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凌若惜想大声的说出来,却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脸上暖暖的,是泪吗,她终已经不知道了!
“你滚,你滚,贱人,贱人!”凌若惜大骂着,她仿佛记起小时候听人说过,说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只要不害怕,她便不能将你如何,凌若惜猛的坐了起来,手中拿着被子,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不住的挥舞!
“你瞧,我们玩的多好,可惜,你不是我,你不是我!”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远了,可那哀哀的叹息,却让人听得分明!
“滚,滚!”凌若惜有些奔溃的大喊,手中的被子却舞的更用力了!啪!瓷枕被她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惜姑娘!”在侧屋的丫头,听着主屋里头有动静,虽然心里头害怕,却还是赶紧的过来瞧瞧,这到底是大少爷宝贝的很,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担待不起!
“啊!”凌若惜疼的不住的掉眼来,在丫头掀了珠帘进来的时候,屋里头似乎恢复了平静!
“若惜姑娘,来人啊,来人啊!”那丫头似乎吓的厉害,不敢上前,赶紧的大呼出声,只见得凌若惜的被子凌乱的扔在一边,地上是瓷枕的碎片,她倒在地上,生下是一片血泊,头上因为没有疏发鬓,三千青丝随意的散落下来,她的面色苍白,却在听到丫头的声音后,下意识的往丫头的方向瞧去,两眼睛空洞无光,却流着两道血泪,在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显得更加的清晰了!
“啊!”又进来了几个丫头,却又大叫一声,不敢上前!“赶紧去禀报少夫人!”里头一个较为沉稳的丫头赶紧开了口,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她一下!
等雨儿过来的时候,便瞧见凌若惜倒在血泊中,身子似乎也没有力气了,真个人便就是趴在那瓷枕的碎片上!
“赶紧的将她扶起来,去请大夫!”雨儿沉了沉声,虽然不知道凌若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终究是要请大夫的,丫头们瞧着人多,胆子便也大了,几个人一起将凌若惜扶到床上,而她的身上,却扎着些瓷枕的碎片,尤其是两个膝盖上面的,更是扎的深!
等纳兰轩回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离开了,凌若惜身上的伤却要包扎好了,只是,她的膝盖受了重伤,怕是以后都无法站起来,与寻常人一般走路了!
听了大夫的话,雨儿的心里头没有多大的变化,冷眼瞧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凌若惜,一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可惜!雨儿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转身便离开,一个奴才受了伤而已,如何能让自己一个少夫人在旁边瞧她,说好的要坚强,怎么又心软了!
纳兰轩瞧着凌若惜的摸样,心里头却复杂的很,手却不自觉的发在了凌若惜的脸上,一瞬间便升起千般的不舍!
“水!水!”凌若惜的声音有些沙哑,微微的摇着头,似乎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境!
“什么?”纳兰轩紧紧的皱着眉头,却听不清凌若惜喊的什么,纳兰轩只能将耳朵放在她的唇边,才听清楚,便赶紧的从旁边取了清水,用小瓷勺喂她喝下去,可瞧着她竟然全数的吐了出来,心里头有些着急,凌若惜的唇已经干的厉害,似乎都裂的出了血迹,若是再不喝水,怕是身子会更难受!
他瞧着手中的水杯,微微的一叹,便轻轻的抿了一口,刚要送到她的唇边,心里头却不断的告诉他自己,眼前的并不是樱桃,就算脸长的再像,她也不是!可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凌若惜到底是因为他成了这般个摸样,不过是喂了个水!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纳兰轩微微的眯了眯眼,终究是救人要紧,身子刚低下,却猛的弹开,心里头猛然间想起,樱桃那梨花带雨的脸,自己这是做什么!口中的水终究是吐了出来,她终究不是樱桃,自己断然是不会这般对她的,纳兰轩将凌若惜微微的扶了起来,一个手轻轻的掰开她的唇,另一个人赶紧的将水喂进去,虽然也会吐出来些,可是一次次的,终究她是能喝了些!
喝完了睡,凌若惜似乎舒服了些,脸上也没有那股子痛苦的神色,纳兰轩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沿上,紧紧的皱着眉头!过了良久,凌若惜又出了些许的声音!
纳兰轩一惊,赶紧的重新倒了清水来,原以为她又渴了,赶紧的将她扶了起来,却听的她喃喃自语,纳兰轩将身子凑近了些,瞧着凌若惜咬着牙,似乎恨的厉害,可每一个字却让纳兰轩听的清楚!
“樱桃,你这个贱人,贱人,樱桃,贱人!”凌若惜反反复复的就只有一个字,纳兰轩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的冷意,手中的水杯,却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人啊!”纳兰轩唤了句,脸上的冷意却未减,却已经从床头上站了起来!
“见过大少爷!”一个丫头胆颤心惊的从外头进来,到底凌若惜的那一幕,足够吓人!
“你在这照顾她!”纳兰轩沉了沉声,却再未瞧凌若惜一眼,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苦着脸的丫头!
纳兰轩出了屋子,便回到了书房,整个脸阴沉的厉害,可脑子却似乎别平日里还要清晰,活着,他是该好好的想想了!
这厢,纳兰静用了早膳,坐在桌子前头,手上绣着一件小孩的的衣物,眉头皱了紧紧的,这过几天,便是自己那小外甥的满月了,到底是该寻个什么礼物,给他添寿呢!
“小姐,大少爷过来了!”正想着,流翠挑了门帘进来福了福!
“哦?快起哥哥进来吧!”纳兰静微微的眯了眯眼,这个似乎,自己的哥哥过来,怕是会有什么事情与自己说话,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整理了整理衣裙,便走到了外头的厅子,这毕竟哥哥是成了亲的人,自己的内屋,便不是他能进的的!
流翠将纳兰轩带了进来,纳兰静瞧着纳兰轩脸色阴沉的下人,心里头沉了沉,却还是让跟前的丫头退了下去,怕是这哥哥有话要对自己说!
“静儿,樱桃的坟究竟在哪?”纳兰轩站在厅子的中央,眼睛紧紧的盯着纳兰静,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却没有带着怒意,只是带着浓浓的哀伤!
纳兰静垂着头,却敛了心里的对纳兰轩的心疼,只是坐着,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你已经将她害成那样了,不过我终究是要谢谢你,倒是给我留了个念想!”纳兰轩苦苦的笑了声,可脸上却是比哭还让人心痛,他紧紧的闭着眼睛,他始终是知道妹妹是个有心思的,却不想她的心,能这般的冷,这相府里头什么东西没有,她为何偏偏却要从自己的屋里头去取血燕,而且,平日里不愿意当着雨儿的面提起樱桃,可昨日却将樱桃的画像送入自己的房中,她明知道自己要早朝的,那画像分明是故意让凌若惜瞧见的!
而今日,凌若惜怎么会突然发狂,他瞧过凌若惜的伤口,旁的倒还轻,却是膝盖上的最重,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即便真是凑巧,两个膝盖全数的跌在那碎片上,可却也不会有那么深,更不会那么凑巧伤了筋骨,他便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不简单的,却不知道,她的身边还有般个高手,怕是连那日那个丫头,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吧!
“哥哥,你既然什么都懂,便就该明白,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纳兰静终于抬起头,却瞧着纳兰轩有些冰冷的眼神,心里头到底是难过的,她的哥哥,终究是怨自己了么,她的哥哥,终究是怀疑自己了么!
“我只想知道,樱桃的坟在哪,我只想去瞧瞧他!”纳兰轩微微的闭着眼睛,纳兰静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伤害她,即便她将凌若惜害成这样,自己也只是,想去瞧瞧樱桃!
“樱桃是我的丫头,瞧着哥哥这般的念她,我心里头却是为她高兴,不过,过去的终究要过去的,我想她也希望哥哥能够忘记她,重新开始!”纳兰静眯了眯眼,并非是她狠心,可终究是为了纳兰轩好,若是让纳兰轩知道了樱桃的坟墓,不得每日里往樱桃的墓边跑,而且她的心里头总觉得要出事,所以小心一点到底是好的!
“静儿,你怎能做的这般的心狠!”纳兰轩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这般的说了,他的妹妹,却还始终不让自己去瞧樱桃,为什么,她的心怎么能入石头做的一般,冰冷的不近人情!
“心狠?”纳兰静的眼神变了变,嘴角却勾出一丝讽刺的弧度,“是啊我是心狠,若不心狠,我们的母亲会被二姨娘死死的压着,会被祖母打死,会被父亲冤枉死,而我,会被落的比那街上乞讨的人还要悲惨的下场,我是心狠,我若不心狠,你!”纳兰静心里到底是恼怒的很,她可以被旁人指责,可以受别人的诬陷,可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却指责自己残忍,口中却差点将上辈子纳兰轩的下场说了出来,可终究忍住了!“我若真是狠,凌若惜又岂能活到现在!”纳兰静不由的改了口,她终究是怕凌若惜突然去了,自己的哥哥会受不了,自己终究还是不敢冒那个险!
她微微的一叹,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心狠吧,眼里头涩的很,却始终流不出一丝的眼泪,或许是泪干了么!
纳兰轩瞧着纳兰静那突然变得哀伤的面容,心里头一疼,仿佛回忆起以前,自己的娘亲身子不好,自己的父亲却宠爱妾室,自己却因为想要光明正大的娶樱桃,执意的去了舅父的帐中,跟着舅父去行军打仗,他恍惚瞧见自己的母亲听见自己回来,那焦急的等在门口,他的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宫氏流着眼泪的一幕幕!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为了所谓的爱情,究竟是失去了什么,纳兰轩苦笑一声,以为自己是最深情的人,却不想却是最背信弃义的人,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便是与父亲和离了,自己却没有想过她该有多难受,却只顾着眷恋那酷似樱桃的容颜,自己的妹妹在家中又受了些什么,自己却只顾着怪自己的妹妹!
“静儿,对不起,或许是爱过便知道了!”纳兰轩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似乎是为自己解说什么,却微微的摇了摇头,才发现,这不过是借口,借口罢了,不孝,终究是不孝!
爱过,纳兰静的心一怔,前一世自己嫁给了太子,那是爱吗,纳兰静紧紧的闭了闭眼,却始终不明白,那是不是爱!
“静儿,如今便这般吧,以后,以后哥哥的事情,就由哥哥自己解决吧!”纳兰轩说了句却转身离开,或许是自己自私了,爱一个人,并不能拿个那个是一直当借口,自己爱樱桃,便将她永远放在心底,至死方休!
纳兰静瞧着纳兰轩决然的离开,心里头到底是有些难受的,莫不是自己的哥哥真的恨上了自己,她的眼里露出浓浓的哀愁,可终究不后悔,只要哥哥不恨雨儿便好了,只要哥哥能好好的活着,或许,自己便是被恨也无所谓了!
这几日,纳兰轩还如以前那般,上朝,下朝,照顾凌若惜,不过听说他终究让凌若惜回到了侧屋,而雨儿那间正屋,却空了出来,他却始终没有去过雨儿的院子,即便是碰到雨儿,却也只是点点头,不说话,纳兰静瞧着,却始终什么都不能做,自己可以使计除了凌若惜,可以狠心不让哥哥去瞧樱桃,却始终没有办法,让雨儿走进哥哥的心中!
这日,到了宫骜的孩子满月的日子了,这在明上,纳兰静与宫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可到底是亲外祖父府上,又岂能说断便断了,这日便早早的进了宫府,虽说旁人都清楚,却也不能说什么,这就算没有可那层子亲戚的关系,可到底纳兰轩是宫将军帐下的大将,来为他的孙子庆满月也说的过去!
纳兰静与雨儿纳兰轩到了宫府的时候,宫老太太领着众人亲自迎了出来,以前便只是外甥,可自从宫氏与纳兰府和离了以后,便觉得这亲情更是重了!
众人见了礼,便由着宫老太太领着去了厅子里,而纳兰轩却是被宫将军,宫老将军领着说话去了,宫氏瞧着这一双儿女似乎也长大了,眼里只是流着眼泪,也不说话!
“今日静儿来的早,本该是让你瞧瞧你那外甥,可不想孩子身子弱,哭闹的厉害,便由得奶娘带着!”韦氏瞧着众人的脸色都沉的厉害,宫氏更是不住的流眼泪,微微的一叹,便有寻了个话说,毕竟这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
“是啊,这娃子近来许是春日里天气不好,却是常常的反奶!”宫老太太说起自己的重孙子,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倒也没在乎跟前还有纳兰静这个还没及笄的丫头!
“是啊,那娃子,却是个讨喜的!”宫氏擦了擦眼角,也应了声,手却一直拉着雨儿的手没松开,倒也不是她不喜纳兰静,只是雨儿到底是后头才进的纳兰府,可偏偏自己却又与纳兰烨华和离了,这老太太又突然去了,让雨儿过门没几日,便戴了孝,心里头却是个心疼的,而且她也听了个风声,自己的儿子,却是宠了个奴才,她心里头却也是知道,纳兰轩最念想的,定然是那个叫凌若惜的!
纳兰静浅浅的笑了笑,“瞧着表嫂的摸样,便知道这哥儿长大了,定然是个翩翩公子,不知可取了名字?”纳兰静瞧着秦氏一直含笑的脸,那温柔的摸样,却是这大家族里头,最稀罕的吧,可惜,终究只有宫府才能有这般的人儿,若是在纳兰府,怕是只有被陷害的份!
“还未取呢,都说是等他满月的时候,让他的叔父给他取个好名字呢!”宫老太太笑着与纳兰静答话,却让纳兰静心里头,却不由的酸了酸,这宫府的意思,她如何能不明白呢,自己的母亲与自己的父亲和离,他们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与哥哥,这连嫡重孙的名字也让哥哥取,便就是给大家一个念想,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到底都是一家人!
众人又聊了几句,外头便来了庆满月的客人,众人便都出去了,这满月宴到了傍晚开席,宫氏与韦氏坐在一起,虽说是和离了,可到底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倒也没有人敢挑事,说上半句,而纳兰静与雨儿,韵宁郡主三个晚辈坐在一起,却也是纳兰静希望的,这毕竟雨儿有了身孕,多一个人照顾,她便更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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