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那嬷嬷都觉察不出周围的不同,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带着浓浓的害怕,那声音越来越响亮!
宫人站了起来,怕太后责怪,却是赶紧的想要将她拦着,可偏偏这四周都是大臣们,伤不得,而且这嬷嬷也灵活的很,倒是知晓这宫人是拦着她的,她便是在大臣们摇摇晃晃的,让人不敢猛的仆不过来!
太后微微的皱着眉头,瞧着好端端的宴会被一个疯嬷嬷大扰了去,这下头的人越发的无能了,她不由的递给了华嬷嬷一个眼神,华嬷嬷便是让身后慈宁宫的人赶紧去将这嬷嬷拦下!
慈宁宫的人到底是利索的,不消片刻便将这嬷嬷围在了中间,因为有了太后的吩咐,这侍卫们也没有刚才的畏手畏脚,很快便将这嬷嬷抓了起来,那嬷嬷身子被人牢牢的抓住,吓的惨叫连连,那双目赤红,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嬷嬷不停的扭动身子,可还是摆脱不了侍卫的禁锢,吓的厉害,脸色变的如死灰般难看,“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奴什么都没有瞧见,什么都不知晓!”那嬷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蜷缩在一起,却是跪在地上,给众人叩头,她微微的垂着眼,却是都不知道究竟她在给谁行礼!
太后让华嬷嬷扶着,坐在了主位上头,冷焰瞧着那嬷嬷半疯半癫的摸样,却偏偏让人着实的好奇,这宫中是没有皇后的,嬷嬷口中却是默念着皇后,自然是便废后静嫔了,这因为还没有开宴,太子也都没有到,太后脸沉的厉害,心中似乎想到什么,“来人,让她清醒清醒!”
太后沉了沉声,在她的心中是希望能顺顺利利的让太子大婚,让皇帝醒来,如今被人搅和了,却是不悦的厉害,可偏偏事关静嫔,她又不愿意轻易的放了她们!而且,这嬷嬷她也是认得的,这不就是跟在静嫔跟前的胡嬷嬷,这事情她断然不会轻易的了了去!
让胡嬷嬷清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瞧着疯癫的摸样,便是有侍卫从旁边拎了水来,胡嬷嬷吓的直往后退,在她的眼里,侍卫拎着的水桶,在这个时候却是一把利剑,那水滴的便是利剑上的血,她猛的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胡嬷嬷只往后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见是吓的厉害,眼瞧着那侍卫越走越近,这胡嬷嬷却是突然没了动静!
头微微的垂下,侍卫赶紧的放下水桶,手指放在嬷嬷的鼻尖,脸色微微的一变,“启禀太后娘娘,这嬷嬷已经没了呼吸!”那侍卫赶紧的跪了下来!
众人心中狐疑的紧,这刚刚胡嬷嬷还又奔又跳的,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无故的去了,莫不是中了什么魔障,着实蹊跷的很!
“去将仵作请来,哀家倒是瞧瞧,究竟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太后摆了摆手,如今这人莫名其妙的就去了,自然是会引起众人的胡乱的猜测,这鬼神之说,自然会是众人的首选,“等一下,将孙太医也请来!”太后想了想却又吩咐了一句!
瞧着太后的样子,势必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查出真凶了,太后的眼神朝着纳兰静瞟了去,心中有了定量,即便她明白此事与纳兰静有关,她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彻底的将静嫔,将杨家除掉,太后也愿意让她利用,若是当着百官的面,即便是杨国公手握重兵又如何,这不忠之名已经落在他的身上,无论是结局如何,皇家是必赢的!
很快这仵作与孙太医便过来了,本来孙太医医术再高也不会瞧死人的,可太后却是担心这嬷嬷是中了什么毒,万一仵作分不出来,倒也可以请教孙太医,再来孙太医京城里谁不知晓,他的医术高超,由他说出来的话,也有说服力,这孙太医与仵作行了礼,仵作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瞧了去,这地上被嬷嬷弄的一片狼藉,虽说是被宫人清理了赶紧,可如今一个死人摆在跟前,即便是满桌的佳肴,众人也没有吃的兴趣!
这孙太医与仵作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他们低低的交流,良久却是瞧着两人相互点头,似乎是已经瞧的清楚,“启禀太后娘娘,这嬷嬷身体里头中的毒,却是与皇上所中之毒相似,若是微臣没有瞧错,这嬷嬷是受了惊吓,才这般的反常,而且那人给她下的药性极大,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殁了的!”孙太医垂着头,却是禀报的清楚!
众人的面上一惊,这他们都是知晓皇帝病重的,可没想到皇帝竟然是被人下了毒,简直是骇人听闻,至于孙太医敢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了出来,却也是瞧着太后的眼神,她是不怕众人知晓,孙太医才敢如何禀报的!
“将静嫔给哀家带上来!”太后猛的一拍桌子,脸上气愤的紧,这胡嬷嬷是静嫔的人,而且又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要杀她,可见她定然是知晓静嫔的什么秘密,现在众人的心也都是怀疑了静嫔,别说是太后只是说将静嫔带过来,即便是直接处死,也情有可原!
纳兰静却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是瞧着戏子们在演戏一般,嘴角微微的勾着嘴角,瞧着形态各异的众人,仿佛是极为的欣赏,这胡嬷嬷身上的药是她让秋月下的,除了毒药,还混杂了一种可以让人思绪大乱的药,受一点点的惊吓,这胡嬷嬷便会疑心其他,自己便把自己吓成了这般的摸样,而且,至于皇帝的药,却也是除了太子下的便就是自己下的,孙太医说的也没错!
而太后却也不会怀疑自己对皇帝动了手脚,毕竟没有人会将这名大的一个漏洞暴露在人前的,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倒是要瞧瞧,杨府还怎般的嚣张,这查毒害皇帝,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到时候怕是连太子也休想活命!
纳兰静微微的垂着眼,嘴角噙着一分的笑意,一会儿个和贵人也会到了皇宫,若是让杨家人知晓,他们拼尽一切想要保住的人,竟然是别人的皇子,该做何感想,这杨家虽然现在看上去手握兵权,可是杨泽杨浩都离开了,杨家无后,自然是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太子的身上,纳兰静最喜欢瞧着诛心的场面!
“皇上驾崩了!”这侍卫刚领了太后的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传来了这个声音,太监们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却是显得越发的响亮!
“什么?”太后的脸猛的一变,脸上带着几分的惊讶,几分的不敢置信,这众人也是没有想到,都窃窃私语,一时间这亭中喧闹的厉害,便是连旁边的舞女,也赶紧换下了彩衣,穿了素装!
出事了,这是纳兰静脑中唯一的念想,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太子却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有心机,她的眼神扫过在场中所有人的面上,却始终没有瞧见宫骜,她的心便是在这一瞬间凉了起来,这崔元已经安排好,他在宫外把手,宫内便是由宫骜负责,这会儿即便传出信去,崔元也没有办法,而且二皇子的人又都牵制右相与杨国公,动不得,纳兰静的脸铁青着,这一场局里,究竟是谁在牵制着谁,倒是让人瞧不透了!
“赶紧让纤夜出宫,阻止和贵人进宫!”不过是一刻的慌乱,纳兰静便恢复了理智,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般摸样,倒不如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判断,和贵人这张王牌丢不得,自然是要好好的保护,如今御林军怕是已经在太子的手中掌握,若是这个时候安排和贵人进宫,怕是必死无疑!
二皇子点了点头,自然是明白纳兰静所担心的是什么,他低了低声音,却是吩咐了一旁的纤夜,这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皇子与纳兰轩在半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如今出了这事,他们要做的便是保护纳兰静不让她受伤害!
太后赶紧的起身,脚下便是有一瞬间的踉跄,幸好华嬷嬷眼疾手快,不然便是会当着众人的面跌倒在地上,太后赶紧的赶了过去,众人也跟在身后,这皇帝驾崩,那该是多大的事啊!
不过是片刻,这外头的红妆,便都换成了白色,太后走到的时候,便见得皇帝的寝宫已经是一片悲凉,宫女们跪了一地,“皇儿!”太后的声音一颤,却是走到皇帝的跟前,瞧着他宛若睡着的摸样,却是始终不相信,他是真的离开了自己,原是以为只要太子大婚,这皇帝便会醒来,却没想到这满心的欢喜,在这一刻便是全数的破灭!
都说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虽然与皇帝不和,可到底是亲亲的母子,如何能割舍的下,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太后沉了沉声,掩盖了声音里的悲凉,却是仅仅只有威严,只有强势在里头!
“启禀太后娘娘,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奴婢们在给皇上梳洗的时候,却是发现皇上突然没了气息!”那宫人胆战心惊的说着,生怕太后不高兴,让他们全数的为皇帝陪葬!
不过这宫人说的却也是实话,这太子大婚,知情的都是以为皇帝能醒来,赶紧为皇帝梳洗,以便图个吉利,谁知晓偏偏的能出这般的事情!
“将静嫔带进来,哀家倒是要瞧瞧这个毒妇有多么的狠辣!”太后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刚强了一辈子,却是连儿子去世也要强忍着悲伤,都羡慕太后身份最贵,却不知道她才是最可怜的人,华嬷嬷瞧着太后的摸样,赶紧将帕子送了过来,太后摆了摆手,任由那眼泪在脸上滑落,她要记住眼泪的滋味,她要让敌人连眼泪都尝不到!
“慢!”杨国公在一旁终究出了声,他从庆国公的身边走了出来,脸上瞧上去似乎是老了很多,他是刚刚才知晓静嫔竟然在宫中受了疏刑,他的心疼的厉害,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谁叫他只是一个臣子,可瞧着太后这般的痛苦,他突然有了一股子报复的快感,都是为人父母的,这股子的痛,却是都能瞧的出来!
“启禀太后娘娘,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要陷害静嫔娘娘,求太后娘娘三思!”杨国公虽然垂着头,嘴角却是微微的扬起,仿佛是在庆幸什么!
他的表情无疑是在太后的心上捅了一把刀子,“陷害?哀家倒是瞧着是你们杨家别有用心!”太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当年先帝将他们孤儿寡母的丢下,当着朝臣的面她终究是挺过来了,如今皇帝以去,太后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一次她一样也能挺过来,“来人,将这个包藏祸心的贼子,给哀家拿下去!”太后扬了扬声音,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算是只有杨国公一个亲人,她的气势也丝毫没有弱下去!
“谁敢?”只听得一个声音冷漠的传来,众人转过头去,却瞧着太子一脸冷意的走了进来,那原本该穿着大红的喜袍也换成了白色,而他的身后却是带着大量的御林军!
“放肆,哀家跟前岂有你嚣张的份?”太后不悦的训斥太子,皇帝刚刚的去了,可是她却是还要强打着精神,来面对众人!
“若是寻常,自然是要万分的敬爱皇祖母,可若是害死父皇的真凶,她不配!”太子眉眼之间似乎带着几分的悲戚,可是眼中凶光乍现,瞧着太后与皇帝更是满眼的恨意,太子往前走了一步,因为身高的原因,却是居高临下的瞧着太后,微微的扬着嘴角,“你不配!”他的声音如腊月的寒雪,带车刺骨的冰冷!
“放肆!你休要在这里胡言!”太后冷冷的瞧着太子,心中后悔的很,为何,为何早就没瞧透他这这么一个货色,枉自己以前对他百般的疼爱,太后冷冷的扬起头,心中却是大惊,太子身后毕竟跟的是御林军,眼光流转,怕是,怕是宫骜已经出事了,太后眯着眼睛,心中却却是百感交集!
“是么?”太子冷冷的一笑,带着极尽的嘲讽,“那皇孙倒是想要请教皇祖母,不知道皇叔镶平王为何会被父皇斥回平城,为何会让父皇下旨,非召见不得入宫,为何皇祖母却是在那个时候退居慈宁宫,这真的只有巧合那般简单么?”太子微微的扬起头,却是说起了那些个旧事!
这些个事情只有皇族的人知晓,外人根本不知道,百官只是觉得那事情可疑,如今被太子一点,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且这太后出宫,也是因为皇帝出事,才出来的!
“父皇心念旧情,不忍赶尽杀绝,却不想竟然给他老人家招来了杀身之祸!”太子啧啧的叹息,可是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却都相信了他的话,这皇位之争从来是最凶残的,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的狠心!
“当真是可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哀家又岂会做出这般的事情,而且无论是镶平王,还是你父皇都是哀家的皇儿,他们无论是谁登基,哀家也都是太后,哀家不过是因为身子不适,却不想落了你的口实!”太后抬着头,手却仅仅的握着华嬷嬷的手,她到底是怕松开后,便坚持不住面对这不孝之子!
“是么?那不知道皇祖母这又该作何解释?”太子的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让众人瞧的清楚,“这不过是无意中截获的,想来皇祖母却是清楚的很!”太子说着,却是冷冷的将纸扔在了地上,这张纸却正是太后当日让华嬷嬷给镶平王回京的信函,当初太后只是觉得事情蹊跷,恐朝堂有变,没想到这信终究是没有送出去!
“不知道皇祖母让皇叔火速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要火速的回京继承皇位么?”太子扬了扬声,如愿的瞧着太后变了脸色,他的眼神却是不由的瞧着纳兰静,带着几分嗜血的笑意,他说过他一定会让纳兰静做自己的女人,便一定会做到!
“来人将皇祖母请下去,不过父皇既然不忍心伤害皇祖母,皇孙自然是会秉承父皇遗愿,一定会让皇祖母在后宫中颐养天年!”太子带着几分的得意,他仿佛看到大庸的万里江山,全数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启禀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太后娘娘辅佐皇上,断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这想到第一个求情的人竟然是秦尚书,他弯着腰,带着满脸的恳切!
“哦?那依秦尚书所言,又该如何,莫不是秦尚书还知晓别的真相?想来众位大臣也是想听听的,那便是要劳烦秦尚书给说道说道了!”太子冷冷的撇一一眼秦尚书,眼中带着几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