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近似封闭的霍格沃兹,大家的神经好像集体变迟钝了一样。
我想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邓不利多还好好的活在圣芒戈,有他在大家似乎就仍然还有勇气似的。在这一点上我跟大家的想法一样,只要这个老头子还没有进行什么计划,那就表示现在仍然不需要太担心。
德拉科在那一天后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不见人影,说真的,我多少有些失落,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才是正确的,但在那天晚上见到他之后,我不由得又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的希望。
当然我立刻把这份不应该存在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
金妮在从情书和烧楼事件中振作起来之后,于一天下午再次将我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角落里,继续下一次消灭魂器的讨论,可能一次的成功带给她一些鼓舞,她现在倒是充满了干劲。
而我却是已经打退堂鼓了。说真的,消灭魂器的事经过这次之后我已经发现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容易,而是极易造成意外伤亡的。我开始觉得这有点像送死了。
这跟我一直以来的目标是相违背的。
消灭魂器是邓不利多给波特安排的任务,他需要波特在消灭魂器的同时产生非他不可的责任感。我一直认为邓不利多在培养波特这种特殊的责任感的同时,又小心翼翼的不让他跟其他的凤凰社的社员发生什么紧密的联系,最后就是为了让波特主动的慷慨赴死,把自己的小命送去给伏地魔杀。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由得觉得我跟金妮主动消灭魂器这种举动有些傻。
正常人谁会去送死?还是在一个一直以来对自己关怀有加的长辈的安排下去送死?难道不会感觉被背叛吗?
我一直无法理解当时的波特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就原谅了这样设计的邓不利多,而现在邓不利多仍然是一副慈悲的模样,而波特仍然傻呆呆的相信着他,只要想到最后他会甘心情愿的去送死,我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于是,对继续消灭魂器的事我的积极性下降了。但金妮的目标跟我不同,她是要避免最终战争的发生,最好在大战还没暴发前其余六个魂器就都挂了,这样邓不利多只需要把波特往伏地魔面前一送,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她捧着一张写着魂器下落的名字的羊皮纸兴奋异常的拉着我讨论。
日记本:在去年应该被凤凰社拿走了,在乌姆里奇用日记本把蛇怪叫出来又跑被打倒后,日记本现在应该就在邓不利多的手中。
回魂石戒指:应该也在邓不利多手中。金妮说在去年她跟着韦斯理一家去圣芒戈探望邓不利多时,他的一只手已经被烧成黑炭了,所以估计他应该已经戴上了那只代表马沃罗·斯莱特林后裔家族的回魂石戒指。
拉文克劳智慧之冠:在前几天的深夜已经被我跟金妮亲手烧毁,受到池鱼之秧的还有整层楼。
现在还剩下的有四个。
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夫帕夫的金杯,伏地魔身旁的蛇怪纳吉尼,以及伟大的在邓不利多的细心教养下健康成长的救生世哈利·波特。
我立刻将伏地魔的蛇和波特先生从计划表上划掉,这两个不是我们的能力可以对付的。
那就只剩下赫夫帕夫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正当我这么说时,金妮却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划掉了。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四年级的暑假时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凤凰社。可能当时我就明白自己今天的选择了,所以当时跟着妈妈整理房间时我就拿了那个挂坠盒。它已经毁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不动声色就毁掉了挂坠盒。
她却解释说:“不是我干的,是那个小精灵克利切。它的魔法可比我高明的多。当时我把双胞胎的魔杖偷来给它用,告诉它用魔鬼火焰才能把那个东西烧掉,也是我告诉它要先将盒子用蛇语打开,结果它不知道怎么骗到波特说蛇语,学会那句‘打开’后,它打开盒子烧了它。”
她好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耸耸肩说:“魔鬼火焰也是它教我的,不然我可没地方学这种高深的咒语。”
我愣了一会儿后长出一口气,拍拍她的肩却无话可说。
她重重的在赫夫帕夫的金杯下划了一道说:“只剩下这个了!我记得它应该在妖精银行古灵阁中贝拉特里克·莱斯特兰奇的金库中!”
我僵硬的看着她,干笑着问:“……难道你想告诉我,下一个计划是闯进古灵阁?”
第 89 章
关于闯进古灵阁偷赫夫帕夫的金杯一事,在金妮的热情和我的消极下无限的拖延了下去。
我开始躲金妮,但双面镜这个东西不像手机,手机响的时候可以先看人名,不想接的就可以不用管,可是双面镜在打开前是不可能知道是谁的,于是我现在就看着双面镜中金妮的脸开始发愁。
“到第五温室来!”她的双眼发亮,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可以闯古灵阁的好办法了。
之前她的主意是可以想办法绑架一只精灵,被我以精灵多数比我们更强这一理由镇压,结果不出两天她就又找我了,不知道这次她会想出什么办法突破古灵阁的铜墙铁壁。
不过每当我看到金妮充满活力和希望的模样,我就没办法告诉她,其实我一点都不看好她的主意,我也根本不打算陪她去抢古灵阁。
让她一直为这件无法完成的事发愁,总好过一直为罗恩的态度而痛苦难过。至少现在的她是积极的,我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个好像没有一点生气的金妮了。
下午四点下课后,我提着书包赶往温室。穿过左侧走廊,绕过半个楼就可以到第五温室了。金妮约我在这里见面也是十分讲究的,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天气渐渐变冷,温室比教室走廊都温暖的多,而且第五温室里种植的都是在三四月间成熟播种的魔法植物,现在那间温室中应该只剩下枯枝败叶,所以不会有教授过去,就连约会的情侣也更喜欢正开满鲜花的第三温室。
所以约在第五温室见面十分合适。
转过一个弯就可以看到第五温室的玻璃墙壁了,可是我却突然听到了一阵从墙壁中传来的脚步声,吓得我握着魔杖向旁边闪去。
一道重击打在我的背上,我踉跄的向前栽倒,紧接着被浮起。
……被袭击了。
我镇定下来,视线自然下垂看着地面,我不能冒险,如果我现在抬头或扭头看到后面是谁攻击了我,那么那个人可能因为恐惧和着急而对我使用更残酷的手段。结果他现在只是击倒我,可能是无声咒中的统统石化,然后他正在用飘浮咒来搬运我。
是谁?有什么目的?
我轮番猜测,可是今时不比往日。我跟德拉科分手已经快有两个月了,而这两个月里我们根本没有私下见面,就是在走廊里不小心遇到,他也根本不看我一眼。
我认为可能他已经对我失去兴趣了。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苦涩,但却是最好的结束。
而我跟波特那边更加生疏,虽然我跟金妮交好,可是金妮是韦斯理家最出名的黑马,一个名实相符的叛徒,这是整个霍格沃兹都知道的事。
所以,按说现在我身旁应该是自从我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平静的时期了,不应该再有人对我产生兴趣,我也无法再用来威胁什么人才对。
百思不得其解,此人把我运进了一间空教室,几百年前我就已经不用这种方式来藏东西了,因为盯着空教室的人是史无前例的多,使用空教室来进行秘密计划其实非常不安全。
他将我藏在墙壁的拐角,然后又费心用一堆杂物将我挡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脸。
布雷斯·扎比尼。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似乎把我击倒然后藏在这里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我惊惧的看着他。
等他将我藏好,透过盖在我身上的杂物的空隙,我看到他坐在一张废旧的桌子上跷着腿一副浪荡样子,好像在等人。
难道他想用我来威胁金妮?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知道是桃色纠纷我就不那么紧张了,安心的看他等人。
大约过了十分钟,有人推门进来,当看到推门闪进来的人影是谁时,我几乎想跳起来夺门而逃!
进来的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进来后先严肃而谨慎的查看了一下周围,然后不太高兴的对扎比尼说:“……找我什么事?”
扎比尼巧妙的换了个坐的姿势,把德拉科引到我的正面让我能更清楚的看到他。
我仔细的打量着已经许久未见的德拉科,虽然有时能在走廊上遇到,不过当我们身旁各有很多同学的时候,我只能匆匆看他一眼,既害怕跟他眼神相对被他发现,又不能让同学看出端倪,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他需要一个新的洗面奶。我看着他脸上新生出来的痤疮这样想,照他现在脸上的这种长法,我怀疑在未来我会看到一个脸上都是小坑的德拉科。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决定送他各种洗面脸当圣诞节礼物。
扎比尼说话的声音刻意有些大,他问:“那些诗集你看了吗?”
德拉科好像被他的话引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厌恶的说:“……看了,不过我不认为那东西有用。我会把书还你的,或许它们在你那里能派上用场。”
扎比尼哦了声,似乎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一样,说:“我觉得那个麻瓜会喜欢的,那些都是麻瓜的情诗,我是说,最少比巫师的情诗更让她喜欢。你知道,我很少看到麻瓜会用乌鸦或癞蛤蟆来形容和夸奖一个人。他们更喜欢花或者月亮之类的东西。”
德拉科潦草的点了点头说:“巫师也喜欢花或月亮。麻瓜不喜欢乌鸦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乌鸦是多么聪明的鸟,反正乌鸦不听他们的。”
扎比尼放轻声音,不肯让话题离开太远,说:“对,我只是说你可以用麻瓜喜欢的方式来接近她。入乡随俗嘛。”
德拉科重重叹了口气,皱着眉说:“……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被你骗了。我不应该相信你,也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扎比尼看起来有些紧张,他靠近德拉科,看起来更加友善的说:“因为我同样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对你的帮助是真诚的。”
德拉科瞟了他一眼,古怪的说:“对,你要追那个拉文克劳的韦斯理,其实我觉得你只需要把金加隆堆到韦斯理家的门口,他们就不会拒绝你。他们甚至会把他们的女儿绑上缎带送到你的面前。”
我想他指的是金妮,不过我不认为韦斯理家会因为看到一堆金加隆就会嫁掉金妮,如果扎比尼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到一百岁也别想碰到金妮的一根头发丝。
这家伙真坏心。我在心底偷笑。
扎比尼说:“韦斯理家都是一群蠢货,我当然可以轻松的用金加隆收买他们,但我要娶的却是韦斯理家唯一的一只鹰,她现在正想展开翅膀飞向天空,要知道,我可没长翅膀,到时追不上她就糟了。”
他一脸真诚的看着德拉科说:“所以,德拉科,相信我,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帮你追回那个赫夫帕夫的麻瓜,你要让她帮我追金妮。”
既然这样,扎比尼又为什么刻意让我看到这一幕呢?难道是想让我看到德拉科对我的心意?
德拉科却凉凉一笑,他笑得我的心缩紧了。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包围了我。
德拉科满不在乎的靠到桌子上,我甚至看到那桌子上荡进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起来。
他冰冷的说:“其实也不用了。我……马尔福已经选好了我的妻子,今年一毕业就会订婚了。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她的姐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就在斯莱特林,就是老跟帕金森混在一起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只觉得全身寒冷刺骨,僵硬的没有一点感觉。
这是应该的,正常的,可是……我没想过会这么快,我以为我会在很多年后,我在已经淡忘这件事和这群人后,在某些传言中得知这件事。而不是现在,绝对不是一切还鲜明的像昨天发生似的现在!
他们又说了什么,不过我没有再听下去,就是听到了也没有记住。等我回神之后,扎比正已经把挡着我的杂物移开,而德拉科也已经不见了,他已经走了。
从窗户外面洒进来夕阳金色的光。现在是几点了?我迷迷糊糊的想着,金妮一定等急了吧。
扎比尼已经把我扶起来放到一张椅子上,我想,坐在这样脏的地方,我的袍子一定沾上灰了,黑袍子沾上灰很显眼。
扎比尼轻柔的叫我:“贝比?”好像他是我最亲爱的朋友一样。
我抬头看他,想听听他会说什么,想听听看他为什么把我抓来让我看这一幕,听到这些话。
他笑了笑,特别的温柔体贴,好像他能看到我漏了一个大洞的空落落的心。
我知道从脸上我应该什么也没有露出来,我的脸应该是面无表情的。
我看着他。
他仍然那么温暖的微笑着,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脸色,好像怕吓到已经无比脆弱的我。
其实我很冷静,我知道。我现在只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看着我,轻声问:“贝比,别害怕,事情还没有糟到那种地步。”
我微眯起眼,似乎不那么信任的看着他。
他轻松的笑了笑说:“贝比,我是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当然,不是德拉科告诉我的。然后我就一直想通知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着德拉科,对吗?”他那副样子就好像他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样。
他继续说:“贝比,你不用害怕。我会帮助你的。现在其实还不算晚,马尔福家要给德拉科订婚是在他毕业的时候,还有半年呢,时间还很多。你还有机会。”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那里面的确都是真诚。他是真的想说服我相信他的话,他期待我的信任。为什么?
他放柔声音凑近我说:“德拉科爱你,他只是还不明白。他一直想挽回你,这是我套出来的。”他狡黠的眨眨眼。
我仍然没有说话,好像我被刚才得知的消息打击的失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