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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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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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卿不久就圆满了?不禁又觉着这番颇不靠谱的话还是有几番道理的。

“十三,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上前,行了个礼道:“儿臣也觉着五姐这番话有些道理。”

吾皇起身,慢慢踱步道我面前,突然贼兮兮笑道:“十三啊,莫不是你看上易卿了罢?”

我一愣,觉着心里这番小九九被人识出的滋味颇不好受,唔,就好像一个自以为被藏得很有水准的秘密却被人一下从这大庭广众之下给说了出来,说不上郁结,却是十分不耐。

我抬眼,却看见吾皇一副精明得掉出渣子的眼睛,遂定了定神,不顾眼前一副颇为暗潮汹涌的情景,点头道:“嗯,我,我想,我是欢喜他的。”

这下楞的换作吾皇。

须臾,吾皇笑笑,道:“果然有些胆色。”

我却觉着,这番话,俱是出于我的心意,没有半分作假,与胆色无关,唯心而已。

我回头望了望易昭,那人神色复杂,蓝色锦袍,一如初见,却是微叹了口气,道:“微臣近来身体破不宁静,恐惊了公主凤体。”却是未有应下的打算。

我心里一沉,易卿啊,你这是要拒绝?

平日里我虽与晏儿玩笑道若是我欢喜的人不欢喜我,我便先立了他为驸马,总归来日方长么……

但现下遇见了这番情景,心境却是大不一样。

我虽平日跳脱闹腾惯,也知爱情二字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此番我一心欢喜,他却无心,也不该勉强,也许待过一段时日,往事皆殆,犹如过眼云烟皆沉静消散,又是一番大好光景,照样过得与往日一般潇洒快哉罢了。

彼时,我欢喜易昭,易昭在一旁静默不语,五皇姐极力自荐远嫁斐国,白棠那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狐狸一脸算计,谁也不清楚谁,气氛颇有些压抑。

最终,老狐狸手一扬,道了句此事容后再议,复又顿了顿,道:“唔,爱卿与白相平日进宫便不用通传罢,至于这嫁娶一事,嘿嘿,朕不好插手,你四人多商榷商榷,届时再定。”

我甚为郁结出了御书房,却是想了想,停了步子。

待白棠那厮出来,我才郁郁沉沉的跟了上去。

半晌,那厮停了脚步,一双本无甚表情的桃眼看我,我缩缩脖子,吞吞口水,又从心口处拿出那块玉,递与他,“先前不知怎的挂到我身上来,现在还你。”

我又看他一眼,那厮好整以暇看向我,我又咕嘟咽了下口水,道:“嗯,此番我出宫,还是,嗯,谢谢。若不是你,想必我私自出宫一事便露了馅。”

此次算来,我是第二次谢他,第一次是我在街上喝酒把自个儿弄醉了,第二次便是现下这般,想来我却是欠他不少人情的。

白棠一手结果玉佩,食指再上划了划,问道:“一直带在身上?”

我愣愣,据实答道:“嗯,不过也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半日光景。”

那厮却一副满意,片刻之后,笑得春风得意,神秘兮兮凑过来,道:“你以为,你三番两次出宫一事,他真不知晓?”

第二十章

回到西裴宫里,小金子守在门口,我却颇没有心情,朝他摆了摆手,径自找了根柱子靠上,小金子凑过来,道:“公主怎么了?”

我摇摇头,望着青天白日,道:“小金子,本公主今日过得……颇为郁结啊。”

小金子捋了捋袖子,道:“公主若有郁结,可与奴才说说。”

我看他一眼,道:“易卿他不欢喜我。”

小金子明显的松了口气,道:“公主不必郁结,这易大人不欢喜公主,不是还有白相么,嘿嘿。”

我默了默,却是想到方才白棠那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唔,驾驭起来颇有些困难。转而想想,若我此番自作多情一回,要是再被拒绝,岂不是忒丢人了些?

想到这般,我又沉郁了些,转头问道一旁的小金子:“你说说,小白相与易卿比起来,有哪点好?”

小金子又嘿嘿一笑,只觉两眼放光,和杜白笉那厮却是一个表情道,“奴才倒觉得,小白相虽是斐国人,年纪轻轻却是位极人臣,且相貌气度皆属难得,此为一。再者,小白相虽平日对那些个闺阁千金一向温柔有加却从未逾礼,此其二。这其三么……”

我无力撑着下巴,抬头道:“继续说。”

小金子摸摸脑袋,笑得颇不好意思:“奴才却是想不出来了。”

我望了望脚尖,唔,这番说起来,却是有些道理的,打了哈欠,道:“唔,太医院的人怎的说?”

小金子顿顿,收起一番笑容,从怀里掏出一章宣纸,与我念了些药材名字,我确是一个都听不懂,遂摆了摆手,道:“你还是直接说说,易卿这病,能治么?”

小金子奇怪看我一眼,却是道:“公主不知,太医院的御医说此药只是调养身子的,却未有太大功用。”顿了顿,了然道:“想必是易大人近些时日有些乏了,公主不必挂怀。”

我顿了顿,忽觉这话十分熟悉。

唔,想起来了,易昭与我说过此话。

我起身,拍拍袖子,却是甩掉小金子,独自去后园溜了一圈。

这回吾皇要下旨搭桥牵线,却是毫无预兆的。况,一个不欢喜我,一个忒难驾驭,想想,选哪一个最后难过的却是我,忒不划算,也不知吾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易昭对外说旧疾复发,但方才小金子与我的一番说辞,却又是另一副意思,况,那副揭露我离奇身世的话,最初的由来,却是经易昭之手,想来也太过凑巧了些。

易卿啊,本公主到底该不该信你。

信,或不信,这却是一番难题。

我抬手揉了揉额,不欲再多想,转身回了内堂,当下变傻了眼,确实不是我小题大做,实乃真真切切让我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肝儿直接嘭的一声摔进了地底下,个中滋味,实在是惊心动魄,却是不能用言语表述的。

我看见多日不见的团子,嗯,安卿帝穿着一身紫衣,倒衬得皮肤白白嫩嫩,一双初见雏形的桃眼,却是格外黑亮,正被我那倒霉娘抱着躺在塌上,一个包子脸就被我娘揉来揉去,是不是恰出几个红印子,安卿帝可怜兮兮,却不知道说什么,小脸皱成一团,真真我见犹怜。

我顿了顿,走过去坐下,却见安卿帝一双眼蓄着点水光,疼的是他,却让我看得胆颤心惊。等我回过神来制止,那双颇为好看的包子脸却是掐出了或浅或轻的於红。

唔,想必娘与晏儿还不曾知道那斐国安卿帝长得什么模样,看到安卿帝此番委委屈屈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嗯,想必是被白棠那衣冠禽兽打压得紧了,也难怪他了。

安卿帝见了我,忙一骨碌从娘的怀里挣出来,又一咕噜扑在我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十三,娘亲欺负梨儿。”

我愣了愣,指了指娘,道:“娘亲”

安卿帝点头,我把他抱上腿,道:“你怎的乱认娘?”

他摇头,小脸皱成一团,绕着手指道:“父皇御书房里就挂着娘亲的画。”复又往我怀里蹭了蹭,继续道:“十三,她比你还向我娘亲。”

我愣愣,招晏儿拿过画,展开,又对他道:“你瞅瞅,是不是这般模样?”

安卿帝真是拿眼仔细的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点头认真道:“嗯。娘亲父皇说,娘亲就长这副模样。”

我心下甚是惘然。

想必是那娘与尚贤帝颇有交结的一番过去,我低头,又问了几句话,这才明白,想必是那尚贤帝看上我那不怎么成气候的娘,又因团子娘亲去得早,每每团子来御书房,却是将挂在墙上的娘的话认成了他的娘亲,阴差阳错,也就让我知晓,为何当初在白棠马车上,安卿帝一见了我便唤我娘亲,想必我与娘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我觉着,安卿帝这般年纪,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模样,现下不仅被白棠夺了权,又从未见得自己娘亲的模样,想来心下可怜,便未开口。

我收了画,我定定的看着娘,将这些事情一一与她说了,晏儿十分惊异看了看安卿帝,却是在庆幸方才未有动手。

娘倒是颇为淡定,伸手对他勾了勾,阿梨又往我怀里缩了缩,娘见状,撇嘴道:“都叫娘了,让捏下怎的了。”复阴测测看我一眼,我深感不妙,果不其然,娘开口便道:“想来十三小时指不定被我掐过几次。唔,十三过来,给娘亲掐掐。”

我望了望颇为事不关己的晏儿,又吞了吞口水,望了望阿梨,“阿梨,乖乖过去给娘揉两下。”

阿梨看我一眼,眼里颇有些不满,我心虚撇过眼,却想到什么,问道晏儿:“他怎的进来的?”

晏儿道:“一个人。反正我没见到其他人。”

我抚了抚额,拉住磨磨蹭蹭向我娘走去的阿梨:“你一个偷着出来?”

阿梨得意笑笑,道:“嗯,大奸臣不在,阿梨便一人过来找十三。”

哎呦娘哎,这这这……这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若是那大奸臣知道,那还了得?!

想来我一阵哆嗦,却又见阿梨站在我身前,半大点身子,包子脸白白嫩嫩,一个忍不住上了手,阿梨却未躲开,乖乖让我掐了几下,道:“十三,你不要嫁给大奸臣。”

我惊异道:“谁与你说我要嫁?”

阿梨看我一眼,又望了望身后的娘,我道:“你说的?”

娘看我一眼,颇为心虚。

我又往他脸上揉了揉,低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大奸臣?”

“他是大奸臣!”阿梨一脸义愤填膺。

我却深觉无力,又问道:“阿梨为什么说他是大奸臣?”

阿梨低着巴掌大的小脸道:“他们都这样说。”顿了顿,末了又加了一句:“他们还说大奸臣是衣冠禽兽。”

我默了默,转念想想,心里却明白了七八分。

想是白棠干政,在朝堂破布忌惮,让朝堂上那些个心里嫉妒的人的微词,表面不说,却是瞄准了阿梨还小,是不是瞅着机会参他一本,虽说我估摸着那些个奏折此番定已形魂俱灭,然,却是对阿梨有些个影响的。

我想了一想,道:“那这大奸臣品日对你如何?”

阿梨想想,却是低着嗓子糯道:“很好。除了阿梨有时学不好将那些个奏折分类,大奸臣会对阿梨凶之外。”

此话一出,我有事一愣,按理说,像他这般大奸臣不该直接架空了皇权来个只手遮天么,怎的却让阿梨学些政事?又想到平日听小金子说的,他几乎每日都会亲自教阿梨一些东西,现下想来,却是十分奇怪的,我想了想,又深觉这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遂作罢。

喝了口茶,又语重心长对阿梨道:“大奸臣不坏,他对你好。”

阿梨看我一眼,道:“真真?”

我举了两个爪子,道:“真真。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

刚一闭嘴,便见阿梨兔子似的蹭一下躲到我怀里,随后便听一个满带笑意的嗓音道:“嗯。”

我默了默,转头看那人。

白棠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肩,挑眉与我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好。”

我又是一默,嗯,我真不是故意说的,脑子发热也就那么点时候,说了出来也不能怪我不是?

白棠又笑笑,阿梨哭丧着脸抖了抖,软声道:“十三……”

我心里霎时柔软得一塌糊涂,吞了口唾沫星子,与他道:“你怎的来了?”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朝我娘打了个招呼,我娘喜笑颜开,又望了望我怀里的阿梨一眼,“若我不过来,不错过了许多?”

我讪讪道:“你别放在心上,我瞎琢磨的,嘿嘿。”

白棠喝了口茶,道:“嗯,你若是成日这般瞎琢磨,倒也不错。”

第二十一章

他这般话说得,本公主倒真想自作多情一番。

阿梨趴在我怀里,小脸上一些精神也没有,活脱脱兔子见了狼一般的情景,说话间趁白棠不注意揪了揪我的衣袖。

我心下叹叹,颇有感触,深觉阿梨小小年纪却要对着这满朝败类与白棠那衣冠禽兽,也忒可怜,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阿梨与我亲厚,是我要他来的,你别怪他。”

阿梨在一旁软着嗓子哼唧两声以示清白,白棠那厮心情颇好的模样,稍稍应了声,阿梨小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了句:“白卿,阿梨功课都做完了,下次不会再这般了。”

白棠放下茶杯,波澜不惊道:“有下次也行。”

阿梨惊喜道:“真真?”

我抚了抚额,阿梨甚为斐国陛下,也忒没眼力劲了点。

娘很是熟络的要留白棠在西裴宫吃饭,我尤自在愣愣,却见白棠那厮笑得春风得意,道了句好,便堂而皇之在我这宫里作威作福,我饮恨,却觉着吧,我与这斯文败类实力相差太大,便由着阿梨一脸欢腾缠着我娘,我胡乱扯了几个问题问他,那厮格外好脾气的与我作答,几番阵仗下来,由不得我有了种飘飘欲仙之感。

戌时刚到,晏儿便带着一干宫侍上了一桌子菜,唔,真是深得我心,满桌子全是我爱吃的,不由得食指大动。

阿梨坐在我与白棠中间,娘坐在白棠对面,一番准丈母娘的架势,愣是当着我的面将白棠祖上上上下下十八代问了个遍,我心下讪讪,却不免好奇,面上不动声色的夹菜,却是竖了两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小白相是哪里人?”

“凉州。”白棠声音里透着沉澈,道:“十三无母,十五丧父,十六入朝,十八为相,至今已有两年。”

这番话说的太过顺畅,以至于让我觉着是这厮早早便安排好了的,娘似乎很是满意,我听着频频点头,唔,原是为相已有两年,怪不得处理器阿梨来那叫一个顺手快意。

阿梨眼巴巴的瞅着一桌子菜,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半晌,才道:“十三,阿梨要吃鱼。”

我顿了顿,深觉以娘与白棠二人现下相谈甚欢的情景来看,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认命将鱼夹进阿梨碗里,哪知阿梨看了碗里的鱼一眼,复又瞅瞅我,恨不得瞅出个金子似的,愣是不动筷子,我想想,才恍然大悟,阿梨太小,想必是分不得鱼刺的,再则,阿梨自小在宫中,吃饭洗漱都有宫侍伺候着,自不必担心。

也罢,也罢。

我叹口气,将鱼夹进碗里,又帮着挑着鱼刺,白棠看一眼,很是惊讶,却是没说什么,挑了挑眉又自顾自的吃菜。

我想想,又夹了块鱼肉道白棠碗里,道:“你也尝尝。”

不料此番动作,引来晏儿瞪眼,娘放下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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