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嫔与密嫔敌对多年,自然不愿意放过置对手于死地机会,她急忙磕头,言辞凿凿道:“还请皇上下旨大搜永和宫,必能搜出不干净东西来!”
懿嫔永和宫眼线回报,密嫔可是整日都扎小人,扎了好几个月了。只是月前,她曾经向皇后告发过,皇后却一笑置之,完全不当一回事。要是那时候就惩治了密嫔,今日也不会受到镇魇所害了。这样也好,皇后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只要密嫔死定了就好!想到此,懿嫔暗暗得意起来,她不信,王氏这个贱人这回还能活命不成?!你就算有儿子又如何?还不如我这个只有女儿呢!心中得意着,瞧瞧扫了一眼阿哥们,十四阿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永和宫。
为举办千叟宴,去年年底后宫又重粉饰过一遍,只是这里却是例外,永和宫中一片萧索,殿前花圃因无人打理而枯萎了一大片,宫殿红漆也有些剥落了,殿门敞开,内中空旷无人。角落不显眼处有几个赌钱太监,看到有人闯进来,不但不阻拦,反而怕事得都躲了起来。
只有密嫔王氏一人,她披头散发,容颜又苍老了许多,连发间也布满了银丝,手中拿着一个布偶一阵一阵狠狠地扎着,嘴里狠狠念着:“去死!去死!!钮祜禄氏,你去死!”
奉了康熙手谕,带着太监前来搜宫李德全大摇大摆闯了进来,便看到这人赃并获一幕!
密嫔顿时一晃,扎人偶针一歪便扎自己左手手背上,她疼得“哎呦”叫了出来,血珠子立刻沁了出来,人偶也随之坠落地上。
李德全弯身将来人偶捡了起来,正看到写着“丁未、甲辰、辛卯、戊子”八个字,李德全暗暗一推敲,丁未年,便是康熙六年,甲辰是三月,辛卯是五日,戊子便是戊时与子时之间,这不正是皇后娘娘生辰八字吗?!
李德全密嫔恐慌无比眼神中奖布偶收了起来,道:“得了,也不必大搜了。”随即笑着对密嫔道:“密嫔娘娘,请吧!咱养心殿去!”
“不!”密嫔被人赃并获自然是大惊失措,“我不去!我不去!”
李德全面露狞笑之色:“这可由不得您了!”随即转脸吩咐道:“把密嫔娘娘请去养心殿复命!”
李德全身后跟着太监立刻毫不客气地左右架住密嫔,密嫔养尊处优已久,如何能与身强体健太监想比,立刻被拎小鸡似给架出了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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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弟呢?”养心殿中静候着的胤禄突然皱了皱眉头,到了晚上成年皇子不得留宿宫中,这是惯例,旁人都走了是理所应当,但是皇后的几个儿女却都留下来shi疾了,偏偏从一开始老十四一早出了宫便罢了,十八弟竟然也没了影,或者说根本没从太极殿跟过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胤礼低声道:“似乎还在太极殿,方才小格子来知会过了,说十八弟要在那儿查东西。”
胤禄看着帝王龙榻上昏睡如僵死一般的额娘,心中也是愈发不安,额娘的身体如何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晕厥了?太医言是镇魇所害。。。受到温皙对他年幼时候灌输的理念,胤禄原本对镇魇心存怀疑,如今看样子,除了镇魇巫蛊便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康熙嫌弃嫔妃在此处碍眼,便只留了温皙协理六宫的助手成妃和告发了王氏的懿嫔在此,其余便是温皙的儿女了,除此再无旁人。
太极殿中之余下一盏宫灯,偌大的宫殿一片寂寥,只有胤祄一个人蹲在那儿,仿佛在守着什么。
胤祄的心腹太监小格子守候在太极殿外,不许外人靠近。
夜深子时,胤祄困倦无比地打了个哈欠,心道:怎么还没有苏醒。。。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通天鎏金九龙巨柱下那看似空无一物之处。盯着盯着,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一眨一眨,终于合上了之后再不睁开,鼻孔见也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温皙幽幽转醒的时候,发觉四周已经光线十分暗淡了,只有一盏朱红sè的微弱灯盏。而她正躺在地上,竟然也不觉得凉,连忙爬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体轻飘飘如一片云朵,仿佛没有丝毫重量。
“胤祄?”温皙立刻发现了坐在一旁台阶上,拖着下巴已经睡着了的小儿子,不禁上前道:“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呼噜,呼噜——”回应温皙的却是胤祄的鼻鼾声,在这个空寂的大殿显得格外清晰。
“快起来!要睡赶紧出宫回府!”温皙伸手便去拍他的脑袋,但是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拍到似的,手便那样穿过了胤祄的脑袋。
温皙顿时大惊后退一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透明的了。。。
这时候,殿外的冷风吹进了,温皙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而胤祄打了个冷战,立刻便醒了过来,mimi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立与自己一丈外的额娘,急忙站起来道:“额娘,您可算苏醒了!阿嚏——”胤祄急忙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果然是招了风寒了。
温皙看着自己的透明轻薄的“身体”,口中喃喃:“我、我这是。。。”
胤祄拿出随身携带的藏蓝sè潞绸帕子擦了擦鼻涕,道:“额娘,你别慌,只是hun体出窍而已!因为额娘已经是金丹期了,所以即使出窍也跟儿子当初hun魄离体不同,是有意识的,而不是像儿子当初浑浑噩噩。”浑浑噩噩到都不晓得回到身体里,被师傅用**香、镇hun铃给唤了回来。
温皙顿时明白了,急忙扫了一眼整个大殿:“那我的身体呢?!”
“吸溜——”胤祄把鼻涕吸回鼻孔中,道:“皇阿玛见额娘突然心口绞痛晕倒,已经把您的身体抱去养心殿了!”
温皙一听,二话不说,便往养心殿飞。
“额娘,我还没说话呢!您现在去了也没。。。额——”胤祄见自己额娘飞出去的速度,一眨眼便飞出大殿,只好急忙提着宫灯追了出去。
胤祄在后头追,温皙在前头飞,因为没有了身体的拘束,自然身体轻盈无比,温皙知道自己是灵hun状态,所以也不拘束什么障碍了,直接从小格子身上穿过去。
“主子爷,您慢点!小心台阶!”小格子恍然不觉,已经也一个灵hun从他身上传过去。
胤祄大叫着:“别走!”便蹭蹭蹭下了台阶。
小格子木然站立在哪儿,疑huo道:“主子爷,奴才一直都在外头守着,没走呀!”
胤祄跺了跺脚,气道:“我不是说呢!”
小格子急忙四下瞧了瞧,不是说我?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顿时小格子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胤祄提着的宫灯已经被风吹得熄灭了,索xing仍在一边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爷去养心殿!”
小格子有些发懵,刚才还说“别走”,怎么这会有是要赶紧去养心殿了。小格子自然不敢质疑自家主子爷,只好闷头快步跟在主子后头。
去养心殿的路本就不太远,何况温皙身轻如燕,自然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她可以看到里头满寝殿的人,但是里头的人却对她恍若未见。
康熙坐在chuáng头,正执着她的手,眸中凝噎,口中喃喃唤着:“嘎珞,嘎珞,快些醒来,你不是还要与朕一同去畅春园颐养天年吗?”
温皙心中也微微的酸涩,而躺在chuáng上的她的身体的眼角也随着她的情绪而渗出泪珠来。灵hun和是紧密相连的,哪怕她不在身体里,身体依然能够感知她的情绪,做出相应的反应。
“嘎珞!你听得到朕说话对不对?!”康熙眼中有难以抑制的惊喜之sè。
温皙见状,急忙上前,记得当初静一招回胤祄的hun魄,就是那样hun魄一进入身体,胤祄便苏醒过来。温皙便爬上chuáng,对着身体躺了下去。
过了数息,温皙觉得感觉上没有什么不同,感觉不到被窝的热度和柔软,也感觉不到康熙握着她的手温度,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急忙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是灵hun状态,那个身体则仿佛木偶一般还躺在哪儿,一动也不动。
温皙顿时有些泄气,hun魄归体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换了她就出了茬子了?
康熙自然看不到温皙,却依旧在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沉睡的妻子唤醒。
这时候李德全押着大哭大叫的密嫔走了进来,打千儿道:“皇上,奴才去永和宫的时候,密嫔小主正在用针扎这个东西!”说着,他将袖中写了皇后生辰八字的布偶双手呈了上来。
丁未、甲辰、辛卯、戊子,以朱红sè写就的八个字,皇后的生辰八字,康熙自然不可能不晓得。
勃然间,康熙横眉怒于形sè,双眸迸射出凛凛杀意,一言未出,密嫔便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胤禄和胤礼双双惊愕,四目相对之下眼中的恨sè亦不亚于他们的皇阿玛!
懿嫔趁机道:“皇上!人赃并获,如此可见,果真是王氏镇魇皇后娘娘!还请皇上诛杀王氏,介时皇后娘娘必然会醒来!”
密嫔已然吓得瘫软在地,听到懿嫔说“诛杀”二字时,立刻浑身抖动如筛糠,急忙歪歪斜斜爬到康熙脚下,涕泗滂沱抓着康熙的袍角苦苦哀求:“皇上饶命,嫔妾是一时糊涂!”
康熙此刻面sè尽然是冷寒之sè,王氏如此举动只叫康熙觉得愈发厌恶,何况王氏既求饶,便是等于亲口承认是她镇魇皇后,康熙如何能饶恕她!对于王氏凄惨的哀求声,康熙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冷叫她一脚踢开:“敢镇魇朕的爱妻,你真是好胆sè!”康熙的语气中带着寒彻骨髓的冷意。
康熙随即冷声道:“赐王氏鸩酒、白绫、匕首,朕特赐全尸,准其三选一!”语气简洁而毫不掩饰杀意。
密嫔匍匐在地,拼命地摇头,“皇上!求您看在十四阿哥的份儿上——”
“别跟朕提那个孽子!”原本康熙对十四阿哥印象不算太坏,但是胤祯既是密嫔所出,如何能不受到康熙的迁怒!何况次子觊觎皇位,康熙不过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懿嫔面上终于lu出胜利的笑容,斗了一辈子,到底是你要先死了,谁也怪不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找死!
温皙看着这幅场景,也很是狐疑,又瞄了二眼那个布偶娃娃,她现在也不敢肯定她身体的异常与这个巫蛊娃娃是否真的有关了。。。以密嫔对她的恨意,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之前懿嫔也曾经si底下来告发过王氏巫蛊,温皙没当一回事。若是扎几个布偶便能叫敌人死掉,那么整个后宫的人便不需要玩心计了!只是现在温皙hun魄离体,且不说她也有些怀疑巫蛊镇魇之事是否真的有效,何况她如今是hun体,旁人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温皙走到两个儿子跟前,招了招手,果然他们俩也看不到温皙的hun体。胤礼却突然缩了缩脖子,低声对胤禄道:“十六哥,你有没有觉得冷森森的?”
胤禄目光已经在冷视着嚎哭不止,叫人厌烦的王氏,皱眉道:“别胡说!养心殿何来冷森?”
“哦。”胤礼低低应了一声,又往温皙的躲在瞄了几眼,随即lu出十分疑huo的神sè。
胤礼的吐纳经练习到第三重,所以具备一些特殊的感知,但也仅仅只是微妙的感知而已,所以感觉好像有yin物存在。而胤禄就是懵然不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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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胤祄此事才气喘吁吁,姗姗来迟,是在是额娘飞地太快了。
康熙不悦地怪责道:“你去哪儿了?!”康熙口谕是只留了他和温皙的几个儿女、媳妇留下来侍疾,福儿子时前就被送回承乾宫偏殿休息了,偏生胤祄不晓得哪儿去了!
“这。。。”胤祄一时也不好回答,只好道:“儿子方才守在太极殿了。”
康熙正要训斥,偏偏这个时候密嫔挣脱了太监的束缚,呯一声砸碎了斟酒的青花瓷酒杯,抓住那匕首挥舞在身前,疯癫似的大叫道:“别过来!谁都别过来!”
只是此地乃是养心殿,最不缺乏的就是伸手高超的大内侍卫。康熙一个眼神,李德全立刻便唤了值守侍卫入内,十几个俱是二等以上的御前侍卫,腰带宝刀鱼贯入内,将王氏团团围住。
懿嫔方才见王氏挥舞匕首,早就吓得躲在了康熙身后,如今见大内侍卫进来,立刻得意地从康熙身后走了出来,颐指气使道:“王氏意图行刺皇上!还不快拿下!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康熙听了懿嫔的话,随即不悦地皱了眉头。素来发号施令的,都是位尊者。侍卫们只是入内,却不敢随意行动,便是都在等着康熙下旨。好歹王氏是嫔主,还是恂郡王十四阿哥的生母,若无皇帝旨意,他们岂敢先动手?
只可惜,康熙已然来不及怪责懿嫔了。因为密嫔在听到“处决”二字之事,骤然恨意汹涌,如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手中钻着的匕首骤然被她掷了出去,目标自然是侍卫封锁圈子外。最近的懿嫔了。
王氏不过区区一纤弱女子,原没有多大的力气,只是困兽之斗,搏命一般发出来的力道也是十分大的,何况懿嫔距她不过区区一丈远。
匕首自然是造办处御制,虽然小巧。却极为锋利,且有放血的凹槽,为的就是一刀刺下去必然毙命,不必来第二下。
王氏拼命一般的爆发,竟然极准无比地命中了懿嫔的胸口位置。
一泼血花涌了出来,鲜红而刺目,懿嫔犹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三寸匕首已经完全没入其中,有剧烈的疼痛和汩汩涌出来的鲜血。都告诉她,那尖锐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她的心脏。
我不想死。。。这是懿嫔佟佳氏临死前的想法,只是命中胸口,自然回天乏术,她挥舞着手臂,挣扎了二下,眼中便渐渐失去了光彩,身躯软倒在地。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依旧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王氏突然爆出的癫狂大笑声。格外刺耳,她指着地上懿嫔的尸体得意道:“还是你先死了!你先死了!哈哈哈哈!!!”
李德全急忙走到康熙近前,躬身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密嫔小主疯了。”
康熙厌恶地挥了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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