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师捋着白须:“你这几日不是过得挺逍遥自在的嘛,和这小子恩恩爱爱的羡煞多少人。”
秦少迁早急白了头发,这么多天没能见上夜珩。他这几天大概是真的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没空搭理他们,这么多天竟然几乎从没露过脸,婚典上夜珩也是没怎么出来敬酒,泰半时间都花在洞房里陪新娘子了。
秦少迁心里急,找不着正主儿,只好揪着正主儿的老师问夜珩到底是不是原装的,也顾不得这话听着是否大逆不道了。
楚太师只是捋着白须,长长地叹了口气,秦少迁以为他终于要说时,楚太师又是长长一声叹:“天机不可泄露。”
噎得秦少迁差点没背过气去,也顾不得敬不敬,出口便道:“楚老头,你倒是说清楚,今天成婚的到底是不是你家太子,脸瞧着挺像的,但隔那么远又没打过招呼也说不准啊。”
楚太师瞥他一眼:“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
秦少迁看着宋陵澄黯然敛下的眼睑,心急:“楚老头你说这话可得负责的啊,要是你徒弟……”
“秦少迁。”宋陵澄打断他,“他是真的假的还有那么重要吗?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最终还不都是为了楚妤。”
楚太师又是一声长叹,拉过她的手,手掌有些恋爱地拍了拍:“小丫头想开了就好,我就爱你这不钻牛角尖的劲儿。”
秦少迁快急坏了:“不是啊,她脑子有病,现在和以前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得找夜珩问个清楚,这真得出人命的。”
楚太师叹着气看他一眼,指尖突然一点,宋陵澄昏睡了过去。
秦少迁不解地看向他。
“秦二公子。”楚太师看向他,“这就是命,你也别挣扎了,活该你该和陵城白头偕老。夜珩抗争了两回,到底还是争不过天。陵城记不得了是好事,你也别再去提醒她了,该是怎么样,你们还是得怎么样。”
秦少迁眉心一拧:“什么意思?夜珩呢?”
楚太师摇了摇头:“你们是因缘际会,他不是。你们能安然无恙,他不行。”
秦少迁想起了回来前沈司珩和他一起喝酒时模棱两可的话,心里掠过不安,楚太师已经叹了口气:“带她回去吧。这次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嫁你,你们会是一段好姻缘,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这是他耗尽生命都求不来的。”
***
宋陵澄在半个月后正式嫁给秦少迁。
她心情很平静,就像楚老头说的,嫁得心甘情愿心平气和,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尽在于此了。
宋陵澄盯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出嫁,却隐隐有种再披嫁衣的错觉。
秦少迁也早已换上了大红喜服,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意。自从云丘一趟行他的心情就一直开朗不起来,许多在旁人看着不可思议的东西,秦少迁总觉得,楚老头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肯透露更多,他也回不去。
这半个月来他查遍了几乎所有的古籍,找不到一点和穿越有关的东西,他回不去,宋陵澄也回不去。
他几乎认命地接受了这桩喜事,穿着大红喜服,牵着喜带的另一头,看着喜带另一头神色平静的宋陵澄,神色复杂地与她一步步走向喜堂。
只是他们没能走过去,外面突然响起的骚乱让两人不自觉停下脚步,下意识回头,一把凌空飞出的匕首以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直直地飞向两人牵着的喜带,“哧”地一声脆响,硬生生将两人牵着的喜带割裂成了两半,一道白绫破空而出,像长了眼睛般朝宋陵澄飞去,勾缠住了她的腰,人就被带着转了出去。
当秦少迁看到白绫另一端、从屋檐下轻盈飘落地的沈司珩时,秦少迁简直喜极而泣,看到宋陵澄被沈司珩收入怀中时,赶紧出声提醒他:“你悠着点儿,她和回来之前有点不一样,脑子像缺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脑洞怎么大怎么写,古穿今的题材就没太遵从都市文的标准来写,
大家就当一狗血雷文看吧,
大概还有1、2章就可以完结了~
《如果没有你》也很肥了,喜欢的亲们可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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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
宋陵澄被白绫带着在空中旋了几个身才落进了沈司珩的臂弯间;她的头有些晕,却还是知道来的人是沈司珩,本能地有些抗拒,手掌下意识地抵住了他的胸膛,想推开;但没能推动。
沈司珩不动如山,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很用力,宋陵澄撼动不了半分。
宋陵澄微恼;抬头看他。
沈司珩也在看着她,眼眸深沉,眼神很安静;甚至隐隐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他对她说,别闹。
语气温柔,有些低哑,甚至是虚弱。
宋陵澄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缘故,沈司珩脸色看着很苍白,近乎透明像是随时消失般的透明。
“你……”宋陵澄想问点什么,发现一张嘴嗓音有些嘶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里的侍卫早已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蜂拥而来,秦少迁手忙脚乱地摆手,扯着嗓子喊“自己人,自己人”。
西齐帝已经龙颜大怒,让人把沈司珩拿下。
宋陵澄推挤着沈司珩:“你到底在干嘛啊,你赶紧走啊。”
“宋陵澄。”沈司珩看着她,“你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陵澄记得秦少迁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却不知道到底是不记得什么了。
她记得她穿越了五年多,记得自己一个人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五年多,然后在最落魄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沈司珩,同居、怀孕,猜疑,争吵,因为楚凝争吵,因为秦少迁争吵,之后冷战,他和楚凝出双入对,她莫名遭遇车祸,孩子也没了,她也回来了,亲眼看着他迎娶楚妤……
一整串的记忆都是完整的,只是再去回想时胸口还在闷疼着难受。
她敛下眼眸,挣着想从他的禁锢中出来。
他压着她:“别乱动。”
“你别影响我嫁人,误了吉辰不好。”宋陵澄觉得她应该冷着脸呵斥他,至少要摆出她公主的样子,而不是这样软绵绵的一点气势也没有,只是原应理直气壮的话一出口就变得软绵绵起来了,她甚至看到了沈司珩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她。
宋陵澄脸皮就窘烫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手肘狠狠往他肋骨撞去,她觉得她应是没用多少力气的,这一撞却真的将他撞开了,他的手臂松了开来,人捂着胸口半弯着身子,低着头,像在忍受什么痛苦,宋陵澄看不清,只是她一脱离出来,大批的侍卫便蜂拥了上来,长剑朝他直刺而来,沈司珩却只是半弓着身子没有丝毫反应。
宋陵澄心里一凛,想也没想,脚尖踢起边上的石子,朝靠近的侍卫踢去,嗓音微冷:“退下!”
公主发话,一时间没人敢上前。
宋陵澄也顾不得其他人,上前扶住沈司珩,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夜珩!”宋陵澄疾声叫他。
沈司珩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尽力气:“宋陵澄,你别瞎嫁,我们的三个宝贝还在等着我们回家。”
将一块质地坚硬的玉佩塞入她掌心中,是她送他的那枚玉佩。
宋陵澄下意识看向他,沈司珩却已闭上了眼眸,头搭着她的肩软软滑下。
“夜珩!”宋陵澄心一惊,急声叫他的名字,有些手忙脚乱地叫人,秦少迁过来帮她将人给送回了房中,宣了太医,本应热热闹闹的婚典也不得不半途中断。
沈司珩身体没什么事,只是一直没能醒过来,病床上的沈司珩神色苍白得吓人。
宋陵澄捏着那枚玉佩,心慌地盯着沈司珩,有些不知所措。
秦少迁忙着出去请楚太师了,他和宋陵澄大婚,楚老头和宋陵澄老朋友一场,不顾舟车劳顿,非得坚持亲自过来祝贺。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宋陵澄除了心慌还是心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掌下意识地扣住了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着,担心地盯着他。
楚太师很快被请了进来,宋陵澄赶紧站起身,人急得都快哭了出来了:“楚老头,你快点来看看啊,他到底怎么了?”
秦少迁也着急,催着他:“您老倒是快点去看看啊,你不是说他回不来了吗,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了?”
楚太师动作始终不慌不忙的,长长一声叹气:“急有什么用,早一点收尸晚一点收尸有什么不一样?”
宋陵澄一怔,下意识看向楚老头。
楚老头已经在床榻前坐了下来,执起他的手腕给他号脉,一边号一边摇头。
宋陵澄只觉得心慌乱得难受,手中握着的玉佩也把掌心硌得生疼,手掌不自觉地摊开,原本莹润好看的白玉佩已经被上面一道道裂痕给分得面目全非,宋陵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握得太用力了,那块玉佩在慢慢地沿着那些裂痕碎裂开来,惊得宋陵澄陡的又紧紧握住了手,任由玉石上冷硬的边角硌着掌心细嫩的肌肤。
“不听老人言,连命都不要了。”楚老头摇着头,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窝中,一边放一边缓声道,“救不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
宋陵澄怔住,无意识地盯着沈司珩苍白得过分的脸。
“宋陵澄,我这段时间是真的被各种噩梦逼怕了,我希望你有什么心事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什么都能猜得一清二楚,我不想我们以后再因什么误会发生点什么,我已经没办法再重来一遍了你知道吗?”
“宋陵澄,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其他人怎么样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宋陵澄,其实我想起来和没想起来都一样,区别只在于,我知道你是小八,我要找的只是小八,这就够了。”
……
某些画面一点一滴地挤入脑海中,宋陵澄下意识扶住头,脸色随着渐渐复苏的记忆越发苍白,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的异样吓到了秦少迁,赶紧上前来。
宋陵澄只是怔怔地站着,怔怔地盯着床榻上那张俊颜,她突然记得,她做了一个梦,她差点就回来了,他告诉她,他要来找的人是楚妤,她因为这个梦,那段时间以来对他都有些耿耿于怀,哪怕他让她有什么话有什么事直接和他说,别以那样的态度对他,那一段时间以来,她还是心存芥蒂,甚至有些疏远了他,然后她生孩子,三个小包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在产房陪着她,连孩子出生了大家都去看孩子,就他一个人守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轻吻着她,因为他知道,刚生完孩子的她需要他……
宋陵澄视线越发地模糊,想起的越多,脸色越苍白,眼泪也流得越凶残,她甚至是有些无赖地指着楚老头,哽咽着对他撂狠话:“楚老头,你救不了他,我一日照三餐去你面前哭给你看。”
楚老头捋着白须:“你一日照六顿饭过来哭也没用,这种遭天谴的事他一个人玩儿就好,别拖老头子下水。”
沈司珩的手突然动了动,很虚弱,但却是真真切切动了,软软地压着楚老头的手,嗓音也很虚弱:“楚老头,她本来就笨,不经吓,你就别在这里瞎吓唬她。”
第079章 。
宋陵澄几乎在沈司珩清醒的瞬间就奔了过来;急急地握住他的手;连声问他有没有觉得好点。
沈司珩看着还很虚弱,脸色也很苍白,手臂却是吃力地抬了起来;替她将脸颊上的眼泪擦掉。
“宋陵澄;老头子说什么你就得信什么吗。”
宋陵澄还是哭:“你马上好起来我就不信。”
沈司珩真撑着想要坐起来;惊得宋陵澄赶紧压住他:“逞什么强啊;好好躺着。”
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敢再瞎信沈司珩;转头看向楚太师:“楚老头;他到底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好起来您倒是说啊。”
“他这个真没药可治。”楚老头难得说了一回实话,扭头看着宋陵澄,“陵城,你知道你为什么记住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搭不上吗?”
宋陵澄茫然摇头;心底隐隐有猜测,只是不确定。
“因为你已经经历了两遍!”楚老头说。
宋陵澄脑袋“嗡嗡”地响,有些昏,楚老头说,当年他追在她的身后也到了那个世界去,就如她这五年多来的经历一样,她成为宋陵澄,成为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再因为温劭华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遇到失忆的夜珩,相识、相爱,一切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她一直介意着楚凝,夜珩又是什么都不说的人。他将玉佩还楚凝被记者报了出来那次,宋陵澄记得她是怀疑过沈司珩的,而那天晚上沈司珩打电话告诉她,他还有工作要忙,让她一个人先吃饭。
那天晚上秦少迁过来找她,他和她在书房里抢那枚扳指,沈司珩进来,他冲她发脾气,她和他冷战。
一模一样的经历,唯一不一样的,是前后两次不一样的处理办法。
在宋陵澄如看电影般浮光掠影的影像里,第一次的经历里,那天晚上大吵,猜忌,他猜忌她和秦少迁,第二天的新闻里,她猜忌他和楚凝,然后在猜忌里继续冷战,相互不理,直到她约苏颖吃饭,然后在同栋大厦的餐厅里,遇到陪楚凝一起应酬的沈司珩,她转而离开,在餐厅门口的大厦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倒,她跌倒在血泊中,之后与恰在那时赶到的秦少迁一起回到了这个世界中。
宋陵澄总觉得,在那之前夜珩应是已经想起了一切的,即便没想起来他还是直觉到不对劲的,因此才会不断地告诉她,有什么话直接和他说,别让他去猜,他未必每次都能猜得那么精准,才会每次和她吵过或者是有矛盾时,主动先向她道歉,主动请求和好。就如他突然买花向她道歉那天,如果不是他主动,宋陵澄觉得自己应是会不断地胡乱猜下去的,只是他及时阻止了她,及时向她道歉了,她信任他,也就没往心里去,哪怕苏颖最后和她说要留个心眼也没真的往心里去。之后她和苏颖去吃饭,他临时改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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