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场大多数都是男人,都明白这一阶段,也算是个皇帝变相选妃,礼部的安排也算别出心裁,皇后也可以趁机显示大度,秀女又有了表现的机会,不像是以前站在殿外一排看一眼就算。
所以每一个被叫出去准备的秀女,起身的动作基本是抖着完成的。
唐七很快明白刚才那秀女为什么哼笑了,前面十个表演过去了,五个是表演剑舞的……
有几个排在后面带着把细剑的秀女都快哭了,只有唐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节目不是她选的。
很快,外面的太监叫到她了:“唐尚书家七小姐!到你了!”
“哦。”唐七抓着剑起身,周围人看到她的剑,又有几个哼笑了一下。
莫名其妙。
太监看到她的剑,愣了一下,小心道:“小,小姐,您是舞剑吧?”
“是。”
“用,用这把?”
“嗯。”唐七单手拿着剑,“有问题?”
见她那剽悍的样子,太监连忙摇头:“没,没。”
那可是上战场的男人用的大剑,哪是表演用的,女孩子舞剑都用细剑,走的都是轻灵飘逸风,这七小姐等会肯定得虎虎生威!
他倒没想到检查那剑,因为没哪个人胆敢带开锋的剑上战场,秀女就别说了,而且秀女舞的剑,事先都报备过的。
唐七去换了衣服,就这么拿着把大剑上台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短打,套黄铜轻甲,梳着简单的发髻,带点小卷儿的碎发乱飘,瞪着双大眼睛愣愣的望着前面,就在视线范围内所有人都背上发毛时,在唐七背后没有任何压力的乐师终于奏响了乐曲。
战阵曲,非常……朴素的剑舞曲,被用烂的,以至于前面没秀女用的舞曲。
唐七也没看四周,低垂眉眼握住剑鞘,慢慢的抽剑,本来没有说话的人,都看着她缓慢抽剑的动作,那么简单,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花俏,却平白多了股寒冷的感觉。
举剑,缓缓挥动,来,回,然后越来越快。
转身,斜刺,横档,劈砍……
这才有人觉得不对。
这好像不是舞剑,好像是在演练。
战阵中的唐七抿着嘴一脸认真,她的眼前仿佛就有个敌人,没有左顾右盼,没有侠胆柔情,唯有对阵时丝毫不苟的眼神与杀气。
她甚至还进行了一个标准的跳斩……地上一道裂缝。
就连乐声都不稳了。
如果再来一两声“嘿”,“哈”来配音,那一切就完美了,这分明就是演武场在练剑!
全场都安静的看着她毫不优雅的动作,文官们微微皱起眉,而武官则纷纷眯起眼,在这难得所有人全场关注的时候,一队侍女端着菜走了上来,先是走向皇帝皇后的几案前,俯□子,放下了菜,朱煜文视线被挡,很不满的微微挺身,抬高视角来看场中的唐七。
新晋皇后岑景初则平静的看了朱煜文一眼,然后望向唐七,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
放菜的侍女抓准时机,不知从哪里抽出刀子,在净宝的大叫声中,一刀扎向朱煜文!
朱煜文注意力全在唐七身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净宝扑过来已经晚了,却是岑景初,下意识的一甩手,把几案上的果盘扔向刺客,刺客微微一躲避,剑势不减,方向却略变了,噗的刺进了朱煜文的右胸!
朱煜文大叫一声,一把抓住胸前的匕首,猛的后退,那个刺客待拔了刀子再次递进,却被一旁赶上来的净宝一刀划了脖子,喉头喷血倒在朱煜文身上,血腥味弥漫开来。
岑景初正要大叫太医,谁知侍卫中和宫女中又冒出不少刀光,几个穿着侍卫服和宫女服的刺客见第一个刺客失败,竟然不要命的全部扑了上来。
宴饮之时,煞风景的侍卫自然不会站得很近,净宝公公武功不低,却不想竟然有人敢在眼皮子低下行刺,而且混在宫女和侍卫中,完全分不清人脸。
净宝大叫:“保护皇上!”
场中一片混乱,大臣们奔走四散,有的躲起来,有的试图往皇帝那儿靠近。
混乱中,一个人影忽然高高跃起,嘴里怒吼,长剑如虹,直刺地上的朱煜文,而他身边,那些侍卫竟然都被刺客拖住了!
“狗皇帝!拿命……”来字还没出口,就见一道更亮的光从远处飞来,直接刺穿此人胸膛,力道之大,在刺穿人后竟然还没停下势头,硬生生把刺客钉在了御座上。
鲜血四溅。
那景象有些过于惨烈,以至于年轻的皇帝还没推开身上的刺客,又被头边上钉着的尸体溅了一脸血。
场面静寂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刚才站在场中的秀女,双手空空站在舞台上。
只是看了一眼,场面又纷乱起来,没有人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做着刚才要做的事情,比如……继续刺杀。
来行刺的本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同伴再惨烈的死法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刺客们前赴后继,朱煜文被溅了一身的血,几秒钟时间历尽惊魂,竟然神奇的还没崩溃,而是沉着脸随手抹了一把血,由着净宝扶起来,前面侍卫已经火速站成一排抵挡刺客,但是不知道这场宴席到底混进了多少刺客,斜刺里又冲出一个侍卫,手中的剑尖直指朱煜文!
净宝在另外一边,见状一拉朱煜文,正要躲开,却发现躲开后暴露的就是皇后,手一摸,刚才的匕首已经扔在第一个刺客那,只好双手挡着身后的年轻帝后,自己挺胸迎了上去。
可是比刺客的剑更快到的,是刺客胸前忽然穿出来的剑尖。
刺客怒目圆睁,喷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后面,拜恩的萨尔伯爵,一脚踩着尸体,把剑抽了出来。
他抬头,表情竟然还带着微笑:“皇帝陛下受惊了。”
说罢,他走到净宝身边,微微颔首:“请允许我护送你们回到安全的地方,这位公公,带路吧。”说罢,他不知从哪里提溜出一支筷子,一手持剑,一手用筷子撩起披散的长发,几下扭动,就是一个简单的发髻。
净宝看了看朱煜文,见他面无表情,而岑景初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只能答应一声,扶着皇帝快速的往安全的地方跑。
小径,身后,假山上,时不时就窜出一个刺客,萨尔沿途都微微翘着嘴角,眼一挑就一次挥剑和一个惊艳的反杀,周围的侍卫完全没了用武之地,一群人总算安全到达了寝宫。
净宝安排宫女伺候萨尔洗漱换衣,并且将皇后送到寝宫去,回头看到一身血衣的朱煜文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阴沉的气压让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皇上。”净宝递上一杯茶,“皇上,安全了,您好歹换身衣服。”
“叫皇叔来!还有楼鸣海!”
“……是。”净宝无奈,退了下去。
朱煜文放在桌上的右手握成了拳头,越握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我六月八号有重要考试……不是高考
因为只剩下一次机会了,不过连学位证都没有,所以很焦躁,实在静不下心码字
白天看书,晚上对着电脑,只有玩游戏才能放松
于是……我就看到了……竟然尼玛真的有在游戏里刷世界催更啊那是有多凶残啊啊啊啊啊啊!
虎躯一震啊!立马滚下去就开word啊!拼死用三天才码出一章←_←
明天考好,大家都解放了哦乖
话说我有再作者专栏讲啊,我知道你们都不去渴死人家有缩撒……
对不起┭┮﹏┭┮,又渣你们了┭┮﹏┭┮
66
皇帝大婚遇刺,谁都知道,这将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唐七救驾有功,那一剑的风情,是个人都会记忆犹新,然后第二天就有闲的蛋疼的官员上,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的秀女,太可怕了,不适合做妃子。
舞剑舞成武林高手,这样的转变很少能有人承受,一想到这姑娘面无表情的舞剑,舞着舞着,手里的剑钉死了个人……大家回头看她时,她的表情跟舞剑时没啥差别。
这样的姑娘和皇帝同床共枕,只有刺才会如此希望。
风暴边缘一个小漩涡中的唐七浑然不觉,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唐大老爷是礼部官员,身份敏感,不能前来看望唐七,就托人带进来一封信,恒星看了看,表情怪异的交给唐七。
唐大老爷不愧是文化人,写来一首小诗。
五言绝句,在纸上就那么一小点,唐七瞅了就一眼,就知道自己绝对看不懂,她无助的望向恒星。
“咳,老爷的意思是,现在数小姐和皇上牵绊最深,您不嫁皇帝嫁谁?抓住皇上的心,一辈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唐七虽然早就知道诗词什么的都短小精悍但内容丰富,闻言却瞪大眼又看了一遍唐大老爷的诗,惊讶道:“他真这个意思?”
“其实,内容,挺浅显……”恒星尽量委婉。
“没事,看不懂又不是没文化。”唐七放下信纸,“那他到底要我怎么样?嫁不嫁他我能决定吗?”
“……其实,能。”恒星忽然道。
“哦?”
“只要您跟皇上说,您想嫁给他,皇上会很高兴的,他无论如何都会娶了您,宠您一辈子的。”恒星笃定道,“小姐,其实奴婢也伺候了皇上几年,那时候他住在翼王府,亲母和养母都去世了,心情很不好,难受的时候,就常跟我提起您,说您虽然不喜欢他,对他也不亲热,但却是唯一会护着他帮着他的,还说,如果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好事,那肯定不是他有太子的身份,而是……您不是他亲姐。”
“我不是他亲姐怎么算好事?”唐七道,“要不是名义上有血缘关系,我哎懒得搭理他。”
恒星下意识的左右看看,就担心唐七的话被人听了去。
再看唐七,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叹口气什么都不说了。
迎接拜恩使臣的事情和皇帝遇刺的事情让选秀的事情再次搁置下来,秀女们一个个开始骚动不安,她们尚青春,却依然等不起,再加上这诡谲的形式,指不定哪天自己的父亲就成了罪臣。
这也让秀女之间的关系诡异起来,茶会不常见了,狭路相逢倒不少。
又有不少秀女注意到了唐七,这几日上门拜访寒暄的络绎不绝,聪明的女孩们都抓住了唐七的弱点,一个两个送来了自家烹饪的绝活,各种肉类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个秀女让手下的侍女炒了一盘蚂蚁炒松子给唐七送来。
虽然她送来时,手都是抖的。
然后唐七看着黑黄结合冒着香气的菜,抬头看看旁边白着脸的恒星,又看看面前白着脸强笑的秀女,拿手撑住了头,另一手拿着筷子拨动那蚂蚁,低叹:“哎……”
秀女像吓到一样跳起来,连声道:“唐,唐家妹妹若是不喜欢,拿拿下去吧,哎,姐姐就说,说这也太,太恶心了,偏偏他,他们说别出心裁,爱,爱吃的都会觉得新鲜。”
说罢,她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要端盘子,被唐七一下按住:“谁说恶心的?”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得欢快,吃完才满足的说:“我忍很久了,怎么没人吃虫族呢,明明能量更高,营养更好,恒星,尝尝不?”
看着一勺子黑黄结合的神秘物体在唐七嘴里消失,恒星就差跑出去吐了,她抿着嘴连连摇头,看那秀女和周围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好,虽然秀女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但是当面看人吃虫子,心理冲击还是巨大。
“哎,你们会拿虫族做别的菜不?我见过蚕蛹,我觉得烤一烤会很好吃,不过一直不知道怎么操作,还有蝎子和蜈蚣……”唐七眯眯眼,“我对那两个虫族战士的味道很感兴趣。”她瞪大眼睛朝秀女很希冀的看着,问:“有人会做嘛?”
那声音十足十的讨好。
秀女联白绿交叠,有昏厥前兆。
“呵,呵呵……妹妹不喜欢,可以说,别,别这样埋汰姐姐。”
唐七卡壳,满脸茫然:“啊?”
秀女仿佛要哭出来:“姐姐,姐姐误听小人言,给妹妹乱送这些吃食,是姐姐的错,万望妹妹原谅,姐姐,姐姐不大舒服,就,就先回屋休息了。”
“啊,诶,什么?”唐七一头雾水,看着秀女在宫女的搀扶下逃也似的离开。
她一脸失望,看着盘子里的蚂蚁炒松子,忽然产生一种舍不得吃的感觉。
恒星终究还是没法明白唐七的心里的,至少她永远不会懂一个唐七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吃虫子,她觉得手上发麻,但还是硬撑着上前,强笑道:“小,小姐,这盘子看着磕碜,奴婢这就拿出去扔了。”
“不要。”唐七终于有了不被理解的伤心,鼓起嘴,“放着,我吃。”
“小姐,您用不着,张小姐已经走了。”
“关她什么事,我爱吃!”
“我也觉得挺好吃的。”一个突兀的声音插进来,光线一暗,一个人靠着门笑眯眯的望过来。
“啊,是萨尔伯爵。”恒星很惊讶,往外看看,没见守门的小太监荷福。
“你在找那位热情的小朋友吗?”萨尔对恒星道,“我来的时候,他正要送一位看起来很伤心的姑娘离开,我就自己进来了。”
到底是送秀女重要还是通报外国使臣重要啊!恒星心里骂娘,那个轻重不分的二货!
萨尔朝唐七微微鞠躬:“又见面了,战士。”
唐七起身,很郑重的回礼,似乎心情很好:“嗯,又见面了……请你吃。”她指着盘子。
恒星顿时抽搐了,借花献佛也不是这样的!她连忙笑着上前道:“呵呵,伯爵大人您误会了,奴婢这就去准备点心,皇上刚赐了新茶,请稍等。”
“不用,给我个勺子就行。”萨尔两眼放光的看着盘子,很不优雅的搓搓手,“以前只是生吃过,倒没想过配菜炒,辕朝人果然懂得享受!”
恒星一顿,见唐七也两眼放光的望着萨尔,像小孩儿似的问道:“生吃?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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