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谈话,便是面面俱到的解释,令画楼赞赏。
不管他对白云灵的感情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算计,只要白云灵安守妻子的本分,尊重他爱慕他,他就不会亏待妻子。这样精明的人,永远知道什么最有利。他将来就算真的有了美貌妩媚的姨太太,也不会放任妾室欺压正妻,坏了宗族的三纲五常。
人品端正,言行谨慎,机敏过人。哪怕有算计,亦会光明正大。他想讨得画楼的赞同,来表明他想结这门姻亲。
能不能拢住他的心,靠白 ●灵的本事了。
人生的路总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画楼只能在白云灵选路的时候帮着指点,提出意见。她选择哪条路,怎么走,都是她自己的抉择。
至少这条路的起步,是个很好的开端。以后是凄风苦雨,还是满路繁花,皆要靠自己的经营。
想到这些,画楼便微微一笑:“二少爷都是从伦敦回来的?我们家灵儿也是,怪不得你们谈得来!”
这话令张君阳面容一松,他知道画楼是肯定了他。
如果画楼不满意他是不会想着他和白云灵有牵连的,更加不会说灵儿也是从伦敦回来的。
“是,我也是从伦敦回来的。因为求学地方相同,时常跟六小姐聊天,总有话题说不完。六小姐很聪颖,只要真心和她聊天,她也是很善谈的。”张君阳笑了笑,话音比刚刚轻松不少 女孩子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总是显得很活泼,话也会多起来。
张君阳的意思,是说他是真心待白云灵的,白云灵也爱慕他,他们两情相悦。
不做空洞的承诺,只是让画楼知道他的优点这个人靠谱。
不浮夸,不急切,知轻重,懂世故又精明能干,就算将来白云归下野,灵儿的处境也不会太尴尬。
画楼和张君阳回去的时候,寿宴已经开席。
白云灵羞赧着问她:“大嫂,你刚刚跟君阳出去那么久,说了什么?”
“他说你很聪颖,和他很谈得来!”画楼笑道。
白云灵微微低头咬唇羞涩道:“还好,他比较善谈,跟他说话总是有东西可以讲,不会冷场……”
吃过饭又是舞会画楼和几位三四十岁年长的太太聊天,说的也妻俞州上流社会的一些新鲜话题她不是很清楚,也是含笑听着。
“俞州附近哪里有比较灵验的庙?”画楼听到一个太太说她家里供菩萨就接了话问道,“快要七月半的鬼节了,我最近总是睡不踏实,时常有噩梦,不晓得是不是沾了阴气。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回来压压,可有用?”
“城南的海龙王庙最好!”那太太忙欢喜接道,原来白夫人也信这些,让她很欣喜,“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快到鬼开门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求个平安符压压就没事。”
“哎哟说起鬼节,我无意间听到家里佣人一件事,怪骇人的,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一个太太低声道。
“你不会是说那件事吧?”另外一个太太接话。
“你们也听说了?”第三个太太惊愕道“看来是真的喽。那我也要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回来镇镇家宅……”
看来她们都听说了。
画楼暗中笑了笑,章子莫办事很是挺靠谱的,让他把消息洒遍俞州,果然传得透彻。
如果不出所料,这些太太听到的怪事传闻,就是画楼让章子莫散播出去的谣言。
见画楼表情茫然,刚刚那个说家里供菩萨的太太就问她:“夫人听说了没有,今年鬼节有大难。”
果然。
画楼装作懵懂,摇头道:“出了何事?我前不久回了老家,六月中寻才回来,什么大难?”
一听白夫人不知道,那位太太就态度殷勤,压低声音告诉她:“说鬼王的儿子去年鬼节的时候出来玩闹走丢了,不知道附到了哪个身上。今年鬼王要亲自出来找儿子,阴司的大鬼小鬼都要出来,阳间阴气就重。如果鬼王找到了儿子附身的主,就会把那人钉死在西边墙壁,掏了他的内脏,胸口画上招魂牌。要是谁七月十五那日死了,被钉在西边墙壁上,内脏被掏、胸口有符文,就不能下葬。要把他尸体碾碎,洒在粪坑里…… 身后突然扑哧一声,一个俏丽貌美的女子缓步走过来:“姜太太,您又在说这些东西!这些传言可笑极了,世间哪有鬼神?”然后转眸瞧向画楼,“白夫人,您说是不是?”
画楼不认识她,旁边就有人说,这是周家的小姐周如倾。周太太是张老爷的胞妹。
就是说,这个女子是张家公子的姑母表妹?
"正文字数满,下面不收费山"山山ssss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话说,白督军揽住画楼,燥热的唇瓣落在她雪色后颈,嗓音低醇道:“媳妇,我想要个小包子。”画楼尴尬,倏然想起什么,就调皮道:“督军,您月底最后一天能替15童鞋求到十来张粉红票,她估计没有意见,5妹纸不反对,我就应了……”
话音未落,身子被人抱起,白督军道:“那赶紧回房。江湖传闻,求粉红票卖身最好使,连风流倜傥的李方景都跃跃欲试了···…”画楼欲争辩,唇已被封住,片刻屋子里便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吟。
第一百七十七节
这位周如倾姑娘轻浮跋扈,这是画楼对她的第一印象。
今日来的这些太太,都算是俞州有头有脸的。能陪着白夫人说话的,更加不是等闲人家。她一来,便高声说姜太太讲的传言可笑极了,不是打姜太太的脸?
果然,姜太太眼皮微沉,目光阴了些许,半晌才淡然笑了笑,很有度量不跟小辈计较。
这个年代,长幼之分虽不及前朝严格,还是保存了些,跟画楼说话的这些太太都是三四十来岁的,算是长辈。周小姐这个小辈高声打断长辈谈话,就算是在后世,也是极其无教养的。
她瞧着画楼年轻,竟然当她是同龄人寒暄,让众位太太暗中摇头。
画楼心中不喜此女,脸上倒也平淡。
她打量了周如倾一眼,面容姣好,微翘的眼角妩媚,妆容浓艳;深紫色无袖长裙,衬托得身姿婀娜性感。
倘若她是俱乐部里的歌女舞女,得到艳冶妖娆的名声;这等正式寿宴,是何其放荡。
见她这样亲昵问自己,画楼心中无奈,笑了笑:“我是没有见过鬼神的,不敢说有还是没有。”然后又看了看众位太太,笑容清浅,“见过的,自然敢说有;没见过,如何能道有无?从前我还没有见过大海,总不能到处跟人说世间无海…。。”
这种说话新颖,众位太太都笑起来。
“谁都知道世间有海啊!”周如倾笑着反驳画楼,“有人见过的。可是自古至今,谁见过鬼神呢?白夫人。您这比喻可不恰当啊!”
这口气,宛如领导对下属员工道:你这个做法不恰当,我提醒你了,去改了吧。
画楼只是无声笑
众人却都没有附和。
周如倾怪无趣的,便轻轻挽了画楼的胳膊:“白夫人,老太太听说您来了,想要见见您。我陪您去吧!”
就算要见老太太,以画楼的身份,也是张太太陪她去。她跟着一个小辈去了,算什么回事?
她不着痕迹抽了手。拍拍周如倾的手背:“周小姐自己去吧,我等会儿和几位太太一起过去。”
“您不用客气的!”周如倾居然没有看懂,重新挽了画楼的胳膊,“我还知道花园里哪里有好玩的,您闷不闷?闷了我陪您玩去……”
这话。是说跟这些太太聊天很无聊。
再跟她含蓄下去,这位小姐不知道说出什么荒唐的主意,画楼准备正色告诫她一句。便瞧见张太太走了过去。
看到周如倾挽着画楼,而画楼脸色不善,张太太顿时沉声道:“如倾,你妈四下里找你。你快去瞧瞧。”
“是吗?”周如倾嘟囔着嘴,“她找我也没有大事。我等会儿再去。我陪着白夫人呢!”
“你快去!”张太太落了脸,“舅妈的话你也不听?”
周如倾无奈撇撇嘴,放开画楼走了。
“夫人勿怪,那是我小姑子的独女,自小被宠坏了,一点眼色都没有。”张太太给画楼赔不是,然后又告诉她们,前头开锣唱戏了,让她们过去听戏。
“我们这就去。”众人应了。
张太太一走,这些太太就七嘴八舌议论周如倾。
“是 个遗腹子。当年张小姐不想嫁周家的。张大老爷非逼着她嫁。哪知道嫁过去没半年,那男人就落水淹死了。张大老爷也对胞妹有愧,总是在生意上帮衬着周家。那周 太太也是能干的。自己跟大伯、小叔子斗,分了家产。靠着娘家帮衬,生意做得不错。女人家混在男人堆里挣钱,她也算有些本事。就是疏忽了对这个独女的管 教……”一个太太说道,言辞间就是说周如倾没有教养。
不过周太太倒是能人。
“的确是没有管教!”一个姓 陈的太太直言不讳,“张太太总约我打牌,我也是张家的熟客,就经常看到周小姐。说话办事没有一点章程。那次大小姐给大少爷买了套墨绿色西装,穿在身上熨帖 极了,一家人都在夸好看,单单周小姐说,‘大表哥,你再配个同色的帽子,就更加英俊。’说完还生怕别人不懂,自己咯咯笑起来。大少奶奶那么敦厚的脾气,也 气得拂袖而去。”
画楼听了都无语摇头,这样的玩笑太过头。
不仅仅是打大少奶奶的脸,也是打大少爷的脸。可是你跟她认真生气,又降低自己的格调。
“最可气的是后头,”陈太太接着道,“大少奶奶转身走了,周小姐还在后头喊,‘表嫂是去帮大表哥做帽子吗?’大少奶奶气得站在那里,高声道,‘我不会配衣裳。还是姑母会教人,表妹以后多给自己的男人配几顶,好换着戴。’你们说说,摊上这样的,真真气死了。”
画楼也叹,这样的亲戚是极品的。愚蠢的人不可怕,最可怕是愚蠢的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幽默,开玩笑过头还洋洋自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好发作。
“这 样的笑话多了去。”姜太太也笑道,“常来张家的,都见怪不怪。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听不到旁人说话,人也糊涂了,可是总念着如倾如倾的,周小姐也没眼色,隔 三差五上门来。张老爷是男人,见她的时候不多,不知道她的秉性,总说如果周家表妹不懂事,大家看在姑姑守寡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一家人还敢说什么?张太太 说了她几次,她还顶回来,后来也心冷了。还有件事……”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上次张太太去我那里摸牌,眼睛红红的。我们问怎么回事,她也说了,说她周家小姑想要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张太太大怒,张老爷居然还说。如倾长得漂亮,不委屈我家君阳。最后是二少爷说,他有了心上人,这件事才算完了……”姜太太说完,睃了画楼一眼。
“咦,张二少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一个太太好奇问道。
姜太太含笑,含混道:“没细问……”然后又跟画楼道,“夫人,您什么时候去求平安符,咱们结伴去。”
画楼见她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自然便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日子好。姜太太是熟客,哪日好,您带了我去。”
姜太太笑着说一定,她要回去翻翻黄历。
画楼又问刚刚那个传言。
“听说是京都国寺里的**师批注出来的。”姜太太道,“我信这些。便觉得是真事。最近总是不舒服,阴气太重!”
“我也觉得阴气重。”画楼真诚道。
立马就有人附和:“鬼王要出来寻子,自然先要派小鬼出来探路。怪不得我也觉得最近总是不舒服。”
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就不清楚了,反正白夫人说了,大家就顺着她说。
于是去求平安符的队伍壮大了好几人。
寿宴临近尾声的时候,画楼邀请张太太等人他日去官邸做客。还道:“二少爷也去。我瞧着二少爷面善,总觉得像一家人。”
这话。等于给张家吃了颗定心丸。
七月十三,知道白夫人去拜佛,一群人都跟着去了,声势浩大,张太太也去了。见白夫人磕头上香很虔诚,功德钱又给的很大方,众人纷纷揣测说那个传言是真的,越发坐实了。
到了七月十五那日,夕阳西下,信仰菩萨的人家就开始闭门不出。
慕容画楼带着慕容半岑去看电影。白云灵阻拦道:“大嫂,你听过有些传言没有?说今年的鬼节特别凶险,今天晚上只怕不安生。这种事情解释不通。可就是存在,还是小心些。你们明天再去吧。”
连卢薇儿都说:“这种东西是挺怪的。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我不信鬼神,但是大家都躲着,我也不去触霉头。今天天气也怪,不晓得是不是要下雨……”
天气闷热,有暴风雨的前兆。画楼感叹连老天爷都在帮她造势。这要是有一场暴雨,这个谣言就更加可信了。
她笑道:“我和半岑不信……”
不顾白云灵和卢薇儿的劝说,愣是出了门。
结果刚刚黄昏,居然下起暴雨,电闪雷鸣的。强风暴挂断了电线杆,城中大半部分地方电断了。
这下子,谣言似滚水般沸腾。
小公馆也点着蜡烛。
画楼说要吃蹄筋。
苏莹袖道:“家里有蹄筋,可是这一时半会也炖不熟。”
画楼就撒娇说非要吃。苏氏无法,只得叫厨房去做,又吩咐他们先做些点心垫肚子,免得他们饿了。
画楼说昨夜做了一夜噩梦没有睡好,上楼补个觉,等饭好了喊她。
大约两个小时候后她下楼吃饭,暗淡的烛光中,苏氏问她:“你出去了?怎么头发弄湿了?”
画楼就叹气:“做噩梦,刚刚两个小时也没有睡踏实,惊了一身汗,头发都汗湿了。”
苏氏急了:“总是做噩梦?你这个可能是病,去找大夫瞧瞧。”
“瞧了。”画楼道,“说没事。还去庙里找法师看了。法师说我眼睛干净,怕是撞了污秽的东西,过了今晚鬼门一关就没事。”
苏莹袖仍是不放心,找了快玉佛让她防身,说这是开过光的,很灵验。
次日清晨,整个俞州沸沸扬扬都在说同一个话题:贝霞路七十八号的张公馆出了血案。张三少爷被钉死在西边墙上,内脏从腹部被掏空,胸口刺了诡异的符文,还不停闪烁荧光。
那种荧光,没有人见过。
这桩血案,一时间迷雾重重。
第一百七十八节我不会背叛;;;;;;;;;;;;;;;;;;;;;;;;;章子莫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一时间手足冰凉。
好惨!贝霞路七十八好张公馆的三少爷张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