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些人少不得又要上门找她的麻烦了!好在她很有信心将危机转化成助力,谁找她麻烦,谁就等着瞧好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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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更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顶牛
议事,又是议事!叶蕙撩开车前帷幕,远远的看了看马路尽头的族中议事厅,嘴角轻轻泛起一丝嘲笑。
叶天元也就这么大的本事了,大事小事都要各房议事,仿佛不这么做就不足以显示出他族长的尊严,又像叶氏一族有多么的齐心协力,只要出了点事就一定会群策群力。
嘲笑还不等从嘴角褪去,梅子赶着马车已经停在了议事厅外。叶蕙下了车,五老太爷的马车也来了,她忙快步迎上前去,帮着五老太爷的小厮一起将他扶下车来。
“四姐姐今日天不亮就走了吧。”叶蕙笑着给他请过安,便低声询问。
五老太爷满脸是笑点头——四娘和泉城袁家的这门亲事,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的,五房与袁家本就是姻亲,如今不单是亲上加亲了,四娘也有了个好归宿,总算将之前退亲的烦恼一扫而光。
可他的笑容并未停留多久,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次族里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八娘待会儿可要小心再小心。”
五老太爷自然知道,酿酒坊出了酸酒,这事儿根本就赖不得叶蕙,去年照着一样的方子酿了半年酒,不是样样都好得很。
可族里这些老少爷们儿都是些什么人,五老太爷再清楚不过了。
小题大做,胡乱攀咬,玩心计,耍无赖,这都是那些人常做的事儿;葡萄酒已经酸了,且不说叫那些妄图得利的人心疼得要死,恐怕也正是给了那些人机会。能够再一次有借口欺负六房的孤儿寡母。
叶蕙一边微笑点头,一边轻声安慰五老太爷:“五爷爷放心。八娘不会给某些人可乘之机的。”
扶着五老太爷进到议事厅中,将他送到他固定的位置上坐了,叶蕙依然回到右边最下手坐了,默默垂头等待几房的人头来齐;其中也有个把好心些的,路过她的身边时都会轻声叮嘱她一句,她便抬头回过去一个您且安心的笑容。
“哼!”就听得一声冷哼直奔着耳边而来,叶蕙抬头一瞧,正是三老爷叶天祁迈着八字步从她前面经过,这一声冷哼也一定是哼给她听的。
叶蕙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现在就酸了酒确实是有些太早。可她已经阻止不了了,不如趁机搞死一个算一个!来时的路上她已经理清了思路。待会儿叶天祁若是老实还就罢了,否则她定要以牙还牙。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人说族长来了。叶蕙从叶天祁身后收回目光,微微侧头朝门口望去,正瞧见叶天元脸色有些发青的走了进来,分明是要给议事厅中的人先来一个无声的下马威。
叶天元进了门,脚步微顿,先将厅内的众人轮番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叶蕙这里不动了;叶蕙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面色不喜不怒,不卑不亢。
这丫头,还是一贯的模样儿。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叶天元心中腹诽道。
不过今儿这次议事可不是冲着这丫头来的,他也没必要跟个小毛孩子不停的较劲,这样未免太不分主次不说,屡次讨不到好也难免失了颜面。
叶蕙垂头暗笑。只与叶天元眼神交锋了瞬间,她已经瞧出了他的意图——他用目光传递给她许多东西,有一丝示好,两分安抚,七分警告,这分明是在安她心的同时,还叫她不要搅局,不要给不该帮助的人施以援手。
这正合她意。待会儿听一听族长会将矛头指向谁,若果真指向叶天祁,她在适当时候帮族长一把也没所谓;她又不是傻子,叶天祁待她们五房还不如族长呢,她若是帮着叶天祁辩解,除非她脑袋里进了八斤水。
至于帮助族长挤兑叶天祁,可能会愈加得罪二房,这个她不怕。二房除了这个叶天祁一家子之外,讨好她还来不及呢,何况酿酒坊出了事,总管事不担这个责任,又该谁来担?她只要说话,定然是站在理上,还怕几个本来就是小人的人么!
“二叔呢?”叶天元坐定之后,就问叶天祁。
叶天祁仰起头,脸上似笑非笑:“知府大人为了招待京城来的朋友,今儿中午在程府设宴,请了我父亲去作陪。”
叶天元心头一惊。二老太爷跟知府还有这种交情?
叶天祁看笑话似的打量叶天元的神色。
他就知道族长听了这消息会愣住!可是他偏不告诉族长说,知府大人的朋友是他父亲的旧识,那人当初赴京赶考的银子还是父亲赠予的,如今那人已经做了御史!
叶天元暗地咬了咬牙,终于将心一横——知府再大,管不到叶家的家事,二老太爷不在正好,就凭叶天祁这种急功近利的草包性子,今儿不弄趴下他不算完。
二老太爷是个老狐狸,人脉又很广,不过这又如何。只要处置叶天祁时他不在,等他回来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再广的人脉能有什么用?若是二老太爷不介意家丑外扬,不介意被人知道他有个草包儿子,他叶天元在乎什么?
“既是二叔没空儿,咱们人也算来齐了,就开始说正事吧。”叶天元平静了一下跃跃欲试的心绪,微笑着扬声道。
“当初因为那两个老师傅离开了酿酒坊,咱们叶氏一族也是议过事的,大家可还记得当时都是怎么说的没有?”
听着众人稀稀落落的或答忘记了,或答全听族长您继续说,叶天元微微皱眉。这些人……都是来看笑话的吧!叫他们帮着声讨一下叶天祁怎么就那么难!
叶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嘿嘿冷笑了几声。
族长若是借着今儿这机会,将叶天祁从酿酒坊总管上拿下来,谁得利?
不那么草包的,或是有点儿心高气傲的,也想争过这个总管做一做,族长却不可能轻易答应;有些草包的,或是明哲自保的,自知自己个儿比不上叶天祁,酿酒坊在叶天祁手里还出错呢,到了自己手里岂不是更完蛋,谁愿意做那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傻事。
于是出现眼下这个场面也情有可缘——族长事先恐怕都没私下通气,也便没有半个人愿意帮着族长回忆,当初是叶天祁信誓旦旦说,老师傅走了不碍的,学徒们早将酿造手艺学了个十成十。
“我若记得没错儿,三堂伯当时说过,他安排的那些学徒们、已经将老师傅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叶蕙终于轻笑着接上族长的话。
叶天元满意的笑着点头:“八娘到底是年轻记性好啊。”
“那么现在酿酒坊的葡萄酒酸了大半,又是什么缘故?” 他转头便冷硬了声音,质问起叶天祁来。
叶天祁本以为众人听了二老太爷去知府府上赴宴的消息,便没有一个敢于附和族长的,哪知道八娘这个小丫头是个不怕死的!
听得族长发问,他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却支吾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目光狠狠的剜了叶蕙两眼。
叶蕙却不再说话了。族长只是叫她提个头儿也好,想叫她继续帮忙声讨也罢,她只说这一句,接下来还要看看再说——一开场便由她直接与叶天祁对上还犯不上;明明这是族里的事儿,不是她六房的事儿,她做那个出头鸟做什么呢。
叶天元见状,只好自己接茬儿催问起来:“老三你倒是说话啊!你当初安排的那些学徒,不是选了两个最得真传的升了师傅么,莫不是他们做事偷奸耍滑了?”
“是谁的错儿,就是谁的错儿,事情已经至此,你再护着有什么用,难不成为了护着两个师傅,你就出来替他们顶了?”
叶蕙有时不得不承认,族长叶天元说话还是有一定技巧的——他并不曾直接将酿酸了酒的过错直接按在叶天祁头上,而是拿出两个新师傅说事儿;如此一来,叶天祁就算想反驳,分明也无处下口,反之若是认下了师傅的偷奸耍滑,转头不就是他总管不利?
叶天祁分明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上被叶天元如此责问,却完全没有个好对策,不免憋得脸红脖子粗,最终不得不说话了,张嘴便冷笑道:“两位新师傅都是我安排的,若是他们错了,岂不就是我错了?早知道如此,这个总管事我不当才对!”
叶天元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不叫叶天祁做酿酒坊总管事便完了,他只是不想叫二房太得意,因此上无论什么机会他都不忘与二房作对;只是他到底没想到,叶天祁竟然长驱直入,直说这个总管事不当也罢,连半句狡辩都没有。
可不待叶天元接话说些什么,叶天祁继续冷笑道:“我当初为了这个酿酒坊,就算说不上呕心沥血,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了。”
“如今不过是酸了几坛子酒罢了,又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难题,怎么着,族长就想拿我开刀了?”
“族里这么多族产呢,哪个产业刚起步的时候没出过错,没遇上过一点儿难题?在族长你手里管着的那些出了毛病,族长可曾开过议事会,或是跟大伙儿说声抱歉,或是责问责问自己?”
“你这就叫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若叫我说,你这族长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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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日,午后老时间见╭(╯3╰)╮
☆、第一百五十八章 症结(二更)
见叶天祁如此嘎嘣利落脆的反击起来,直到将叶天元问了个哑口无言,叶蕙几乎都想为二房叫好了。
只是叶天祁何德何能,怎么会如此及时又有力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叶蕙垂头琢磨了片刻,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二老太爷今日不出面,敢情是早就将应对之词想好了,又教给叶天祁牢记于心中。
毕竟那些话语很是犀利的指责叶天元不配做族长,若是由二老太爷出面,恐怕是不好这么说出口的,换成叶天祁就不同了。叶天祁本就以鲁莽直接的性子示人,年纪又比族长小,两人还是平辈儿,指责罢了还好往回收。
叶天祁的长篇大论说罢,在场众人的脸色很是精彩,既有沮丧的,又有幸灾乐祸的;沮丧的自然是觉得,话已至此,酿酒坊恐怕还得被叶天祁掌握着,幸灾乐祸的,也是想瞧瞧族长如何应对……
叶天元的脸色变幻了半晌,终于冷笑出声:“怎么着,你管着的产业出了毛病,还不许过问一声了?我只是问了一句,说是不是师傅们偷奸耍滑了,我何尝埋怨过你来着?”
“你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来了,还扯什么我不配做族长!”
“我承认,我管着的那些产业也出过问题,可我很及时的就找到了处理方法,现在不是每家都走上正轨了,并且每年都在盈利?!若是每次遇上麻烦,都开议事会请大伙儿给我出谋划策,那我的族长才是不要做了呢!”
“何况关及族中的大事,这都是需要各个房头儿慢慢磨合找经验的,我过去初做族长经验不够。许多事议事不及时,难道我现在就不能改了,就不能早早召集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协商解决?!”
“今儿开这个议事会,我不想针对某个人,我只想叫大伙儿帮着找一找想一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导致葡萄酒变酸。谁知这也成了错,当真是可笑至极!”叶天元说到这里,脸色铁青的可怕。
叶蕙虽然一直垂着头,耳朵却一直搜集着厅里的各种言谈话语。待叶天元说罢这话。之前有些幸灾乐祸的低语声,竟然都神奇的戛然而止。
二老太爷其实还是失算了——叶天元说得极对,他还没开始专门针对叶天祁呢。叶天祁就将二老太爷教的话说了,若是没人反驳,他看似是占了上风。如今被叶天元如此一反驳,竟然立刻就变成无理取闹了……
可见风水轮流转的话是有道理的,就像大学辩论会上的正方反方,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谁输谁赢,叶蕙心中轻笑。
叶天祁被叶天元责问得又愣了神,一副有口难辩的模样儿。看起来很是有些可怜。
叶蕙正待继续看笑话儿,就见他眼珠儿一转。转头便诉起苦来:“酿酒坊还没等筹建起来,我就四处寻访师傅,小意儿陪着好听的话,搭钱又出力的,我跟族里或是族长你提过一句要补偿么?我侄儿叶荣,又因为这个酿酒坊被小五打断了胳膊……”
“好,你们众人都可以说,我是为了当总管事,方才早早下手寻师傅,叶荣也是为了我们二房的大利益,方才与小五打起来,打不过别人断了手纯属活该;可我倒要问问,你们在座的各位,就没有一个想管酿酒坊的?既然都有这个小心眼儿,为何不早早动手为酿酒坊做点事?”
“说白了吧,我这就是多做多错!说什么我们二房的大利益,酿酒坊去年的收益多给了我二房一分没有?你们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这也不失为一条路子,明知道应对不上族长的责问,就转头诉苦——这也是二老太爷临走前交待给叶天祁的。
只可惜叶天元已经说过了,今天一定要找出葡萄酒酿酸了的缘故,而不是听叶天祁诉苦的——一个人再任劳任怨,最终做出的事情却令大伙儿失望,那就是这个人的错。
于是待叶天祁说罢这话,厅中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反驳起来,五老太爷更是阴沉着脸问叶天祁道:“老三这话说得……未免太伤人了吧?我们五房可没掺和这个酿酒坊,也没分过出息,什么你们大伙儿你们大伙儿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话儿可说不得!”
五老太爷轻易不掺和族中的乱事儿,五房也早就搬离了这条街;若不是几位老太爷都是族老,这种议事他来都不会来。
如今叶天祁却犯了五老太爷的忌讳,一口一个你们各位,你们大家伙儿,五老太爷再好的脾气,怎么能容一个后生晚辈将他和众人归到一类去!
叶天祁被训斥得有些难堪。可五老太爷毕竟是他的亲叔父,又当真从不掺和这些乌七八糟,他连忙起身给五老太爷赔起了不是。
五老太爷面色稍缓,摆了摆手叫他坐回去,自己端起茶喝了起来,再也不开口说话——他就是来充数儿的,只要不往烂泥坑里拉扯五房,万事好商量。
叶天元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天祁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立刻笑问:“若是你发发牢骚诉诉苦,便能将葡萄酒变酸的缘故找出来,你尽管继续。”
叶天祁气结。转头看了看众人,终于想起还有个六房的小丫头呢,立刻笑问叶蕙道:“八娘你家的酿酒坊可曾出过这种事儿?”
叶蕙没想到叶天祁会用这种略带讨教的语气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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