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原来是衣饰啊,蓝柔拿来的衣服跟她当天所穿的不同,黄少少想,既然要重新开始,不能保有的必须舍弃,但至少第一天来所穿的衣服,必须还是要同一件,代表着新生的开始。
皱了皱眉,黄少少对蓝柔说道:“这套衣服我不太喜欢,应该宫中有一件米色衣料压天蓝绣线衣边的衣裳,外头还有着淡黄色的罗纱,你去替我取来,我想要穿这件。”
米色衣料压天蓝袖线衣边?神医是在开玩笑吗?蓝柔想着,这宫里的衣物如此之多,怎么一时半刻间找的著呢?
这问题黄少少也不是没有想到,她又说:“你去跟竹姿说,她便会交给你了,不必担心。”
“是…”蓝柔怯怯的说。
“你不要怕我,我只是多知道了点事情,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的。”她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开了太多的外挂,吓到了蓝柔,于是淡淡解释道:“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要救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你不用紧张,而且也不要喊我神医,叫我少少就可以了。”
“少少姑娘…”蓝柔低声唤道,她不习惯这样子不分尊卑的称呼,喊得实在有心虚。
留下了几名宫女在旁,她按照着黄少少的要求前去要找竹姿,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黄少少喊住了她。
“等一下。”
“神…少少姑娘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宫里应该有糕饼,能不能送上几盘来,我有些饿了,最好是有馅的,西云国的饼实在是好吃。”黄少少说道。
“是,这就去吩咐厨房,没有想到少少姑娘可能久未进食,实在是我的疏忽。”
“好了好了,也不要这样跟我客气,就拜托你了,送给几盘点心上来吧,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该做的事情,不是吗?”黄少少说道:“替我跟竹姿公主说一声,等我这里安顿好了后,立刻就过去见她,请她不用担忧,我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
这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对西云国好像什么都了解一样。
不过她还是不敢多问,只是又再确认还有没有需要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尽量不要让若纳将军靠近这里,不吉利。”
“是。”
一切交付好了,蓝柔离去。
看着蓝柔的背影,这一次她跳过了许多的关卡,希望一切真的是可以扭转,避免掉那些曲曲折折的道路,把西云国未来的命运整个扭转过来。
只是真的能够这么样的顺利吗?黄少少的心中还是为定数,不过想了又如何呢?至少她现在算是纵观了大局,至少能够阻止的憾事就能阻止吧。
而当她再次揽镜时,忽然想到了东云国的李柏翰,他现在应该如果没有错的话,还是在贝卡的控制之中,要如何提前把他带到西云国来,脱离贝卡的魔掌,这却是还没有考虑好的一点。
*
在往竹姿宫殿的路上,好巧不巧蓝柔遇见了若纳,她欠身问安后,若那便问她关于黄少少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或者是奇怪的地方。
蓝柔抿了抿嘴,然后说道:“说是值得注意好像也没有,不过就是…怎么说呢,好像她对于我们西云国的了解,几乎是彻底的让人意外,就连是方位什么的,都一分不差…而且…”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你就直说吧。”
“少少姑娘有特别交代,不可以让你接近。”
这点若纳一开始就有听黄少少说到,但又另外再这样强调,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单是智者说的话,有必要这样一再的提醒吗?若纳虽然脑筋没有昆豪这么灵活,可是对于直觉还是有几分准的,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跟黄少少问清楚,尤其是在洞穴里,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落下的眼泪,若纳始终耿耿于怀,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
他往着黄少少房间的方向就要走去,蓝柔赶紧拦住他。
“少少姑娘说,尽量不要让你跟她接触。”
“说几句话,不算什么接触吧。”
也不好意思继续再挡,蓝柔让开了身子,让若纳继续往前走,说几句话确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她一边想一边不敢耽搁,也继续处理着自己交代的事情。
带着疑惑走到了黄少少的房间,若纳推开了门,黄少少看着若纳,心跳一下子加速,但她掩饰着心里的感觉,板起了一张脸,瞪着若纳,不发一语。
“我有些话想要问你。”若纳说道,顺手把其他在场的宫女赶离。
黄少少的右手紧紧握着,压抑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安静了半天,冷冷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要靠近我吗?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交代?还是你不把智者的话当做一回事?”
“我只有几个问题,你回答完了,我就走。”
“你有什么问题,快点说。”偏过头,黄少少怕再看着若纳眼泪会不小心夺眶而出,她是那么想念这个人,她想要好好地看着这个人,他想要像以前一样的任凭他嬉笑怒骂,和自己拌嘴,只是她不可以。
这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之一,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却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却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并不是生与死,也不是什么我站在你面前,而是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当站在一个熟悉不过,日夜思念,日夜负疚的人面前,却为了要保护他的安全,什么也不能做。
欺骗对方,欺骗自己。
善意的谎言比恶意的谎言还要痛苦。
“说啊,快说,说完就走。”黄少少催促着。
若纳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这般恶劣,他脾气也不是很好,不过为了要问问题,加上黄少少的身份不同,也是压抑着怒气,这样子黄少少不是不熟悉,但是这样也好,越是讨厌她,她的目的就越容易达到。
若纳终于开口。 “你到底为什么会对西云国这么熟悉,你是谁?看你那时的穿着,就知道你不是西云国的人。”
“这些事情为什么我需要告诉你,智者既然派你来找我,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相信我,听我的安排,其他的你都没有资格问,也不需要管。”
“你!”
“我怎么着?”黄少少硬生生地挤出了不屑的冷笑,说出了违心之论。 “我告诉你,西云国如果没有我,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也不痛不痒,反正说到底是你们辜负了智者的好意,对我而言,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女人居然这样说话!若纳的怒意越来越大。
“我就不信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说的这般狂傲自大,说不定根本就只是个草包而已。”
“是不是草包,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若后来才发现,那岂不是让我们白忙一场?”
黄少少站起身来,她决定使出最狠毒的一招,让若纳不相信也困难。
“你以前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一人带着你过日子,之前战役上受到责罚,是陈家为你出面说话,你为了要报答陈家,有空就去陪他们儿子,我里面有没有半句是说错的?”
一阵青一阵白,若纳往后退了两步,她,到底是何方神圣?RS
(三)心思难尽
打铁趁热,黄少少抓准了若纳现在的心态。
她继续说道:“而且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陈家的孩子天生有绘画的天赋,那画也是你教的,你说是也不是?你想光宗耀祖,但是心里又因为父亲当年战死沙场,所以嘴上虽然强势,但是却在心里反对跟东云国有战争,担心有其他的孩子跟你失去父亲,你说是也不是?”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为什么她知道这么多事情,黄少少多想跟惊异未定的若纳说,因为我是少少啊,你认识的那个少少,你为我挡过刀,骂过人,只是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为什么知道你这么多事情,那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度过风风雨雨。
可是能说吗?她一句也不能说,她现在能说能做的,就是把若纳推得越远越好,她只会为他带来不祥,没有接近的必要了,就算是心里再怎么疼,她也要吞下来,自己忍着。
“因为我跟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对你的一切比你自己还了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说过了,你太接近我,只会造成一切未来的不测。”黄少少抓起桌上一支簪子,用力地刺进了桌面。 “离我越远越好!离我越远越好!”
这一幕刚好被送衣服进来的蓝柔撞上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愣一愣的也不敢说话,呆呆的站在门边。
黄少少说:“蓝柔,刚才我不是交代过,不要让这个人过来的吗?难道你没有转达?”
口气有些重,蓝柔心里也慌了,她赶忙要道歉,但若纳大手一挥,说道:“与她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要救昆豪将军的人,我必须要清楚她的底细,如果有什么冒犯,也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其他人。”
“我…”
黄少少有口难言,她怎么是要责怪谁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装样子的啊,你这个傻瓜难道就没有办法看出来吗?
不看出来也好。
“少少姑娘,这是您刚才指定的衣服,我先帮你搁在桌上。”蓝柔缓步走到桌边,她不知为什么,从黄少少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份闪烁的痛楚,隐藏在她的愤怒之中。
“恩,谢谢。”黄少少走到桌边,刚才用力过猛,抓着簪子的手还微微的发抖着,她摸着熟悉的衣料,看着那衣服的花样,心里又是一酸,真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
不过她这次回来,是要彻底重新做出改变,不能被这一点情绪打坏了计划。
抬头对上若纳的视线,黄少少说道:“现在我要更衣了,你不离去吗?堂堂一名将军难道不怕人说闲话,你不怕,我还怕的。”
“我现在就走。”若纳也不想再多说,他转过身往门外走,黄少少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酸出了一片热,她发抖的手撑在桌子上,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
更衣完后,接续宫女送上了刚才蓝柔去交办的糕饼,香甜的食物吃的是极香,黄少少终于又笑开来了,不过蓝柔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头还是对她有些害怕,既是指定她伺候着,那现在黄少少就是她的主子,对于一个来历不明,心态不明,甚至是情绪也不明的对象,要她如何拿捏分寸实属困难。
不过黄少少自若纳离去,心里松了口气,也没有再对蓝柔计较,她明白这不是蓝柔有意的,按照那个脾气,一定是听了蓝柔不让来,硬是要闯的,脾气这东西就是改不掉啊,想到这,她轻轻笑了起来,看到蓝柔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她挥手让蓝柔坐下。
几番推辞,最后在黄少少的坚持下,蓝柔才勉强坐着。
“一起吃吧。”黄少少说:“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来。”
“这…这我怎么敢造次。”蓝柔赶忙拒绝。 “现在这样与少少姑娘同桌坐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可共食…”
“唉,蓝柔我告诉你,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这样了,别把我当成什么主子,也不要想着什么伺候不伺候的,大家平起平坐,你就把我当成姐姐一般看待,这样就成了。”
蓝柔大惊:“姐姐?”
“是啊,姐姐。”黄少少点点头。 “好了,别说了,吃吧。”她顺手递了一块糕过去。
两刻钟过去,她风卷残云的扫光了桌上的糕点,揉揉肚子,坐在椅子上休息着,蓝柔看到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好的许多,而且在刚才的言谈之间,黄少少没有半分的高傲,跟与若纳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同,蓝柔是个聪明人,但她却是不懂,为什么特别就是对着若纳将军这样呢?难道真的两个人多说几句话就会影响到西云国的运势吗?
想了一想,她斗胆问了这个问题。
“少少姑娘…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能问不能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了。”
“那…我就开口了。”蓝柔说道:“虽然才刚见面,不过我怎么觉得少少姑娘对待若纳将军的态度特别不同,如果是因为不能接触,那这样我可以理解,但是少少姑娘好像是故意要令若纳将军讨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不一样…”
这要怎么解释好呢?黄少少拿着最后一块糕饼的手停在半空中,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有些事情,就像因果,在一开始的时候不要种下因,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为了避免一些后果出现,现在我这样对他,是最好的方式。”这番话说得连黄少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轻轻摇头。 “总之就是我不能让他接近我就对了,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所以,少少姑娘是在为若纳将军打算,而不是真的什么命盘不合,会影响到机运之类的了?“
刚才她到了竹姿那里,竹姿同样对黄少少如此清楚的指明了要什么衣服感到意外,当然也就顺便问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除了料事如神以外,黄少少一直不断强调的就是不能让若纳接近,所以蓝柔就把这话又再次告诉竹姿了,竹姿便想到了在开始的时候,黄少少曾说过自己的命盘跟若纳不合,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现在听起来,却又不是这个样子,反而像是在担心若纳将军,蓝柔还太年轻,她对于感情的了解只限于对昆豪的单恋以及父母的亲情,没有尝过什么真正的生离死别之痛,所以她的想法还很单纯,无法理解。
“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多解释什么了,反正就是这个样子,我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就算见了他我也不想理他。”怕越解释会越露馅,黄少少收住了尾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不过蓝柔偏着头,疑惑的问了一句话,“是不想还是不能呢?“这话问的太精辟,黄少少刚喝了口茶润喉,不小心差点儿噎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问了太多的问题了。”蓝柔赶快站起来,替黄少少顺着背,黄少少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 “还请少少姑娘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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