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唔，你的意思是，属性不合？”
陵越摇头，“兵器属性未必一定要与人契合，只是此枪所蕴阳炎之力太过霸道，你未曾修行恐承受不住。”
何华了然地点头，“懂了，我没大事不会用的，雪月这才刚开锋嘛。”
陵越看着何华灿然的笑，不自觉地偏过了头去，微微颔首。
不多时，宝库开启的时限便倒了，一行人走出来与夔牛一族道别。
夔牛们很热情地邀请诸位常来玩，并且在方兰生提出无法潜水的问题之后赠予了一袋“呼呼果”，这才与他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回到镇上，与向天笑说好五日之后出海，尹千觞便急急忙忙地找酒喝去了，风晴雪也跟了过去。
何华抓了抓头发，“襄铃，方才在咕噜湾你不是说饿了？咱们去找点东西吃吧？”
襄铃欢喜地拍手，“好哎！屠苏哥哥你来不来？”
“来，为什么不来，晴雪又不在。陵越你也来！”何华霸道地替一对面瘫师兄弟做了决定，一行四人前去找地方打尖了。
独留下红玉安抚跳脚吐槽的方兰生。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五天。
远洋出海，向天笑和延枚是老手，他们这些人都是两眼一抹黑。
但两眼一抹黑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何华领着方兰生和襄铃准备干粮和水，要求每个人都随身带一些；三个男性壮劳力被要求做些小竹筏或者木筏一类的好歹能在水里载一两人漂一段时间的东西；红玉则负责查缺补漏。
忙碌的准备之中，很快便倒了出发的日子了。
众人来到船厂，果然看见一艘造型奇特的船停靠在港内。
“这就是沦波舟？”何华仰头看着，“很……奇特。”能在水下开的船哎……和潜水艇一样了？
向天笑拍着胸脯保证，“甲板能封起来，保准不漏水！”
随后就与尹千觞调侃起昨夜的践行宴来了。
问起物资，延枚顿时一副“你们信不过我们”的样子，“早都搬进船里啦，吃的和水够几个月的！”
何华脑门见汗，她这按七天准备的完全就是不够看呐，大概也就是每人身上揣点应急用了。
既然都已经准备妥当，那也没什么可再啰嗦的了，一行人登上了沦波舟。
“走咯！”向天笑一声吆喝，沦波舟一阵轻微地颤动，离开了青龙镇的港口。
百里屠苏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低声唤了一声，“娘……”
至于那是思念、是渴盼，还是别的什么感情，早已无法分辨。
未及体会就已失去的……他真的，还能再拿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史以来的最长章居然是过渡章节这真的科学吗吗吗……_（：з」∠）_
……我觉得我现实时间线BUG了……摔城墙的时候还是洱海惊龙，这一下就到日月明尊开特效了……嗯但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用的80年代设定_（：з」∠）_
☆、第二十一章 碧海蓝天
离沦波舟离港已经过去三日了。
第一日所有人都生龙活虎，毕竟第一次在水下航行，好奇心人皆有之。
——唯独除了尹千觞。
这酒鬼别说去享受向天笑特意给他准备的美酒了，连地都下不来。
他的悲剧在于，他晕船。
何华倒是颇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想当初施展腾翔之术，一群小鬼惊叹天上美景，她就只敢把头埋陵越背上……如今众人皆去观赏深海奇观，尹千觞就只能躺在船舱里泪流满面。
好在他认了个好妹子，风晴雪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船舱里照顾他。
第二日新鲜感便过了不少，但大家还都有事没事爱往甲板上跑。
到了第三日，就显得远洋航行无聊了。
但是无聊的时候，反而会思索一些平时不会想的事情。
比如此时戳在甲板上对着外面蔚蓝海水发呆的何华。
从她掉入这个世界起的事情，她在一点一滴的思索。刚开始的时候，她完全把这里当做副本，接受任务、升级、好感……一切都会有系统提示。后来，她和这些人越走越近，她无法把他们当做虚幻的，于是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弱。
虽然现在她还是可以呼出各种面板，但是系统提示音却很久没出现过了。而且很多物品也只有名字了，甚至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如果可以调出属性来也是从头到尾都是问号。
难道系统更智能了？因为她沉溺于这个世界，所以系统不再是全知全能，而是以她所知道的进行记录了吗？
那么，把她拉进这个副本的原因……难道是要完善系统不行？
——姑娘，不得不说你想的方向完全错了。
何华思索半晌，也都是自己的猜测，这系统也没有问答功能无法求证，只好放在一边，转而思考眼前的事情。
关于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
起死回生这事，何华觉得不靠谱。哪怕万花谷的活人不医裴元也没听说真能把死人医好，也就是把几乎断气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是这里又有魂魄一说，这在现代和剑三的世界里都是没有的，是以何华完全不明白。但是一颗药丸就能唤回魂魄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何华又看了看船舱外的大海，不过就这神奇的材料来说……也许还是靠点谱的？
既然这样，欧阳少恭是抱有什么目的让百里屠苏发现他在研究起死回生药的呢……
何华努力思考舍友玩古剑时候的吐槽，但是到这副本也有些时日，翻来覆去也还是只记得“欧阳少恭是大BOSS”“玉横没让屠苏散魂”……好像……还有什么琴什么剑来着？
陵越来到甲板上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何华这一脸的纠结相。
“在想何事？”陵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打断了何华的思索。
何华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陵越！你说，欧阳少恭说的起死回生药到底靠谱不靠谱？在安陆你不是去打听过了？”
陵越顿了一下，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何华脸上移开才开口，“他说是照方炼药罢了。”
“他说是一回事……”何华鼓着嘴，“你找机会再和他说说……毕竟我还是和红玉姐、襄铃更熟一些。”
陵越点头，“师弟的事，我自然会照拂。”
何华“嗯”了一声，目光重又投向蔚蓝色的深海，“总在思考要不要找个机会直接把欧阳少恭干掉……”
“不可随意杀生。”陵越眉头一皱，“何况他到目前为止都没做过什么……”
“等他做了就晚了。”何华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淡漠了起来。
散魂、琴、剑。这是她从稀少的记忆里摘出来的关于古剑的关键词。
魂魄之事她不懂，但欧阳少恭好琴，百里屠苏背后背了一把奇怪的断剑。
那么连起来就是……“欧阳少恭为了魂魄的事情打百里屠苏的剑的主意……？”何华低声嘀咕着，转头又问陵越，“你对魂魄的事情懂多少？”
陵越愕然，“此事……极为复杂，且魂魄乃是生灵之根本，故而少有人可窥得其中秘密……”
“那玉横呢？青玉坛的人不就用魂魄炼药了？他们领头的可是个武夫。”何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欧阳少恭虽然与始皇陵死了的那个武夫不合，但是他们是旧交。”
这下连陵越也淡定不能了，“你是说，欧阳少恭可能会通晓魂魄之术？”
何华用力点头。
“但是师弟……”陵越不由自主地向船舱里看了一眼，“祖洲最好还是走一趟。”
何华愣了一下，默然点头。
那是百里屠苏自己的选择，况且祖洲这种传说里的地方要是真能找到了，必然会有些奇遇。
她也盼着这种传说中的仙山是不是能帮自己回家。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并肩看海，直到一个游移却调侃的声音出现，“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红玉姐姐……”何华的脸“腾”地就红了个透，“那个什么，这里的风景我也看够了，这就去看看襄铃去。”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甲板。
红玉愕然，转而问愣在原地的陵越，“莫不是叫我说着了？”
陵越摇头，“不过在想欧阳少恭之事。何华说也许与魂魄有关。”
红玉蹙起了眉，“既然陵越公子你在这里，我就不与百里公子饶舌了。魂魄之事我也知之甚少，眼下也只得走一步瞧一步罢了。”
陵越点头，“师弟我自然会照拂。”
红玉忽地展颜一笑，“不愧是紫胤真人的弟子。”
“……又与师尊何干？”陵越表示压力很大。他其实很想对红玉告饶，但是他绝对是说不出口的。
红玉摇头不语，只是微笑道，“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回舱里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那猴儿又折腾出了什么。”
说起方兰生的厨艺，陵越也颇为无语，这个饶舌贤惠的小少年倒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妹子。不过他的厨艺是真的很好就是了……
于是陵越无甚异议地跟了进去。
又如此平淡无波地过了两日，何华跑到甲板上舒展手脚的时候忽然感觉船身一阵震动。
“怎么了？”她诧异地往向天笑兄弟掌舵的地方跑去。这段日子来，沦波舟在海面之下行进，一点风浪都感觉不到，无比平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震动？
“海里有股力量！像漩涡一样，要把沦波舟吸进去了！！”还未进那间小屋，何华就听见延枚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正运了一口气要喊，就听见一声断喝，“莫慌！”是陵越也来了。
“那个什么呼呼果在谁那里？能给几个人是几个人！”何华见大家安定了些许，口风一转就叫。
方兰生慌慌张张，地摸怀里，“在我这里！”说着，打开小口袋拿出了一颗，手一抖竟是把剩下的一股脑扔给了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就没这么乱套了，除了向天笑和延枚，一人扔了一颗，人却已经蹿了出去。
何华悚然一惊，也反应了过来，“啊呀，晴雪和酒鬼大叔！”
然而她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沦波舟就翻转了起来，飞速地朝着莫名的方向转了过去。
本能地，她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了身边的东西，一口吞下了呼呼果。
但是船转得太厉害，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她的头一下，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很想把题目起成福尔摩斯的……但是太乱入了还是算了……（完全不对好吗
爆字数失败但是好歹在正常范围内不是吗_（：з」∠）_
明后两天有课，更新在晚上OTL
☆、第二十二章 雷云之海
何华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雷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果然看见此处的天阴沉沉的，头顶一片电闪雷鸣。当她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有一件紫色的衣衫。
“这是……陵越……？”何华颇有些目瞪口呆，回忆了一下……恐怕是她最后慌乱之中抓住的那个“物体”就是陵越。
这件衣服不可能是她自己裹得这么整齐的，那么陵越和她是落在一处了？人呢？
何华坐起身来，拎起陵越的外衣，提了长枪四处张望。
她身处一个被倒塌的石头柱子围起来的小空间里，十分不显眼，恐怕也是陵越将她安置在这里的。
这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雕刻精美而细致，风格有点像古希腊的建筑，又不完全是。
“难道是被吸进了什么遗址了？”何华一边嘀咕着，一边手脚利落地翻出了那个狭小的空间。
迎接她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而是一只干尸。
何华皱眉，长枪横扫，不出几招这只干尸就变成了灰尘，消散在了空中，连一点粉末都不剩下。
“什么鬼玩意……陵越呢……”何华迫切地想知道现在的状况，而她的相关知识并不能让她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现在还在时不时冒出来的干尸是什么情况，她看了看头顶上的电闪雷鸣，又看了看风平浪静的地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跳到了一根仍然立着的石柱上四处眺望。
陵越果然没有走得太远，何华凭借着斥候的优秀眼力，一眼就看见了他。于是她踩着大轻功一路飞了过去，在陵越身边轻巧地落地。
“你醒了？”陵越颔首。
何华抬手把他的外套塞了过去，点头应了一声，“嗯，这是什么地方？”
陵越接过他的外套，“我大致看了看，应该是某处古国的遗迹。只是此处并不稳定，恐怕并非是遗迹原址，而是一处‘空间罅隙’……”然后他无视了何华忽然兴奋起来的表情，别扭地接了一句，“你的头发。”
何华愣了一下，反手摸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发辫早就散了。她含糊地应了一声解开头发开始重新绑，一边却追问道，“空间罅隙就是不同空间之间的地方对不对？”
陵越点头，“大约如此。”
“那，我是不是有机会能回去？这里有没有可能有往我来的地方的出口？”何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眼睛里饱含期待。
陵越却没回答她，半晌才道，“未必。”
但是何华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仍然干劲十足，“那也要撞一撞运气！”
“你就……舍得下这里？”陵越忽然闷声问了一句。
这句话太不像他会说出的，导致何华以为是她听错了。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这里只有陵越一个生物会和她说话。于是她从那股兴奋里拔身出来，认真地看着陵越。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端详陵越。
他的眉目都很硬朗，整张脸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仿佛很清冷，无法接近，但那双眸子却闪着耀眼的光华。
——感觉和她有点像呢。
何华在心里细数，护短、执拗、正派、顾大局。
至少这些，她觉得他们都很像……所以，他会理解的吧？
“我若回去了，便抛下了襄铃，抛下了屠苏……抛下了你。罔顾朋友，是为不义。”何华慢慢地说着，“可我若是能而不归，则是弃吾危国不顾，是为不忠；若征战在外，行踪不定、生死不明，令父母惶惶，是为不孝。无论如何，我总要负了谁的。若无国，何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