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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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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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惊异,心下一突,与他道:“我帮不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那厮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尚贤帝十分喜欢一名女子,就连姬息皇后,也也不过是因为与她有些相像,才得以成为后宫之主。这个女子却在那场大火之前便消失在斐国,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斐国国师,苏涣之。”

我手指一个不稳,茶水泼了一桌子,淡褐的水纹点点心惊,眼前仿佛是在山穷水尽之处,只留得满目疮痍令人心惊动魄,我镇了镇心神,深吸口气,道“驸马说笑了。那与本公主有何关联?”

那厮见我如此反应,也不心急,十分好心从怀里掏出锦绢,擦了擦桌上的水,才抬眼直直看向我,像是要摄取心魂一般:“唔,那女子不管面貌深情,和公主到有几般相像。”

我心里彻底凉了凉,就像本来心底的秘密被人直言不讳的戳中,且要曝露在阳光之下,没来由的一阵火气上涌:“你凭什么就以个人的相貌来判断一切?!天下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凭什么就这般判定本公主与那女子有何关联?!”

那厮面上依旧带笑,我正欲起身,那厮却抬手将我拦住,道:“凭相貌自不可判断。”

“但,若是微臣有着实证据,公主便不急着否认,可好?”

我诧异望他,那厮索性撑着下巴眯着眼看我,须臾,我开口道:“什么证据?”

那厮侧脸,这幅相貌映在我脑子里图的一闪。

难怪……

真是……

“……卫和……”片刻之后,我望向他,那厮应了一声,赞许道:“公主聪慧。”

一切便迎刃而解。难怪我会觉得易昭和卫和在相貌上有相似之处,难怪卫和去余镇之前一反常态、托我照顾卫淮,想必尚贤帝在接易昭进宫之时,便下令灭了那家,卫和不知是何原因又到了曰国,和卫淮成了兄妹,这一切卫淮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厮从一开始便未想过要回来!

卫和是易昭同母异父之弟,年前我和卫和在尽欢楼遇见,我自当以为是娘与我说的亲事,却不晓得那仅仅是一个巧合——卫和那天是在尽欢楼与易昭约好,却被我和我娘一闹腾从中阻拦。这也是为什么为何见到我表情颇为惊异,我却是以为是个性使然,也解释了为何卫淮在去尽欢楼的路上碰见了易昭,想是易昭正要去尽欢楼却被她碰见,以至于到了尽欢楼里见到我,才不动声色。然后便是余镇的水患,卫和自动请缨,想必隔绝水患是假,其真正目的却是去余镇着手调查,想必他不费什么心力便查出了什么,飞鸽传书告诉了易昭,聪明如他,前后一联想,便了然于胸,后来找上我,与我摊牌。

另一方面,易昭仅仅通过我娘的画像便顺藤摸瓜找到了我身上,又故意让那掌柜将画交至我手上,这一切盘盘算计,环环相扣,让人咂舌,一步错,步步错,他费尽心思算尽了一切,却未算到白棠会在这时候带着阿梨来到曰国,更是未料到阴差阳错之下我竟会嫁给白棠!

我越想越心惊,眼见二人早就撕破了脸,索性撑着下巴将心里想的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那厮闻言,柔声道:“我以为你会嫁我,却没有想到白棠从中作梗,竟说动陛下来了赐婚这招。”

我一愣,赐婚是白棠要的?那后来五皇姐的示好和突然反悔呢?莫不是那厮从中做的手脚?

也没容我细想,那厮的话匣子好像被开了锁,一时之间也停不下来。“其实还有一人,让我确定了公主你就是那国师之女。”那厮顿了顿,面上一笑道:“宋祁。公主可知国师大人为何会被追杀致死的原因?”

我戳了口茶,这区区几个时辰的时间让我晓得了太多的事情,仿佛过了一生的光景,生生压得我透不过气。

那厮扣了扣杯沿,轻叹道:“公主,你应该庆幸,宋祁那伙人三番两次派人来刺杀,你却连人影都未见着,多亏了你的夫君。”

那批乌衣卫诱惑着实太大,尚贤帝规定,无论此人,只要找到能命令乌衣卫的卫主与一见号令之物,便可将那样一只精锐军队收入囊下。不管是于易昭,还是于宋祁,都是趋之若鹜的。易昭这话无疑是在我本就波澜不堪的心里又加了层浪,搅得我直不平静,现在想来,若是没有白棠,我现下还不知是生是死。

“据我所知,尚贤帝薨前未召见任何人,那批乌衣卫唯一的下落,便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同那名女子,公主的生母一起,早就带离了宫中。”

一切全都真相大白,我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捧着茶又啜了几口,道:“我不晓得。”

那厮不以为意,道:“不急,公主不说也罢,微臣不止这一个办法。”

不急你祖宗啊不急……

、文、我放下茶杯,走到门前,这厮这次到没有拦我,只是道了句:“公主若是与微臣合作,想来陛下也不会晓得公主与沈妃之间的秘密。”

、人、我走到门前,并未作答,那厮又云淡风轻道:“若公主依旧这般,那便看看公主的驸马能保住你几时。”

、书、白棠白棠!我现下只想先见着白棠!

、屋、那厮一定从始至终都知道,却不与我说,我气急,我饮恨!

俗话说,福喜双至,祸不单行。也就是我现在遇见的这般情景了。将将走出了尽欢楼,远处便有十几个带刀侍卫拦住去路,后面跟着的是十分富丽堂皇的马车,车上下来的人,华服挽发,脖子上带了一圈玉石。一双黛眉微微皱起,神情冷硬的看向我,冷笑下车。

不才,正是上面那位的新婚夫人,我的五皇姐,颜楚。

那批带刀侍卫将路挡住,我现下就是想找个空脚底抹油跑了也不成,只得四肢僵硬看她朝我走过来,甚为不妙。见她这般模样,我忽的想到一日白棠与我完成那床帏之事后,侧身搂过我,在我耳边与我道:“这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人。”

娘诶,真有先见之明。

我现下却只能苦笑,五皇姐走过来,冷笑道:“皇妹可真有闲情逸致,与何人在楼内呆了近大半日?”

听她这话,我才后知后觉,现下早已过了午时。见我不答话,这厮上前几步,眼底却有幸灾乐祸,上前抬了手便要向我脸上招呼,却被一人拦住:“胡闹!”

五皇姐一愣,看向将将悠悠然出楼的易昭,道:“莫不是我早觉得你二人纠缠不断,与你说今日要去乾清寺祈福,怎么会又在这撞见你二人在这楼内……”

原是来捉奸的,忒没眼里劲,现下在我心里,白棠那厮比这厮要好上何止千倍万倍!

我抬头,却发现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许是五皇姐这般阵仗太过吓人,都没能上前近距离观看,只得远远站着一边指指点点,易昭站在我二人中间,须臾,柔声道:“我与公主不过偶遇,我请她上去坐坐,莫要置气,嗯?”

许是易昭这厮平日里在朝野在家里树立的形象太过端方纯良,五皇姐面色缓了缓,只管扑到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倒是不带休息的继续瞪我道:“你们……你们都骗我。”

易昭叹气,只好伸手哄她,我在一旁倒像了个碍眼的烛火,只得频频点头,道:“皇姐若没有其他事情,那我便先走了。”

五皇姐听后,从易昭怀里出来,不依不饶道:“你身为公主,又已为人妇,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夫君不清不楚,是为不贞,不若我上报父皇,让他下旨让白相休了你,你待如何?”

第三十章

即使现在是日头高挂,春晖满衣的情景,我也觉得有丝丝凉气犹如毒蛇一般往我心尖尖上攀爬,五皇姐面带讥笑看着我,看样子是抓住了这次机会想要借题发挥,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亲,我却知道,此人对我夫君这块肥肉垂涎已久,比起她身边这位,她更愿意去做丞相夫人。

而此时,他的夫君在她身旁,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朝腿站得有些酸软的我投去一个目光,微微一笑。

不难想象,如果我现下点头答应了他方才所说之事,从我娘那套出那批乌衣卫的下落,我敢打包票五皇姐会被他劝下,而我亦可免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又被我五皇姐咄咄相逼的尴尬。想到这里,我深吸口气,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天晓得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六神无主到了何等地步。

我不会同意。

我定了定心神,抬头看见易昭目光微微扫了眼我,开口道:“我不会同意。”

不管是让白棠休了我,还是同意易昭的提议。

易昭眼尾一扫,抿唇不语。

兴许是被我俩间之间的气氛太过莫名,五皇姐怒了,开口依旧不依不饶:“你与我家夫君私下会面,现在又当着本公主的面眉来眼去,有辱皇家颜面,实在该罚。”说罢,转头示意身后的带刀侍卫,那些个侍卫看我一眼,又看了看衣着妍丽的五皇姐,兴许是觉着单凭这气势上她是压过我的,上前几步,团团围了上来。

我顿觉有些抓狂,脖子一伸,指了指她身边沉默不语的易昭:“你有没有搞错?!白棠比他好多了,我凭什么瞧得上他?!”

五皇姐脸色黑了一黑,颇为阴郁。

我顿觉解气,连挂在头顶上的日头也艳了几分。

五皇姐突然沉默不语,看着我的表情颇为奇异,半晌不退,见状,我后退一步,生怕她又受刺激做出个什么不待见我的事来,我咽了口水,忽听得有人在身后低声唤我,我回头一看,登觉得如九重天上的玉帝显灵,方才泛在心里的阵阵凉意也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平静了下来,刀枪不入。不远处,重重阴影婆娑之下,有人紫衣玉带,正弯了一双如墨月浸染的乌眸对着我笑,容色清毓偏偏又透着些英邪之气,甚是缭乱。

让我甚为心喜的却是,那男人是当朝驸马,我的夫君,白棠。

白棠站在我身侧,望向对面二人之时,面上一寒,不顾我五皇姐既复杂又纠缠的眼神,牵住我的手往人群外走,那群侍卫也没挡他的胆子,当下便让了,这让我内心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莫不是我的威信已颓败到了如此地步

最后拦住我二人的是五皇姐,她咬了咬唇,狠狠地拿眼尾剜了我一下,面上却漾开一个宛如春风般的微笑:“白相果真不在意她与别人不清不楚?”

白棠不动神色,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淡然道:“本相家事,公主何必多问。”遂拉着我上了马车,五皇姐面色惨白,片刻后也随易昭上了车。

到了车上,我顿觉气氛很是不对,那厮放开我的手,斜靠在美人靠上,道:“你怎的在这?”

我默了一默,道:“我出来坐坐。”

那厮脸黑了一黑,深吸口气,又问我与易昭怎么遇见,我又默了默,半晌才道:“我与他不经意遇见来着,你……”

“颜杏!”

我拿眼偷偷瞟了他一眼,发觉他脸上真有些恼了,一路上面色铁青,我几番想要冲动告诉他易昭与我却是在尽欢楼一上午促膝长谈的内容,瞥见那厮脸色,又眼巴巴的生生咽下,这身遭寒冰万尺的气氛连晏儿都看出来了,吃过晚饭便找了个借口,临走时不忘朝我丢来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又顺手将门关了,又一个顺意将这方圆数十尺的下人给遣下,这下我真成了孤立无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他。

那厮吃过晚饭后便呆在书房,我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研墨,那厮眼也不抬,一副要与我冷战到底的样子,我一个没忍住,将他手中公文抽走,又抽走他握着的朱砂笔,道:“我有话与你说!”

那厮抬眼,眼尾轻轻一扫,我一个哆嗦,唇角一抬笑了笑,我又是一哆嗦,待我回神,那厮已然横抱起我,“好啊。”

我不晓得本来我欲向他坦白的意愿是如何变得这般面目不堪,也不晓得为何刚开口没几个字就谈着谈着就变了味,浑身上下只剩了个里衣。

那厮离我近得不能再近,那厮伸手拦住我背脊轻轻一带,我登时陷入他怀里,“十三,莫要想着别人……”

我应他一声,那厮手指沿着我背脊缓缓向下,所到之处肌肤滚烫一片,天色盈盈如玉,照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我又要开口,那厮却低头将唇贴了上来吸允,在唇齿间反复流连低声道:“真真?”

“真。”我一开口,那厮舌尖便窜了进来,一直之间登门入室,我面上一热,顿觉犹如火烧,想要退开,无奈被那厮环住,两足相缠,动弹不得,月色泄了满室,我无力倒在他臂弯之中,那厮却移开,吻上我眉心。胸前衣襟不知何时敞开,那厮指尖一挑,衣裳落地,再次覆上身来,却是在我发间拔下玉簪,顿时视线半遮半掩,只觉得二人青丝纠缠,我伸手推了推那厮,那厮却贴上来唤道:“十三……”

我含含糊糊应他,却又不敢看他,那厮笑出声,我越觉得脸上像被开水烫过一般,那厮分开我双腿,抵在门户之见,二人相交之时,顿觉浑身轻颤不止,天地之间恍然如梦,朦胧间世间万物皆是寂然,只有一人在我耳边轻声唤道:“十三……”

再醒来时东方即白,白棠躺在我身侧,见我醒来,柔声问我要不要起身,十分有个良家驸马的样式,我十分欣喜,大言不惭的拒绝,那厮不以为意,又搂住我,我想了想,与他正色道:“我有事与你说。”

那厮点头,转头倒了杯水与我,我啜了几口,将易昭与我说的事又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白棠一直在一旁听着,不时还补上几句,说完这一切,我转头望他,担心道:“如果他将我娘的身份告诉他,那怎么办?”

白棠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须臾,意味深长道:“你以为,他为何要救一个毫不相识的妇人?”

还是个带着小拖油瓶的妇人。我在心里偷偷补充了一句,便又听见他开口,言语间带了些清哑,“莫急,你再想想。”

我果真沉下心思,慢慢的将那些个事梳理了一遍,试探道:“他早知道我娘身份,而且知道我娘与尚贤帝之间的纠葛。”

白棠点头,又在一旁补充了一些,我顿觉恍然大悟。吾皇救她,不仅仅是让尚贤帝欠了他一个人情,更可以以此平息战乱,这也解释了为何在不久之后,两国间签订停战盟约,一时之间,吾皇口碑大好,百姓之间人人称赞,再者,即使我娘当时说了谎,凭吾皇的身份,处理起来也不是难事。

白棠握了握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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