶叫着踢在我脸上,使劲一蹬溜走了。
我连忙在房间里捉他,可是明显难度加大,他现在身材细小速度快又灵巧,专朝着沙发底下柜子缝里钻,而且四条腿明显比两条腿快。
我趴在地板上伸长脖子艰难的向床底喊:“拜托你出来吧,马尔福。”
他的眼睛在床底发亮,呲着一口小白牙冲着我发疯似的叫。
我叹气,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