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即将一个月,然而至今他仍未有改年号。
按照大郢的规矩,新帝登基第三天要几天立年号,立年号的同时宣布帝后。
然而宇文璨登基以来,不顾全朝百官反对在登基第三天并没有立年号,所以他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年号,而他的皇后位置一直空着。而他之前的正室侧被赐封皇贵妃。
云王府拥有百万大军,云青鸾是在宇文璨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嫁给他为正室,如今宇文璨都登基了然而他们云王府的嫡女却不能母仪天下,这对他们云姓家族来说就像是朝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脸面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云氏家族联合亲信和朝中大臣频频朝宇文璨施压。
最近宇文璨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
因为,在这一个月内,乔韬所在的府邸有好几次被数百黑衣人夜袭,每一次夜袭时兵器刀戟的响声都能够把远在几百米的人家吵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路过乔韬府邸的时候都会发现那里血迹斑斑,完全可以凭借着那血迹想象着当晚是如何的血流成河。
夜袭几次,第一次时对方明显没有想到那里守卫如此强劲,很快便被消灭,之后的每一次都增加了人数,却没有一次能够得手的。这让对方感到吃惊,对方派出了最强大的暗杀士兵,人数高达几百人,然而对方俱能沉稳的胜利,让他们根本就猜不透乔韬府邸上到底埋伏了多少守卫之人。
一个月过去了,荣骅筝的肚子大得不可思议,眼看就要生产了,然而,在荣骅筝预测预产期的时候她怀里安静的小宝贝却没有出生,还是乖乖的静悄悄的在她肚子里呆着。
这让荣骅筝有些许郁闷。当然,她担心的当然不是胎位不正什么的,她的孩子非常正常。
在她预产期的那一天,宇文璨特意从宫中出来了,那时候荣骅筝的房间门口守着各路人马,然而宇文璨进去她房间的时候却看到荣骅筝在郁闷的吃着东西。她恨恨的咬着东西,两颊鼓鼓的。
宇文璨看着,笑了一下。
“怎么了,和包子有仇?”他轻轻的坐在她身侧,拿过她手上的包子懒洋洋的抿着。
里面是特制的肉馅,荣骅筝非常爱吃,她咬了一口眼看就吃到馅儿了却给宇文璨抢了去,这让她的郁闷再度加深了一层,不禁嘀咕道:“皇宫里山珍海味多的是,偏要来抢我这小肉包。”
宇文璨听力非常好,挑一下眉。她吃的何时比他差了?
荣骅筝哼了一声,绞着手指气闷的道:“你不要多想了,我不是故意报错预产期的……”
宇文璨脸上的笑浅了一下,揽过她微微在她耳际叹息道:“为夫从来未曾如此想过。”他还不了解她么,这丫头看似聪明但是从来不爱弄那些小花招,那些打着生产的名号让夫君前来看一眼的事儿就她这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再者,这世上的事儿啊从来都是两个人的,如果他不愿意来,如果他不想来,她以为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么?
荣骅筝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他误会些什么,然后被打上妒妇的名号。松一口气之外,在听到他的自称的时候荣骅筝心里有一丝满足。
他就算是天下的帝皇,但他却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这样让那么多人守着不太好吧,要不要让大家撤了?”她道。这样太大阵仗了,那些人是前两天就来了,她之前看到过,门口起码有成百人人在,宫里的御医都被秘密的叫过来了,还有接生婆什么的,这阵仗委实太过于庞大了,刚开始的时候荣骅筝当时被吓到了,她肚里的孩子却因此欢腾了几下,瞬间疼得他她龇牙咧嘴的。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肚子,只吐出一个字:“不。”世上太多难产而亡的例子了,他承受不起一丝不好的打击,更扛不起那样的结果。
他一个字有些沙哑,荣骅筝知道他担心了,心里滋味百般,没有再提这件事儿。
宇文璨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中午了,他还有事儿要忙,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
当天夜晚,他睡得并不踏实,连续醒来好几次,第一次醒来将一个隐卫叫了进来,坐在明黄的彼端气息紊乱的问:“夫人现在如何了?”
隐卫答道:“一切都安好。”
他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很快的便睡了过去,但是过不了多久却再次惊醒,然后隐卫再次被叫了进去,隐卫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
当天宇文璨醒来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隐卫给了相同的答案。那时候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但是宇文璨怎么也睡不着了,在龙榻上静静的坐到了天亮。
洗刷完再去上朝,在再次回来宫殿用膳的时候宫殿的外面候着一队人马,其中一个身穿高贵华服的绝美女子站在最前,目光痴痴的看着他,在他走近之后袅娜的跪地行礼。
宇文璨云淡风轻的踏着步子,眼看就要进入宫殿了,身后的女子快速的叫住他:“皇上请留步!”
宇文璨脚步一顿,清俊高贵的脸庞面无表情,“下次不要让朕再在这里看到你。”
云青鸾呼吸一窒;脸上的痴转为哀怨,“皇上,臣妾……”
他淡淡打断,“何事?”
她心中钝痛,跪在地上的膝盖被冰凉的大理石磕得生痛,她生生忍下,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能够跪在他身边的。
“皇上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他眸眼微闪。
她拳头紧握,眼里有着愤恨,“皇上,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你……”她话还没说完,他黑眸轻轻一瞥,里面的森寒却让她生生顿住了言语,身子微微颤动起来。
“云青鸾。”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她微怔。
“你应该庆幸你是云王府的嫡女。”
她唇瓣颤抖的听着。
“你要是云氏的旁支末系所出,你早在三年前就该死了。”
她瞳仁微缩,呼吸困难。
三年前,莫约是她遇到荣骅筝的那一天……
“皇上……”她心中凄然,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坚定,“如你所言,您出身高贵,臣妾血统纯正,所生的孩子……”
“你觉得可能么?”他语气里没有不耐烦,却全是冰冷。
自始至终,她得不到他的一眼,连一丝情绪也是奢望。指尖嵌入掌心,她煞白着脸卑微的俯首伏地,“皇上,臣妾此生什么都不求了,臣妾只求一个孩子,只要臣妾有一个孩子,皇上无论让臣妾怎么都愿意……”
宇文璨淡淡的扫一眼她,“一个孩子罢了。”
她心中狂喜,才刚抬起头来,他却道:“随意找一个人生吧。”
她脸色一白,接着一青,再一紫,颜色来来回回的变换着,看起来好不精彩。
这绝对不该是一个帝皇说出的话,在场之人,不单云青鸾,其他人脸上也很是精彩。
宇文璨说罢了,云淡风轻的转身,连一眼也不留给仍然伏地之人。
她颤抖着抬起头来,她的贴身宫女赶忙过来扶起她,她狠狠将之一把推开,漂亮的眼睛里的委屈全数被恨意代替,阴森决绝得让人不敢直视。
最近更新少了,很抱歉,实训是小组形式完成的,依然不能独立走开啊,下个星期二实训就要演示了,到时候就好了。下面来个小剧场补偿大家一下吧,大家别打偶哈!
小剧场:
然:听说明天要生产了?
筝:明天?终于啊……肚里的小宝贝就是不安生。
璨:不安生的何止是肚里的小宝贝?
然:一天心脏就受不了了?
璨:……
筝:夫君心脏如何了,快过来让我把把脉。
然:……
璨:好。(勾着唇伸出手)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生产(2)
对荣骅筝来说她肚子虽然非常大,然而她却并没有因此而遭罪,她肚里的小宝贝一直非常乖巧,她想她肚里的宝贝定然是懂得疼母亲的,不然怎么会从来不闹呢。
然而,在预产期翌日,荣骅筝却收回了她之前的那一句话,她咬着牙道:“可真会折腾啊。”
荣骅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连续痛了好几个时辰了,身上全是冷汗,嘴唇都要的出血了。
荣骅筝知道,在上辈子的时候也有些人的预产期并不准,有些甚至推迟了一个多星期才生产,有些会提前,她想她应该不急,可能肚里的孩子还舍不得出来,所以她并不着急,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她的孩子即将出生了。
她好想看到小宝贝的模样,好想知道他们到底像谁。
这一天早上好的时候她肚子还好好的,她一切都非常正常,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最大的消遣就是看书,所以她这天理所当然的也去了书房看书。
她去书房的时候乔韬明显有点不赞同,“要看书让人将书拿到房间里不也一样么,书房什么东西都没准备,要刚好在那里肚子痛起来该如何是好?”
荣骅筝没有生产过,她并不知道生孩子的痛到底会有多痛,她当时并不在意,挥手道:“没事儿,我能熬得过来。”
乔韬当时看她的眼神非常不赞同,为了影响了她的情绪便也不说话了。
在距离用早膳一个半时辰之后,荣骅筝就后悔没有听乔韬的劝告了。
当时荣骅筝正在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却不忘时不时的摸摸肚子,她肚里的小宝贝有时候会调皮的替她一两下,动作却不大。
她书看了几十页,刚看到她最感兴趣的,心里正兴奋着呢,肚子串流一点点疼痛并不在意,快速的一页一页的翻着,然而她翻不到几页,原本只是些许疼痛的肚开始传来阵阵抽痛,她当下倒抽一口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一种疼痛就像是天崩地裂那般,巨大的痛楚从她腹部传出,像要将她撕裂似的,痛楚连续传来,荣骅筝手中的书当场就掉在了地上。
门外伺候着的人听闻小许响声却不敢有多怠慢,慌忙推门而进,恰好看到荣骅筝一手扶着桌子忍着痛,当下就明白什么事儿了,赶忙将荣骅筝扶着放在台架之上,急急忙忙的将她抬去万事俱备的寝室。
寝室距离书房并不远,然而荣骅筝当时却觉得走了好久,疼痛加上略微的恐慌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夫人,叫出来,痛的话叫出来。”闻讯而来的产婆一边走着一边道。
荣骅筝当然知道要叫出来,但是不用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叫不出来,想要张开嘴巴肚子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瞬间的阖上,并用牙齿紧咬着下唇。
产婆在一旁看得干着急,生产那么痛怎么能忍着呢,但是荣骅筝又是主子她不敢说什么,看她吸气混乱又道:“夫人,要注意呼吸。”
荣骅筝努力的尝试让自己冷静,让呼吸回到正常的频率。
当人将荣骅筝抬回寝室的时候荣骅筝额边的发丝已经湿透了,疼痛仍在继续。
而当时的宇文璨正在和几个心腹大臣商议政事,事儿刚聊到一般,而且是说到关键之处,宫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响声。
当时几个心腹大臣因为被人打扰略微不悦,宇文璨眸子蓦地一深,对几个大臣道:“众卿家请先行回去,朕有重要事儿要办。”
几个大臣呆住了,嘴巴张着,他们想问他们现在所说的就是国家的大事啊,这全国的事儿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啊,有什么事儿比这还要重要的?
当然,那几个大臣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了,观言察色还是懂的,皇上素来淡漠的目光染上了他们从来未见过的炙热,他们当然不能做浇灭那难得的炙热的人,便非常识相的拜别了。
即使宇文璨速度再快,在换了衣袍去到乔韬的府上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多时辰了。
他唇瓣紧抿着,步子平稳优雅,一点也看不出凌乱和匆忙,当然,如果忽略他胸前精致皱巴了一团的布料和少扣了的一个盘扣的话,他的一切都非常优雅自如。
在走来的一路上直到踏上荣骅筝的房间的走廊,他听不到丝毫的尖叫声,他唇瓣抿得更紧了些。
“筝儿如何了?”来到荣骅筝的寝室门口看到乔韬正在外面来回的踏着步子,他问道。
乔韬脸色有些不好,“连续痛了两个时辰都还没有生的迹象。”
还没有生的迹象?
宇文璨眸色深了一下,旋身就想踏进寝室。
守在门边的丫鬟和御医看到宇文璨的瞬间惊了,纷纷惶恐的挡在宇文璨跟前,下跪叩首道:“皇上,使不得啊!”女子生产虽然是家族幸事,然而对男子来说却是血光之灾啊,皇上一国之君,如何能进去?
宇文璨黑眸淡淡一扫:“滚开。”
众御医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为江山社稷着想,皇上请三思!”
宇文璨抿唇不答,笔直的挺着挺傲的身躯,黑眸穿过空间看向那边的床榻之上,恰好看道平日里爱笑,灵气动人的她油光水滑的黑发被汗水一层层的打湿,凌乱 的散落在耳旁,露出的光洁漂亮的额头堆出了好几个褶皱,十指紧紧的抓着身下床单,脸色唇色俱发白。
他仅仅看了一眼,便不再看,淡淡的对挡着路的御医道:“社稷暂时还不劳众卿家费心,比起这个众卿家还是多想一下自己的家族吧。”
众人听了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然后,路中间默默的让出了一条路。
他踏着平稳的步子过去。
荣骅筝床榻旁的产婆看到宇文璨惊了一下,却不敢多说什么,一直在旁边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他道:“还要多久才能生?”
“羊水还没破,不,不知道……”产婆哆嗦着嘴巴道,说罢,她安抚道:“皇上请莫忧,夫人这情况并不少见,有些人甚至痛上两三天才生呢。”
“两三天?”他黑眸一眯,“你在和朕说笑么?”
产婆呆住了,谁有胆子和皇上说笑啊。
“她痛了两个时辰了。”他云淡风轻的再道。
产婆连声音都不敢出了,原来在皇上心里两个时辰已经是一大段时间,她后悔说了之前的那一句话了,要是夫人真的痛上两三天再生的话,她想此生小命定然休矣!
“还要多久?”
产婆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五体投地。
“宇……宇文璨……”荣骅筝抖着唇瓣道。
他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汗湿的额,“要乖些知道么。”要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