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各有心思,但十四阿哥和年羹尧的这顿酒喝得也算不错,宾主尽欢谈不上了,却也是谈笑宴宴,回到家中之后,见行李和各项物品已经归拢得当,年羹尧也很是满意,对来奉上醒酒汤的妻子也展开了笑容,“这一路折腾下来,你也辛苦了。”
“我一直坐车里,哪里称得上辛苦?”年氏的妻子笑着说道,“倒是爷多在骑马,受了许多风霜。”
“我其实也可算是个武人,骑点马又算得上什么风霜?”年羹尧笑了笑,“若不是为了妹妹,本也不必让你跟着回来的。”
“应当的,”年氏的妻子轻皱起眉,“妹妹嫁到雍亲王府,爷就得了外放,老爷他们也回老家去了,只剩下她独自一个在京,生产时也没个亲人陪在身边,趁着爷回京述职,我这个当嫂子的,怎么也要回来探望,心里才能安稳。”
“你问过了吗?”年羹尧收起笑容问道。
“问过了,”年氏的妻子知道年羹尧指的是什么,“只是她们知道的都不多,只说是咱们妹妹生来胎里带弱,怀身子时比别人也艰难些,也因此才会早产,又因为妹妹生产时气力不够,这才导致小格格闭气夭折。”
“这都是明面上的话,”年羹尧沉着脸说道,“我妹妹身子是不壮,却也不致如此,她从小到大看过的大夫也有几个,也没见谁说她怀身子会有碍,怎么到了雍亲王府就这也艰难,那又气力不够了?这种话哄别人行,咱们家的人又怎么能去信?”
“我也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年氏的妻子顺着年羹尧的话说道,“只是雍亲王府消息防得严,咱们家留在此的只是些看门的下人,知道消息时又有些晚了,很难再打听出什么来。”
“还是小妹太过大意了,”年羹尧摇了摇头说道,“我再三叮嘱她要小心,要谨慎,她却还是着了人家的道,白白被拖延了许多时候让人抹平线索,却还让人得了个宽厚仁慈的名声。”
“这也怪不得小妹,”年氏的妻子帮着年氏说话,“她生孩子累得七晕八素的,哪里还能顾得上这许多,还是她身边的人不得力,这才会着了算计。还是爷想到了,找了水儿来,既懂医又懂药的,有她陪着妹妹,咱们也能放心一些。”
“我早就跟妹妹说过,要给她找这么个人了,”年羹尧轻叹着说道,“只是合适的人难选,先前送去的,不过只学了点皮毛,真有事也顶不上什么,否则妹妹这回也不会出事了,好在这些年来训练出个水儿,等明儿个咱们就带她一同去雍亲王府。就说是妹妹在老家用惯了的人,父母关心妹妹,让咱们带了去送给她。”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先做一番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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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先做一番调教
四阿哥早知道年羹尧已经到了京城,更知道他路上“巧遇”十四阿哥被拉去喝酒了,对此他并没有见怪,毕竟十四阿哥是皇子,又是自己的兄弟,年羹尧若真是坚拒太过,反倒显得失了礼数规矩,只是他见过十四阿哥之后,却没在当天就到自己府里来,则让四阿哥有些不高兴。
并不是四阿哥挑理,年羹尧是雍亲王府的门下,回京后第一个要拜见请安的本来就应该是雍亲王府,否则就显得他对四阿哥这个本主有所不敬了,十四阿哥借着“偶遇”横插了进来,四阿哥可以不为此见怪年羹尧,认为他的应邀是无奈之举,却觉得他在应邀过后,应该马上到自己府里来做以说明,可结果年羹尧没有,在与十四阿哥分开之后,他就直接回去休息了,让四阿哥空等了一场。
四阿哥本来就对年羹尧的忠心方面有所担心,现在他如此的表现,更让四阿哥认为不能再对他放纵下去了。
年羹尧却并不知道自己刚回来,就招了四阿哥的不满,现在的他虽然还没达到前世后来那种肆意狂妄的程度,可傲气不羁的性子却是从小就有的,皇上的赏识,皇子们的示好,又更助长了他,对四阿哥这个后来才转入到门下的、本身又是没有大志的本主,可以做到“敬”,但谈到“忠”却是还要商榷了。
不过,虽然不能全心尽忠,但拜见请安之事,年羹尧却还是不会马虎的,到京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整理好了礼物,掐着四阿哥下朝的时候提前一些来到了雍亲王府。
“爷还没回来,”讷敏吩咐来禀报的下人道,“将年羹尧引到花厅里用茶,把他的夫人领来见我吧。”
年夫人以前也见过四福金几回,觉得她的气度绝佳,相貌也是端庄雅致,更难得的是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体现出尊贵雍容之态,很难想象会是夫君和小妹所说的阴险之人,但自家人说的话当然是更信的,所以年夫人在面对着四福金时,礼数总是十分注意,规矩也是一丝不错,说话更是思量再三。
“快请起,给年夫人看坐。”讷敏对给自己行礼请安的年夫人展开了微笑,又关心的问道,“有日子没见了,不知你们在外面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心?”
年夫人见四福金风姿更胜往常,心下不禁暗暗一叹,面儿却十分恭敬的说道,“托主子的福,奴才们在外面过得还好。”
“嗯,”讷敏打量着年夫人,又点了点头,“看你的精神气色倒确实还不错,只是你的话也是往好里说了,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你们在外面,能做出一点成绩,都是相当不易的,年羹尧是个争气的,只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义气,你这个当妻子也当适时加以规劝才是。”
“是,”年夫人马上起身行礼,因着年羹尧曾经被革职留用,自然知道四福金这话是意有所指,“福金的教诲,奴才记下了。”
“我也就是嘱咐一句,”讷敏摆手让年夫人坐下,“对你,我还是相信的,家有贤妻夫祸少,年羹尧能有今日,你也是有功的。”
“奴才当不得福金如此夸奖。”年夫人还没在坐子上沾实,听到讷敏这样说,又马上起身行礼。
“我不过是说实话,又有什么当不得的?”讷敏又笑着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个了,也省得你总坐不稳当,咱们还是闲聊些家常吧。”又吩咐人道,“去把侧福金请来。”
“你与侧福金也许多不见了,”讷敏再转而面对着年夫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微微一叹道,“小格格夭折,我们大家都很惋惜,年妹妹更是一直未能展颜,不只话少了,饭食也懒进,这样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了,我劝她也没什么效果,你是她的嫂子,是她的娘家人,此回见了,还要多宽慰她一番才好。”
“福金能如此体谅关怀,侧福金真是有福了,”年夫人本还在想着要如何提到妹妹的事儿,听四福金主动说起了,忙说道,“福金放心,奴才会尽力劝解侧福金的。”
“这样就最好了,”讷敏含笑点了点头,“希望年妹妹能早点儿恢复往日的精神。”
讷敏虽没因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而多做技担忧,却也不会放任它不管,可年氏一直不动,让她发现不了什么,这回年羹尧夫妇俩回京倒是个机会,他们与年氏见面,是必然有一番商量计较的,自己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来。
年氏很怕露破绽,所以在知道哥哥年羹尧已经进京的消息后,既惊喜又担忧,喜的是,她终于可以见到年羹尧了,这是她现时这个身份的哥哥,也是她要获取四阿哥宠爱的一个资本,有许多事,她要与这个哥哥商议,有许多事,她要借重于这个哥哥,而忧的是,她就要见到年羹尧了,虽然自己现时的身份是他的妹妹,可其实自己不是,虽然经过这大半年,自己对年氏的往事和性情已经知道大半了,却并没有把握能瞒得住她的亲人。
带着这样的心情,年氏一早晨起来就开始有些忐忑,直到四福金派人过来,“侧福金,年羹尧的夫人来了,正在福金处拜见,福金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我二哥呢?”年氏见那丫环只提到年羹尧的夫人,却不提及年羹尧,遂出言问道。
“年大人在花厅里用茶,等爷回来呢。”那丫环回答道。
“知道了,”年氏点了点头,“跟福金回话,说我就去。”
打发走了那丫环,年氏微微皱起了眉,问着一旁的乳嬷嬷,“嬷嬷额涅,你说,爷今儿个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府?”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乳嬷嬷摇了摇头,“想是外面有事耽搁了吧?”
“怎么会偏偏在今天有事了呢?”年氏喃喃的说道,年羹尧回京的消息,是昨天自己去请安时,四福金告诉自己的,四阿哥肯定知道他们今天就会来府里请安,可他偏今天就回来晚了,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先见年羹尧的夫人,对年氏本来应该说是件好事的,这个二嫂并不是年羹尧的原配,而是继室,与自己这个本身相处的时候也不长,以年氏的乳母都没发现破绽的情况下,这个二嫂应该是不会看出什么来的,正可以用她来做个缓冲,也可以借她多了解一些年羹尧的事儿,但若是年羹尧与四阿哥的关系出了问题,那可就不好了。
“主子,别想这么多了,”乳嬷嬷见年氏只顾着沉思,就出言提醒她,“二爷和二奶奶来了,总是好事,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是,是好事,”年氏收起思绪,再整理了一下已经着好的服饰,这才搭上了乳嬷嬷的手,“走吧,去福金那儿。”
来到讷敏的院子里时,年氏已经定下了心神,面上也是这几个月一贯的木讷,行礼的姿势也是一如往常的标准和规矩,“给福金请安。”
“妹妹来了,坐吧。”讷敏对年氏笑了笑,“你兄嫂今儿个过府来了,只是爷有事尚还没归,年羹尧还需再做等候,你就先与年夫人叙叙吧。”
年夫人见年氏没了往日的神采,心下也觉得一酸,赶紧上前见礼,“给侧福金请安。”
“二嫂请起。”年氏伸手虚扶一下,然后扯出一抹笑容问道,“兄嫂在外面,一切都还安好吗?”
“我们都好,”年夫人忙说道,“侧福金也安好。”
“我很好。”年氏又往上扯了扯嘴角。
“对了,”年夫人借机提起水儿的事儿,“前些时候,父母将侧福金以前的丫环水儿送到我们那儿去了,侧福金可想见见吗?”
“水儿?”年氏心下一愣,自己并没有听说这个身份以前曾有过这样一个丫环,不过,年夫人既提到了,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得赶紧应下来,“怎么?二嫂带她来了吗?”
“是啊,她就在外面呢,”年夫人见年夫的机伶还是依旧,也笑着点了点头,又请示着四福金道,“不知福金可否准她进来?”
年氏的反应虽快,奈何讷敏却是两世为人,又岂有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的,但她本也想引年氏他们动,自然不会加以阻碍,“既是妹妹的旧仆,又有什么不能进的?”
讷敏发话之后,不多时,一个丫头就被带了进来。
“这就是水儿吗?”讷敏打量着这个丫头,只见她年龄与年氏差不多,姿色却很是平常。
“她就是水儿,”年夫人忙说道,“侧福金进京时,她母亲刚过世,故而没带她同行,父母归乡后,见这丫头一心念着侧福金,就让奴才们带来问问福金和侧福金的意思。”
“是你往日的丫头,”讷敏看向年氏,“妹妹你说吧。”
年氏知道年羹尧夫妇好端端的送来个丫头,其中必有深意,自然要留下,“这水儿往常确是我用惯了的,也难为她这么多年还一直念着我,若是福金允许,我希望能留下她的,我可以用其他的丫环来换。”
“既是妹妹用惯的,那就留下吧,”讷敏笑笑说道,“只是她不是妹妹的陪嫁丫头,按府里的规矩,却是需要先做一番调教的。”
正文 第二百章 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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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前世弘晖会早夭,年氏会猖狂,其中免不了有不肖奴才从中作知,讷敏吃过教训,今生对此自然注意管理和提防,除宫中所赐侍女,以及四阿哥其他女人们带来的有定数的奶嬷嬷和陪嫁丫头以外,其余下人在正式上工前必须先经过统一的调教,这样既能让他们知道雍亲王府里的规矩,也利于讷敏对他们的情况能提前有所了解。
年氏在还是宋氏时,就知道府里有这个规矩,又鉴于她现在要保持低调,以免引起四福金的警醒,以及年夫人的怀疑,所以即使有些担心这个水儿会出纰漏,她还是恭敬的应道,“这是自然的。”
年夫人就更不会反对了,四福金能接受水儿进府,已经达到了他们夫妇的目的,至于水儿会不会露马脚,她却并不担心,为了让这个丫头能在进到雍亲王府后,真正成为侧福金可以与四福金相抗衡的臂助,这几年里她所受的训练和调教可并只是医药一道,从而也保证了她是不可能轻易被人抓到破绽的。
“如此,雾晓,叫人把她送到方嬷嬷那儿去吧。”见年氏和年夫人没表示反对,讷敏吩咐了身边的丫环,又指着桌旁的茶点对年夫人说道,“这些点心,是厨下新试着做出来的,我吃着还不错,我们爷却觉得有些甜,年妹妹好似也不太喜欢,你尝尝看如何?”
“我并不是不喜欢,”年氏笑了笑说道,“只是我近日胃口有些浅。”
“奴才也觉得很可口,”年夫人忙小尝了一口,品了品味马上赞道,“虽有些甜意,却并不腻,吃起来也是清香满口,很有些江南点心的味道。”
“你既喜欢,”讷敏笑着说道,“走的时候就带些吧。”
“多谢福金。”年夫人赶紧起身行礼道谢。
讷敏又再与这姑嫂俩闲话几句,年夫人还好,不时搭着腔,做着附和,可是年氏,虽是有问也答,但所答的话却极之简单,并且多数还是一下子就将话说死,让你不能再继续下去,几番下来,讷敏也懒怠再理会了,正想让她们去年氏的屋子里自己聚去,也省得嫌自己碍眼,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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