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回头看看李力,点点头,却还是要莹绣抱,李力示意手下放开了抱琴,抱琴很快从他手中抢过了壮壮,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弄伤,李力给莹绣松了绑,“齐夫人,走吧。”
莹绣起来的踉跄,身后抱着磊磊地奶娘扶了她一把才站稳,即使她不吃东西,壮壮也要吃,奶娘也要吃,不然拿什么喂孩子,莹绣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出去,第一次入宫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莹绣自嘲地看着快要天亮的天空,灰白地如同这城一般。
走廊里点着宫灯,路两旁都是士兵,赵王伙同庆王一等人,联合了各家谋反逼宫,未央宫内,皇上坐在龙椅上,一旁坐着的是皇太后和皇后,还有诸位嫔妃和各位王妃,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抬起头看着大门口,张贵妃一身华服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皆端着东西。
“皇上,太后,您们一定饿了,臣妾带了些吃的过来。”张贵妃吩咐宫女将一盘盘点心都放了上去,她那一身闪亮的装束和她们显得格格不入,好像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张贵妃,你何苦这般执迷不悟。”皇上看着亲手要给她喂食的张贵妃,叹了一口气,张贵妃嫣然一笑,舀起一勺要喂给皇上,“怎么会是执迷不悟呢,殿下您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臣妾的,等凛儿登上了皇位,臣妾就可以陪着您去游山玩水了,这样不好吗?”
“这就是你要让赵王登上皇位的方式?”皇上瞥过来脸去,浑身无力,张贵妃将碗轻轻地放下,“皇上,您宠臣妾,抬高臣妾身份,给了臣妾希望,凛儿和定王一样出色,为什么你都不肯多关注一些,皇后年老色衰了,陛下您一直最爱的不都是臣妾。”
皇上看着她脸上闪过的阴霾,这么多年下来了,人家都是母凭子贵,她的圣宠却不是来自这个儿子,而是来自皇上对自己的喜欢,如果真是的宠爱自己,为何不连着孩子都一起尊贵起来。
“张贵妃,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皇上一直这么宠爱你的缘故吗?”背后忽然传来柔柔地一声,张贵妃回头看着皇后身边的容妃,“姐姐知道原因?”
皇后颤抖地手抓住容妃,摇了摇头,容妃笑地温和,“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比皇后娘娘还要早进王府,张贵妃,你受宠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你长的像一个人。”
“哦?像谁?”张贵妃瞥见皇后脸上的煞白,她是在他成皇之后才入宫的,而容妃和皇后是当初还是王爷的时候已经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你知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谁吗?”容妃反握住皇后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继续说道,“没错,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已故的菀妃,不知道张贵妃看到过皇上书房中的一幅画,是否觉得眼熟,那就是菀妃的生前画像,她才是皇上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你胡说!”张贵妃忽然出声呵斥,长长地指甲挂过她的脸颊,留下了几道血印子。
“而你张贵妃之所以受宠,只是因为你长的像菀妃而已,可像就只是像,菀妃的善良张贵妃是一点都没有,你要问皇上为何这么多年对你荣宠不断,纵容不断,只是因为你有一张和菀妃相像的脸皮而已。”
容妃的话字字句句地刺入张贵妃的心里,她这么多年来在宫中唯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皇上的宠爱,一瞬间她竟然成了别人的替身,这是宿家不外传的绝密,张贵妃自然不可能知道。
“皇上,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张贵妃回头向着皇上求证,脸上带着一抹恐惧,即便是今天她儿子登上了皇位,皇上也会因为宠爱她原谅他的,只要儿子能够治理好国家,谁坐不都是一样么。
“张贵妃,容妃说的没有错。”沉默了很久的皇太后忽然开口,“当年选秀入宫,你第一轮被刷是因为哀家知道你和菀妃相像,而之后皇上又将你选上,是因为他看到了你的画像。”
沉默就是赞同了她们所说的话,张贵妃后退了几步,忽然从门口侍卫的腰间拔过了剑,一刀斩在了容妃身上,眼底闪着泪花,“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想要我放弃这一切么,我告诉你们,不可能,这个位置,只能由我儿子来做,既然做了这么多年的替身,那么陛下,就请你下旨让位给凛儿当做补偿吧。”
张贵妃抓不稳剑,只砍伤了容妃地手臂,她摇摇晃晃地拿着剑指着龙椅上的皇上,“来人,把玉玺拿来,皇上要写诏书。”。。。
偏殿之中,莹绣抱着壮壮坐在那里,对面站着康平王的长子公孙康城,莹绣记得他,不论是今生康平王府的那一次意外陷害也好,还是前世在南阳侯府羞辱她的那个人,追随于九皇子。
“齐夫人的两个孩子真是可爱。”公孙康城看着莹绣怀里自己抓着小勺子的壮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莹绣不动声色地将壮壮面前的菜挪远了一些,“公孙世子的孩子也很可爱。”
莹绣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一个时辰,天渐渐亮了起来,公孙康城几次到门口看,询问了李力都没见人来,派了人再度出宫去。
“齐夫人一点都不好奇是谁将你们请到这里来的?”
“公孙大人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就是问了也没有用。”莹绣看向窗外,她和孩子一失踪,乔家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大批人被抓入宫中,不知道乔家处境如何,表姐身处上官府,如今定也是抽不开身,天亮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相公那是不是已经见到了定王。
“齐夫人果然沉得住气,难怪齐少爷对齐夫人这么痴情,家中一个妾室都没有,这样聪慧的女子,我公孙康城怎么福分遇到呢。”公孙康城毫不遮掩地看着莹绣,生过两个孩子的莹绣身材丰润了一些,但更显恬静。
“要怪就怪你的相公,是齐家的二少爷,在长子没有嫡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个嫡子,这让齐家大少爷的地位何其堪忧。”莹绣护住怀里的孩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齐夫人,齐少爷未必能回来,把孩子交出来,今后你都当没生过这两个,你爹已经和我求过饶你一命了,将来就乖乖回去沈家,说不定,我还能留个侧妃的位置给你。”
莹绣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盏狠狠地往公孙康德的地方砸去,“你休想,我相公会安然回来的,你也不看看外面的情形,都这么久了,若是皇上真的要传给给赵王,怎么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告诉你,定王早就埋伏了人在京城,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莹绣猜测地说着,试图拖延他的时间,看着不断靠近的公孙康德,心中越来越凉,而公孙康德被她这么一吼,心中也有些怀疑,赵王的兵鸣声一直没有响起,这么久了,皇上的旨意怎么还没下来。
大门忽然开了,李力走了进来,沉声道,“世子,不好了,庆王府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貌似很不擅长写这个,感觉卡的十分销魂啊,不知道大家看着奇不奇怪… …呜呜呜呜
☆、130
公孙康德沉着脸看了莹绣一眼;对李立吩咐道,“你看好她们,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就带着两个人出去了;大门很快合上,莹绣后退了一步,手扶着那桌子出了一后背的汗。
等公孙康德赶到的时候,在这天蒙蒙亮的清晨;看到的是冲天的大火像是要将整片京城的天烧红似的,在庆王府的上空位置;不停的升起。
庆王府里外围着不少人;公孙康德带着人进入府内,匆忙来去的是抬水灭火的仆人,可那一桶一桶的水根本浇不息火势;听音阁已经烧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大块的木头顺着火势往下落,尖叫声一片。
公孙康德靠近门口那,一阵热浪袭来,火蛇将当初垂挂在门口的那两面漂亮的纱布珠帘都烧成了一片黑,比公孙康德还要靠近听音阁的是庆王妃和两位侧妃,一群庆王爷的妾室姨娘在那哭天抢地,可谁都不敢再走近去一些。
“王爷人呢!”公孙康德见这么久庆王爷都还未出现,拉住一个侍卫问道,这侍卫脸上沾染着灰碳,十分地狼狈,“起火的时候王爷和苏姨娘都在听音阁里,起火之后我们进去找,没有看到他们。”
“有没有人看到王爷出来过?”公孙康德抬头看了一眼听音阁,转头问那侍卫,“今日府里就一队的人,已经进去寻过好几回了,都没有看到王爷和苏姨娘的身影。”
“再派人进去看看。”话音刚落,听音阁那传来一声轰隆,三层高的听音阁终于承受不住大火地席卷,三楼处轰然倒塌,尖叫声四起,无数沾染着火星的木头飞溅了出来,靠的近的几位姨娘未能幸免。
“来人呐,快来人,快来人!”木棍夹带着火星砸在了一个姨娘的腿上,几个婆子抬着水往她身上淋去,场面一阵混乱,公孙康德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那阁楼,既然没人看到王爷出来,难道还在里面?
“大人,现在要怎么办?”身后的侍卫请示道,公孙康德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庆王妃,“在庆王府上下继续找找,王爷不可能在里面不出来。”
“是。”
几乎是将整个庆王府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庆王爷的身影,那听音阁已经堆在了一起,唯有当初的十八根支柱还牢牢地固定在那,侧面的几个房间已经烧的可以看出里面的情形。
几个侍卫已经从侧面闯入进去再看,忽然间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听音阁中忽然传出一阵簌簌地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几乎是成了废墟的听音阁后半部分,几只瞧不清模样的虫子飞了出来,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实现里。
“那是什么东西?”周遭传来嘈杂声,公孙康德眯眼看着,天已经大亮,不远处的皇城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大人,有密令。”
公孙康德打开手中的信,没看两行就脸色大变,背后是那听音阁完全崩塌的轰隆声,“快,立刻回宫!”。。。
庆王府远处的一座三层楼高的屋子,三楼的窗户打开,正对着那听音阁大火的位置,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被绑住的男人,双手只是被简单地缚在了后面,可人看上去却有些萎靡。
一双涂着血红指甲的纤手从男人的背后环着他的肩膀而下,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王爷你看,听音阁地这一场大火,烧的多艳丽啊,您不是最喜欢我穿红色。”
“妙戈儿,你放了本王。”庆王爷艰难地侧了侧脸,看到苏妙戈描艳丽的眼角,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可动了一下双手,使不上力气。
“王爷,外头这么乱,和妙戈儿呆在这不好么,您没听见,外头兵荒马乱的。”苏妙戈长指划过他的脸颊,一瞬间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苏妙戈,你赶紧放了本王,否则你。。。”
“否则如何?”苏妙戈绕过椅子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否则像听音阁一样,烧的一干二净是不是?”
庆王爷只看到一片火红似乎要和那外头的火海融合在了一起,艰难地动了一□子,他看着苏妙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匣子,窗外传来一阵簌簌声,随着盒子的打开,七八只小飞虫,竟然飞进了窗户,停在了苏妙戈的手上,一只一只地爬入了匣子内。
“你!”诸葛南临看着那匣子里挤在一起的飞虫,心中终于开始有些恐惧,这些虫子在他眼中就是那听传过的蛊虫,可苏妙戈手中怎么会有这个。
“我的乖孩子,刚才出来的急都没有把你们带回来,还好你们都没事。”苏妙戈伸手摸了摸那虫子,其中一只竟然叮住了苏妙戈的手指,在诸葛南临恐惧地眼神之下,看到那原本颜色呈现灰黑的身子,逐渐开始透明泛红。
那血液像是在虫子体内转了一圈,身子的颜色又渐渐呈现了灰黑色,苏妙戈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将匣子收了回去,转身看着庆王爷。
“苏妙戈,你可知道这么做,是要受到朝廷的火杖致死。”诸葛南临一想到和她亲热的场景,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眼看着天越来越亮,赵王那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爷在找什么,让妙戈儿想想,是不是想要进宫去看看,齐家的那两个孩子还活着没有?”苏妙戈一手搭在了诸葛南临的肩膀上,感觉到他浑身一震,随即笑道,“王爷和妙戈儿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这么久,妙戈儿想了个好主意来回报王爷。”
苏妙戈猛地推了一把椅子,诸葛南临整个人趴在了窗沿,居高临下地看着街市,那里是一对一对巡逻地士兵,可他刚刚想喊,忽然喉咙里没了声息,苏妙戈将他后背的衣服翻起,后脊椎骨那赫然有着一道青痕,皮肤下一拱一拱似乎有东西再爬。
嘴角扬起一抹笑靥,苏妙戈看着那队士兵经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手间的一个玉镯子,拔出了其中一根针后,一声东西的敲击响起,心间某一处抽痛了一下,趴在窗边的诸葛南临那传来了难以抑制地痛喊声。
伴随着诸葛南临的痛喊声,苏妙戈忽然口中一股腥甜,心间那一阵刺痛越加明显,而诸葛南临背后那东西,爬地越来越快。
“你这个贱人!”身子终于能够动弹了,诸葛南临转过身看着她,却因为疼痛不得不蜷缩起了身子,颤抖着手指着靠在窗边地苏妙戈,想要爬起来抓她。
“王爷,这万虫蚀骨地感觉如何,这可是我特地为王爷去求来的,以心头血滋养的母蛊。”
苏妙戈捂着胸口,看着已经站不起来的诸葛南临,笑出了声,她这辈子这么屈辱地活着,除了在沈府的那几年外,这辈子都没有一天过的开心,当年离京,庆王爷还没放弃过对她的追捕,她有幸逃到了北厥,可异国的日子不好过,她甚至被人绑架去了逼迫卖身。
只有不停的逃亡,逃到了北厥境内,有幸被救,那是一个极度丑陋的老太婆,是一个蛊师,那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地狱罢了,她被那老太婆尝试了各种蛊毒,直到遇见了君清夜。
心甘情愿以心头血滋养蛊母,最终蚀心破体而出,这是老太婆一生的心血,最终在她身上印证了,她的交易,就此结束了。
随着诸葛南临的神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