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骅筝挑眉看了夏侯过一眼,赞许道:“夏管事倒是长了一双慧眼。”一直被人损,还被云青鸾等人挑衅,虽然说心里没什么好在乎的,也没放心里去,但是被人赞美总是高兴的。
夏侯过听着嘴角抽三抽,没敢应话。
宇文璨目光微暗,没好气的看了荣骅筝一眼对夏侯过道:“我这番还有事不能和筝儿一道出宫,你这番就驾马车带筝儿出宫吧,在药物研制好了也好吩咐人往各府送去,晚上让厨房做些清淡的菜让让筝儿三人吃了再送他们过来吧。”
荣骅筝听着,皱眉道:“王爷,你呢?”他行动不方便,少了个伺候的人……
“回王妃,属下可以照顾好王爷的,请王妃放心。”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声音出来,荣骅筝循声望去,却发现眼前低着头答话的人并不陌生,她以前见过的,是过年前和夏侯过一道送账本到她房间的哪一个小厮。
荣骅筝现在才知道他叫易蓝,她看了他一下,道:“名字还不错。”
易蓝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红了一下,“谢王妃夸奖。”
荣骅筝看着,咳了两声,转头和宇文璨说了几句话之后宇文璨进去和皇帝拿手谕了,毕竟他腿脚不方便,从这里去宫门到底比较麻烦,还是拿一手谕为上。
拿了手谕之后,荣骅筝就和夏侯过一道驱马车出宫了。
在出宫门的时候,因为有了夏侯过在旁边,又因为手中有了手谕,守门的将士很痛快的就开了城门,只是在出宫门的时候他对着马车里的荣骅筝说了一句,“恭谨王妃,此番末将多有得罪了,还望莫要见怪。”
荣骅筝挑眉,觉得将士的行为有点怪异。按理说自己又不是什么高端人物,地位还比不上太子侧妃呢,这是他职内之事,她定然不会因此而和他过意不去,他为何要如此郑重的道歉?
荣骅筝虽然诧异,正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掀开窗帘挥挥手,笑道:“将军此言言重了,此乃你职内之事,我方才也是操之过急立刻,与你断然无关,还请将军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将士笑着道。
荣骅筝的马车出了宫门好一会,夏侯过忍了半响,忍不住道:“夫人,你和庆礼将军很熟稔?”
荣骅筝正在马车内捣鼓着里面的药材,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他被赐封庆礼将军啊?这赐名忒特别的,庆礼,庆礼,庆贺之礼……啧啧,太特别了。”她答非所问,好玩的自言自语一番,好一会才道:“不过我和他不熟,在找你和王爷之前还发生了争执,我差点就想要将他的盔甲上的翎毛给拔了。”
夏侯过嘴角抽了一下,瞬间若有所思,“夫人,你可知庆礼将军是我大郢的四大将军之一,手握四十多万兵权……”(九十九章有提到郢国四大将军,忘了是哪四个的各位亲可以回去找一下)
荣骅筝惊了一下,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四十多万?”
夏侯过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其实夫人应该知道所为的兵权虽然说是四十多万,但是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庆礼将军为人忠厚,做事果敢,经过这些年手下的小兵小将少说也有六七十万了。”
荣骅筝闻言惊了一下,却不甚了解,“怎么,如此一个将军不戍守边疆怎么跑回皇宫当守门将士了?”
“那是有特殊情况的。”夏侯过咳了一下,道:“庆礼将军有两个儿子,一个年少成名,如今已是西南的少将;二儿子喜文,是他们武将世家出的唯一一个文官,在三年前春闺年仅十七岁的二儿子高中状元,是胜国太傅的接班人。”
荣骅筝听着,听不出个头绪来,“这和庆礼将军来着当将士有何关系?”
夏侯过沉吟了片刻,道:“所为少年成家立业,如今庆礼将军两个儿子年少有为,如今均是二十多岁,大儿子更是二十有五,却都未曾成婚,庆礼将军急了,会京都亲自替儿子留意……适合的大家闺秀。”
荣骅筝听着,咳了两声,“为了媳妇千里迢迢的从西南回来……还真的少见啊。”
“这么多年来庆礼将军鲜少离开西南边疆,这番的确奇特。”夏侯过说时,想起了庆礼将军方才的看向荣骅筝时连连叹息的眼神,嘴角抽了一下。幸亏王妃已嫁给王爷,不然……
荣骅筝不知道夏侯过所想,道:“但是……他们不是应该由皇上赐婚的么,怎么……”
夏侯过听罢,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皇上……从来不曾乱点鸳鸯谱的。”
荣骅筝闻言哼了一下,这话说得可真好,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才会嫁给宇文璨的!
夏侯过仿佛知道荣骅筝所想,边驱车边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夫人,你和王爷之事和还是无关,是皇后娘娘撺掇的。”
荣骅筝其实对此已经没有任何介怀了,她和宇文璨现在挺好的,直至现在,这是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最满意的一件。
荣骅筝不想多说,想起了庆礼将军那张憨厚忠诚的脸,还有他之前和她对打的应勇之姿,手下手痒又后悔,忍不住喃喃:“真想目睹一番庆礼将军在战场上的模样,如果有一天能和他并肩作战应该也不错。”荣骅筝永远也想不到,有些时候真的是一语成谶!
一路无言,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了王府门口,但是马车还没进入王府的领域,夏侯过急急的一声‘吁’,将马车顿了下来。
他停车停得急,健马前蹄双双在高空中高扬而起,马车被拉动,荣骅筝和灵儿原本抱着药在分类的,顿时坐不稳,一个趔趄,只差没跌倒!
荣骅筝看了一眼再度混在一起的药物,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夏管事,到底怎么回事?”
夏侯过撩开车幕,脸色还算平静,却道:“回王妃,云王府,太师府,太子府,谷王府……都来了……好些人。”
荣骅筝闻言,脑子一道闪电快速的飞过,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手中的药盒子蓦地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TMD,一群蠢货!”这时候不好好的呆在府上养着,竟然来找她麻烦?她们的脑子真是笨到家了,竟然以为她会在这个时候对她们下药?!
灵儿被吓了一跳,看着脚下方才还被荣骅筝赞不绝口的贵重药材,如今成了这模样,忍不住轻声问道:“王妃……怎么了?”
荣骅筝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反而对夏侯过道:“夏管事,你别管他们,驱车到门口我们便下车!”
“王妃,恐怕不可。”这是夏侯过今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他冷清的言辞夹杂了一点无奈,“他们人不算少,我们若要越过他们进去还需花费一点功夫。”
荣骅筝闻言,眉毛倏地一拧,立刻转身一把撩开窗帘,映入眼内的正好是四五辆马车,还有数十个隐卫,个个冷着脸,面露不善。
荣骅筝看着,爆脾气差点就上来了,她忍着,冷声道:“如果不是今晚事关重要,别说要我费劲千辛万苦,要我用那么多的名怪药材,就算是他们今儿跪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理会她们!”
灵儿撩开窗帘观察了一番外面的状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番愚蠢的举动不但浪费王妃的时间还让王妃背了一个黑锅,这种给人梨子被人剜了一刀的感觉无论是谁都高兴不起来。王妃素来个讨厌这等事,如今会如此生气也实属正常。
“王妃,要不让青衣领人出来解决?”灵儿建议道。
“如此做并不妥,两败俱伤就便宜了旁人了。”夏侯过抿唇看着四两马车向自己靠近,道:“他们人不算少,而且还不能将萧妍妃娘娘等人伤个分毫,今日之事最好还是息事宁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筝姐姐是登徒子
“息事宁人?你觉得我说话她们会相信么?”荣骅筝哼声说道:“她们这番肯定以为我是因为嫉妒她们今晚大放异彩,才会心狠手辣的对她们下毒!她们已经认定是我了,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何要出现在这里?”或许她们心里是知道谁向她们下毒了,但是今晚的酒筵事关郢国的面子,如果让外界知道是她因嫉妒之心让郢国丢了面子,她想,她日后都只能是过街老鼠,或许会被人人喊打,就算宇文璨护着她日后她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夏侯过闻言安静了一下,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四辆马车,淡淡道:“敢问四辆马车主人可是萧妍妃娘娘,云小姐,柳小姐和谷郡主?”
四驾马车里面并没什么动静,安安静静的,夏侯过看着,知道她们实在等荣骅筝亲自开口。
荣骅筝想必也想到这一点了,冷哼一声,道:“夏管事,你叫青衣来将此事摆平,省得我看着肝火大动!”
夏侯过自然明白荣骅筝所说的肝火大动是为了什么意思,好心的辛苦的去研制解药为的就是给眼前这些人解毒,不料好心却被人插一刀,这样的接过任谁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自家脾性不算甚好的女主人?
老实说,王妃和云青鸾等人的纠缠夏侯过是看在眼里的,谁是谁非不消多说已经有了分晓,王妃对她们是不喜到了极点的,若她们消失了更是痛快。此次中毒是一个机会,如果王妃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可能云青鸾等人真的再无颜面出现在王妃面前了,王妃从此就可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王妃想要她们消失的心自然有的,但是他却想不到王妃竟然会为了大局而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竟然不计前嫌的辛辛苦苦的去研制药物医治眼前这几个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的人。这等气度,夏侯过委实有些意料不到,也钦佩不已。
试问世上有几个女子能够放弃前嫌,为了虚无缥缈的国家面子而做到这个地步?
莫说是普通人,夏侯过敢肯定,就是一国之母,就是眼下这些自称高贵的人也断然做不到的。
荣骅筝的话四辆马车里的人也是听到了的,纷纷咬牙,都盼着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荣骅筝仿佛是她们心里的蛔虫,冷声警告道:“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一句话我就把谁的马车给掀了,让大家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我说到做到!”
荣骅筝的话刚落,夏侯过使用暗号将青衣等人叫来了,一时间恭谨王府门前站满了暗卫,将四辆马车和其余四人带来的暗卫全数挡住。
原本还有想要开口的人,如今被荣骅筝这一番话弄得她们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了,忍着身上的疼痛,瞪着眼前的铜镜,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给剜了!
荣骅筝没听到动静撩开窗幕看了一眼,道:“灵儿,我们下车吧。”话罢,抱着怀里的药站起来掀开车幕想要下马车。
在下马车只是荣骅筝想到了什么,问夏侯过道:“你可知眼前四人今晚要表演什么节目?”
夏侯过道:“云小姐亲自编舞,是酒筵的第一支独舞,柳小姐抚琴和谷小姐抚琴弹唱,萧妍妃娘娘领舞压轴。”
荣骅筝听了,若有所思,瞟一眼那四辆马车,也不知道她她们变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对不能一睹惊世的奇容感到可惜,想到了什么睨一眼夏侯过,“你对这个倒是熟稔。”
夏侯过轻咳两声,以手掩鼻道:“王妃过奖了……”关于她们四人在今晚酒筵要表演什么其实天家之人也只有王妃不知晓了,毕竟他不能和为夫说这些事儿还是王爷策划的,自然也不能说他如此清楚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宫里目睹了她们排练吧?
荣骅筝轻飘飘的瞥他一眼,淡定的下了马车。
虽然她们四人是前来找说法的,但是因为她们身上都有着难以言说的恶疾在身,荣骅筝的话也着实戳中了她们的软肋,所以四辆马车的人都没有上前来和荣骅筝纠缠,倒是一旁黑压压的几十个隐卫在青衣出现不过十秒的时间开打起来了。
荣骅筝对四周的刀剑相击视而不见,淡定的步入了王府,灵儿紧跟其后,拍一下胸脯吁了一口气,“夫人,这是奴婢第一次一天里有两天是被人用刀剑指着脑袋的,吓死我了。”
荣骅筝心里想着配药的事,根本就没听到灵儿的话,进了王府直接直奔西园。
关于西园荣骅筝这是第二次进去,这一次进去守门自动让开身子来,还亲自替她打开门,末了,恭恭敬敬的道:“王妃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唤小的。”
荣骅筝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第一次做的事情差点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嘴角抽三抽,努力的维持脸上的平静,“嗯,我省得。”话罢,赶紧的进去了。
荣骅筝对西园并不熟悉,上次进去看到了无数的珍贵药材,这次进去也一样,但是让她觉得惊奇的是,这次里面中的可没有灵芝等东西了,而是换上了好几种别的药物,同样是金贵无比的,荣骅筝需要的几样也能在里面寻到。
荣骅筝看到这些药材心情难免激动,这种药材摸摸,那种碰碰,在大大的西园处走来走去,不亦乐乎。奈何西园真的太大了,荣骅筝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空闲时间,要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就出去了。
荣骅筝这回没有回去自己和宇文璨的房间,而是进了东园的一个厢房。因为荣骅筝喜欢捣鼓药物,两人也同住在一间厢房了,东西多了自然不能再在一个房间里堆这么多东西,所以回来到王府之后宇文璨特意吩咐人收拾东园一个厢房出来,专门给荣骅筝作研制药物所用,所以荣骅筝研制药物都是在那个厢房进行的。
推开门进了厢房之后,关上了门。
这门一关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几乎到辰时时分才出来。
灵儿看到荣骅筝出来之后松了一口气,“王妃,你可算出来了,宫里的人来催了好几番了,说酒筵一个时候后就要开始了,再不将解药送去就麻烦了。”
荣骅筝听着,也不理会,四周扫了一圈,“夏管事呢?”
荣骅筝话刚落,夏侯过便从天而降,“王妃,属下在。”
荣骅筝从袖口摸出一个小锦带子,递给夏侯过,道:“交给她们吧,每人两颗,让她们尽快吃了。”
“属下遵命。”夏侯过接过,稳稳当当的道。
荣骅筝看了一眼自己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药一眼,挥挥手,“嗯,下去吧。”
夏侯过闻言颔首,然后快速的纵身离开了。
灵儿惊叹了看着夏侯过的背影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